第八十章 楚逸的悲慘童年
窗外一陣雷雨大作,把本就不怎麼美妙的氣氛襯托的更加可怖了,剛才咔嚓響了一道雷,似乎把楚爸爸的酒嚇醒了,他倏的坐直,「你剛才說什麼?我不是你爸爸?別人家的爸爸不是這樣的?呵,」不知道這句話說出來了他會不會後悔,但當時話已經堵在嗓子眼了,大概是不說憋的難受吧,「你覺得誰家的爸爸滿足了你的想象的,去找他去,你不願意讓你當你爸,我還不願意你當我兒子呢。」
楚逸吃驚的抬起頭,明知道這人是醉酒說的瘋話,可心裡還是好難過,他抹了把不知道什麼時候湧出來的淚水,扭頭就跑,當然,跑的方向不是樓梯,而是門口,顯然他把楚爸爸的話聽進去了,楚爸爸聽到身後傳來響亮的關門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他第一反應不是去追跑出去的楚逸,而是發起了呆。
「那後來呢?」這可能是所有聽故事的人的通病,穆容也不能避免,楚逸笑,過去這麼久,提起這事,他眼眶居然還是忍不住的泛酸,還真是……他嘆了口氣,繼續想。
後來楚逸真就那麼冒雨跑出去了,楚老爺子回來,看見還沒回過神的楚爸爸,連管都沒有管他,直接上樓去找他孫子去了,往常這個時候,他孫子已經坐在屋子裡書桌前學習了,雖然兒子混賬了點,但有個這麼懂事的孫子,也算是那麼一點安慰吧。
看到樓上沒人,老爺子不知道為什麼心突然很慌,他下樓踹了醉醺醺的楚爸爸一腳,「小逸呢?」楚爸爸看他,「出去了。」「下這麼大雨出去了?你這個爸爸是怎麼當的,知不知道他去哪裡了?也沒帶傘,要是淋著可怎麼辦啊!」楚爸爸張了張嘴,突然不好意思說是自己把楚逸罵出去的。
最後他們在路邊發現了凍的不成樣子的楚逸,急急忙忙往醫院送,生怕有個什麼好歹,也就是這個時候,楚爸爸才真正認識到這是他的兒子,不是自己的仇人,據楚老爺子說,楚爸爸當時在急診門口連扇了自己好幾個耳光,不過這些對楚逸來說一點都不重要,自那以後很久,楚逸都沒有和楚爸爸說過一句話,也再沒叫過他爸爸,直到後來長大了,才慢慢解開那個心結。
「這就是你身體不好經常往醫院跑的原因?」穆容插了一句嘴,「其實也沒有那麼不好,大多數時候都是想逃懶去躲兩天,不過他們都被嚇怕了,一直以為我在那件事里落下了病根。」穆容低頭,原先看這人挺無辜挺正經的,沒想到這麼蔫壞,不,用如今十分流行的一個詞形容他,是腹黑,穆容不厚道的在內心暗笑,卻不知道,在真正和這人走到一起后,她的腹黑指數會奮起直追楚逸,最後把人家玩的骨頭都不剩,不過那都是后話了。
後來從醫院回來,楚逸被寶貝了好幾天,不用去學校,飯都有人喂,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每天日子過得好不自在,就在他快要好了的時候,楚爸爸來了。
聽到推門聲的時候楚逸還支著耳朵,可等楚爸爸的聲音傳來他就十分利索的裝睡了,當然,這種程度的裝睡根本瞞不過楚爸爸,他心頭湧上一股淡淡的失落,還是走過來給楚逸壓了壓被蹬開的被角,楚逸內心滿滿的都是不屑,早幹什麼去了,現在才想到要來關心自己,沒用了,楚爸爸聽不到他內心的聲音,嘆了口氣就坐到床邊的椅子上,那是這幾天老爺子經常坐的地方。
「我知道你心裡還在怪我,沒關係,這次確實是爸爸不對,爸爸向你道歉。」楚爸爸苦澀的說,眼神投向窗外,吶吶的說,「小茹,我是不是很失敗,對你沒有做一個好丈夫,如今對兒子,也沒有做一個好父親。」「是很失敗,你不止不是一個好丈夫和好父親,更不是一個好兒子。」門口傳來老爺子嚴肅的聲音,楚爸爸站了起來,「小逸睡著了你就不要打擾他了,先出去吧」
楚爸爸看了楚逸一眼,明白再留在這裡也是徒勞,低著頭要往門口走,那模樣怎麼看怎麼心酸,畢竟是自己兒子,雖然不爭氣,老爺子到底捨不得見他難過,「行了,想留就留在這裡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再欺負我孫子,就給我從這個家裡滾出去。」楚爸爸完全沒有聽到後面的話,,「是是是,謝謝爸。」
楚逸藏在被子里的手緊緊攥成拳頭,想裝作已經醒過來了,又怕這兩個人發現端倪,只能繼續閉著眼,聽到楚爸爸又坐了回來,聽到老爺子走了出去,聽到門被關上,他不要和這個人待在一個屋子裡!
「小逸,以前是我忽略了你,不過從今以後不會了,那件事過去那麼久,也是時候該放下了。」楚爸爸自顧自的說,可小小的的楚逸完全不明白他這句話里的意思,更不清楚這人接下來說的話對自己將產生多大的影響。
「你已經沒有媽媽了,我不該那麼殘忍,讓你連爸爸也沒有,」楚爸爸哽咽了一下,媽媽?楚逸心裡打了個激靈,每當自己提起「媽媽」兩個字,就算最親近的爺爺也對此避而不談,他完全忘了自己剛才還在想不要聽這個人說話,因為他實在是好奇,媽媽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你媽媽出事的時候你還小,估計你連她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吧,她可是難得的美人,不對,你應該見過她照片,不過照片無論如何是比不上真人的,唉,為什麼要那麼殘忍,把她從我身邊帶走,」眼看又要想歪,他連忙告誡自己,那就是一場普通的事故,不應該再牽扯其他人,更不應該牽扯到楚逸,雖然……是因為保護楚逸出的事,他長出了一口氣。
倒是繼續說啊,楚逸內心忍不住喊叫,可楚爸爸不是為了給自己講故事,而是為了抒發自己的情感,怎麼講當然由不得楚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