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恨他們嗎
顧容琛無法想象,當年的蘇簡嫵,會是有多麼無助和恐懼。蘇家這樣的態度,足以說明蘇成武對她的態度,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難怪一直以來,她和蘇成武的父女親情,淡漠的叫人心驚。試問為人父母,有哪個當父親的,看到自己的女兒受到這樣的傷害,居然能任由犯罪分子逍遙法外,只為成全自己的面子。
「你恨他們嗎?」顧容琛問她。
蘇簡嫵目光冰冷,聲音淡淡,「沒什麼可恨的,要不是因為那層血緣關係,我和蘇家人,本就沒什麼關係。」
她一直都是媽媽一個人,含薪如苦撫養成人的。這麼多年來,直到媽媽去逝,蘇成武對她沒有盡過一天的當父親的責任。對她而言,他這位所謂的父親,原本就是可有可無。
或許,她對蘇成武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顧容琛什麼也沒有說,默默的將她攬進懷裡。蘇簡嫵有些僵硬的抗拒了一下,便放棄了掙扎。任他抱著,沒再說話。
「阿琛,小寶不能有事,他一定不能有事。」許久,蘇簡嫵眸光發紅,嗓音艱澀的開口,幾乎是祈求。她不能讓小寶受傷傷害,哪怕是擔一點點風險,她都做不到。
可這一千萬,僅憑她一已之力,是無論如何都籌不到的。而蘇家根本靠不上,完全不用指望。她唯一能依靠能指望的,只有顧容琛而已。
顧容琛知道她害怕小寶受到傷害,她把小寶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所以,他完全聽得懂她話里妥協的意思。可是,只要是個男人,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人威逼脅迫至此,他就做不到妥協,更不會輕易放過他。
「不要擔心,小寶不會有事。我向你保證,一定不會讓你們受到任何傷害。相信我好嗎?」他聲音有點急切,又帶著幾分懇求和不安。
蘇簡嫵將頭靠他肩膀上,只覺得心力交瘁。輕輕點了點頭,她抿著唇,沒再說話。她相信他,她當然會相信他。不只是因為,他是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他還是她的丈夫,她深愛的人。何況,眼下這種情況,除了相信他,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別再想著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這段時間你和孩子好好獃在家裡,在我身邊,沒有人敢動你們。明白嗎?」顧容琛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最後一句話,他聲音有點嚴厲。
蘇簡嫵咬唇,眼裡滿是苦澀,她也不願意去想,可是她根本就做不到啊。一想到那個可怕的男人,此刻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虎視耽耽的盯著她。更意圖傷害她的孩子,她的心,怎麼可能安定的下來。
可最終,她什麼也沒有再說。
這之後,別墅里又加派了幾名保鏢看護。以往別墅里的保鏢,大部分都隱在暗處,沒有過份張揚。可這一次,顯然讓顧容琛很不放心,就連小寶偶爾到別墅前面的小花園裡玩,都能發現隨時守在他身後的,身材高大戴著墨鏡,卻不說話的叔叔。
孩子格外敏感,雖然大人沒有說,卻也感覺到家裡最近氣氛的不同尋常。他開始變得沉默寡言,不再像上幼兒園的時候一樣活潑。比她剛到顧容琛身邊那會兒,還要悶悶不樂。
「媽媽,我什麼時候能去上學?」
就在小寶再一次拉著她的衣角,純真的眸子天真而又帶著幾分期盼的問她的時候,蘇簡嫵心疼極了,卻沒有更好的辦法。
「乖,等媽媽過幾天去上班的時候,再送小寶去幼兒園。這幾天寶寶就在家裡陪著媽媽,好不好?」蘇簡嫵克制著自己的情緒,耐著性子強笑著哄他。
可她心裡知道,不要說小寶。就是她自己,天天坐牢一樣的呆在別墅里,哪兒也不能去,她都快瘋了。何況,她還提著一顆心,一直在擔驚受怕。
蘇簡嫵將孩子抱到懷裡,緊緊的抱著他,又親了親他。心疼而又難過,無論如何,起碼目前這樣,對她對小寶來說,都是安全的,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想到自己有意妥協的想法,也不知道顧容琛考慮的怎麼樣了。蘇簡嫵眸光一黯,他只說讓她相信他,卻隻字未提這件事情,他到底怎麼想的,這讓蘇簡嫵有些受傷。
她知道一千萬不是一筆小數目,可再多的錢,和孩子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她有點想不通,也覺得怨恨和委屈。難道,他根本就沒把小寶當成自己的孩子嗎?
換作平常,她絕不會把顧容琛想成這種人。可這時候的她,擔驚受怕了好幾天,神筋一直處在緊繃的狀態,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白景黎打來了電話,蘇簡嫵心不在焉的接起了電話,「景黎?」
「阿嫵,這幾天過得怎麼樣,有段時間沒見你了。」白景黎在電話里說道,他從劉景那裡知道蘇簡嫵好幾天沒去上班的事情,不放心她,特意打電話過來問問她。
電話那端的白景黎看不到蘇簡嫵此刻,情緒抑鬱低落的樣子,「還好。」
她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儘可能不讓他發現自己的異樣。她不想讓白景黎知道這些事情,也不想讓他跟著擔心。
簡單的兩個字,聽不出任何情緒。她沒有要說什麼的意思,越是這樣,白景黎心裡越是打鼓。他沒有問她怎麼沒去上班的事情,是怕她知道他和劉景的關係後會多想。
因此,白景黎只能故作輕鬆的隨意說道:「有時間嗎?你帶小寶出來,我們見見面好嗎?」
蘇簡嫵目光一顫,抿了抿唇瓣,推脫道:「改天吧,等我有時間再聯繫你好嗎?」
那個男人沒有被抓到,這件事情沒有解決,她怎麼敢帶著孩子出門?白景黎什麼都不知道,隱約覺得她和顧容琛應該發生了什麼事情,可電話里,顯然問不出來。
他沒辦法,只好關心的,和她聊了幾句之後,掛了電話。蘇簡嫵收起手機,眼裡有說不出的苦澀。這樣帶著孩子,天天躲在家裡,被人看守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