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到底想要什麼
蘇成武愣了一下,既而對她能主動關心敏兒感到高興,「敏兒恢復得很好,多虧有你。小嫵,謝謝你能想到他。」
蘇簡嫵搖了搖頭,即使蘇成武因為敏兒的事情對她轉變態度,也無法抹去她心裡的怨恨。她不說,也沒有想過報復,但始終無法釋懷。
「不用了,他能恢復對我來說也是好事。畢竟,我不想再因為這個,被人逼迫。」
蘇成武臉上的笑容僵住,他愧疚的看著蘇簡嫵,無言以對。
「婚禮,我會記得參加。」蘇簡嫵拿起那張請柬放回包里,她站起身,默了一會兒,終是淡淡的說道:「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小嫵。」蘇成武叫住她,臉上說不出是愧疚還是自責,「你和小寶……」
「放心,我們過得很好。」蘇簡嫵沒有回頭,她緩緩的、言不由衷的丟下這句話,大步離開。
眼裡的淚,硬是被她憋著,沒有掉下來。她知道,無論蘇成武再怎麼虧欠她,也做不到對她像對蘇卿玫一樣,百般維護,千般呵護。
哪怕她做了再多的錯事,也不惜一切代價替她擺平。他可以為了蘇卿玫與陸家周旋,卻絕不會為了她,得罪顧容琛。他不過是因為,自己不計前嫌救了小敏,所以才喚醒了他那點僅微薄的父愛。
所以才會主動向自己示好,以圖彌補。她有自知之明,不會抱太大希望。可為什麼心裡,還是這麼難受?蘇簡嫵呆坐在沙發上凝視著攤在面前的結婚請柬,紅得幾乎灼人眼球。
被父母祝福的婚姻,一定很幸福吧。可惜,她或許這一生,都不會擁有這樣的幸福了。蘇簡嫵仰起頭,眼淚終於抑制不住的,慢慢流出來。
……
「媽媽。」
耳邊好像聽到小寶的聲音,蘇簡嫵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她揉著酸痛的脖子,沖小寶笑笑。
從咖啡廳回來之後,自己竟然坐在沙發上,就這麼睡著了。
「怎麼不回房睡?」顧容琛不知道什麼時候帶著小寶下來找她,見狀,蹙眉問了一句。
蘇簡嫵抱起小寶,神情鬱郁,「睡不著下來坐了會兒,這就回房。」
她親了親小寶的臉蛋,小寶一定等了她很久,見她一直沒回房間睡覺,這才過來找她。蘇簡嫵忽然覺得很抱歉,自己真不是一個稱職的好媽媽。
顧容琛凝視她幾秒,視線瞥到一旁茶几上的大紅請柬,微微怔了怔,徑直拿起來看了看。
「你要去參加他們的婚禮嗎?」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看完后神色自然的合上,淡淡的問了一句。
「嗯。」蘇簡嫵看他一眼,點點頭。不欲多說,抱著小寶轉身朝著樓上走去。
很晚了,小寶小臉埋在她懷裡,困得連連打著哈欠。蘇簡嫵輕拍著他,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不管她過得幸不幸福,她都不能委屈了小寶。
「我陪你一起去。」顧容琛見她抱著孩子上樓有點費勁,直接從她懷裡將孩子抱了過來。動作堅持卻很小心,沒有嚇到小寶。
「顧容琛,你——」懷裡一空,蘇蘇簡嫵有些氣惱。不滿他的霸道,兒子是她的,他憑什麼說搶就搶。
「噓——」顧容琛作了個噤聲動作,垂眸看了一眼懷裡的小寶,低低的說道:「他睡著了。」
小寶被他穩穩的抱在懷裡,睡得很香。顧容琛抱著孩子,腳步很輕,卻很穩的一步一步走上去,瞥了一眼身旁的蘇簡嫵,忽然就覺得從未有過的滿足。
有妻有子,或許這就是家的感覺吧。他凝視著懷裡孩子睡得香甜的小臉,有點遺憾。如果小寶是他的孩子,該有多好。他和蘇簡嫵的孩子……
蘇簡嫵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吭聲。她推開房間的門,任由顧容琛走進來,看著他將小寶放到床上睡。動作小心翼翼,像呵護著珍寶,心下便是一軟。
「我來吧。」見他笨拙的拿起一旁的薄被給小寶蓋,蘇簡嫵輕聲說了一句。推開他,她拿著薄被給小寶蓋好。小寶怕熱,蘇簡嫵怕他捂出汗,沒有給他蓋得太嚴實。
顧容琛沉默的看著她,此刻,她面色平靜,眼神溫柔的不像話。很美,也很動人。
顧容琛正看得入迷。蘇簡嫵忽然回過頭來,和他眼神一碰。男人深邃的眸子里,閃著灼熱的光芒,讓她心下一慌,下意識的移開視線,不敢看他。
「你……不要回房睡嗎?」蘇簡嫵小聲提醒他,有些局促。
顧容琛回過神來,「早點休息。」他說了一聲,轉身正要走開。
「等等。」蘇簡嫵小聲叫住他。
「還有事嗎?」顧容琛回眸,詫異看著她。
「其實,你不用陪我一起參加陸晉南和蘇卿玫的婚禮,她們……」蘇簡嫵猶豫了一下,終是淡淡的說道:「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不值得你親自到場。」
是的,對於她來說,要不是蘇成武再三懇求,她根本想都不會想到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顧容琛身份特殊,她不用想都知道,無論是陸家還是蘇家,估計都巴不得借著這個機會結識他。說她對陸晉南和蘇卿玫始終耿耿於懷也好,對蘇家和陸家不滿也罷,總之,她不樂意。
無論是蘇家和陸家,她都不樂意他們借著自己,和顧容琛扯上關係。
顧容琛斟酌片刻,還是堅持,「沒事,我陪你去。」
「真的不用,我……」蘇簡嫵見他堅持,不禁皺眉,正想再說。
「我怕你一個人去,會被人說閑話。」顧容輕嘆了口氣,低聲說道。眼底浮起一絲疼惜,可惜蘇簡嫵沒有看懂。
她愣在那裡,被他這句話說得有些無措。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回應。
「就這麼決定,很晚了,睡吧。」顧容琛丟下一句,徑直轉身離開。
蘇簡嫵怔怔的看著他離開,直到門被輕輕帶上,阻隔了她的視線。她神情複雜,說不出是喜是悲。
「顧容琛,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對著空氣,輕聲喃喃。
既然不愛她,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處處為她著想。她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沒有感覺。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