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為什麼要給她希望
許久,小寶在她懷裡睡著了。蘇簡嫵抱著他躺下,睜著眼睛默默的看著天花板,全無睡意。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床,她有些不習慣。更兼心裡有很多事情,讓她心煩意亂。她很久都沒有睡意,隨手打開床燈,蘇簡嫵怔怔的看著小寶熟睡的小臉,一言不發。
「爸爸……」一聲囈語,打斷了蘇簡嫵思緒,她不禁驚住。小寶無意識的叫出一聲,翻了個身,小腳伸出了被子。
他很少像這樣,睡得不安穩過。想來也是不習慣,蘇簡嫵面色發苦,默默的替他蓋好被子。眼裡有淚,無聲滑落。
似是想到什麼,她猶豫了一會兒,終是忍不住。打開包拿出手機,好一會兒,她才開了機。
片刻,手機屏幕上,全是未接來電顯示。蘇簡嫵不禁垂眸,全是顧容琛的電話,他一直在找她。
她握著手機,緩緩起身站在窗前,沉默著望著窗外的夜色,他在做什麼呢?琦月都已經回來了,他還找她幹什麼,他不是應該去找琦月嗎?
「顧容琛,對你而言,到底、我算什麼呢?」蘇簡嫵自言自語,心情苦澀之極。似是問他,又像是在問自己。
當年,她就知道他愛的是誰,卻還是在他一再的主動示好之下,再次淪陷。
她真傻,蘇簡嫵自嘲一笑,她就不該抱有希望,所以,才會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手機震動起來,蘇簡嫵心下一震,在看到那個來電顯示的名字之後,不等鈴聲再次響起就直接掐斷了電話。彷彿難以忍受,她很快就選擇了關機。
「顧容琛,為什麼要給我希望?」黑暗中,女人默默流淚。
顧容琛一直打不通蘇簡嫵的電話,臉色黑得像鍋底。如果說,在專訪進行前後,他的心情就像在雲端。那麼專訪結束之後,他離開瑞麗風尚雜誌社到現在,心情就像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而且這種落差,來得還是那麼的莫明其妙。全因蘇簡嫵那個莫明奇妙的女人,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之前還好好的,一切都按照他希望的方向順利的進行著,為什麼又會突然急轉直下。
「蘇簡嫵,你到底搞什麼鬼?」顧容琛想不通,忍不住暗罵了一句。
他去雜誌社,卻沒接到蘇簡嫵。轉頭去了幼兒園,一問小寶已經被蘇簡嫵接走了。
他沒有多想,立刻回到別墅。卻沒有看到她們母子倆的身影。
顧容琛這才察覺不對,心裡從未有過的慌亂。一種像要失去什麼的感覺,瞬間湧上了心頭。他立刻打電話,派人去找蘇簡嫵。
別墅里冷冷清清,沒有她和小寶的身影,沒有她們母子倆的氣息,彷彿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生氣,讓人難以忍受。
火光明滅不定,輕煙緩緩升騰,縈繞不去。顧容琛頹然靠在沙發上,眼前的煙灰缸里,落滿了煙蒂。
「BOSS,暫時還沒有找到夫人的下落,不過據幼兒園的老師說,有人看到她帶著小少爺,上了一個男人的車……」
「繼續找。」顧容琛冷聲低喝,他切了電話,死力攥住。手背青筋暴起,面色陰沉如水。
蘇簡嫵,為什麼?就算對我有什麼不滿,你也應該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為什麼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離開。
顧容琛心裡,從未有過的失落和難受。她就這麼不在乎他,想走就走,絲毫沒有半分留戀嗎?
顧容琛覺得難以接受,從未有過的挫敗感,潮水一般沒頂而來。
他僵坐在沙發上,枯坐了一晚,徹夜未眠。
第二天,他一大早就開車去了雜誌社,他知道,蘇簡嫵決不會輕易放棄這份工作。他不會這麼輕易的放任她離開,何況,她也欠自己一個解釋。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終於看到了蘇簡嫵的身影。顧容琛不禁瞳孔一縮,幾乎控制不住的,立刻就要打開車門衝上去質問她。
然而,他卻看到和蘇簡嫵一前一後,幾乎同時下車的白景黎。他正微笑著,對蘇簡嫵說著什麼,那樣子看起來親昵而又熟稔,生生刺痛了他。
顧容琛臉色一變,死死的握住方向盤,幾乎要將它捏碎,骨節隱隱泛著白,十分恐怖。
「景黎,我到了,你快回去吧。」蘇簡嫵回眸一笑,朝白景黎揮揮手。
「我看著你進去再走。」白景黎笑著說道,面露不舍。如果可以每天像這樣送她上班,該有多好。
「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要你看著進去。」蘇簡嫵失笑,一個勁的趕他,「快走快走,你很閑是不是。」
白景黎一想,自己確實還有事。只好作罷,沖她揮手,「行行行,我走,我走還不行嗎?過河就拆橋的女人,真沒良心,枉我一片好心,一大早的親自送你來上班。」
「謝謝嘍。」蘇簡嫵知道他是在開玩笑,撲哧一笑。
「口頭上的謝意,我表示不接受。」白景黎故作傲嬌的說,他眨眨眼,「改天請我吃飯怎麼樣?」
「行。」蘇簡嫵揮揮手。
白景黎這才滿意,上車離開。
蘇簡嫵目送著他開車離去,嘴角帶著笑意,慢慢轉過身,倏地僵住。
顧容琛從車上下來,面無表情的向她走過來。眼底寸寸冰封,冷得錐心刺骨。
蘇簡嫵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她下意識的後退幾步,強裝鎮定的表情,難掩內心的慌亂。
她什麼也沒有說,冷冷的看他一眼,轉身大步朝雜誌社走去。
「蘇簡嫵!」顧容琛厲喝,幾步上前,一把拽住她手臂。
「放手!」蘇簡嫵覺得難以忍受,恨恨的想要甩開他。
顧容琛手下一個用力,拽得更緊,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
蘇簡嫵倒吸一口冷氣,痛得差點沒叫出聲,咬牙死死忍住,「顧容琛,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顧容琛死死盯住她,冷笑,「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蘇簡嫵,你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就可以笑得那麼開心,見到我就像見了鬼一樣,你什麼意思?忘了誰才是你丈夫嗎?」
「你……」蘇簡嫵氣結,這時,雜誌社不少同事陸續過來上班,見到這一幕,面色驚疑不定,紛紛朝他們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