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月影娑羅
黑鬼還想說什麼,但被我阻止,「說你原本要說的事吧!」
「安童的事有眉目了,我們的人找到個游牧族,根據它們族譜上記載,成吉思汗的墓穴在月倒懸,水如鏡的地方!」
兩次被我打斷,黑鬼只能說原本要說的事。聽完我迷糊了,成吉思汗陵墓……跟安童關係不大,安童只是成吉思汗六弟的後人。
而成吉思汗的六弟改漢姓已很久,而且改姓后恐怕也就斷了聯繫。
但黑鬼說那是唯一的線索,也許找到陵墓就能知道那段過往。
我也想到這點,成吉思汗的六弟突然改姓,那是背道離宗的事,況且還是皇族,其中肯定有隱秘。
見我沉默,黑鬼說,「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要去也只能我去,雙生門和安童的事先不要傳開。」我瞬間就想了很多,主要是時間不多了。
四個月不到,那十六人能有多少成長?
我不知道……也不會有人知道,如果沈浩他們在秘境中出事,哪怕那十六個人都變得和我實力相等,恐怕也沒有太大的作用。
「呼!」我雙手捧著太陽穴,感覺從未有過的疲倦,「宗門內的事還需要你,去忙吧!明天我和蔣安然過去看看,月倒懸、水如鏡,未必就是有水的地方。」
何況草原上湖泊本來就不多,但終歸是有個方向,黑鬼說等會就去吩咐人整理收集到的資料。
柳冬生走後媳婦姐姐出來,寶寶又回血棺去了,她問我是不是非要插手安童的事。
復活安童……如果可以我就會去做,但也不是必須,只是那天被龍脊髓啟發,突然發現這其中像是個巨大的陰謀。
我也希望安童不會這樣做,寧願相信她是日記上,那個為了和媳婦姐姐爭奪愛而不擇手段的安童。
如果那樣我心裡還好受些,然而如果真的是她算計好的陰謀,那就必須弄清楚。
因為陰謀是針對我的,所以現在最迫切的不是復活安童,而是要弄清如果陰謀論是真,她為何這樣做,動機是什麼。
也許解開她陰謀的同時,也會解開我身上的謎。
我的感覺就是:能用幾年來布局,並且用死亡作為籌碼的陰謀,我必須要弄清楚全部。
而且還要主動,否則往後會更加被動。
第二天黎明我就下山,匯合蔣安然後取了資料,準備前往內蒙大草原。
下山的時候我看了下,資料里有完整的訪問記錄,月倒懸水如鏡是從草原說唱人口中傳出來的。
雖然很完整,但還是打算帶著蔣安然去見那個說唱人。
因為要處理安童的事,蔣安然顯得特別興奮,但很多事他都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訴他。
不想破壞安童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至於往後知道了該如何選擇,那就是他的事。
即便會和我對立,至少現在還是朋友!
出了山門,剛從隱陣中出來,前方就傳來吵鬧聲,有兩個弟子正圍著個卦攤吵鬧。
我沒有立刻過去,現在小城市中擺攤算卦的不少,走大街上突然被算命瞎子突然拉住,也不用奇怪瞎子為何會拉得那麼准。
但這裡是天命門山腳,是荒蕪之地,這裡擺攤特別耐人尋味。
稍微打量,算卦的是個五十多的糟老頭,臉上蛤著個墨鏡,罩住了半邊臉,下巴留著山羊鬍,已經有些花白。
他護住卦攤不讓門中弟子掀掉,只是看了會我就不想理會,車子就在不遠處,打算繞過去。
然而剛走幾步瞎子就喊:「蘇門主留步,老夫等了三天,就是為了給你算上一卦!」
聞言我停了下來,兩位門中弟子行禮過後說,「門主,這老頭連續三天賴在這裡不走了!」
我點點頭,示意他們先不要趕人,兩人只好放下手裡的東西,我問:「你算到我這三天內要出門?」
「秘密!」老頭故作高深。
前往內蒙是昨晚才確定的,如果他真是在這裡等我,的確有些本事。
見慣了奇人,現在也不會一棒子打死,天橋下騙子多,但不會全都是騙子。
「你要怎麼個演算法?」我蹲了下來。
蔣安然走過來附耳說,「他體內有兩個靈魂!」
雙重人格?我有些詫異,但不動聲色的等他說如何算。
老頭的手伸出來就有些哆嗦,好像患了帕金森,搗鼓了幾分鐘才從隨身的帆布包內掏出一片翠綠的樹葉。
「拿著他回家看看,還有你此行不會順利,回家后自會有變!」
我疑惑的接過樹葉,眉頭微皺,老頭的這兩句話很正規,沒有天橋下鼓吹的口吻。
而且好像真的就是為我算命,說完后就摸索著開始收拾卦攤,他收攤的速度很快,重複這個動作已經到了嫻熟的地步。
「如果還要算卦,我到什麼地方找你?」見他緩緩離開,我揚聲問道。
「月倒懸,水如鏡……你就能看見我!」
聽到這句話我全身一震,急忙追了上去,伸手要將他拉住,然而老頭手臂上發出一股巨力,瞬間就將我震開。
門中弟子見狀立刻上來要動手,我伸手攔住,等老頭走遠才說,「你兩跟上去!看看他去哪裡!」
然後我折身就往回走,蔣安然見狀有些急了,「蘇岩哥,瘋子的話你怎麼能輕信!」
我知道他擔心什麼,安撫道:「別急,你姐姐的事,我肯定會給你個交代!」
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嘆了口氣,希望安童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讓蔣安然失望。
折返山門后,我手裡拿著葉子朝山腰新房跑,蔣安然就留在大殿等我,不論如何,今日的行程不會變。
我推開門就聽到媳婦姐姐房間里傳來孩子的笑聲,何姬也在。
兩人好像沒察覺我進來,依舊在逗弄孩子,我拿起手裡的葉子細細打量,難道是它的緣故?
然而我推開.房門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寶寶手裡正拿著顆圓潤的血珠,不斷吸食裡面的血氣。
而血珠正是海上藍洞內安童的先祖給的血珠,裡面蘊含了濃郁的血氣,而且帶有贏勾的血脈。
只是那是用來複活安童的.……
媳婦姐姐和何姬見我突然推門而入,神色都都有些驚慌,急忙將孩子護住。
兒子好奇的探出小腦袋,粉嘟嘟的小嘴巴親著血珠,有些懼怕的躲到媳婦姐姐身後。
見到大人不說話,小白顯然緊張了,從裙擺中探出腦袋輕輕喊了聲:爸爸!
那一聲.……瞬間將我心中的憤怒全部喊走,心頓時軟了,媳婦姐姐和何姬這樣做,應該有不得已的苦衷。
也正是寶寶我冷靜,化解了我和媳婦姐姐之間最大的矛盾。
「白白,給媽媽,去睡覺覺!」媳婦姐姐哄他,寶寶不舍的鬆開小手,將血珠放到媳婦姐姐手中。然後化作流光飛出房間,進了雲紋虎脖子上的血棺。
「你怎麼回來了?」媳婦姐姐問,「血珠血氣旺盛,寶寶吸收少量不影響復活安童!」
我點點頭,相信她說的,作為個父親,聽到兒子喊爸爸的瞬間,甚至想過放棄復活安童,將血珠給他吸收。
但我無法那樣自私……也沒有權利佔有血珠。
「老婆,血珠給我!」我還是不放心,因為母愛會讓一個母親變得瘋狂,不顧一切。
媳婦姐姐果然遲疑,「我幫你收著,保證能復活安童!」
我沒有堅持,如果堅持就會爆發矛盾,因為從我突然出到現在,這裡的氣氛就特別凝重。
「你們看看這個!」我攤開手心,露出裡面的樹葉。
何姬和她都驚呼道:月影娑羅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