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母親的囑託
黝黑的鐵鏈透著冰寒,伴隨著白棺抖動「唰唰」作響。
「石頭,白公主不能被壓制太久,否則她的殘魂都會歸位。」沈浩臉色陰沉。
母親竟會與九陰公主.……但我不相信母親會是九陰公主。
至少感覺就很不對!
虛空中,九個裂縫裡,巨大而模糊的頭顱咆哮,要從陰陽中掙脫出來。
但身後血碑閃爍,死死束縛,讓它們的身子無法逃逸。
我感覺,它們在渴望,渴望進入白棺……
九陰公主想附體!腦中瞬間冒出這個念頭!
田哲手裡的雪蠶不斷脫變,每次都會變得更強,但脫變后,體型都會急劇縮小。
如果不停脫變,感覺它最終會消失,時間不能再拖。
媳婦姐姐艱難的頭,嘴型微動,像是在說:快走!
只是聽不到聲音,嘴型也特別模糊。
而且就是看清或聽見,我也不會離開。沈浩和我盤膝坐下,準備感應島上的鎮紋和符文。
岩石被雪蠶的寒氣降溫,發生了少許龜裂,但不影響鎮紋和符文。
我魂台內的心符才閃爍,龐大的地下空間里立刻發出轟鳴!
睜開眼睛,看見巨大白棺從中間裂開了條縫隙,裡面散出的氣息,讓空氣都在震顫。
媳婦姐姐籠罩著血霧中,紅綢翻滾,猶如濤濤血海,同時將雪瑩護在身後。
玄英身上是恐怖的殺戮之氣,她的頭頂,虛化出血色殺劍。
即便如此,棺內散發出的氣息,還是完全將她們壓制。
鐵鏈抖動得更厲害,陰陽縫隙中,九個巨大的頭顱,像嗅到了絕美的食物。
咆哮著要衝出來,但血碑閃爍,漫天血絲顯化,緊緊纏繞著它們。
我不去理會,全心勾動鎮紋,但白棺再次顫抖。
裂縫中伸出只蒼白的手,虛空朝著媳婦姐姐壓下。
漫天的紅霧瞬間停止,半息之後突然破碎,媳婦姐姐倒飛出來。
她飛出幾米就被白棺散發出的光壁擋住,瞬間大口咳血。
我魂台的心符散發金光,整個空間的鎮紋開始閃爍。
沈浩眉心也開始發光,無數的符文同樣發光。
只是頭頂山峰上的鎮紋和符文,還沒有任何感應。
而白棺中的手瞬間轉移,拍飛何姬和玄英,又朝著媳婦姐姐頭頂壓落。
媳婦姐姐身上的衣服瞬間改變,血霧收斂,血紅的喜袍上,每根線條都像是血水流動。
她緩緩展開雙手,背對著我仰頭看著白棺,地面開始震動,空氣發出刺耳的呼嘯。
沈浩急促開口,「先鎮白公主,她的殘魂要歸來了!」
話音剛落,玄英頭頂的殺戮之劍閃爍,有股恐怖的氣息正臨近,在壓迫外面的鎮紋。
她在召喚殺戮之劍!
何姬也同樣發生變化,她全身素白,身後虛化出模糊的身影。
「全部鎮住再說!」沈浩森冷的開口,匕首虛化后,直接切開手腕。
冥冥之中,我腦中突然多了某種感應!
如果她們的能力恢復,蘇家和沈家血脈都會消亡。
這種感覺很奇特,但卻特別清晰,像是天生烙印,只會在特定的時候出現。
沈浩切開手腕的時候,我也切開了手腕,血水滴落。
兩條不同的血脈,卻在蜿蜒的靠近。
血水所過之處,符文和鎮紋都像活了,兩條血脈相容的同時,媳婦姐姐像是突然清醒。
地面的震動瞬間消失,她硬接白棺內玉手,口中噴血,但快速朝著玄英和何姬衝去,要阻擋她們的力量復甦。
沈家血脈和蘇家血脈終於匯合,虛空中紅光閃爍,四道鎮、符虛化出來。
山峰上的符文終於被勾動,但見媳婦姐姐清醒過來,我急道:「壓住白棺!」
「兩位上師!」黑鬼跑了出來,「鎮住九道陰陽縫隙!」
我和沈浩對視,不知道柳冬生的話是真是假!
見我們猶豫,黑鬼急了,「我師承張道陵,聽說過很多秘聞!」
張道陵.……原來指點黑鬼的是張道陵,難怪它知道這麼多。
我和沈浩來不及猶豫,符紋閃爍,鎮紋和符文的力量瞬間分散,朝著九道陰陽裂縫壓去。
不僅外面的鎮紋和符文,縫隙里的血碑也感應到外面的力量,血紋越加的明亮,猶如那個時空里的太陽。
無數的血絲纏住九個巨大的頭顱,咆哮中被硬生生的往回拉。
此刻,媳婦姐姐阻止了玄英和何姬,三人將雪瑩護在身後。
但白棺中的那隻手,還是朝著她壓落!
柳冬生的辦法沒用?我心都提到嗓子眼。
但現在收回鎮紋和符文,可能會導致九個頭顱的力量突然爆發,直接崩斷身上的血紋。
沒有血碑的束縛,毫無疑問,它們會瞬間逃逸出來,進入白棺。
鎮!
封!
我和沈浩同時大喝,符文和鎮紋完全由血脈催動,整個空間都是符文。
特別是四道最大的紋絡,朝著四個方向散射恐怖的鎮力。
鐵鏈劇烈的抖動,九顆頭顱發出恐怖咆哮,徹底被拉入裂縫,血碑閃爍瞬間將其鎮.壓。
陰陽裂縫緩緩關閉,九條黝黑的鐵鏈停止抖動,盡頭消失在虛空。
沈浩和我控制鎮紋和符文散開,白棺上可怕的力量也散掉
白皙的手懸在虛空,略微停頓后,顯化出虛影,輕輕落到媳婦姐姐臉上,輕輕摩挲。
棺內真的是母親么?
媳婦姐姐背對著我,看不見她臉上的神情,但玄英和何姬帶著雪瑩退了出來。
「好孩子!」白棺中傳出輕柔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我突然心酸,眼淚忍不住滾落下來。
白棺內飛出柔和的光,包裹著我飄了起來,然後被拉到媳婦姐姐身邊!
虛化出的手輕輕落到我臉上,暖暖感覺.……血脈相連的親情,是割不斷的聯繫。
我眼淚不停從眼眶裡滾出來,喉嚨哽咽,說不出話來。
那隻手輕撫,想擦掉我眼角的淚水,但它就像虛無的光,從淚珠中穿過。
「唉!」棺內輕嘆,蘊含太多的無奈和心酸。
媳婦姐姐拉著我,兩人對血棺微微躬身。
「母親!」
我和媳婦姐姐輕喊。
「嗯!」棺內傳出回應。
「媽媽!我現在就救你出來!」聽到回應,我忙抽出刻刀,就要去砍鐵鏈。
「別!」母親和媳婦姐姐同時阻止,手被媳婦姐姐緊緊拉著,不能上前。
母親說,「將來你能鎮.壓九陰,我自會出來!」
隨著聲音落下,白棺裂開的縫隙里飄出雪白的玉片。
媳婦姐姐伸手接住,猶如蚊語,「謝謝母親!」
「長生盡頭.……你要好自為之!」母親的手從我身上收回,白棺的縫隙瞬間合攏。
無形的力量推著我們緩緩後退,我掙扎著要向前。
但那股力量讓我無法抗拒,媳婦姐姐緊拉著我,「現在救出她,回頭九陰公主就出來了。」
九陰公主……
我淚眼模糊,落下來后,整個空間瞬間平靜下來。
白棺里,靜悄悄的,無論我怎麼喊,母親都不在回應。
「走吧!離開這裡!」媳婦姐姐說,強行拖著我往外走。
出去的路上,我情緒低落的坐在木筏上。
媳婦姐姐低聲的說,「母親是純陰體質,九陰公主想要附身,如果不封印,瞬間就會被佔據。」
我點頭,但眼淚就是控制不住。
「蘇岩!」她輕聲喊我,我哽咽的應了聲。
「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媳婦姐姐說,「來之前,我擔心母親已經被九陰控制,到時候你見到……」
我抬頭看著她,「如果那樣,你會殺掉母親嗎?」
答案心中已經有了,如果母親被九陰公主附體,即便是父親,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但媳婦姐姐卻輕嘆,「我不知道.……她沒有傷我.……只是想讓我離開!但如果.……」
我不想聽如果,讓她別說。
很多的如果,都是最正確的選擇,但也是最傷人的話。
安靜的四周,只有木筏破開水流的聲音,還有火把燃燒的獵獵聲。
我的思緒也飄出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