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藏血術
我翻身起來,搖了搖媳婦姐姐,她沒有任何反應。
不是還有三年?怎麼現在就會這樣?我心急如焚,卻不知如何是好。
血!想起媳婦姐姐幾次變故,都是喝血!
我急忙拿出刻刀,在手腕手劃了一下,傷口麻木,很快就變成刺痛。
但傷口白愣愣的,沒有血液流出!
忍著痛,又用力劃了下,感覺快切到手筋了,但傷口裡就是沒血。
怎麼回事?
我抱起媳婦姐姐,匆匆出門去找沈浩!
沈浩睡眼朦朧,開門讓我進去,旁邊的田哲和小虞也被驚動。
眾人都聚了過來,沈浩湊近觀察媳婦姐姐,但沒做任何結論。
心急如焚之際,媳婦姐姐突然睜眼,眼中閃過紅光。
瞬息而逝,但還是嚇得他們連連後退。
我急忙衝上去,抱著媳婦姐姐,她輕聲呢喃:「血!」
血……自己沒血了,我欲哭無淚,忙問沈浩是怎麼回事。
他拉過我的手,看了眼傷口,就問,「你最近和人接觸,有沒有不對的地方!」
不對的地方?除了他們,好像……對了扎西德吉!
「扎西德吉!」我忙說,「擁抱的時候,我后腰好像被扎了一下!」
媳婦姐姐沒喝到血,顯得很虛弱,小虞將她平放在沙發上,悉心照顧。
沈浩拽起我的衣服,瞬間抽了口冷氣,「你中了黃術中的藏血術!」
藏血術!
那我體內不都是陰氣養成的螞蟥?
後背發麻,感覺全身都不舒服!
螞蟥吃空人,以前就聽說過,事情雖然是在越南,但每次想起來,心裡都會生寒。
據說有個記者採訪越南的某村莊,發現有個小男孩面黃肌瘦。
於是想做個記錄片,天天跟著小孩拍攝。
某天,她正在跟拍,男孩突然被樹根絆了下。
跌跌撞撞中,男孩的腦袋直接從脖子上掉了下來,整個斷口沒有血液流出,而是爬出密密麻麻的螞蟥。
藏血術.……也是如此,黃術中的養術。
它和蠱毒不同,養術重在馴養。
戈壁上駝峰內藏萬家香灰的駱駝,就是養術.……
據說精通此術的人可以同動物交流,達到控制的目的。
藏血術用的螞蟥,是王中之王,吸血量大,成年之後,切下它部分身體,晒乾磨成粉。
然後塗在針尖上,只要被扎中,蟥粉碰到血,就會變成無數細小的螞蟥。
而且它無需術法,完全就是螞蟥的天性。
知道中了藏血術,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我們千算萬算,唯獨沒算到扎西德吉有問題。
小七不會害我,問題是扎西德吉,他可能早就被掉包了。
黃術傳人突然襲擊,有兩個目的,第一是試探媳婦姐姐。
第二就是掩護掉包的扎西德吉,因為慌亂,而且除掉冒充的扎西德吉。
所以小七找到「扎西德吉」的時候,我們都會放鬆警惕。
而最終的目的,是要讓我無法給媳婦姐姐供血!
現在還不知道媳婦姐姐不喝血,除了虛弱,還會發生什麼。
但可以確定不會是好事,那才是他們的目的!
我去看媳婦姐姐,剛接近,她就像嗅到奶味的小貓,撲上來就要咬我。
小虞從後面抱住她,我也捧著她的臉不讓她咬。
不說現在沒血,就算有,血液里會有什麼?誰也不知道。
田哲眉頭緊皺,「現在就去苗寨,雖然養術和蠱毒不同,但也相似,寨內的蠱女,可能有辦法!」
事已如此,只能這樣。
媳婦姐姐只能給小虞照顧,因為只要我靠近,她就要吸血。
匆匆上路,毫無準備,也沒跟小七說。
扎西德吉的事,說了只會讓他內疚,對已成的事實毫無幫助。
天明十分入川,媳婦姐姐才徹底恢復。
她看過我的傷也是沒辦法,反而讓她擔憂。
要我反過來安慰她,「沒事,苗寨里有人會解!」
田哲都不能肯定,但我只能給媳婦姐姐肯定的答案。
這樣,會讓她心裡好受。
到貴州的時候,田哲開著小七的車在前面帶路,我們跟在後面。
開始是水泥硬化路,進山後就是泥巴路,而且七繞八繞。
兩個多小時,才見山中有條清澈的小河,上面有苗人泛舟捕魚。
青山綠樹,竹排漂浮,有置身桂林山水的感覺。
突然出現陌生人,立刻引起河中苗人的戒備,他們拿出胸前的牛角號,就要吹響。
田哲從車中跳下來。
他拿出玉笛高高舉起,苗人像見到神明,紛紛跪在竹筏上。
田哲用苗話跟他們交談,立刻有人劃過竹筏。
我們東西沒帶多少,都只是隨身物品。
眾人分乘,我牽著媳婦姐姐上了竹筏。
因為吃水淺,媳婦姐姐和我加上苗人,水就從竹縫中滲透。
於是媳婦姐姐凌空飄著,苗人低頭正好看到,臉都嚇白了,用苗語大喊了幾聲。
河中的苗人全朝媳婦姐姐看來,我正不知如何解釋。
苗人們放下竹篙,紛紛跪拜,額頭觸到竹筏,不敢抬頭。
比起跪拜田哲手中玉笛,要莊重和敬畏很多。
我莫名其妙,趕緊離開媳婦姐姐身旁,免得受到跪拜。
很多地方都有這樣的話,子跪父,天打雷劈。
這不是詛咒,而是受人跪拜,等於供奉,須要承受願力。
如果沒有這個能力,被跪拜不是好事,說輕了折壽,說重了,會被願力反噬。
我不施恩惠,自然不敢接受他們跪拜。
剛要讓田哲解釋,媳婦姐姐卻突然說了一句苗語。
苗人誠惶誠恐,紛紛起身,低頭不敢看媳婦姐姐。
我徹底懵了,媳婦姐姐為什麼會說苗語?
難道她和苗巫有聯繫?
太多的疑問,但媳婦姐姐隻字不提,說到了古洞苗寨,我自然會知道。
她身上的謎越來越多,而且總是讓我措手不及。
竹筏順流,速度很快,但轉過蒼翠的竹林,河流被一座大山擋住。
山腳有個洞口,有木柵攔著,遠遠看還有人把守。
田哲竹筏走在最前,上面的苗人拿起牛角,吹出低沉的號角。
聲音斷續,有特殊的節奏。
號角,是戰亂年代傳遞信息的東西,沒想到苗族古寨內,還保留著這種傳統。
聽到號角聲,柵欄拉開,裡面是個黑黝黝的山洞。
竹筏進去后,立刻有人遞來點燃的火把。
火光照亮眼前,但卻無法照亮整個洞窟。
田哲說,「古洞苗寨,正是因此洞得名。戰亂年代,它也是天塹,阻止外敵入侵。」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前方傳來亮光,也同樣有柵欄,竹筏在這裡停下。
沈浩和他們溝通后,身後背著火藥槍和箭弩的苗人才打開柵欄。
如此層層防禦,外人想要進來,真的很難。
而且洞內看似平靜,說不定洞頂的黑暗裡,就隱藏數雙眼睛。
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監視下。
竹筏漂出山洞,如同進入世外桃源。
遠處高山流水,瀑布如銀河倒落,近處竹林蒼翠,鳥語花香。
周邊的農田裡,有苗族婦女正在勞作。
竹筏靠上簡易渡口,不等我們下來,迎面就走來一群男男女女。
中間位置,兩個妙齡少女攙扶著一個白髮老嫗。
老嫗雙眼泛白,早已失眠。但她鼻翼微動,口中說著苗語,俯身就朝媳婦姐姐下跪。
我見她年紀大,趕緊上前攙扶,不讓她跪。
但我的好心,反而將她激怒,她用苗語聲色俱厲的朝我吼,甩開手要下跪。
還好媳婦姐姐及時開口,說的也是苗語。
我偷偷問田哲,她說老嫗是苗祖,稱呼媳婦姐姐為公主,要讓族人都跪拜!
聽到這樣的話,我只能深深吸氣!
媳婦姐姐身上的秘密,就像巨大的雪球,越滾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