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兩年時間
沈浩讓我稍微休息一下,但躺在床上也睡不著,索性把整件事從頭到尾的想了一遍。突然發現自己就好像是個讀者,所有的事情都像是經歷過,但身為故事中的人物,我卻沒有改變任何的情節。
從頭到尾我都在局中,但卻又是個局外人。
胡思亂想,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就是深夜,外面傳來一陣醉酒後的爭吵聲后,整個郊區徹底的安靜下來。
這種安靜更像是死靜,好像所有的生物突然之間就失去了生命。
我從床上翻起來,心裡除了強烈的不安,還有些難過。如果何超群真的找到這裡,那安童和蔣安然就.……
而且何超群想要的除了小虞手裡的鬼蠱,應該就是媳婦姐姐。
這是我無法容忍的。
沈浩起身換上道袍,左手捏符右手橫著桃木劍,像尊金剛一樣站在門后,他打破沉默,「石頭,殺人的不一定都是窮凶極惡,有時候也是為了自救。蔣安然的能力有限,只要我們逃過,半月內他都無法在找到我們!」
殺人等於自救,我念叨這句話,那麼殺人也可能是為了保護身邊的人。我握緊刻刀,雙手微微有些發抖。
夜,就像一隻惡魔的眼睛俯視大地。突然房間里的燈光開始閃爍,然後毫無徵兆的熄滅。
我只能透過窗外餘光死死盯著房門,沈浩突然問,「白公主還在?」
「咕咚!」我吞了口吐沫,緊緊挨著阿蠻,「本體還在,靈體走了!」
「可惜!」沈浩嘆氣,「這次恐怕有些麻煩!」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我能想象出來,空曠的走廊是上,黑暗中,噠噠聲來回踱步,由遠而近,在由近而遠。
彷彿永遠到不了門口,卻一直在向門口走來,永遠在給人壓迫。
阿蠻捏著四根銀針,緊緊的挨著我,臉上面無表情。
「石頭,等會我開了門,你和阿蠻就往外面跑!跑到人多的地方!」
我手心全是冷汗,外面的腳步每一下都彷彿踩在我的心口。
突然,腳步在門口停下,沈浩貼到門上的符「嘭」的一聲燒了起來,冒出紅色火焰,沈浩連退數步。
就這時,門被「人」輕輕推開,酸澀的吱呀聲彷彿一把催命的利劍,懸在我的心口。
沈浩桃木劍一指,左腳在地上畫了一個半圓,左手的符打了出去。
看似輕盈的符,打在門上卻如同有萬鈞之力,發出沉悶的擊打聲。
即便如此,門依舊紋絲未動,並且直接打開,我怕沈浩有閃失,衝上去和他並肩站在一起。
當門全開的瞬間,我整個人都傻眼了,「媳婦姐姐!」
門外站著的竟然是媳婦姐姐,她雙腳離地,身穿白色長裙,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剛喊完,「媳婦姐姐」身形一閃,瞬間就出現在我面前,修長的手從長袖中伸出,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而且她的手還在用力,將我從地上提了起來。
沈浩在一旁大驚失色,手裡扣了好幾張符就要朝「媳婦姐姐」扔來。
「別!」我掙扎著,嘶啞的喊了一聲。
但阿蠻手裡的銀針直接飛了過來,細長的銀針只是一閃而逝。「媳婦姐姐」手腕一轉,用我擋在前面,銀針全部插到我的屁股上。
封鬼金針術,只是對鬼有用,所以我只是感覺屁股像是被火燒了一樣。
「媳婦姐姐」朝著沈浩揮手,一股白霧瞬間朝著他撲了過去,沈浩連續退了兩步,桃木劍橫在胸前,咬破手指將血拉在劍身上。
瞬間,桃木劍變得通紅,沈浩大喝一聲,橫檔在胸前。
阿蠻也衝上來,雙手各拿一張符,上面扎了根銀針,符碰上白霧,瞬間升起紅色火焰。但沈浩和阿蠻被白霧打飛出去,還好是落在床上。
此時,我被「媳婦姐姐」掐著脖子,喉嚨里像塞了塊木頭一樣生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且呼吸越加困難,心臟像是要炸開一樣。
媳婦姐姐這是怎麼了?難道她要殺我?我心裡像是扎了把刀,大腦接近空白。
「石頭,他不是白公主!」沈浩抹了把嘴角的血水,「你這個冒牌貨!你要是傷了蘇岩,白公主不會放過你。」
不是媳婦姐姐?我突然想起老家石場看到的最後一幕,原來是她……
知道不是媳婦姐姐,我用最後的力氣抽出刻刀,反手就朝她臉上扎去。
「石頭,別!」沈浩卻突然出聲阻止我,我腦袋因為缺氧有些發懵,但刻刀還是停在了半空。
沈浩咬牙說,「有話好說,你先放開蘇岩!」
我第一次見沈浩服軟,頓時明白他的意思。這人太強,鬥牛山的石場上,要不是媳婦姐姐,十個沈浩和我也不是她的對手。
突然,房間里出現一股紅霧,白霧碰到后紛紛潰退,跟媳婦姐姐長得一樣的白衣女人反手就將我扣到胸前,五指上的指甲瞬間伸長,刺進我脖子的肉里。
糟糕,她想用我要挾媳婦姐姐,我剛這樣想,媳婦姐姐就出現在沈浩和阿蠻身前。
她依舊帶著面紗,大紅色喜袍給人莊重和壓抑的感覺。
「你跟我走,還是現在我就殺了他?」白衣「女人」冷笑。
媳婦姐姐一言不發,身邊的紅霧盡數收攏,她攤開手,手心出現一隻小巧的金雁。
金雁栩栩如生,彷彿只要媳婦姐姐一鬆手,它就會一飛衝天。
「兩年之後,蘇岩會親自上鬥牛山!」媳婦姐姐將金雁遞上前,我雖然不知道金雁是什麼東西,但媳婦姐姐用它來換我兩年時間,想來都是很重要的東西。
「何姬!即便何家現在得到祭品,沒有地圖,還是沒用!」媳婦姐姐清冷的道,已經算是服軟,這都是因為我。
我背後的何姬好像動心了,掐在我脖子上的手鬆了松,「大祭品呢?」
「我……」媳婦姐姐有些迷茫,「長生誰人不想,也該搏一搏了!我也會來!」
「那就好!」身後的白衣「女人」從我肩上伸出手討要金雁。
這一刻,我腦袋裡嗡嗡的,怎麼都不敢相信媳婦姐姐會是祭品,那她的命運.……我不敢想下去。而媳婦姐姐提到的長生……就連她也.……
金雁從媳婦姐姐手中飛出,落到何姬手中。同時,我後背傳來一股大力,整個人朝著媳婦姐姐撲去。
我只看到媳婦姐姐朝前一步,伸手將我摟住,回頭時,何姬已經不見了。
看著媳婦姐姐,我滿眼絕望,她竟然會是祭品……這一刻,我的天塌了。
媳婦姐姐將我扶住,然後離開我的身體,「兩年,只有兩年……」
沈浩這時走上來,「弟妹,何姬是何家先祖?」
「嗯!」媳婦姐姐不反感沈浩的稱呼,又或許完全不在意,「兩年內,何家後人不會在來,我能做的就這麼多。」
何超群的祖先?我有些懵了,不過想想媳婦姐姐不也是……也就釋然了。
但這樣一來,安童姐妹還真的是……我沒法在想下去,也無法去責備,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只是這一次,我真的是辭職了,否則和安童碰面,多的只是尷尬。
沈浩和阿蠻又開了個房間,媳婦姐姐也沒有立刻回到血棺中,沈浩哥一走,我看著媳婦姐姐就有些想哭。
我不敢相信的問她,「你真的是祭品?」
但媳婦姐姐的回答卻讓我大吃一驚,她說:「不是!」
我一下就崩潰了,跑過去按著她的肩膀,「你騙我,你剛才都承認了!」
媳婦姐姐身形一閃,躲開我的手出現在我側面,「我沒有騙你,也沒必要騙你!」
「我不信!」我固執道,「既然不是,你為什麼要承認!」
「我願意!」媳婦姐姐冷冷的說,身形漸漸暗淡,回到了血棺中。任我怎麼問,她都不在理我。
媳婦姐姐的回答,讓我心裡好受了些。但現在她不理我,卻讓我有些抓狂了,早知道先問金雁的事。
第二天一早,沈浩就帶著我進城,這次應該是見他提到過幾次的人。
菊花村光明小區,我見到沈浩說的那個人,他是個老者,六十多歲的樣子。
但現在他已經無法在開口說話,因為一根繩子將他吊在屋頂的大燈上。
我慌張的掏出電話要報警,沈浩卻將我攔下來,他掏出打火機朝著老人的屍體一點,火焰瞬間將他籠罩。
紙人……我傻眼了。沈浩走到房間的書桌,從上面拿起一本很老的書遞給我,「你想知道的都在裡面!」
我接過一看:秦朝秘聞!翻開封面,裡面的文字全是手寫,而且都是秦文。
「拿回去慢慢看!」沈浩捏起過火后留下的紙灰,「紙人張果然老奸巨猾!」
紙人,它多次出現,而且沈浩也會,難道他和紙人張有什麼關係?進川的路上我們背上出現的紙人又是怎麼回事?
很多問題堵在我心裡,但現在我最感興趣的卻是手裡的這本古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