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1章 3639：初生
古龍聖地內除了核心長老層以外沒有人知道龍皇已經離去。
高高在上的龍皇與他們並不想干，曾經的龍皇也說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性格，有些時候消失的時間可能達到百年。
寧城在宮殿里住了幾天，有些不適應又返回了龍絕的府邸。
龍凡察覺到了古怪，龍絕對寧城的態度變得卑微了，由骨子裡散發出的感覺，並非錯覺。
龍凡試探過龍絕幾回，人老成精的龍絕又怎麼可能被試探出來，惡狠狠踹了幾下龍凡讓他不該問的別問后，龍凡就妥協了。
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自己爺爺對寧城尊重可能只是一種偽裝。
不管他們如何對待寧城，在龍凡看來，寧城是自己的朋友，更是自己的對手前進路上的動力，如此便足夠。
「寧城少主，還有什麼事情吩咐嗎？」
龍絕笑著敲開寧城的房門。
「龍絕前輩，不是說了嗎，只有咱們兩人的時候，你直接稱呼我寧城就好了。」
「抱歉抱歉，改不過來。」
「確實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寧城給龍絕講述起關於羅天勢力分佈的細節，這種事情若要委派一人，龍絕一定是最合適的。
他深知裝逼之道，並且足夠神秘，很難讓人調查出身份，寧城要讓他做的事情也很簡單，並不是非常有難度。
龍絕聽完后，一口便答應了下來：「寧城，我不是自誇哈，這件事你交給我是完全正確的，我可以大打包票整個古龍聖地中，除了我以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勝任這個任務了。」
寧城滿意點頭：「好玩吧？」
「好玩啊，這種機會確實不多見，嘿嘿，以後如果還有這種事情一定要多想起我！」
「知道了，龍絕前輩，此事你多多上心，到時候去羅天帶著我的信物直接找到羅振天就好了。」
「嘿嘿，放心！」
寧城此次向龍絕介紹了羅天的勢力以及刑天神身份的問題。
龍絕在得到寧城命令的隔天便出發了。
這麼好玩的事情他自然迫不及待，與其待在聖地之中被龍淵埋怨為老不尊，倒不如冠冕堂皇的帶著寧城的命令去羅天大域！
又過去幾日，寧城正在修鍊中，世界樹提醒著寧城，發出能量氣息。
「怎麼了？」
「他變成毀滅了。」世界樹回答。
「龍皇嗎？我知道了.……」
寧城沒有第一時間去查看，世界樹說的平淡，可寧城內心卻不是滋味，好似有一個萍水相逢的人突然在你面前消失了，往後的日子再也見不到他。
一股淡淡的哀傷浮現，寧城很快調整回來。
「世界樹，我可以去看看毀滅的本體嗎？」寧城問。
見龍皇毀滅寧城還能控制內心的漣漪，若是有一日自己看到了寧吞……
恐怕寧城想要壓制心境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可以。」
世界樹沒有拒絕：「不過，你要進入隱匿狀態，並且不能距離它太近。」
「多近？」
「百萬里。」
「知道了。」
毀滅肯定沒那麼簡單，當初龍皇離去之前叮囑過，千萬不能去查看。
寧城出於私心，沒有辦法遵守與龍皇的約定，當然，他也沒有答應。
在世界樹的指引，寧城出現在那一方混沌的世界中，失去了生機的世界一如往常，萬籟俱寂，沒有一點聲音。
「砰。」
一道沉悶的響聲，毫無節奏頻率的響起。
一塊隕石撞擊著另外一塊隕石，發出碰撞的聲音。
在失去世界法則的世界里，眼前這一幕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寧城站在一塊較大的隕石上，觀察著四周，並沒找尋到毀滅的影子。
「世界樹，龍皇前輩的毀滅本體呢？」
「在附近，我給你位置。」
一股暖流注入寧城身體，他的眼眸怔地一下亮起，被金芒覆蓋了雙眼。
在這股能量渲染的世界里眼前的景物飛速變換，穿越層層隕石，周圍的一切都在迅速消失。
當世界靜止，寧城察覺到了時間的流動的痕迹，一顆顆象徵著時間的金色熒光從寧城眼前飛速劃過，速度飛快，終於在那盡頭的位置，寧城看到了一頭不可名狀的存在.……
它蜷縮在被金芒籠罩的世界里，如嬰兒一樣蜷縮著身子，無法看清他的外表究竟是血肉還是鱗片，甚至看不清它的大小。
它似乎在沉睡。
寧城屏住呼吸，靜靜的觀察著眼前的這一切，這種感覺很奇妙。
這便是毀滅的原型嗎？
在這所謂的毀滅身上，寧城竟然感受到了初生嬰兒般即將誕生的那種情感，很特殊，很神奇。
「世界樹，現如今看來並沒有什麼危險啊。」寧城道。
「如今毀滅正在初生狀態，並未蘇醒，對你而言自然構不成威脅。」
「它若是蘇醒了，會做些什麼？」
「吞噬萬物，將一切目所能及的東西完全吞服腹中，無盡擴散，永不停歇.……」
寧城默然，過了一會兒繼續問道：「這是毀滅的起點，還是終點？」
世界樹沒有回答。
寧城繼續說道：「若是毀滅這樣無休止的吞噬下去，他的身體真的能承受嗎？還是說在毀滅的身體之中存在著某種特殊的能量機制可以供應他如此無差別的吞噬需求呢？」
「或許吧。」世界樹回答。
「等它蘇醒了，我再來看看。」
寧城回到識海空間。
世界樹能量出現在自己眼前。
「世界樹，聊聊吧？」
寧城盤膝坐在自己大道之上，枝繁葉茂茁壯成長的世界樹在他身前。
「聊什麼？」
世界樹詢問。
「你能不能幻化一個形象出來和我交流？」寧城提著需求埋怨：「不然每次我都感覺見了鬼一樣，聲音突然響起挺嚇人的。」
世界樹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寧城眼前，一道金光形成嬰兒孩童模樣，學著寧城的樣子盤坐在大道上，嬰兒煞是可愛，稚嫩宛如蓮藕般的小手，攥著小拳頭。
「這樣，可以嗎？」
寧城白了眼前這個形象一眼：「你在賣萌嗎？還挺可愛。」
「外在並不重要。」世界樹的聲音由孩童的嘴裡發出，這孩童面無表情，眼神愣愣的，在不經意間甚至還會鬥雞眼。
寧城扶額道：「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你的表情，現在你的模樣像是喪屍，完全沒有苟同的慾望。」
「麻煩。」
稚童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變化，咬著牙關瞪大眼睛，眉毛和鼻子都快擠在一起了，很生氣的樣子。
「終於有點人味了。」
寧城滿意的說：「這樣才有想要和你交流的慾望。」
「什麼事情？」
世界樹保持著生氣的神情，說出的話依舊平淡，非常不協調。
寧城懶得管這種細節，想了想問道：「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和你探討一番，這可是你答應我的，只要我突破真神，有些東西我就可以了解，你應該沒有忘記吧？」
「沒有。」
「不愧是全知全能的世界樹，你表情可以正常點了。」
「哦。」
世界樹恢復正常模樣，死魚眼般的神情望著寧城，也不知是無意識的狀態還是刻意為之。
「極致世界既然是你創造出來的，也就表示，使魔一族，吞噬一族這些都是你的作品，我這樣理解沒錯吧？」
孩童頓了一下，笨拙的點頭：「對。」
「那麼你當初創造出吞噬與使魔.……不對，這兩個族群應該是同源，你當初創造出這個族群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這次，世界樹宛如宕機一樣，沒有回答，表情空洞的看著寧城。
「怎麼了？又不打算告訴我了？」
「不，」世界樹搖頭：「我在思考，時間太久了，記憶被封存了……」
這個回答讓寧城無法反駁。
世界樹的存在，就好像是超級電腦，他創造了眾多軟體，有些軟體逐漸被摒棄就會丟入回收站之中。
數據自然會被封存。
即使是世界樹也無法保證能將所有世界的事情全部記得。
所以寧城認為，他沒有在撒謊。
約莫，半柱香。
世界樹再度開口：「使魔一族與吞噬一族，確實來自一脈，名為凈，我當初創造這一脈的原因是為了清掃。」
「清道夫嗎？」
「對。」
「為了清理什麼？極致世界的存在應該比如今的大荒還要強大才對，無論是使魔亦或者吞噬一族，他們所掌握的修鍊方法與天賦遠比大荒強大。」
「並不是特定要清掃什麼，心血來潮便創造了吧。」世界樹含糊的回答著：「後續我沒有再去管，「凈」在歷史的長河中分離，成為了使魔與吞噬兩個族群。」
所以，使魔一族進化成了沒有缺點的全新物種，吞噬一族則是被淘汰的族群，最終的結局只能是消亡。
寧城又把話題拉到了吞噬一族宿命的話題上。
「吞噬一族不應該是這個結局的，他們的天賦強大，吞噬的能力也是你賦予的，可是越是強大越代表著毀滅，恐怕吞噬一族最終會覆滅與這個詛咒有著很大的關係吧？」
寧城將毀滅的結局定義為詛咒。
他覺得這甚至比所謂的白晝詛咒還要可怕。
白晝詛咒至少還能讓人喘息，黑夜宛若恩賜般，可吞噬一族最終的結局卻已然註定。
「既然在開始的時候便創造了如此強大的天賦給予吞噬一族，為何還要降下這種詛咒呢？」
「況且這種詛咒確實不公平，使魔一族與吞噬一族幾乎是一樣的能力，甚至有過之為何使魔就沒有那麼致命的弱點呢？」
「我知道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但總要講究一點說法吧？使魔是你親兒子，吞噬就不是嗎？」
世界樹被伶牙俐齒的寧城搞得有些無奈：「誰說使魔沒有弱點了？」
寧城急忙追問：「是什麼？」
「是……」
孩童糾結的撓頭，第一次展現出形神，卻在這關鍵的時刻。
「不能告訴你。」
「切。」寧城不屑別過頭：「反正又是你所謂的那一套，你不干涉世界的發展，既然如此，那你當初就不應該將小吞交給我！別忘了，當時如果不是你的話，小吞估計還在蛋里沉睡的，他最終若是走向毀滅道路，你要負責的！」
探不出世界樹的口風，那就道德綁架它！
只要能找到一絲線索，不管是使魔的弱點亦或者吞噬一族解除詛咒的方法都可以！
「讓你發現吞噬一族，是命數，並不是我刻意安排。」世界樹道。
「又是命數！得了，反正使魔恐懼誰我大概清楚了，不就是小金！」
寧城起身主動結束了與世界樹的談話。
這個傢伙用嬰兒與自己對話反而讓自己更上火，那人畜無害的表情簡直就是在侮辱自己！
世界樹保持著嬰兒形態，看著寧城遠去的身影：「這種交流很奇特，往後有需要可以叫我.……」
寧城站住腳：「你作為掌控萬物的存在，從未釋放過分身去感知自己創造的事情嗎？」
世界樹沒有回答，嬰兒形態消失。
也不知是觸動他了，還是它累了。
回到房間，艷陽高照。
寧城當了這個話事人後非常清閑，事務上有龍淵這個大管家處理，自己基本上不需要擔心什麼。
「寧城，在嗎？」
龍凡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身旁跟著龍羽龍曼兩人。
「他們兩個傢伙剛歷練回來，聽說你來了非要見你。」龍凡尷尬的說，畢竟龍絕臨走前曾再三交代，如果沒有要緊事千萬不要叨擾寧城。
「沒事，我剛好也無聊，你們三個又打算組隊了？」
「是啊寧城，要不和我們一起出去走走？獸域之中還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的。」龍羽期待的說：「我們打算繼續往獸域的危險區前進！」
「危險區？比起龍墟還要危險？」
在寧城的認知里，龍墟在獸域中應該算是頂級兇險之地。
「那不一樣的。」龍曼細聲解釋道：「龍墟雖然危險，不過我們爺爺說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不要去打擾那些前輩們，況且現在聖地開啟，我們應該多探索探索才是！」
龍凡也笑著問：「怎麼樣寧城，我看你在聖地之中也無聊，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看？咱們還能去萬獸域呢，聽聞最近你的那個朋友把萬獸域打理得不錯！」
寧城想了想，應承了下來，他確實想著找個時間去看看拓跋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