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3章 3631:代價（大章）
寧城沒有馬上回應世界樹，他在考慮這是不是幻境，畢竟經歷過一次，總要留下一些心眼。
世界樹見寧城沒有回答，再度說道：「只要做出選擇，對於你而言，不會有損失的。」
世界樹越是催促越令寧城感覺蹊蹺，他反問道：「世界樹，是不是幻境暫且不談，為何你很著急的樣子？」
「並沒有，是你想太多了，這選擇無人能干擾你，完全隨你心意，看你吧。」
世界樹說完，聲音消散。
寧城雖然懷疑，卻也沒有再追問，若剛才出現的聲音不是幻覺，那麼又是來自於誰呢？
寧城始終保持著警惕，絲毫沒有因為世界樹的話放鬆警惕。
若是做出一個選擇便可成就真神，那也太簡單了，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寧城從不相信。
虛空中，聲音再度出現：
「只要你做出選擇，便可成為最強真神，你，還在猶豫什麼？」
寧城沒有回答。
若是沒有經歷過幻境，或許寧城不會如此懷疑。
眼前這個傢伙，有可能是幻境衍生出來的產物。
「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寧城反問。
「不想得到什麼，我剛才已經說了，進行一個交易。」
寧城冷笑反問：「既然是交易，我總要失去什麼，才能得到吧？」
「好吧，那麼我便當你同意這筆交易了，那麼請你做出選擇，你願意犧牲大荒的生靈，成就你的真神道路嗎？」
犧牲？
寧城仔細聽著，犧牲大荒的生靈得到真神境界？
寧城一時之間沒有搞清楚，世間竟然還有此等好事？
他修鍊變強的目的就是為了毀滅大荒，讓三界從此無後顧之憂，若是大荒不復存在了，那麼寧城反倒是輕鬆了。
不過這種話對於寧城而言不過是一場空談罷了。
他點頭，大荒的生靈便能被消滅？
神尊會死在一句話之下？
想想便感覺滑稽與可笑。
「在交易之前，難道你不應該先自報家門嗎？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讓寧某相信你呢。」
寧城沒有著急回答。
「你的懷疑，並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這種能量不是你以往有機會能接觸到的，既然如此，我可以先許諾你一些好處。」
話音剛落。
一股極致霸道濃郁的能量灌入寧城的識海空間，那種真真切切的提升令整個識海空間瞬間愉悅。
這不是幻境！
寧城猛然驚醒，這種真實的感覺與確鑿的提升，絕對不是幻境所能營造出的假象。
因為這個傢伙的一句話，自己已經跨入半步真神的境界，浩瀚的能量在身體中徘徊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寧城現在甚至有一種感覺，自己可以秒殺真神後期的強者！
寧城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內心中震驚的情緒，複雜的開口問：「我確實變強了，若是我不答應，這力量你能收回？」
「哈哈哈哈，這本就屬於你，我沒有資格收回，如今我與你僅僅只是履行一道契約，只要你同意，真神之境唾手可得，你不是厭惡大荒的一切嗎？如今這樣不好嗎？」
寧城必須承認。
他心動了。
這力量讓他迷醉。
況且，這一筆交易無論怎麼看，都是自己受益。
大荒若是滅亡，對於自己而言絕對是一件好事，彷彿只要自己點頭，便能做到一般。
越是這樣，越令人恐慌。
寧城有幾次甚至想著同意，順便觀察一下究竟會造成什麼樣的效果。
可猶豫過後，寧城恢復清醒。
他覺得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彷彿世界樹也支持這種行為一般。
可寧城對於這力量的來源與身份了解太少了，誘惑太大.……
「你所說的，犧牲大荒，助我晉陞真神之道是什麼意思，能不能具體說明？」
眼前，出現一道又一道影像，如同電影一般播放在寧城眼前。
修羅女帝，大玄龜，小東，北小方，古龍聖地，丹域，李清月，還有那個萬魔一族的公主……
一幕幕出現在自己眼前。
還有許多寧城壓根不認識的武者面孔。
看到這些影像，寧城明白了。
所謂的犧牲，就是這些人.……
曾經，寧城對於大荒世界沒有任何感情，他可以非常輕鬆的做出這個決定，他並不會有任何心痛的感覺。
人都是自私的。
寧城從始至終想要守護的只有自己的小愛，自己的家，他沒有多麼偉大的心救濟蒼生。
如果只要犧牲便能讓自己踏足真神之境，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放在以前，寧城甚至不會有絲毫猶豫。
不過是犧牲一些毫不相干的人，便能成功踏足真神，這種交易，恐怕所有人都知道如何選擇.……
「來吧，做出你的選擇，成為最強，還是為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繼續受苦.……」
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並沒有給寧城太多考慮的時間。
寧城沒有回答。
他的心無比複雜。
「若是我點頭，隕落的人，能包括神尊嗎？」寧城突然問。
畫面出現神尊的模樣：「自然！」
寧城皺眉，繼續問：「能否減少一部分？」
其中的大玄，女帝等人，寧城還是放不下，若是為了自己的實力提升，從而犧牲他們，寧城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你以為這是在過家家嗎？仁慈只會影響你的決斷，狠下心來你才能變得更強！」
平淡的聲音帶著幾分期許：「來吧，做出你的選擇。」
「哈哈哈哈哈！」
寧城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確實充滿誘惑啊，我相信，絕大部分武者都會做出同意的選擇，畢竟這確實吸引人，不耗費絲毫便能讓神尊與大荒世界從此消失……確實是一筆非常划算的買賣……」
「不過，我拒絕。」
寧城抬頭，目光複雜，聲音沉重的說：「這真是一個艱難的選擇啊，不過寧某人並不是心疼大荒，只是因為裡面有一些我無法割捨的人，若是犧牲了他們，成全了我的實力，那麼我修鍊還有什麼意義呢？」
「轟……」
寧城拒絕後，一道沉悶的撞擊聲出現，黑暗虛無間，一道巨大的黑色骷髏頭探出腦袋，如同惡魔般盯著寧城。
「你會後悔你做過的決定，因為在絕對實力面前，你所謂的牽挂一文不值！記住了，是一文不值！！！」
寧城不理解，為何這聲音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彷彿自己打破了他的某個計劃一般。
眼前巨大的骷髏頭兇狠的瞪著自己，彷彿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了一般。
寧城安靜的站在原地，突然笑了。
「你在生氣什麼？」
純黑骷髏沒有回應。
「若是寧某同意了，你又能得到什麼呢？成為最強真神對於我而言確實有極為強大的吸引力，可寧某不需要通過你同樣能做到。」
「你！！！」
骷髏頭欲言又止，最終冷哼一聲，化作一道濃墨的黑霧消散在原地：「既然如此，那祝你能平安度過真神雷劫！」
……
安靜的氛圍並未持續多久，隨後便是萬鈞雷霆降臨，望著眼前熟悉的渡劫氛圍，寧城由衷一笑，傲然闖入雷劫之中。
他不需要這種交易。
世界樹空間內。
巨大藤蔓空間。
金色小人從沉睡中蘇醒。
「這與我原先設定好的不一樣。」金色小人有些怒意：「他本應同意的，他的性格絕對不可能放棄此等好事，為何會這樣……」
金色小人長嘆一聲：「世界樹，你要幫我！」
世界樹並未作出回應。
「罷了，總會有機會的，我不相信你能永遠如此。棋子，永遠只是棋子……」
在惱火中，金色小人再度沉睡。
此時，正在渡劫的寧城並不知道這一切。
他依舊在經歷生死之間，度過真神雷劫的難度很大，雖然早有預知，不過真正面對下來的恐怖遭遇也讓寧城無時不刻都要緊繃著自己的精神！
稍有差池，便會殞命。
「你剛才應該答應他的，若是答應了便不需承受這種痛苦。」世界樹聲音出現。
正在渡劫中的寧城艱難發問：「他，是誰？」
世界樹沒有回答。
寧城冷冷一笑：「世界樹，若你將我當成任人擺布的提線木偶，總有一日會後悔的，寧某能爬到如今的境界，依靠的不完全是那該死的氣運，你應該知曉！」
世界樹肯定道：「這是自己，你是我的傳承者，無論何時，我都與你同在！」
「最好如此。」
……
進入半步真神的寧城應對這雷劫依舊艱難，若不是虛空中存在的那個傢伙給予自己能量，讓他的境界踏足半步真神，恐怕他應對起來還會更加艱難。
寧城首次察覺到生命氣息的流逝，這種強烈的瀕死感讓他宛如地獄中掙扎的惡鬼般，強烈的求生意念激發著萬道能量的供給。
「沒有人能阻止寧某踏足真神之境！」
……
就在寧城渡劫的過程中。
大荒的雨，從未停歇。
諸葛長青守護在頑石上，身旁酒瓶散落一地，他一口一口富有節奏感地喝著，不知喝了多少，望著暴雨如注的天空，諸葛長青咽了一口口水，口乾舌燥的他下意識又拿起酒壺……
上下翻找了一番，他發現，寧城給他的酒水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全部喝光了。
「寧城啊，你若是再出現，我可就完蛋了。」諸葛長青嘆了一口氣，踉蹌起身，慵懶的體態下，雙目卻異常明亮，腳下出現一道陣法，往周遭擴散而去。
「老東西，別藏了，我知道你在。」
諸葛長青腳下的陣法完全催動，他的身影如鬼魅般在陣法之中來回穿梭，在一處山腳下，某個山洞裡，諸葛長青瞬身出現，陣法能量擴散在山洞之中。
充滿威脅的能量充斥著四周，若是山洞之中真有人，恐怕下一秒便會被諸葛長青壓製為碎片.……
「出來吧，別藏了。」
諸葛長青抬手，陣法侵入山洞，他的視線逐漸清晰，閃動之中空無一人.……
「跑的還挺快啊。」
走進山洞的諸葛長青觀察了一周，並沒有值得留意的地方，除了在石台之上，有一片嬌嫩的樹葉。
樹葉沾染水氣，諸葛長青將樹葉拿起，觀察了一下，說道：「跑了嗎？果然是在躲著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找了，反正你總會現身的！」
他沒有離開山洞，盤坐在石台之上，抬頭望向天空，暴雨傾盆，山洞中反而成了一方安全之所。
轉眼。
七日時間。
大荒的從未停止，並未增大也未減弱，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種天地異象並不一般，也有不少神靈嘗試改變這天氣，最終卻以失敗告終。
望著這一連下了七天的雨，神尊感覺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從來沒有人能掌控他，只有他左右別人的份，可這雨卻下在了他的心裡，彷彿在嘲笑著他的無能。
「去查，究竟是何人在渡劫，亦或者有什麼存在出現了。」
神尊很清楚，能引起這種變化的，絕對不可能是簡單的事件，連大荒世界的規則都做出了改變，並且自己無法左右。
從這一點上來看，大荒似乎正在經歷一次巨大的變遷。
這種變強最有可能威脅到的是大荒世界的上位者，神尊！
讓神尊如此生氣的是，直至如今，他依舊無法找尋到源頭，這種脫離了掌控的感覺讓神尊震怒。
彷彿，他不再是大荒世界的掌控者，新的王者正在誕生一般.……
神尊也清楚，一旦這場雨停了，他若想要再去改變什麼已經很難了，這雨便是信號，他必須要在雨停之前找到對方！
即使付出任何代價。
「世界樹，我要交易。」
神尊找到了世界樹說道；「你應該清楚我想要的是什麼。」
「代價。」
世界樹毫無感情。
神尊緩緩閉目，眉頭卻緊皺，這個代價，他承受不起。
「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事情，到頭來你卻想要我的性命？」神尊言語間充斥殺意：「這個代價無異於殺了我！」
「你要了解的事情，只有如此交換，換與不換，隨你。」世界樹道。
神尊冷笑一聲：「能讓你如此維護的，恐怕就是他了吧？既然你要維護他，那麼本尊也不隱忍了，我會找到他！」
神尊愈加覺得，當初使魔皇所說的話具有一定的真實性。
大荒的變化說明了一切。
寧城，那個傢伙正在飛速成長，若是不將其扼殺在搖籃中的話，終有一日，自己也會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