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言不由衷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間，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閑！你既不是仙，難免有雜念，道義放兩旁，把利字放中間，多少男子漢，一怒為紅顏……」


  楊東坐在保安室里，一邊看著魚貫而入的工廠員工，一邊聽著歌兒。


  他對網路上的流行金曲不是太感興趣，而是喜歡聽一些港台的老歌。


  李宗盛的這首老歌很貼切他現在的心情，竟然讓他感受頗深。


  「什麼狼群首領，什麼血狼之王？」他的思緒也有些混亂：「豆豆，你昨晚肯定是在編故事，肯定是在騙我的。」


  可惜的是，楊紅豆並不在他的身邊，自然，聽不到他的話，也無法體會他心中的怨念了。


  自古以來，紅顏薄命，英雄短命。


  楊東知道自己有點兒與眾不同，可是，壓根就不相信楊紅豆說的那些話。


  即便她說的都是真的，都是事實。可是，他還是寧願選擇放棄所有，是絕對不想再回到從前了。


  殺人，楊東不在乎。但是，如果活著就是為了殺人，那麼，豈不是太枯燥無聊了。


  失去記憶之後，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高尚的信仰，沒有崇高的使命。


  什麼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為部隊，甘願付出，至死不渝。對不起，那些東西已經離他很遠了。


  他喜歡現在的生活，嗯，就是這個樣子。


  所以，他希望楊紅豆不要回來，不要再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希望非常的渺茫。


  楊紅豆倒是沒有回來，張進軍卻來了。


  黑色帕薩特直接開到彩雲服裝廠的大門口，車門打開，張進軍和大偉走了下來。


  見這兩個人竟然還敢過來，楊東的表情也有些詫異。他站起來，拉開窗戶，向兩個人看了一眼。


  「楊東，不對，東哥。」張進軍向他抱手，滿臉笑容：「東哥，我和大偉可以進去坐坐么？」


  「張總，我在上班，你沒有看到么？」楊東反問了一句：「你要是來打架的，我可以奉陪，你要是來要錢的，可以去找慕總。」


  「東哥，別開玩笑了，我和大偉那是你的對手。」張進軍趕緊解釋著：「是慕總讓我們過來的，讓我在工廠等她。」


  「你沒撒謊？」楊東有點兒不相信。


  「東哥，天地良心，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慕總來了之後，你就知道了。」張進軍大聲的說：「再說了，如果不是慕總親自打電話給我，我敢過來么？」


  哦，感覺有點兒像那麼回事。


  楊東沒有慕雲珊的電話號碼，想求證一下也沒有辦法。


  不過，想來張進軍和大偉也不敢在自己的面前玩什麼幺蛾子，就點了點頭。


  見楊東答應了，張進軍喜不自禁，帶著大偉走進了保安室。


  「隨便坐，要喝水飲水機里有，自己動手，我沒有伺候人的習慣。」楊東坐了回去，交代了一句。


  「不敢讓東哥動手，大偉，你去倒水吧。」張進軍搖頭，交代了一句。


  大偉點頭，拿起紙杯，去飲水機邊倒水。


  張進軍顯得很客氣，掏出小熊貓，就遞了一支給楊東。


  楊東也不客氣，接過香煙，放在了桌子上。


  「東哥，慕總說彩雲集團的錢到位了，這是真的么？」張進軍拿出打火機，準備給楊東點煙。


  楊東無奈，只好拿起才放下的香煙，叼在了嘴裡：「張總，你和慕總合夥做生意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吧。她是什麼人，你應該比我還了解。這種事情，你還需要問我么？」


  「也是，也是。」張進軍點頭，依然有些意外：「不過，那朱富貴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竟然願意把錢還給慕總，還是讓我太意外了。」


  「錢再好，也沒有命重要。張總，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楊東抽了一口香煙，笑了：「我告訴朱富貴，他如果不還錢，我就殺他全家老小。結果，他就很爽快的把錢還了。張總，你說，如果換成你，你會怎麼做？」


  張進軍聽了他的話，嚇得渾身一個哆嗦，臉色都變了。


  他知道楊東很厲害，而且，有些神經和變態。但是，開口就要殺人全家老小，也太冷血無情了吧。


  當然了，大概也只有楊東這樣的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也只有他這樣的做法，才能讓朱富貴乖乖就範。


  看來，慕雲珊沒有騙自己。自己要了快一年的陳年舊賬，這次是真的有著落了啊。


  那可不是一筆小錢，而是三千多萬啊。對於一個規模不大的建築公司來說，這就是救命錢。


  這年頭，沒錢，沒有辦法接工程，也找不到工人來開工。公司接不到工程，那就是死路一條。


  昨天上午，自己雖然栽在了楊東的手裡吃了大虧。但是，現在看來，反而是對方解決了自己的經濟危機，救了自己一命啊。


  「東哥，朱總那邊，沒事吧？」他擔心的問了一句。


  「沒事，就是被我捅了幾刀。」楊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出手有分寸，要不了他的命，他只要在醫院躺幾天就可以了。」


  艹，這還叫沒事，張進軍無語了。而大偉，則嚇的手一抖，紙杯都掉在了地上。


  「朱富貴沒事就好。」張進軍點了點頭。


  「朱胖子仗著自己在雲海市有些人脈和關係，所以，才會如此囂張跋扈，肆無忌憚的。」楊東笑了笑：「像他這種欺軟怕硬的角色，其實很容易搞定的。對了，張總，你搞建築公司，外債一定很多。要不要我幫忙，幫你討回來？」


  「不用，不用，東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張進軍使勁搖頭：「其實，除了慕總的這三千萬之外，我的公司在外面沒有多少外債的。」


  「我收費不貴的，市場價，只抽取債務總額的10%作為傭金而已。」楊東不死心，繼續說：「和一般的討債公司收費差不多。」


  「東哥，你是慕總的朋友，我哪敢請你去幫我討債。」張進軍還是搖頭：「再說了，像你這種大人物，做討債這種事情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見張進軍言不由衷，沒有把自己的話當真，楊東也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