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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家宴之上,言語相助

  見二人質疑自己的判斷,凌寒隨後輕問:「那冒昧問一句,姑娘近日可有大便不利之苦?」


  「這……」


  凌寒這話過於直接,顯然是不夠文雅,孟婉婷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是否飲食不暢,有厭食跡象?」


  「額……」


  「偶爾還有隱隱腹痛?」


  孟婉婷頓時驚訝不已:「公子如此精準,莫不是醫師?」


  「略懂一些岐黃之術。」凌寒搖了搖頭,「若以上凌某所言皆準,那麼姑娘便是中了此花毒。」


  「這……」


  「什麼!小友所言當真?」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孟百川的聲音,顯然幾人談話被聽到了。


  孟百川在客廳沒有見到凌寒,便直接順著花園尋了過來,不曾想竟聽到了這番意外。


  「觀令愛氣色,應是初染而已,並無大礙。」


  「老爺,老僕這便去請醫師。」身後管家孟橈,急忙轉身離開。


  「不必如此麻煩。」凌寒喚住孟橈,然後向孟氏父女笑道,「並非什麼疑難雜症,晚生就代勞了,姑娘可否借絲帕一用?」


  「這……當然可以。」


  雖說絲帕是貼身之物,一般不好借與外人,但孟婉婷還是從袖中拿出了絲帕。


  凌寒接過絲帕,無視眾人疑惑神色,先是取了馬纓丹的根葉花,又從院中順手採摘了幾粒芙蕖子,最後在荷塘旁采了荷葉蓮子。


  「管家可將此物紮成囊狀,放入陶藥罐中,以文武雙火交替兩個時辰。」凌寒將採摘好的東西,紮成一個紗包小袋,「屆時讓姑娘服下即可,三日後自會內毒散去。」


  「這……」


  凌寒的這番言行,讓孟家的人紛紛愕然。


  隨便抓幾把花草,就可以排除體內毒素,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管家孟橈看著眼前小包,不知該不該聽凌寒的。


  「請恕老夫冒昧問一句,就小友這隨意……」孟百川擺弄著手勢,話雖然沒有說盡,但似乎在說你這玩意管用嗎?


  「爹,女兒相信凌公子能為!」


  就在眾人紛紛質疑之際,孟婉婷卻是發表了個人主見。


  「額呵呵,是凌某過於魯莽了,未曾做出解釋,才讓孟老心生質疑。」凌寒尷尬地搖了搖頭,「這馬纓丹雖含有毒性,但也是難得的解毒草藥,關鍵在於這其中分量。而芙蕖子與蓮子皆是清火去毒之物,且對姑娘內息不調有緩和之效。」


  「原來如此……」


  孟百川雖然明白了,但是心中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畢竟想要讓他立刻相信一個陌生人,而且還是個不像醫師的人,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凌寒看得出對方疑慮,於是道:「此事倒也不急,可差遣貴府管家請來醫師郎中,一切也就各自心安了。」


  「呵呵,此事實在是……還望見諒!」這一下,倒是輪到孟百川尷尬了,「家宴已然備妥,請!」


  「請!」


  一場孟家家宴,氣氛倒是和諧。


  凌寒心裡清楚對方為什麼邀請他,其實問題的癥結就在李彬身上。


  一定是孟百川軟磨硬泡拿不下李彬,於是就想找個合適的人當說客,勸說李彬能夠接受入贅孟家的事實。


  李彬兩次前往客棧尋他,而他又恰合時宜的維護了李彬,這讓孟百川覺得他或許可以充當這個說客。


  席間一番寒暄后,孟百川果然步入了正題。


  對於孟百川的心意,凌寒嘆了口氣道:「孟老,您之心意晚生明白,但凡事不可太過於極端,否則只會是得不償失啊!」


  「老夫正是明白此理,這才一直未對他用強。」


  自從有了科舉,就有了榜下捉婿等風俗。


  家中有女兒待字閨中的父母,都會在每屆放榜的地方蹲點,凡是一屆科舉中榜者,都會在對方看榜的時候,直接抓到家中當女婿。


  一榜,是州府科舉考舉人,這種情況還好一些。


  二榜,是朝廷統一的會試,榜下捉婿就更是瘋狂。


  李彬作為璧山縣唯一一名舉人,孟百川自然不會放過這塊小鮮肉。


  近水樓台先得月,豈能眼睜睜地視而不見?

  不過孟百川雖然算半個武人,但是也深知文人的那些毛病,凡事逼得太緊可能會有極端後果。


  所以,並沒有用強硬手段針對李彬。


  「孟老,晚生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說。」


  「但說無妨!」


  「此事歸根結底的癥結,就在於孟家是否將李氏母子看作親人。」凌寒搖了搖頭,「你若只是看在李兄個人前途,而有意而讓他入贅孟家,還請給予他應有的尊重,如此對於孟家將來都是好事。」


  「此事老夫當然明白,但如此僵持下去,也終究不是個辦法。」


  凌寒這番話,說中了孟百川的心思,他就是看中了李彬的個人價值,否則以他孟百川的身份地位,想找個女婿還不容易?

  但越是在意這個,他就越不好用強。


  因為萬一將來李彬真的高中進士,那麼身份地位也就隨之水漲船高,這既是他期望看到的結果,也是他十分忌憚的結果。


  期望,是因為孟家可以一榮俱榮。


  忌憚,是因為此刻他若是用強,將來李彬必定心生芥蒂,甚至於懷恨在心,那後果可就無法想象了。


  人才,像股票,有升有跌。


  像雙刃劍,傷人也傷己。


  「以晚生來看,李兄將來必定高中,所以孟老您不可此時託大。」凌寒認真道,「李兄乃是至孝之人,萬不可強求母子分離,否則李兄心有所掛,豈能再安心苦讀?屆時前途不再,這豈不是您之損失?」


  孟百川聽了凌寒這番話,陷入了默然沉思。


  李彬這支潛力股,若真如凌寒所說,因為母子分隔而無心向學,以至於將來淪為庸碌之輩,那他今日這番苦心又有何意義?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是老夫急於求成了……」


  「孟翁乃是世俗通達之人,當知曉這入贅並非要男方親情隔離,也並非一定要住在翁岳家中。請恕晚生出言不遜,這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額哈哈哈!」孟百川尷尬之後,卻是爽朗笑了,「話雖不中聽,倒也是一句實話,他若心無歸附,等老夫百年之後,還是要回歸本家!」


  「不僅如此,而且是心有餘怨,此等怨氣必將影響夫妻情誼。」凌寒語重心長起來,「當然,晚生這番言語分析,不包括那些喜愛攀附權貴的投機女婿。而晚生相信,孟老您也是看中李兄與眾不同,才會如此執著此事。」


  「嗯,李彬此子少年揚名,品性也是備受眾人稱讚。」


  凌寒舉起杯盞,以茶代酒道:「一個如此秉持孝道之人,將來也是個孝義俱佳的良婿,您又何樂不為?」


  說著這些話,凌寒心中自語,李彬啊李彬,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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