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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賊喊捉賊,堂前三笑

  三日轉眼即過,等到再次縣衙升堂時,堂外聽審的百姓就更多了。


  這幾日的醞釀下,無論是街巷酒肆,還是墨客文人們,都無時無刻將這個話題掛在嘴邊。


  如此大的新聞事件,絲毫不亞於當初略陽府府庫被盜一案。


  「凌寒此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瞧這傷風敗德之事!」


  「簡直是斯文敗類,我早就說過此人腌臢不堪,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


  「此次命案,凌寒是死定了!」


  「如此也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有此等敗類存活於世,簡直是玷污了這惶惶清平盛世!」


  很多平日里看凌寒不順眼的人,此刻一個個都有種無比暢快感覺。


  「世事云云皆如是,攀比怨恨不如意,可悲,可嘆,也是可憐啊……」


  酒樓邊角,桌前圍坐三人,其中年長之人聽著刺耳聲音,卻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其實也怨這凌寒太過張狂,否則又何至於落得如此?」


  左側身形高挑的男子,卻是多少不以為然。


  話音剛落,右側端坐黃臉男子冷哼道:「張狂自有底蘊,總要比這些毫無本事,卻整日里只會聒噪鼠輩強多了。」


  「虞兄,你這話……」高挑男子被對方這句話,噎得有些無語。


  黃臉男子飲了口酒:「顧奇峰,虞某說的是這些人而已,難道你就如此不自信?」


  「哈哈哈!你二人……」兩名年輕人這番對話,使得中年男子突然一樂,「難道說這文武之間,就不能相互共榮?」


  「讓黃爺您見笑了。」


  中年男子一開口,兩人紛紛肅靜起來。


  「好了,時辰也差不多了,我等三人不妨前去一觀這場公案!」


  「是!」


  縣衙公堂上,三班衙役肅然而立。


  錢遷越自後堂而來,眾人紛紛行禮拜見。


  「大人,今日您可要審理出個結果,否則如何向略陽百姓交代?」烏唐不經傳喚,已經在公堂之上擺開了架勢。


  錢遷越瞥了一眼,然後冷哼道:「本縣身為一縣之尊,又何須你來點撥?若是你認為本縣審理不公或是不妥,不妨將案情呈報府衙審理,如此本縣也落個清靜!」


  「在下並無此意。」


  「升堂!」


  一聲令下,終於升堂了。


  隨後凌寒被帶到了公堂之上,一身溯衣囚服上滿是血痕,讓人看了是觸目驚心。


  嘴角溢血的凌寒,直接就癱坐在公堂之上。


  「凌寒,不曾想你還真是緘口不言,倒是個硬骨頭!」錢遷越一拍堂木,直接訊問堂下之人。


  凌寒低著頭,發出聲聲怒吼:「凌寒無罪,又何須認罪?」


  「放肆!如今證據確鑿,你還作何解釋?」


  「呵呵……哈哈哈……」公堂之上,凌寒突然大笑起來。


  瘋亂的笑聲,聽得堂內堂外眾人都是神色一凜。


  「這小子莫不是瘋了?」


  「以我看啊,八成是被牢房刑具折磨瘋了!」


  「哼!他也有今日!」


  人群中除了七嘴八舌的觀眾,就只有臉上掛著冷笑的李清越,此刻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暢快。


  遠望堂內那一身血染的凌寒,李清越許久的壓抑情緒終於得到了釋放,此刻他恨不得凌寒即刻問斬。


  就在他心思得意之時,突然下身一陣劇痛,讓他頓時慘嚎起來。


  「你!……」


  「一定是你李家冤枉少爺,我……我踢死你!」


  人群中一個稍小身影,氣氛得又朝著李清越襠部踢去。


  「臭丫頭,你找死!」


  李清越憤怒交加,一巴掌直接掄了過去。


  「李公子,你這是做什麼?」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打斷了李清越動作,「動手欺負一名女子,這便是你的風度?」


  「可是……」李清越見來人正是令狐雪梅,於是悻悻然放下了手,「罷了,就不與你計較!」


  「令狐姐姐,你一定要救救少爺,他是被冤枉的!」


  「這……」


  令狐雪梅面露難色,她不知該如何回應。


  「求求您了,你就救救少爺吧!」


  葉青魚說著,也不顧在眾人面前,就直接跪倒在腳下。


  「抱歉,此事我也無能為力,畢竟是人命關天,若他真是含冤受屈,官府最會給他一個公道。」


  「說的不錯!」李清越怨毒的瞪了一眼葉青魚,「萬惡的殺人兇手,難道說就要逍遙法外?家妹身首異處慘遭殺害,他凌寒就是死上千次萬次難以抵消!」


  「青魚,起來!」就在這時,楊翁爺孫趕了過來,「讓你不得外出,你又是不聽規勸!」


  「翁翁,可是我……」


  「少爺是清白的,何必求他們,起來!」楊翁雖然老邁,但是說起話來卻是中氣十足,示意孫兒將葉青魚拉起來。


  李清越冷冷一哼:「清白?他凌寒若是清白,那這天下還有青天么?」


  「青天必有清白,而清白未必有青天!」


  年少的楊元,突然冷鋒相對,道出了這一句話。


  「哦?好一名少年!」


  方才還在酒樓吃酒的三人,此刻就在外圍注視著這一切。


  年輕高挑的男子,被楊元這句話震驚到了。


  年長的男子,輕捋鬍鬚默然點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區區一僕人竟如此語出不凡,當真是不簡單啊!」


  就在眾人紛紛喧擾之際,公堂之上卻是氣氛詭譎。


  錢遷越神色閃爍,當眾訊問:「凌寒,你為何發笑?」


  「縣大人,有人賊喊捉賊您卻置之不理,卻非要訊問晚生這等無辜之輩,這難道不可笑么?」


  烏唐在旁冷聲斥責:「凌寒,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狡辯?」


  「住口!本官未曾詢問,你不得搭話!」錢遷越聲斥烏唐,隨後看向凌寒,「本官雖不敢妄稱青天,但若你當真無辜,本官定會還你一個清白,也定會讓萬惡兇手伏法,無論他是何身份,本官一視同仁絕不偏私!」


  「既然如此,那晚生請求當堂自辯!」


  「當然!」


  「晚生首先要說的,便是這命案兇手並非是我,而是……他!」凌寒當眾一指,目標竟是堂上的烏唐,「他才是真正地殺人兇手,還請大人明斷!」


  「什麼!」


  凌寒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出口就是震驚了眾人。


  誰也不會想到,凌寒竟然會說烏唐是殺人兇手,這究竟是垂死掙扎的誣陷,還是說烏唐真是賊喊捉賊?

  一石激起千層浪,原本一邊倒的聲浪心思,此刻卻有了不同遲疑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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