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約戰洪鼎，望氣之術
金州，青城山。
茂林修竹地，清泉石上流。
山間蘆亭下，二老一少圍桌而坐。
年長者，一身水火道袍，鬚髮皆白說不出的仙風道骨。
另一名老者，灰白髮絲已顯老邁，但是雙目炯炯有神，眉宇之間透著逼人的英氣。
坐於末席的少年，俊逸刀削的面龐，透著少年本不該有的剛毅，朗若星月的雙眸中，透著經歷塵世的滄桑。
「看來今日之局，是難以和解了？」年長的老道士，看向對面的少年，「凌居士，你當真要與道友一決？」
老道士面對之人正是凌寒，而另一名老者正是洪鼎。
「道長難道以為凌某千里迢迢而來，就只是為了閑聊不成？」凌寒淡漠一笑，「況且就算凌某退而離去，想必洪老爺子也不會善罷甘休。」
「凌寒，你當真以為老夫不能殺你？」洪鼎悶雷冷哼，「你計殺登風、驚雲在前，又滅了青衣幫、霹靂堂在後，老夫四名弟子被你悉數剪出，此仇此恨可謂不共戴天！」
洪鼎看了一眼老道清微子，語氣又緩和了不少：「若是放在十年前，老夫絕對與你誓不罷休，但如今老夫已然不理世俗之事，凡事倒也看淡了許多。」
「哦？洪老爺子當真是如此想的？」凌寒眉頭一動，露出一絲意外。
此次他金州之行，就是要會一會這傳說中的洪鼎。
當日他離開秦安不久，魏子弦與朱常心二人就很快滅了青衣幫，隨後更是雷霆手段再滅霹靂堂。
如今利州路的綠林道上，除了一些魚蝦之外，基本上已經底定了！
而這最後剩下的，就只剩下洪鼎一人。
雖說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並且行事過於閃電戰，給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但是洪鼎始終沒有出現阻撓，也一直是他心頭的疑惑。
不過今日這一次會面，他似乎明白了一些。
「綠林道上殺人夜，哪有刀頭不舔血？」洪鼎嘆了口氣，飲了杯桌上酒，「當年老夫靠著拳、掌、腿、刀打出名堂創立了洪門，所為的乃是伸張正義，平天下不平之事，可後來……」
說到後面，洪鼎不願繼續下去，語氣滄桑了許多：「雖說老夫那幾名不肖弟子，平日里作威作福惡業累積，身在江湖生死由天，技不如人也怨不得他人，但身為他們師父，也不能坐視不理！」
「既如此，那請！」
凌寒說著，毅然起身走出蘆亭。
看著走路出去的一老一少，清微子輕捻鬍鬚搖了搖頭：「老道這幽靜仙山，竟因為這二人添了刀兵，真是晦氣！」
山風動，葉落翻飛，拳掌之風綿綿不絕。
「嗯？這是……」
就在兩人交鋒不可開交之際，清微子卻是眉頭微蹙，似有一絲訝異在眼中閃過。
心中疑惑瞬間，隨機拂塵一甩，白影極速衝出蘆亭。
下一刻，清微子雙臂化陰陽，竟是綿綿柔勁化去二人拳掌之力。
「道兄，你這是？」
洪鼎連退三步，神色陰沉大惑不解。
與此同時，凌寒連連倒退五步，頓時氣血翻騰不已。
「你，究竟是什麼人？」
清微子無視洪鼎，而是直視凌寒，眼中多了幾分探尋。
「我不是已經說了么？道長這是何意？」
「罷了！」清微子見凌寒神色如常，於是不再追問，「洪鼎道友，看在貧道薄面上，彼此恩怨就此作罷如何？」
「這……」見清微子神態鄭重異常，洪鼎嘆了口氣，「也罷！既然道兄如此說，那洪某就此作罷便是！」
「凌居士，既然洪道友已然放棄，你也就莫要執著下去，洪道友已入道門多年，其實早已不過問塵世之事，你又何必讓他再染塵埃呢？」
意外的結果，讓凌寒有些措不及防。
「既然如此，凌某身為晚輩，也並非不通情理之人，只是未能領教老爺子的八卦掌，倒是讓人倍感遺憾。」
誠如洪鼎此前所說，洪門是他以拳、掌、腿、刀打出來的，而四名弟子就各自承襲其一。
凌寒此次前來最想領教的，就是洪鼎的八卦掌。
此次前來，倒不是他過於自信，而是真的很想領教一下功夫，反正如今大局已定，洪鼎不過是個光桿司令。
即便打不過洪鼎也無妨，論逃命的功夫他還不輸任何人。
「八卦掌？」洪鼎眉頭一皺，「你說的，可是驚雲那小子的掌法？」
「正是！難道……」
「這小子就會竄改老夫掌法，此掌法不過是配合了八卦演化步伐而已。其勁如大浪拍岸，其意似行雲流水，所以名為流雲掌！」
「……」
凌寒頓時覺得尷尬萬分，不過對方既然無意追究，他倒也樂得接受現狀。
既然彼此放下了恩怨，那麼隨後的相處也就輕鬆了。凌寒從接下來的相處中，才徹底明白洪鼎這個人。
洪鼎早年間，仗著自身藝高人膽大創下了一番基業。
誠如洪鼎所說的，起初是抱著打抱不平的信念，但是到了最後逐漸失了初心。
尤其是所收的四名孤兒，在成為弟子並順利接掌堂口權柄后，開始逐漸不受他的掌控，做了不少有違道義的事情。
失了初心的洪鼎，也開始不願去苛求這四人。
結果悲劇還是發生了，江湖兒女生死朝不保夕，刀頭舔血終究自傷，洪家三十六口一夜之間被血洗。
雖說最後報了血仇，但終究是遺憾難以挽回。
從此洪鼎變了，開始偏愛山野林間，於是後來就認識了清微子。
如今洪鼎已經歸心修道，早已對綠林之事不再過問，對於那四名弟子也是聽之任之。
得知了這一切，凌寒心中塊壘終於消解了。
同時對於洪鼎的遭遇，也是有種兔死狐悲的警醒，因為他如今所做的事情，又何嘗不與洪鼎殊途同歸？
「我這麼做，究竟對么？」下山歸途中，凌寒心中不停地問自己。
山峰高處，清微子與洪鼎俯視下山的路。
「道兄，你為何要阻止洪某？」顯然洪鼎仍舊是耿耿於懷。
「道友，你應當知曉，我道家有望氣術！」
洪鼎驀然一驚：「望氣術，你是說？」
「你身在其中，自然難窺全貌……」清微子望著山下遠離地身影，「若論武學造詣，道友你早已是一代宗師，他不過是初生牛犢。但你若勝了他，你也命不久矣！」
「什麼！」
洪鼎一聽這話，頓時震驚萬分。
【強行圓回來了，八卦掌從此改名。咳咳，畢竟不是武俠，所以打鬥場面不作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