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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同氣連枝,桃花客棧

  鳳梧居,鳳凰山下最大的旅館。


  當凌寒一行人來此時,卻得知客房已滿。


  「真是夠紅火,竟然連一間空房都沒有!」凌寒無奈地搖了搖頭,準備去另一家看看再說。


  「凌兄!」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熟悉聲音。


  「公孫兄,未曾想你先到了。」


  看著公孫弘走了過來,凌寒也客氣的迎了上去。


  如今的公孫弘早已沒有當初孤傲:「呵呵,我這是笨鳥先飛,遠不如凌兄腹有才學氣自華啊!」


  「公孫兄真是會說笑,以你詩文之才,絲毫不遜那烏唐。」


  「當真?」公孫弘神色一怔。


  「那是自然!」


  「有……」


  公孫剛要開口,突然一個聲音陰陽怪氣起來:「喲,這不是南舟書院的公孫弘么?」


  話音剛落,又一個聲音響起:「為何不見其他人,莫不是南舟書院已經到了無人的凋零地步?」


  「不是還有那個烏唐么?聽說南舟書院就靠這位解元撐持門面了。」


  「依薛某看啊,長此以往下去,以後文淵盛會就不必邀請南舟書院,因為邀與不邀都沒什麼兩樣!」


  刺耳的言辭,伴隨著不懷好意的笑聲,只要是個人都會感到厭惡。


  「畢少聰,薛華年,你等不要太過分了!」公孫弘指著在場眾人,「三大書院同氣連枝,何必如此相互傾軋?」


  「同氣連枝?說得好聽!」


  「就算是同氣連枝,南舟書院也是一節枯枝!」


  「你!……你們!……」


  「公孫兄,凌某還要去投宿,就先告辭了。」


  凌寒作為局外人,自然是懶得去惹事端,再說南舟書院的優劣,與他並沒有半毛錢關係,因為他本就不是南舟書院的學子。


  「凌兄!」


  「站住!」


  就在凌寒剛要轉身離去時,畢少聰突然開了口。


  「何事?」


  「見你如此面生,你是那個書院學子?」


  凌寒平淡地笑了:「都不是,我只是來旅遊觀光而已。」


  「嘖嘖,觀你是個讀書的料子,竟然連書院都未曾進修過,你可真是……哈哈哈!」


  「公孫弘,你瞧你都交了些什麼玩意兒!」


  「說的沒錯,我等文士交友,應當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薛華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再瞅瞅這小子,活脫脫的一個白丁,就差身上沒打補丁了!」


  薛年華的最後一句話,惹得在場眾人都笑了。


  相對於這些為了盛會,而精心裝扮的文人們,凌寒的裝束簡直是太隨意,隨意地就差沒穿拖鞋出門了。


  聽著這一波波諷笑,凌寒卻是一反常態的平靜,直接默默轉身離開了。


  「少爺,那些人太可惡了!」


  離開鳳梧居的路上,葉青魚心情極其鬱悶,顯然是剛才氣得不輕。


  「是么,我為何不覺得?」凌寒牽著馬,與馬車緩慢通行。


  葉青魚頓時不忿起來:「少爺,那些人都已經……你難道真的無動於衷?」


  「究其根本,這不是他們的錯。」


  「不是那些人的錯,難道還是少爺您的錯?」


  「是這個時代錯了,給了這些人足夠溫床,卻也逐漸畸形生出了毒瘤!」


  葉青魚似懂非懂,又似有所悟:「少爺的意思,莫非就與『俠以武犯禁』道理等同?」


  「嗯,差不多!」凌寒點了點頭,「武,若是有度,可強身健體、防禦敵害。但若是無度,便是罔顧法紀、天下大亂;同樣的道理,文,若是有度,可修生養德、傳承文明。但若是無度,便是邪風入體、毒患內存!」


  凌寒這一番話,竟然不知不覺間參雜了醫學。


  「可是一想起那些人……」


  「好了,狗若是咬了你,難道你還要去咬狗一回?」


  「額,那豈不是一嘴毛?」


  「你知曉就好,就這間桃花客棧!」凌寒看了一眼牌匾,就徑直走了進去。


  一打聽還真有一間房,於是當即付了房錢。


  夜幕降臨,凌寒將葉青魚趕到了床上睡,而他則是直接打了地鋪。


  「少爺,地板太涼,要不……」葉青鴻縮在被窩裡,說這話的時候還是猶猶豫豫。


  「不用,打地鋪很舒服!」


  凌寒說著,便是一個側身背對著床,口中故意發出酣睡地呼氣聲。


  不知過了多久,凌寒突然感覺自己渾身冰涼,腦袋是嗡嗡作響,像是遭受重擊后的暈厥感。


  起初還沒太在意,但是隨著時間推移,腦袋由嗡嗡作響,直接就是開始隱隱作痛。


  「我……我這是怎麼了……」


  強烈地劇痛,猶如斷裂神經劃過識海,使得凌寒終於是睡不下去,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呼呼!


  豆大的汗珠在額頭滴落,整個人不停的喘著粗氣。


  半個時候后,這種痛覺才徹底消失。


  這一番折騰,凌寒早已是睡意全無,索性起身點燈,打算出去透透氣。


  燈亮的一刻,驀然看到床上被子斜落在地。


  「這丫頭真是……還踢被子!」


  凌寒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地走到床前,將被子又蓋了回去。


  吱呀!


  凌寒躡手躡腳走出去,而房間里的人,緊繃地身子也逐漸放鬆,彎彎地睫毛輕微顫動著。


  本想出來透透氣,結果抬頭望月的時候,卻發現遠處迴廊欄杆上,一個人影正對著明月自飲自酌。


  「沒想到這長夜漫漫,竟然也有人無心睡眠。」凌寒逐漸走近,但還沒有開口,對方就略帶醉意的說了一句。


  「頭痛得厲害,實在是難以入睡!」凌寒敲了敲腦袋,「閣下如此獨自飲酒,想來也是心中藏事之人。」


  「得意之時,就不能飲酒么?」


  「倒不是不可。」凌寒笑了笑,「但閣下連續飲三壇酒,這也未免太得意了吧?」


  「嗯,趙某看你順眼!」男子從身邊拎起一壇酒,竟然隨手就扔了過來,「來,這頓酒趙某請你!」


  嗡!

  凌寒應手一抓,將酒罈直接破開封泥,頓時酒香撲鼻十分醉人。


  「嗯,趙某果然沒看錯,你是個練武之人。」


  「閣下又何嘗不是?」


  凌寒沒有去掩飾,而是間接地承認了。


  男子一仰脖子,猛灌了一口酒,然後醉醺醺地說:「既然如此投緣,那趙某想請教一個問題,不知小兄弟可否解惑?」


  「請說。」


  「名、利、權、情,在你心中選擇,何為輕?何為重?」


  「這……」


  突來這一問,凌寒不知該如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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