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靈樞九針,造化由人
針灸之玄,妙不可言。
不深研其中,不知中醫蘊含之深廣,上可承陰陽之變,下可化五行之神。
凌寒在魂穿前,對於中醫是持有保留意見,因為中醫一脈的嚴重斷層,讓後世一些略同皮毛之輩活躍於市井,玷污了中醫的精髓與名譽。
即便有秉承中醫國粹者,也因為醫學文化斷層的緣故,使得諸多玄妙醫術難以再現輝煌。
然而自從他魂穿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有身體的記憶逐漸復甦,對於醫學一途有了極大興趣。
更讓他感興趣的,是其父凌宇所傳的針法!
凌寒根據記憶的回溯,依稀記得當年凌宇曾言,此針法只要心脈不斷,便可起死回生。
而他多次試用銀針之法,也的確收到了意外神妙。
所以這些時日里,他除了暗中習練針法外,就是特意打造了這八十一枚銀針。
「三餘,老朽一直有疑惑在心頭。」此時此刻,沈重言終於是按耐不住心中疑惑,「你這針法險中有奇,莫非是失傳已久的靈樞九針?」
「靈樞九針?」
一旁莫長金聞聽此言,頓時是錯愕不已。
他與沈重言都是醫者,但是所專精不同,他是專精於開刀理療,而沈重言則是專精於針灸之術。
聽到沈重言道出這個名字,莫長金也是吃驚不小,這套針法他也是曾經聽說過。
「沈老,這……恕晚輩無法回答,因為晚輩也不知此針法的名字,只是幼年家父閑暇之時,偶然傳授於晚輩罷了。」
凌寒並非是藏私,主要是他真的不知針法名字。
「九針者,天地之大數也,始於一而終於九。故曰:一以法天,二以法地,三以法人,四以法時,五以法音,六以法律,七以法星,八以法風,九以法野……」
沈重言喃喃自語,嘴唇竟不由得微顫起來:「古語有傳:靈樞九針,起死回生,九九歸一,造化由人!」
「這……」
凌寒一聽這話,頓時有些無言以對,心說這針法竟如此高大上?
「有救了,有救了。」沈重言有些癲狂,「三餘,你若是早言明此事,也無須老朽為你憂心了,你我聯手速速施針!」
「額……好!」
凌寒隨後與沈重言同時取出銀針,按照此前的約定,先由凌寒封住三道要穴。
三針同入的瞬間,昏厥不醒的烏景榮,突然雙目睜開,發出一聲低吼,一口濁氣從口中呼出。
雙目圓瞪,血絲滿目。
「這烏老頭多久沒刷牙了,真是夠臭氣熏天的!」凌寒眉頭微皺,「沈老!」
「嗯!」
沈重言的銀針早已在手,迅速將銀針刺向兩處大穴。
銀針入體的剎那,烏景榮瞳孔瞬間放大,隨即就是身子開始微微顫抖,就連額頭的青筋都開始暴突起來。
乾枯的雙手,緊緊抓住錦被,喉嚨中再次發出無聲低吼。
驀然,烏景榮雙手一松,雙目一合,整個身子突然鬆弛了下去。
「呼,脈息平穩,看來是沒有大礙。」
一旁的莫長金也沒有閑著,時刻關注了烏景榮的狀況,他雖然不精通針法,但是卻感覺到病人的脈息有了些許平復。
「三餘,你這針包究竟是浸染了何物,為何有股刺鼻的氣息?」
「哦?這是晚輩為了消毒殺菌,將其浸泡於酒精之中,因此才有這難聞的刺鼻氣息。」
「消毒殺菌?酒精?」
一連串的難解辭彙,讓莫長金與沈重言兩位老中醫頓時蒙圈了。
「額……就是以防染上那個……那個體液毒物,才做了防範處理。」凌寒解釋起來頗為吃力,「至於這酒精,則是酒中之精,在處理毒物方面有奇效!」
凌寒說著,就從醫藥箱里拿出一壇酒。
「哦?此物便是你所說的酒精?」
「正是,此乃鄭兄近日研製的高純度烈酒,此酒精度極高,即便是海量之人,恐也難飲上三杯。這等精度之酒,可用於開刀之時清洗傷口,亦可以清洗所用器具,十分的方便有效!」
「當真?」
「晚輩豈敢妄言,此前已做過試驗!」
凌寒心說我等得就是高純度蒸餾酒的問世,否則如何給這烏景榮做手術?
至於針灸之術,自古便沒有消毒處理的習慣,也沒有後世所說的那般危言聳聽,幾千年來針灸之術不消毒,自有它存在的道理。
不過凡事多一層保護,總是有備無患的事情,尤其是凌寒這種見慣了什麼都要消毒的後世,自然是要將習慣用在了針包上了。
「若果真如此,那此物的問世,可真是功在千秋啊!」莫長金捧著酒罈子,不由得看向門口的鄭老西。
鄭老西笑臉相迎,心中早已經是樂個不停,他知道這是凌寒在打招牌。
「莫老先生,晚輩與沈老已穩定了病者風症,且以針法封住了病者幾大筋脈,此刻就有勞您與晚輩共同持刀,一探病者腹部之傷患!」
「也好!」
莫長金如今也不再猶豫,直接就打開藥箱準備取開刀所需之物。
「莫老先生,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妨用晚輩備用之物。」
「哦?」
就在莫長金遲疑之際,另一個布卷隨之打開,上面赫然穿插著十餘柄刀具,刀具大小形狀不一,而且還有形態詭異的鑷子鉤子,更讓莫長金驚奇的是,這些刀具都是潔白無雜色。
「這刀……」
凌寒的這些刀具,看得莫長金是驚嘆不已。
「為了此次會診,晚輩特意打造了這套手術用具!」凌寒說著,就將刀具遞到了莫長金的面前。
這一套手術用具,凌寒是按照後世手術所需之物打造。
為了讓用具潔白剔透,凌寒以白銀為原料,參雜精鋼之物於其中,這樣既達到潔白無瑕的效果,又彌補了白銀性軟的缺點。
而以白銀為原料之一,除了色澤之外,主要還是白銀有吸納毒物的特性。
莫長金看著眼前的刀具,再回頭去瞧自己的泛黑之刀,頓時有種難以言明的尷尬。
就在莫長金愣神之時,凌寒已經轉身掀開病人衣物,緩緩地滑開了病人腹部。
劃開的瞬間,昏厥的烏景榮竟被痛醒。
「沈老!」
沈重言直接銀針上手,隨之連連刺入病者幾大敏感穴位。
隨後,烏景榮再次昏了過去。
看著凌寒嫻熟的開腹,以及那臨危不亂的神情,莫長金越來越覺得眼前少年神秘了。
他猶記得自己首次為病人開腹時,因為看著臟腑蠕動,以及那血肉交割的殘幕,而當場嘔吐了好幾回。
那一年,他二十五歲。
而眼前少年,如今不過是十五之齡!
其實莫長金不知道,他面前的這位少年,靈魂經歷雖遠不如他,但是若論人世浮沉的風浪,以及血腥生命的感悟,遠非他所能相比的。
試問,一個見慣殺戮的人,會懼怕血腥與屍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