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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聶勛&柳絮之愛是不能說的秘密(上)

  烏雲籠罩著天空,柳絮坐在辦公室里,扭頭望向那窗外陰沉的雲霧。助理敲門而入,放下了文件問候,更是笑道。「這幾天一直下雨呢。」


  紐約的雨季也終於在夏日裡來臨,這幾天一直細雨連綿,助理又是懊惱道,「柳秘書,你也討厭下雨天嗎?」


  柳絮微微一笑,沒有多言。


  手機繼而響起了鈴聲,她吩咐道,「我有事先走了。」


  開車,前往另一個地方。


  城市的風景掠過,紐約街頭的人,多的是不愛打傘的路人。柳絮瞥過一眼。想著這個天氣,大概他也是不會打傘。


  更何況,他還在打球。


  公寓附近的社區籃球場,遠遠的。便瞧見了那一道飛躍而起的身影,是他單手掌控籃球,狠狠砸入籃筐的矯健身影。


  捕捉到這一幕,柳絮不禁將車開慢了一些。


  也唯有在這樣的時候,柳絮才會近乎放肆而貪婪的去看他,因為沒有人會瞧見她的專註,這樣便可以將他的身影,全都盡收眼底。


  他愛打球,柳絮一直都知道。


  她更知道他在達成所願和煩心不已的時候,才會這樣瘋狂的打球,就像是欣喜慶祝,更像是釋放發泄一樣,更像是在思考下一步要怎麼走。


  撐了把傘在籃球場外圍靜候,只在這細雨里,柳絮忽然記起她和他的開始,也是這樣一個下雨天。


  曾經流行過一句話。如果愛一個人,請送他去紐約,如果恨一個人,也請送他去紐約。


  因為這裡是天堂,因為這裡也可以是地獄。


  父親就是這樣帶著母親和外婆來到了舉目無親的美國,來到了這樣一座可以是天堂也可以是地獄的城市。帶著所有的夢想和憧憬。如此的一腔熱血前來,但是在現實面前,一切都變的骨幹而且殘酷,赤裸裸的展現開來,變的鮮血淋漓面無全非。


  柳絮的童年充斥著爭吵和哭泣,而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握住外婆和弟弟的手,去小公園玩上一天。那已經是最快樂的時光。


  創業的失敗,已至中年無望的父親終於染上了毒癮,為了換取自己所要的東西,他將母親毒打,更甚至是逼迫她去做小姐。


  於是天堂不再,這裡只是地獄。


  在痛苦和煎熬中蹣跚存活的母親,終於在又一次毒打后,不堪忍受痛苦,選擇了自殺。


  看著浴室的浴缸里,一池子的水,鮮紅的流出,觸目驚心的映入眼底,柳絮連驚叫都不能夠。


  都說自殺是懦弱的人才會選擇的解決方式,但是柳絮覺得,其實敢自殺,需要很大的膽量。柳絮不覺得母親做錯了,她不過是選擇了一種自己最為舒心的方式來讓自己解脫。只是她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還答應他們,等他們回家,就會給他們做蛋包飯。


  弟弟後來問她:姐姐,為什麼媽媽還沒有回來?


  柳絮回答不上來,她無法去告訴他,其實母親已經死了。


  母親死後,外婆扛起了大梁,盡一切可能來照顧他們姐弟,但是她又如何能保護他們,只不過是徒勞。


  父親不斷打罵外婆,不斷打罵她和弟弟,充斥著害怕和恐懼,生活絲毫沒有陽光,這個世界太過殘忍冷酷。


  那一年她十八歲的成人禮,外婆告訴她,從今天開始,她終於長大了。


  柳絮還來不及欣喜自己此刻的成長,父親卻又開始重蹈覆轍,像是逼迫母親那樣,逼迫她去接客。她不答應,他便打罵,更甚至是直接將男人帶回了公寓里。那一天,他甚至是刻意遣走了外婆和弟弟,讓她孤立無援。


  無論如何哀求都沒有用,染上了毒癮的父親就像是一頭野獸,憎惡和痛恨一下襲來,母親自殺而亡的一幕更是猛的跳脫而起,柳絮推開了那個抓住她往房間裡帶的陌生男人,拿起一把刀狠狠捅向了對方,更在那爭執之間,她將刀刃捅向了自己的父親。


  鮮血流淌的速度很是迅猛,父親倒在了地上,夾雜著陌生男人的哀嚎聲充斥而起,柳絮還握著刀,她整個人都在顫抖,忽然狂奔而出。她想要去找她的外婆,她的弟弟,她要去往他們在的地方。


  她忘記要將那把刀丟下,夜幕中那場雨下的淅瀝。


  夜路昏茫,這樣的迷離,就在那奔跑中,柳絮悶頭撞上了正趕回公寓大樓的男人。


  雨夜裡,他一雙眼睛黑亮,沒有撐傘的發梢,落下緩緩的雨簾。


  她早就見過他,同一幢樓里共住的租戶,相見在走廊里轉角處樓梯上下。


  但是他們從來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更沒有打過招呼,只是那時候,她握著一把刀,不知所措,沒有方向,更不明白哪裡來的勇氣,竟是開了口。


  她向他哀求:救救我。


  他們的開始並不浪漫也並不溫馨,更甚至是黑暗帶著血腥,可是結果卻是出乎意料。


  他竟是真的救了她,帶著她離開了那個地獄。


  後來她問他:你叫什麼名字?低住土血。


  他回她:kent,你叫我這個就行。


  她卻是不甘心,於是又問:我是問,你的中文名。


  他沉默了很久后,終於回答:聶勛。


  「哐啷-——」一聲,籃球再次撞擊球框的聲音,將柳絮帶回到現實里。看著面前濛濛細雨,眼底滿是一片陰霾,但是那人的身影卻是如此醒目。


  討厭下雨天?

  不,其實她一點也不討厭。


  就算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討厭,但是她不會討厭。


  因為如果那一天沒有下雨,或許他就不會提前回來,那麼她就不會遇見他了。


  她有多麼喜歡紐約的雨,不會有人明白。


  只在細雨里,柳絮看著他停止打球,她走了過去,「下雨還要打球?」


  今天的他,到底是心情好還是不好?柳絮看著他的側臉,在很沉重的沉悶后,像是做了最終的決定,她聽見他說,「按原計劃進行。」


  如果說是按原計劃,那應該心情是好吧。


  柳絮點頭,「是,只是派誰去。」


  聶勛看向了她,定睛說道,「你。」


  他的手伸起,撩過她被雨水打濕的頭髮,他又是說道,「打扮成她的樣子去。」


  「誰?」柳絮一驚。


  「宋七月。」聶勛道出那人來。


  其實這一遭並非是兇險的旅途,不過是去瑞士走一趟,提取資金而已。這早已不是第一回,柳絮也是深知其中之道。可是為什麼會是她,為什麼要讓她扮成宋七月的模樣。


  柳絮已經知道宋七月和他之間的關係,更知道他們之間的牽絆,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天夜裡,聶勛帶著她去換裝,他精心挑選衣物配飾,細心到了讓人寒噤的地步。柳絮從來不知道,原來他也可以有這樣仔細的一面。當煥然一新的她,出現在他面前,她對上了他那雙定睛的眼眸。


  在落地鏡前,他將她的肩頭輕輕扶過一個角度,「這樣,很像她。」


  柳絮這才發現,自己原來真有一面是可以這樣像那個叫宋七月的女子,卻是驚愕到說不出話來。


  不明情況的她,踏上了瑞士之行,依照著他的指示所說。


  實則一切都是依照計劃進行,柳絮知道聶勛已經從宋七月這邊得到了屬於莫征衍的賬戶,那麼接下來只要將資金轉走,打垮久遠將莫氏落敗也不過是時間問題。可是她卻在隱隱之中察覺到,到了今時今日,似乎已不完全是為了這個目的。


  這一日來到瑞士,柳絮就要前往銀行提取資金。


  她熟知瑞士銀行的系統攝像裝置在何處,哪裡可以拍攝到最佳畫面,哪個區域又不再監控鏡頭中。她和銀行的工作人員碰面,她完美的走過那鏡頭的拍攝,做好了一切的手續,順利的將資金取走調轉,天衣無縫沒有人會發現。


  當一切搞定,柳絮重新回到紐約,不過是十天左右,她重新回到他的面前。


  「你做的很好。」聶勛坐在沙發里稱讚她,但是他的眼底眉梢分明沒有喜悅的顏色。


  他的手邊茶几上,還放著糖果罐,裡面是一顆顆糖果,晶瑩剔透的包裹著五彩的糖紙,他取出一顆來給她,作為這一次完成任務的獎勵。就像是以往每一次一樣,只要她完成,他就會送她一顆糖果。


  這是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小秘密,對於柳絮而言,就像是一劑甜蜜的暖流,是她會為之付出一切也心甘情願的所在。


  這個世界太苦澀,唯有糖果能讓人愉悅。但是這一刻,糖果的甜蜜,卻似乎也不能足夠。


  柳絮原本想問很多個為什麼,比如說為什麼要讓她去假扮,為什麼要特意讓銀行拍下鏡頭,又是為什麼,他明明不捨得宋七月。


  儘管在一路上她想過千百回,可這些她都沒有問,她唯獨開口問了一個問題,她呼喊,「聶勛。」


  她很少這樣喊他的名字,日常里也不過是以英文名稱呼。


  她問他,「當年你會救我幫我,是因為我長得像她么。」


  在所有的疑問里,這是最可怕的一個,當柳絮站在落地鏡前,當她穿戴打扮好,刻意裝成是宋七月的模樣時,心底深處的念頭就萌生而起,也讓她想到了那初初相逢的時候,是一切開始的時候。


  原本她才是傷人的罪魁禍首,最後的結局卻是父親和陌生男人因為口角爭執而作為收尾。而她的父親,也判定是被對方誤傷捅死,那個陌生男人被判刑入獄。


  事情始末後來不得而知,只是柳絮知道,其實殺了父親的人,是她自己。


  柳絮一直不知道,為什麼聶勛會願意幫她,他們非親非故,他們並不認識對方,只是陌生人。


  卻還以為上帝真的存在,所以才會遇見了這樣一個人。可是原來,那不過是自己以為的美好設定,其實他之所以會出手相助,只是因為她長得有那麼幾分像他所認識的女孩兒,他一直心心念念記住的女孩兒。


  那是他的妹妹,那個叫宋七月的女子。


  可是,這又算什麼?

  他們之間的肌膚之親,難道是亂倫,這樣的不合常理,讓柳絮不敢去想。


  聶勛卻是坐在她的面前,默然的看著她,對她說,「跑了一趟你也累了,早點休息。」


  話語落下,他已經離開,只留下了那一罐糖果。


  柳絮愣在那裡,糖果的糖紙顏色變得模糊,腦海里茫然的,卻是無法停止轉動,不禁又去想他這麼做的原因,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擲,還是為何。


  就在柳絮陷入迷霧裡的時候,港城那邊也是開始動亂,因為案件已經在計劃中被揭發,一連串的消息傳遞而來讓人震驚。


  「港城這邊久遠集團將項目負責人那位宋七月小姐送進了警署,現在警方正在對其調查審訊,博納那裡的情況也是一樣……」


  「久遠內部召開了會議,總經理莫征衍沒有到公司,但是他親自批准將負責人宋七月小姐送往警署接受調查……」


  「……港城罪案調查科調查得出兩個相關的賬戶,資金被相繼轉走,第一個過戶的賬戶屬於博納的負責人程青寧小姐,第二個過戶的賬戶屬於久遠的負責人宋七月小姐!」


  當這兩個賬戶被揭開的剎那,柳絮愕然,聶勛更是不曾料到。


  那兩個賬戶的走賬,其中得以證實的有一個,而另一個並沒有。就算是被擺了一道,可還是應該一個是屬於莫征衍才對。但是現在,兩個賬戶竟然是分別屬於程青寧和宋七月。


  計劃的經手方多重,一切變得未知起來,究竟是早已經被發現,還是合作的夥伴失信,這兩種疑問皆不能得知。


  只是唯一可以確信的是,這筆資金五億英鎊卻是確確實實到了他的手上。


  柳絮問道,「這筆錢要怎麼辦?」


  「先放著。」聶勛如此定奪。


  案件繼續偵查的過程之中,依照司法程序,柳絮也被港城警方請回協助調查。抽絲剝繭的審查,一次又一次的上庭辯論,柳絮此刻作為旁觀者出席,她看著宋七月受審,也看著莫征衍當面指證她,但是聶勛並沒有再出現。


  下庭后,柳絮前去工作室,她知道他會在那裡,因為他是戚夫人的關門弟子。


  面對宋七月上庭受審,聶勛自始至終都沒有再開過口多說什麼,他彷彿已經撇下她,又似乎是在做最後的鬥爭。可是直到一審判決的前夜,聶勛卻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柳絮再次前來相問,「kent,已經過十二點了,你的決定是什麼。」


  「你是要保,還是不保。」她看著他的身影,凝聲說道,「今天會是一審判決。」


  聶勛隻字不言,像是早就撤手不管不顧。


  他這個人,做任何事情向來都是狠絕不留餘地,卻是沒有想到原來對自己的妹妹,也是如此。可她分明看見了他眼中的掙扎,她才發現他原來也有遲疑的時候。


  沒有想到就在一審判決的當天,宋七月當庭認罪請求判自己死刑,而他也沒有出現,更沒有去看望過她。


  柳絮已經猜想,他們之間一定是發生了矛盾,甚至是產生了間隙。她將判決結果告訴他,聶勛正在雕刻,卻是說道,「這樣一來,他就是親手把她送進監獄了。」


  這突兀的話語聽起來詭異,忽而心中一擰,柳絮猛地一顫,難道說,難道說他是為了要斬斷宋七月和莫征衍之間的牽絆,所以才放手到如今,更甚至是推波助瀾,讓她去假扮偽裝成她的樣子,然而這一切,這樣的偏執到這種地步,又是為了什麼?

  不,這不可能!


  這樣的用意,這樣的心思,這真的是一個哥哥對妹妹該有的嗎?


  柳絮慌了。


  就在宋七月被判刑后,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消息傳來,她拒絕上訴,更是在監獄里服刑的時候病入膏肓,幾乎是求死的狀態。


  「砰——」那美工刀雕琢著石膏,很是明顯,一下刀尖歪了,那一座雕像又是有了敗筆,又是要重新雕刻的趨勢。聶勛定在那裡,他的側臉剛毅冷峻,卻是讓人害怕的神情。


  柳絮從來沒有見過聶勛會露出這樣的神色來,彷彿一切不在控制不在計劃,就像是一盤棋下到了最後,發現錯了位。他定在那裡許久不動,她都不敢接近。那美工刀都掉落在地,他沒有發現。


  就這樣不知道坐了多久,夜幕降臨,晨光又是冉冉而起,柳絮這才開口喊了一聲,「聶勛?」


  茫然然之中,他回過頭來,用一種讓人揪心的眸光注視她。


  柳絮立刻上前去,她想要擁抱他,她的手伸出,想要去將他拉進懷裡,可是這一剎那,聶勛卻是反握住她的手,「柳絮,我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什麼。」柳絮怔住。


  聶勛道,「我要你去找一個人,她叫陶思甜。」


  就當宋七月被判刑后,聶勛吩咐她去辦的第一件事情是讓她去找一位叫陶思甜的小姐。柳絮化名前往聯繫,隱匿了自己的身份,她果然聯繫到了這位陶小姐,也得知到她和宋七月之間交情匪淺,更得知她願意去開導,並且幫助她度過這個難關。


  如何過難關,便是問題所在了。


  聶勛道,「請那位陶小姐儘力勸說,告訴她,她不是一個人。還有,現在她最在乎的是孩子。」


  「那麼空缺的資金,又要怎麼填補。」柳絮的疑慮在此,難道說他要將吞下的資金全部拿出填補,這樣一來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聶勛卻道,「五成的錢,博納會補上。至於剩下的五成,我這邊出。」


  「從那五億英鎊里調動一半?」柳絮如此作想。


  可是聶勛又拒絕了,「不。」


  柳絮瞠目,所以他不動用那筆五億英鎊,而是要動用自己個人的資金?

  結果是他真的這麼做了,他置那筆五億英鎊不顧,調動了自己的資金,他交待她去聯繫陶小姐,要將二點五億英鎊轉入陶小姐的賬戶里。柳絮一一聽從照辦,可是在這期間,就當資金要過戶的時候,柳絮和陶小姐聯繫,那位陶小姐卻說,「您好,錢已經到我的賬上了,我核對過,沒有錯,請放心,k先生,我會儘力……」


  她還沒有來得及過戶,可是錢卻已經到了她的賬上,而她甚至還當作是聶勛所為。柳絮在這個時候起了疑心,難道說是有人在暗中布局,難道是有人借用了kent的名義找上了這位陶小姐。而不湊巧的是,聶勛卻也真的出手。


  可是這個人又是誰?

  周蘇赫,宋連衡,還是誰……


  難道,難道是他,莫氏的大少莫征衍?


  柳絮遲疑了,她陷入了思量中久久不能回神。她本應該立刻告訴聶勛,這一則詭異的消息,但是想到他,又想到宋七月,想到他們之間異於常人的情誼,柳絮止步不前。


  腦海里唯獨剩下了自私的念頭,她要將這個秘密隱藏,就當作不知道。在那一刻私心乍起,柳絮想到日後如有一日,聶勛若是知道自己沒有救下宋七月,那麼他一定會後悔至極。更想到如有一日宋七月知道,另有人救她於危難,那麼她和那個人,不管是誰,都會難脫關係。


  那私心一定,柳絮將那筆錢壓下,她告訴聶勛,「事情已經辦成了。」


  果真是神不知鬼不覺,那幕後聯繫陶小姐的神秘人沒有露面,在那位陶小姐的出面幫助下,宋七月漸漸康復,因為孩子的關係,她果真重新振作。聶勛的所言一點也沒有偏差,作為心理醫生的他,算準了一切。


  就在宋七月服刑期間,聶勛離開港城前往美國,期間他們並沒有聯繫。只是暗中,聶勛又是吩咐她,想了辦法去查探她一切是否安好。


  有關於的宋七月的消息,斷斷續續傳來,聽聞宋七月在監獄里表現良好,聽聞她有望減刑提前出獄,聽聞她很是樂觀向上,這都讓他會飛揚了嘴角。


  只是這卻還是不夠,聶勛並不滿足於此,服刑太過壓抑會讓人獃滯,為了能夠讓她提前釋放,他處心積慮的設想。


  這一天,得知在獄中宋七月結交了一個獄友,名叫吳瓊。


  她救了吳瓊的命,兩人也因此關係甚好,調查吳瓊后發現她在設計上很有建樹。以此作為突破口,立刻的聯繫了設計大賽的主辦方,更甚至是在幕後操作接洽,破例讓服刑的人員也可以參賽。但是為了確保賽事公證,必須靠設計才華。


  於是那一年,以吳瓊為主創,宋七月參與了設計大賽,並且憑藉自身的能力成功獲獎。


  那年年後,宋七月因為表現良好,順利提前出獄。


  在她出獄后,聶勛前來接她,帶著她離開了港城。


  柳絮也因此和聶勛有了一段日子的分別。


  之後在龍源期間就職,很長的時日後,才又看見了聶勛和宋七月雙雙出現,只是這一次出現,卻是以注資董事的身份,宋七月搖身一變,她已經並非是從前的她了。


  像是重新認識一般,柳絮向問好,「宋董事,您好。」


  有些事情,聶勛並沒有告訴宋七月,比方說其實龍源的總裁,真正創立龍源的人正是聶勛奔人。但是恐怕,聶勛是不會告訴她了。


  只是這樣一來,他們卻是出雙入對,如此的光明正大,再也沒有了任何阻擾一樣。


  而她,卻和聶勛又成了陌生人一樣,甚至是比陌生人還不如。


  如果是素未相識的人,還能遇見對方后問一聲安好,更甚至是問上一句:這位先生,可以要你的手機號碼嗎。


  但是她和他,卻不可能會是這樣,他們沒有從前,所有的相識像是被畫上句號,從他和宋七月出現起重新計算。


  又是一年寒冷的一月,通往北方之路的北歐挪威,他們前來挪威經商談判項目。


  天氣寒冷,哈出大團的白氣。


  那一日陽光大好,宋七月坐在雪地倒著的樹榦上曬太陽。柳絮探頭瞧了一眼,她開始堆雪人了,大概是閑來無聊,便也沒有在意。


  可是不知道過了多久后,突然聽到一聲凄厲的喊聲,「啊——!」


  柳絮嚇了一跳,立刻奔跑而出,更快的人是聶勛,他已如一道箭而出,奔向了宋七月。


  柳絮也跑了過去,只瞧見宋七月捂著眼睛,她一直在流眼淚,不停的流,「哥,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那喊聲驚心,聶勛一下抱起了宋七月奔回他們所住的小屋去。


  柳絮僵在原地,慌忙忙的也想要往回跑,但是一低頭,卻是看見那雪人在雪地里。只是孤單單的一個雪人,沒有成雙。


  那雪人的身上,卻是用樹枝寫字,字跡不清楚,更也許是帶著恨意,千絲萬縷的糾葛著,變的凌亂而模糊。


  但是還能瞧清楚,柳絮分明看見了那所寫下的三個字——莫征衍。


  午後看了一下午的雪,宋七月自此患上了雪盲症。


  柳絮不知道聶勛有沒有看見那雪人身上的名字,或許他有,或許他沒有。


  可她知道,聶勛一定不知道,其實在暗中幫了那位獄友吳瓊的人,不只是聶勛一個,還有另外一個人,她確切的知道了那人是誰,不正是雪人身上所寫的那一位。


  陽光轟然灑下,白雪刺目,柳絮不禁笑了,這個世界,真是太過可笑。


  明明愛一個人,卻偏偏不開口不肯說上一句。


  或許,那真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唯有時光,上蒼,白雪作證。


  所以,所以聶勛,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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