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分手妻約> 最終尾聲第646章:坐困圍城

最終尾聲第646章:坐困圍城

  「怎麼了?不可以吵架啊!」學校裡邊老師們一個不小心沒有注意,孩子們竟然吵鬧了起來。姚曉茹趕忙跑了過去,只是一瞧,卻是莫紹譽一個人對上了一群孩子。孩子群里,他像是孤軍奮戰的戰士。有著不認輸的倔強來。


  「你們在亂說!」紹譽朝那幾個孩子怒道。


  這是姚曉茹很少會看見紹譽這樣的一面,這個懂事倔強的孩子,似乎從一開始都是偏向於沉默的,哪怕是犯了錯,卻也不肯開口,可是現在。他卻是獨自對著那麼多個孩子在喊著話語,因為激動他的雙手都握成了拳頭。


  姚曉茹來到他面前,這一瞬間只聽見紹譽在喊,「我媽媽她沒有坐牢,她是出差去了,她很好的!我爸爸他工作很忙。他在公司里,他才不是被關起來了!」


  只是這些話語,姚曉茹忽然全都明白過來,為什麼倔強的孩子會這樣的憤怒,為什麼不愛爭執的孩子此刻會這樣的反常,那不是為了輸贏,也並不是要獲得表揚讚美,只是為了要保護,保護他最愛的人。那是他的父親和母親。


  「我不許你們說我爸爸媽媽壞話!你們再說,我就打你們!打到你們再也不說了!」這一刻更是忘記了教導,忘記了那些該有的禮貌和規矩,只是像頭困頓的小野獸,他這樣的怒漢著在捍衛。


  那是孩子的世界里,所擁有的一切,也是唯一的兩個人!


  「紹譽……」姚曉茹喃喃呼喊,她的心被震撼了。


  老師們急忙將孩子群疏散開,也是將這突然而起的爭執壓下疏導,而莫紹譽還握著拳頭,姚曉茹則是將他帶到了辦公室里。


  姚曉茹伸手觸摸紹譽的臉龐,孩子站在那裡不動,她開口道。「紹譽,和茹老師聊聊好嗎?他們是說了什麼嗎?」


  姚曉茹作為班導,她試圖想要和孩子溝通,盡量解決這件事情。紹譽卻是道,「茹老師,我才不會相信他們說的,他們的爸爸媽媽在說謊。」


  本要和孩子溝通的姚曉茹,這一刻真是沒有想到紹譽會這麼說,他那樣的堅信著,可其實還是懵懂不已,因為心中遲疑,所以他才又問,「茹老師,是嗎?」


  卻是就連姚曉茹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回答那一雙純真的眼眸,她只能說,「紹譽相信爸爸媽媽,真好,是個好孩子。」


  紹譽鄭重點頭,姚曉茹又道,「好孩子不能打架的,知道嗎?」


  「恩。」


  「要和小朋友們好好相處,大家都是好朋友,你說是不是?」


  「恩。」


  紹譽應著,他說道,「茹老師,你不要讓媽媽和爸爸來學校,我不打架,他們工作很忙的,你不要找他們來。」


  可是怎麼辦,又要怎麼辦。姚曉茹即便不知道事情真假,但是那些風聲早已經鶴唳,這個孩子又要何去何從。


  一場鬧劇上演又落幕,孩子之間來去的飛快,午後又恢復到了平常,沒有人再談起一般。但是姚曉茹看向紹譽,卻發現他很安靜的坐在椅子里,一直看著教室外邊,好像在等待誰的到來。


  終於到了放學的時間,家長們陸陸續續來接孩子們放學了,身邊的孩子一個個被點到名字而去,紹譽還坐在那椅子里,和其餘幾個孩子一起。他不是最後被父母來接走的孩子,可是這一刻他卻是這樣的惶惶不安。


  直到有老師過來喊,「莫紹譽,你媽媽來接你了!」


  像是害怕,像是怕被丟下一般,所以紹譽才會這樣著急的應聲而起,小書包背的歪了,都不曾弄好,他疾步的走,走到最後幾乎是用跑的,一下跑出了教室,往教學樓外邊奔跑而去,撲向了宋七月的懷抱。


  「媽媽,你來了。」紹譽輕聲說。


  姚曉茹在門口迎接著,她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知怎的,感到很是發澀。又見到宋七月牽過紹譽的手,母子兩人和她告別而去。姚曉茹卻說不出話來,今天發生的一切,就在方才她已經全都告訴了宋七月。


  作為母親,又要如何去面對自己的孩子。


  孩子承受了多少,而作為母親,她又承受了多少。


  姚曉茹的心情很沉重。


  「茹老師,下班了,我先走了,明天見。」這一天輪到姚曉茹做課程安排表,她還沒有離開,聽到丁老師的打了聲招呼,她笑著抬頭,「好,明天見。」


  姚曉茹在學校里忙了好半天,只見天色悄然轉暗,她這才收起背課本打算離去。


  夜幕朦朧里的學校,早已經沒有了人,唯有保安和守門的大叔還在巡邏,姚曉茹和他們問候微笑離開。走過校園的小門,姚曉茹一個人往不遠處的公交站而去。


  姚曉茹慢慢走著,前方就是公交站了,她在人跡寥寥的站台上坐著等候。突然,面前停下一輛車來,耳邊呼喊了一聲,「姚曉茹。」


  姚曉茹一瞧,車裡的人正是莫柏堯,有些驚奇,一喜過後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正好路過這裡。」莫柏堯問道,「回家?我送你一程。」


  說話之際那車門已經被莫柏堯伸長了手打開,姚曉茹這下是不上去也不行了。


  車子往前開,姚曉茹道,「你送我去前面的捷運站。」


  「要回姚叔叔家?」莫柏堯隨口道,姚曉茹點了頭。姚父的家在一處村子里,姚曉茹平時住在城區里,但是一旦有空就會回去,只是他問道,「今天又不是周五,怎麼要回去,家裡出了什麼事情?」


  「沒有。」姚曉茹輕聲道,「只是想回家吃飯。」


  「小時候一到吃飯的點,你跑的比誰都快。」莫柏堯笑了。


  姚曉茹有些發窘,那時候可不就是跑的飛快。但是今天,或許是因為紹譽,所以才讓她想要突然回家去。


  在一陣笑聲后,又是沉默了下來,姚曉茹動了動唇道,「我還沒有恭喜你。」


  「什麼。」莫柏堯側目看了她一眼。


  「你的心愿達成了。」姚曉茹道,「報紙新聞都有報道,你已經接管久遠集團了。」


  「沒什麼好恭喜的。」莫柏堯很是漫不經心的回道。


  姚曉茹低下頭,她眉頭輕輕蹙著,也沒有再說什麼。這一路的沉默一直到了捷運站的前方,姚曉茹下了車來,「我走了,謝謝你。」


  「路上小心。」莫柏堯說著,姚曉茹已經下車。但是走了這麼幾步,她又停下來往回走。


  她去而復返讓莫柏堯詫異,她卻來到他面前,冷不防問道,「然後呢,真的打算把它毀掉嗎。」


  一瞬間,時間都安靜靜止了,兩人此刻好似不是在這捷運站前方,而是在那座學校的樓頂。那一天他說:總有一天,我會把久遠奪回來!


  彼時姚曉茹不懂得「奪」這個字的意思,也不知道那些情仇恩怨,只是看著他眼裡的光芒,讓她揪心,她心之所向,所以忍不住問:奪回來以後,你一定會把公司管的更好更上一層樓!


  真是幼稚的話語,就這麼說出了口,當時莫柏堯也是朝著她笑,但是笑了一會兒后,他卻說:我沒有想要去管這些東西。


  她更是問:那你為什麼要奪回來?

  當時他幽幽說了一句:毀了它,不是更好。


  奪回來再毀掉,他的心思,竟是沒有真的在意過,也沒有真的想要擁有。姚曉茹曾經還以為是玩笑,可現在看來這一切彷彿並不是真的玩笑。可是這些又又什麼意義,哪怕是贏了做到了,還又有什麼意義。


  姚曉茹俯身望著他,莫柏堯看著她的眼睛,清澈的雙眸直視著他,她輕柔的女聲問,「毀了它,你就會快樂了嗎。」


  「毀了他們,你就真的會高興了嗎?」姚曉茹問著,一雙眼睛直擊心靈深處似的,讓莫柏堯猛地胸口窒悶。


  姚曉茹還彎腰站在車外,兩人四目相對著悶了半天,莫柏堯終於丟下一句話來,「我的事情,和你無關。」


  他就這麼絕塵而去,從姚曉茹眼底駛離。


  夜幕下,那輛車開的飛快,卻像是逃離一般的快。


  ……


  三月的時鐘廣場,那噴水池不再噴洒池水,冬日裡邊天氣寒冷,只是蓄滿了水而已,那音樂噴水池也沒有了以往的功能。只是廣場上依舊是熱鬧的,燈光打亮了一片夜空,天氣轉暖的夜裡邊,廣場上人也比往常要多了許多。


  那裝扮成的小熊人偶又在派發氣球,宋七月走過去,買了一個遞給紹譽。


  紹譽接過氣球的牽線,宋七月道,「今天媽媽去學校的時候,茹老師說你和小朋友們吵架了?」


  「沒有吵架。」


  「可是你說你要打他們。」


  「那是我嚇唬嚇唬他們的,我才不會打架,爸爸說,男子漢不是隨隨便便打架的。」孩子說的這樣正經八百,可是宋七月腦海里卻浮現起那一日,莫征衍和聶勛在公寓里打得天昏地暗。


  此時,悶了一個晚上的紹譽終於開口,「媽媽,什麼是坐牢?」


  宋七月早就想過這一刻,現在卻是真的到來。她又要如何去解釋,沉思之間她望著紹譽道,「就是在一個房子里,但是只有一個人住。」


  「那為什麼要坐牢呢?」紹譽又是問。


  宋七月動了動唇回答,「因為犯了錯,就像是你在學校犯了錯,老師也會批評你一樣。」


  「媽媽你犯錯了嗎?」下一刻,紹譽睜著大眼睛問道。


  她犯了錯嗎,犯了錯嗎,宋七月要如何回答,有還是沒有,兩難之際道,「紹譽,一個人從那麼小再長大,總是會犯錯的。」


  紹譽又道,「那媽媽為什麼要犯錯?我不想媽媽去那個小屋子裡面。」


  「犯錯媽媽不怕,錯了就要有承擔錯誤的勇氣。只是媽媽不會再進去了,永遠也不會再離開你。」宋七月保證道。


  「那爸爸呢。」紹譽又是問,「爸爸也被關在小屋子裡面了嗎?」


  宋七月已經從姚曉茹那裡得知經過,看著兒子,想起了莫征衍來,此刻的他正在警署被拘留著,恐怕他就要被定罪。甚至是只要她再將證據拿出去交給警方,那麼他就逃脫不了罪名。


  宋七月輕輕握住兒子的手問道,「學校里的小朋友們還跟你說了什麼?」


  「他們說媽媽你坐過牢,所以他們的爸爸媽媽都不讓他們和我玩了。還說,爸爸也要去坐牢了。」紹譽喃喃說。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總是瞞不住的,也不會永遠被隱藏,早已經開了一個口,那就是殘酷的真實。


  「我不想你們一個人再去那個屋子裡了。」紹譽認真的說。


  可是孩子完全不懂得,那一個人的屋子,到底是什麼意義,坐牢又是代表了什麼。


  但是她又要給孩子如何的未來?

  宋七月糊塗了。


  她開始沒有方向,她開始籌劃,是不是要換一所學校,或者將這裡的事情快速解決完,再也不管不顧直接帶著孩子離開港城離開這些是非。走個十年八九,等到孩子長大了,或許他也會理解,他能夠懂得,當時所有的是非曲折原委,實在不是能夠簡單解決,而她也沒有辦法。


  「紹譽,你知道美國嗎?」宋七月問起了。


  「知道。」


  「媽媽和聶勛舅舅在那裡也有房子,媽媽想去美國住,帶著你一起去,你願意和媽媽一起去美國住嗎?」


  「那我不去學校念書了嗎?」


  「到了美國以後,會有新的學校,有新的老師,還會認識新的小朋友們,他們都會很喜歡你,都會和你一起玩。」


  「那奶奶,姜奶奶,還有管家伯伯,還有大姑姑小姑姑,還有姍姍姐姐他們呢。」


  「要是想他們了,媽媽帶你們去見他們怎麼樣?」


  似乎也不是可以,孩子遲疑了,卻是又問道,「那爸爸呢?」


  宋七月頓住,紹譽問道,「他也一起去美國嗎?」


  「他不去美國,爸爸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你和媽媽,還有聶勛舅舅,我們三個人去吧。」宋七月說道,「你可以給爸爸寫信,或者打電話……」


  「他不來看我了嗎?」紹譽又是問。


  「他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出差。」


  「那我可以去看他嗎?」


  「那裡很遠,我們去不了。」宋七月拉住紹譽的一雙小手,「紹譽,你和媽媽離開這裡吧,我們一起去美國,許阿姨也去,那裡的街道可漂亮了,還有薯條叔叔,還有很大的恐龍博物館呢!」


  畢竟是孩子,一下就被打動了,「我要去!我們去美國!」


  「真的?」


  「恩!我和媽媽去,我們一起去!」紹譽高興的答應了,心心念念著恐龍,「可以去看好多恐龍!」


  宋七月有些欣喜,想著只要兒子願意,那麼之後的事情再慢慢說也可以。她早已經無法再去一一思考定奪,顧左又要顧右,卻是怕什麼也沒有。可是就算什麼都沒有,但是紹譽,她絕對不願意再失去。


  這天學校校慶所以放假,繁忙的日子裡宋七月也會將紹譽直接帶到公司。孩子早就已經習慣,所以很是安靜,一個人能待上一天,也不會煩悶。有兒子在身邊,宋七月是安寧的。


  午後陪著紹譽午睡下了,宋七月這才出發。今日她要趕去律師事務所,只因為從遊子敬的口中得知,有一位姓莫的先生髮送了律師函到事務所中,而件函卻是和紹譽的撫養權有關。對方提出要暫時代替莫征衍照顧撫養莫紹譽,而他的身份則是莫征衍的堂弟。庄盡島划。


  ——莫語謙!


  莫語謙是莫父莫盛權妹妹莫慧如和其先生唯一的兒子,本應該是表親的關係,可因為莫語謙姓了莫,規在了莫家,所以這關係里直接算是堂兄弟這一輩。


  宋七月對於這個人,印象不多,只是也見過面。當年從莫征衍的語氣里,可以看出他們兄弟兩個關係還不錯。然而莫語謙雖然也是莫家人,可是他沒有實權,而他也無心掌管家族事業,是一位出色的建築師,所以對於莫家事業基本上不打理,也不過問。


  今天,宋七月面對莫語謙,她的聲音很是清靜,「莫語謙先生,我想你也知道,我是紹譽的母親,比起你這位叔叔,我才更有權利照顧撫養紹譽。」


  「你這麼說,也沒有錯。」莫語謙一頭短髮清爽自然,只是眉宇之間卻有著莫家人的英氣,可以尋到,「只是,我大哥他也有這個權利。」


  「莫先生,我想你知道先生的情況,對孩子而言,母愛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相比的……」游律師就要開口,卻是被莫語謙打斷,「母愛沒有一個人可以相比,難道父愛就可以找人代替嗎?」


  此話一出,游律師一愣,宋七月凝眸,莫語謙直視著他們道,「母愛就是愛,父愛就不是愛了嗎?」


  「那麼你知不知道他都對紹譽做了什麼?」宋七月反問,「他把紹譽關在莫家不讓他出去,不讓他去學校,甚至是不讓他接觸別人,這也是愛嗎!」


  莫語謙卻是沉靜著,他幽幽說,「可以讓我和你單獨談嗎。」


  宋七月望向游律師點頭,遊子敬起身離去。


  當下會客室里散了人,唯有宋七月和莫語謙面對面,莫語謙道,「我不知道你和大哥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不想去深究到底是誰錯誰對,我現在只想談一談大哥他是怎麼對紹譽的。」


  「你離開這近三年裡,他除了家和公司,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學校。只要情況允許,就自己接送孩子。哪怕是去公司加班,紹譽也會一起去。這三年來,他身邊沒有一個女人,孩子也不會有認知錯誤。你可以說莫家有許許多多的傭人在照顧紹譽,他付出的不過是杯水車薪,但是難道這就可以下定論,他不愛紹譽嗎?」


  莫語謙的話語在寂靜里響起,宋七月沉默著聆聽,不知是訴說還是在為他不平叫屈,隱隱之中那男聲壓抑的很低沉,「那一年你入獄坐牢,莫氏內部發生巨大危機,當時的我,還身兼莫氏駐澳大利亞分公司的總經理,陪著大哥去了瑞士,會面商場五大巨頭,和蘭道榮格家族為代表的一行人碰頭。」


  當年那一起會晤,宋七月自然也有所聽說,莫語謙道,「你知道我們是在哪裡見面的?」


  「不是酒店,也不是哪裡的別墅,只是在一家小型書店。面對五大巨頭,他一個人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我就坐在旁邊,就像是現在和你這個距離一樣。」莫語謙的話語似是能描繪出那副場景來,肅穆而且充滿了書墨香。


  「到底能不能成,誰也不知道。最後的時刻,蘭道家族的漢內斯先生說明還需要考慮,並且邀請我們一起晚宴。你該知道,這是多麼好的機會,這就表示還有希望。」


  「但是他卻拒絕了。」莫語謙低聲說著,到此處宋七月蹙眉,「他說他還要趕回去,他必須要趕回去。」


  「他丟下了五大巨頭當天就趕回了港城,你知道他回去是做什麼?」莫語謙詢問著,宋七月一言不發,突然他道,「因為紹譽的生日馬上就要到了,因為他要回去給紹譽過生日!」


  驚愕中宋七月瞠目,她的視線一定。莫語謙則是想起當時,他只覺得瘋了,生日可以補過,孩子也不是沒有人陪伴,現在分明是眼下更為重要,他不是沒有問起莫征衍,可是當時他說,「因為這是紹譽的第一個生日,他不想紹譽一個人過!」


  「因為你已經不在紹譽的身邊,他不會讓自己再缺席!」莫語謙的聲音一下發沉,他又是道,「之後每一個生日,他都陪著紹譽,不管是發生什麼事情,不管再遠,他都要趕回去。」


  「也沒有人知道,那次的項目竟然會成功了。因為我去向他們解釋,大哥他回去的原因,沒想到竟然讓漢內斯先生很有好感,因為他也有自己的孩子,每當生日的時候,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也都會趕回去。」


  「就這樣,那個項目才因禍得福順利成功。」莫語謙現在想來還都會心弦,「可是如果對方不能理解,那個時候的久遠恐怕不知道要落到什麼地步,或許早就和現在一樣,被推翻了!」


  「推翻了,也會有人頂上!」宋七月冷聲開口,她眸中卻是散亂,「你不用拿這件事情來說,或許他早就知道對方是這樣的想法,所以正中下懷。」


  「好!你可以這樣認為!那麼紹譽呢!」莫語謙的聲音猛地沉重,質問而來,「紹譽是你和他的兒子,你們不是有仇嗎,他不是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心上過嗎,那麼他為什麼還要這樣愛護照顧紹譽!難道只因為他是他的兒子?」


  「他每天看到紹譽的時候,難道不會想起你,難道不會討厭你從而討厭孩子?不是每一個父母都會無條件的愛自己的孩子,也有例外的時候!特別是你們之間還有仇怨!」


  「是,他把紹譽關了起來,他不讓他出去,他沒有做對,哪怕我大哥現在在我面前,我也會說他做錯了!」莫語謙的聲音沉到了極點,忽然一定道,「可是誰能說,他沒有愛他的兒子?」


  「他就算有千錯萬錯,父愛也沒有錯!」莫語謙的眼睛這樣凝重,說到此處眼眶紅了一圈。


  父愛沒有錯,宋七月聽的一怔,卻是回不過神來,半晌后她對上了莫語謙,「所以,我就有錯?這一切的錯都是在我?」


  「當年我被陷害入獄的時候,誰又站在我這邊了?誰又去對他說過,母愛也是沒有錯的?」宋七月的心顫抖著,她的聲音也是顫著,「莫語謙,你對你的大哥,你對他說過嗎?」


  「到了今天,憑什麼又要讓我去理解去包容,去寬容他的父愛沒有錯!」宋七月的身體也顫著,「我做不到!我不是聖人!我這輩子都做不到!」


  「莫語謙,你要來搶撫養權,你就來!但是我不會退讓,絕對不會把紹譽交給一個人!」宋七月切齒道,「你不該來找我,你要找,就去找他,問問他都做了什麼,問問他的良心過得去嗎!」


  莫語謙止住了,是是非非難以斷論,局內人不清楚,局外人更是茫然,看著宋七月,聽得她這一番話,莫語謙也像是被問倒了。只見宋七月就在面前,可他卻只能僵坐在那裡,沒有辦法辯駁一句。


  最終,莫語謙輕聲說,「或許,他是錯了,方式不對,但是,難道說他就沒有用心去愛嗎?」


  那緊凝的眉宇對上莫語謙,宋七月也是心神俱顫著也沒了聲音。


  ……


  莫語謙早先已經提出了申請要見莫征衍一面,基於莫語謙和這起案子是完全沒有牽扯的家屬,所以警方同意了申請,而莫征衍也同意和他見面。在這期間里,有人也提出過見莫征衍,例如莫楌遇,例如蘇楠亦或者駱箏,還有莫夫人等人,可是他沒有同意見過任何一個人,除了律師。


  現在,他卻同意見莫語謙。


  在警署的探視房裡,莫語謙終於見到了莫征衍,在警署里被拘留了多日的莫征衍,褪下了那西服筆挺,光鮮早就不在。只是他的神情卻是很安寧,好似再也沒有好擔憂的,但是一張俊彥呈現出了刺目的蒼白。


  莫語謙看著他,他一下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覺得心中百感交集。


  反而是莫征衍先開了口,「好好的,你回來港城做什麼。」


  「大哥。」莫語謙皺眉,「到了今天,我能不回來嗎?」


  「公司沒什麼事,你也知道現在是你二哥當權了,再怎麼不濟,好歹也是莫家的人,他總不可能把公司給敗了。他就算真要敗了,董事會也不肯。」莫征衍溫聲說著,可全都是在說公事,慢慢悠悠說了好久。


  莫語謙也聽了好久,他才道,「我不關心的公司,我只關心你,關心莫家!」


  「莫家?」莫征衍微笑,「家裡不是一切都好?」


  莫語謙愕然,莫征衍道,「母親她身邊有姜姐陪著,還有管家傭人照顧,不會有什麼事情。蘇楠也嫁人了,至於柏堯,你比我清楚,他好著呢。駱箏和斯年,有一個姍姍在,不會出什麼事情。還有……」


  他又是說起家人來,又一番洋洋洒洒的言論,緩緩說了片刻,莫語謙卻是聽的沉重心驚,他這是什麼意思?他這個樣子,就好像已經繳械投降,不會再有生機一樣!

  「大哥,你現在只是被嫌疑,沒有定罪!」莫語謙不禁喊道。


  「可不是,還沒有被定罪。」莫征衍微笑道,「所以放心,我死不了,也不會死。」


  他倒是有好心情,所以才拿生死來說笑,莫語謙聽的更為不寧,也是困惑,莫征衍更是笑道,「小時候發病都沒有去見閻王,現在更加不會去見了。這個案子,其實我一點不擔心,最多就是被判刑,三五年,十年都無所謂。」


  哪一個即將入獄的人還能這樣豁達,那絲毫不在意的神情,像是將生死都置之度外,莫語謙卻是不願他這樣,更想激起他的鬥志來,「大哥,你要是坐牢判刑,那紹譽的撫養權就不可能在你手上了!他現在已經被大嫂給接走了,只要你一旦定罪,這一次她翻了案,你就更加不可能拿到撫養權了!」


  突然,莫征衍定睛,莫語謙怔住,只因為他問,「你去了律師事務所見她。」


  他竟然都知道!所以,他才會同意他來探視他的嗎?莫語謙看著他,一下沒了聲。


  片刻后,莫語謙才又是沉聲道,「是,我去了,我想要爭取撫養權!我還告訴了她,你對紹譽的關愛一點也不比她少!可是,可是她說,她不會理解包容,也不會寬容你!」


  「因為她不是聖人,做不到,這輩子也做不到!她說她不會把紹譽交給任何一個人,還說我不該去找她,要找就來找你,問問你都做了什麼,良心過得去嗎!」那原封不動的話語從莫語謙的口中道出,莫征衍聽見了。


  很是漫長的一陣沉默,好似將年華歲月都看盡,莫征衍說,「以後你不要再去找她了,不然你這個弟弟,我也不會再認。」


  莫語謙心中大駭,莫征衍卻是笑著,他用低沉而平緩的聲音說,「她要是能把我送進監獄,我就在這裡等著她,絕對不會走。」


  莫語謙真看不懂,他已然是啞口無言。


  這算是什麼?

  竟像是坐困圍城一樣的不閃躲。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