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篇第604章:親吻的心疼
此時,不是當年雪山被困,不是當年她被凍得不省人事,只因為清醒,所以這一切都變的格外清楚冷徹。清楚到了一切都好似凍結,所以莫征衍的手僵在那裡。
剎那間,聶勛已經從他手中抱過她起身,他急急的低聲說道,「我帶你去醫院,你不要怕。」
剎那間,眼睜睜的,她從他的手中被人奪走。
聶勛的步伐很快,一轉眼抱著宋七月離開,更是朝旁人在喊,「還不快過來打傘!」
柳秘書急忙上前拿起墜落在地的遮陽傘,奔跑著跑向聶勛,為宋七月遮擋陽光。
他們三人朝那一邊停靠的小車奔走,立刻的上了車就行駛離開。
這所有的一切,這一幕飛快的掠過。簡直比電影里那些快鏡頭都要快,可分明又那麼的緩慢定格。
莫征衍俊彥肅靜,他一雙眼眸本是茫然的,而後一下凝重。
「這裡交給你們。」他突然低聲說。
那輛載著宋七月離去的小車尚未駛遠,莫征衍已經有了下一步的動作,駱箏和楚笑信停留在原地,是他奔走向來時的車,也是一併駛離,匆忙的讓人無法反應。
這一遭實在是太過突然,駱箏前一秒才接應了他們過來,誰能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此刻那炙熱的陽光還曝晒而下,駱箏緩緩回頭,望向了身後的楚笑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是吵起來了?」
楚笑信沒有出聲。只是沉默凝望著。
見他不應,駱箏只得沉聲道,「這件事情,你自己去跟征衍說吧。」
車子離開工地處,就往附近最近的醫院趕過去,車內聶勛擁著宋七月,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前方副駕駛上,柳秘書查看著醫院的地址,好讓司機快些趕去,而後方聶勛在催促,「查到了沒有?柳秘書!是怎麼做事的!」
「查到了,聶總,現在就趕過去。」又是一頓訓斥劈頭蓋來。柳秘書立刻回聲,她側頭告知司機院址。
聶勛的怒氣這才稍稍減少了一些,可是依舊不曾湮滅,焦急中他低頭去瞧懷裡的宋七月,她緊閉著眼睛。那浸濕了冰水的毛巾還敷在眼睛上,可是疼痛讓她難掩蹙眉,聶勛凝聲詢問,「小七,你的眼睛是不是很痛?」
「沒事,哥,我沒事……」宋七月輕聲的回答著,她的聲音很輕,艱澀開口。
「你不要說話了,我們馬上就到醫院!有我在,你不要怕!」聶勛回聲,更是命令,「開快點!聽到了沒有,開到最快!」
「是。聶總!」司機拚命往前,一側柳秘書凝重了眼眸。
聶勛這邊摟著宋七月,透過那前車鏡,他看見後方的車還一直跟隨著,是莫征衍一行正在追趕。
兩輛車一前一後,幾乎又是同時抵達了就近的醫院裡,前方處柳秘書開道,聶勛抱著宋七月往急診大樓里狂奔。後方處莫征衍亦是疾步而入,何桑桑方才停留在工地的臨時辦公樓,此刻跟隨在後。
莫征衍的步伐加快了,追上了聶勛,他看見了宋七月,在他的懷裡,彷彿是很疼痛的樣子。可即便是疼痛,她卻倔強的不肯出聲,所以死死的抿著那蒼白甚至都已乾裂的唇,她看上去那樣的痛苦,逞強的強忍著。
「醫生!醫生在哪裡!」狂喊中尋找著,一行人帶著宋七月跑到了急診室這裡,眼科的主治醫生被迅速請了過來,來為宋七月治療。
「輕點放下這位小姐……」醫生指示著,聶勛將宋七月輕放下。
疼痛讓宋七月的意識開始模糊,所以她整個人都已經沒了力氣,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醫生又是問道,「病人是什麼狀況?」
「剛剛在工地裡邊,受了強光的刺激,眼睛一下子不舒服了!」聶勛在旁急忙回答。
「突然就這樣了?」醫生在為宋七月做眼部檢查,「之前有沒有過創傷,相關的病症前科?」
之前相關的病症,這讓聶勛一怔。
莫征衍一直都沉靜站在後方,看著醫生護士救治,看著她躺在了病床上,他沒有上前,甚至不再開口,此刻所能做到的只是站在一旁。當下聽見醫生這麼問,他亦是凝眸,心中的困惑愕然更甚。
「她患過雪盲症。」下一秒,聶勛說道。
雪盲症?
怎麼就會得了這樣的病症?
莫征衍滿是不解,而醫生則是繼續詢問著聶勛狀況,聶勛其中那一句話,讓他定住,「有一段時間她眼睛看不見……」
看不見?看不見!
看不見是什麼意思?那是一片的黑暗混沌,那是整個世界上所有的顏色,全都盡褪,那是世間美好全都無法再去領略,那個時候,她又是怎樣的心情,怎樣的感受?莫征衍不敢去想,他更是無從去想。
「你們先出去……」醫生吩咐了一聲,讓護士請退了他們。
一行人都退出了急診室,退到了迴廊里靜候。聶勛盯著急診室大門,焦慮的心煩悶著,猛地一扭頭,看見了莫征衍,他冷聲質問,「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追究那位楚副總的責任!楚笑信是你的下屬,也是你的朋友,這件事情他一定脫不了關係!」
面對聶勛的質責,莫征衍滿腦子裡卻都是她所患上的眼疾,「她怎麼會得了雪盲症?好好的怎麼會眼睛看不見了?」
明明那雙眼睛應該是明媚無比,燦爛如斯的,現在卻是見不得那份陽光,有些事情,起始的時候還只覺得是沒有什麼,現在一想,更是清楚,怪不得每次見到她,她總是打傘遮陽墨鏡遮面,怪不得只有在傍晚過後夕陽西下,她才會褪去那些裝備,原來是因為這樣,原來是因為她的眼疾!
「她得了什麼病,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聶勛撇清他們之間的牽絆。
「她是我的妻子!」莫征衍的聲音一冷,在此處宣布更是公告。
「不算數,你們早就名存實亡!早已經分居兩地兩年多!」聶勛冷聲辯駁。
「就算是這樣,現在婚姻關係那一欄里,她的丈夫還是我,寫著我莫征衍的名字,而你聶勛,什麼都不是!」莫征衍陰霾的像是要將一切摧毀,更是迫切的急於想要知道,「我有權知道我的妻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又是怎麼會得了雪盲症,眼睛怎麼會看不見!」
聶勛卻是笑了,彷彿那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莫征衍,別在這裡搬出這些法律條條框框來,這個世界上,除了法律還講人情世故,你們之間到底還有沒有婚姻關係,不是光憑那些條款就能作數!她不承認,你們就不是!」
「還有,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我這裡質問打聽?我又憑什麼告訴你?」聶勛的聲音冷郁,一如他此刻的神情,同樣的冷郁,「你聽好了,她的一切都和你無關!現在她的一切,都由我接管!」
「你接管?」莫征衍揚起唇角,是痴狂是嘲諷,「非親非故,你又憑什麼接管!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一面之詞,你在自說自話!我現在要把她接走,送去別家醫院,這是我作為丈夫的權利!」
「莫征衍,你試試看!」聶勛周身染上冰冷的氣焰,那眼眸駭人無比。
莫征衍迎上,「我不用試,我就會這麼做!」
「保持安靜——!」在醫院的大樓里,那年長的護士出聲制止他們這樣大肆的喧嘩,讓一旁的柳秘書和何桑桑都鬆了口氣,她們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上前勸說都不敢更是不能。
「吵什麼吵,這裡是什麼地方?還能不能讓醫生好好給病人看病了?」護士更是喝道,「你們兩個再吵,就離開這裡!」
突然,全都收了聲,迴廊里一片寂靜,沒有人再爭執,聶勛罷手側身,莫征衍也是往後靠去,兩個男人一人一邊地方,井水不犯河水,不再越池一步。
急診室裡邊醫生對宋七月進行了一段時間的治療,等到急救結束,兩人又是沖了進去,幾乎是同時問道,「醫生,她怎麼樣?」
「現在情況暫時穩定了,不過這兩天就不要再見光了,讓眼睛恢復休息……」醫生的話讓他們放了些心,隨即醫生又是問道,「這位小姐之前得過雪盲症,是在不久以前吧。」
「是。」聶勛回道,「半年左右。」
「那就是今年冬天時候發生的事情了。」醫生應道,「她這病症當時還沒有完全好,這幾天新城這邊高溫天氣熱,陽光太過刺激,沒有注意防強光嗎?」
「有,只是不小心……」談到這裡,聶勛又想起方才來,更是一恨。
「這可不能不小心,眼睛不是小事情,要是嚴重下去,暫時的失明變成永久的失明就不好了……」醫生勸解道。
「那她現在還看得見嗎?」莫征衍詢問。
「現在看得見,等這兩天讓眼睛恢復一下就沒有事了,只是接下來還要再觀察。」醫生回答。
「好,我現在要接她出院,轉院到其他醫院去。」莫征衍立刻道。
聶勛自然是杠上,「你說轉就轉了?她在哪裡治病,不是你說了算!就算是要找權威,不管是國內國外,我都請得起,不用你費心!」
這邊兩人爭的不可開交,倒是那醫生尷尬了,這明顯是不信任自己的醫術,醫生隨即也是上前相勸,卻是為了轉院與否的問題,兩個男人再一次爭執不休,卻在此時,那窗帘后是她很輕的女聲響起,是宋七月出聲喊,「聶勛……」
聽見是宋七月的呼喊,聶勛停止了爭論,莫征衍亦是。
聶勛疾步上前到了床畔,「我在這裡!」
「哥,你讓他走……」宋七月比方才好了許多,至少能夠開口了,可是聲音依舊氣若遊離,「我不想見到他……讓他走……」
莫征衍頓時僵在那裡,聶勛回頭喝道,「沒聽見?讓你走!」
她讓他走,讓他離開這裡,離開有她在地方,莫征衍的雙腳卻像是生了根一樣,一動也動不了。
宋七月道,「哥,讓他走……」
「走啊——!」聶勛呵斥,更是命令,「柳秘書,請他離開!」
「莫總請吧。」柳秘書上前道,何桑桑則是擋在了她面前護衛。
這一時間,正是僵持到了一個僵局,就連醫生和護士都在說,「這位先生,既然病人都請你走,那你還是先走吧。」
「莫總。」何桑桑回眸亦是道。
所有人在讓他離開,而她躺在那裡,面前擋著另外一個人,莫征衍看著她的側臉,蒼白的臉龐,他定定看過一眼,這才轉身離開了這急診間。
「好了,他已經走了。」聶勛說道,宋七月輕輕點頭。
之後宋七月被安排進了這家醫院的單人病房,將她轉送到病房后,聶勛道,「你先在這裡休息幾天,等眼睛好點了,我再陪你去回美國治眼睛。」
「我的眼睛沒事,只是剛才不小心照到了太陽。」宋七月輕聲說,她的眼睛上此刻蒙著紗布,卻是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來,「你到了,那紹譽呢,他在哪裡?」
「你不要緊張,紹譽在酒店裡休息,沒有跟過來,本來我是想先去工地那裡和你碰頭。」聶勛安撫道。
聽聞兒子安好,宋七月安然了,聶勛則是問道,「是不是那個楚笑信對你動手了,他把你推倒在地?」
「沒有,他沒有推倒我。」宋七月回道,她已然疲倦,「哥,我有點困了,想睡一會兒。」
「你睡吧,這裡有我。」聶勛叮嚀,只是看著她遭遇這一回的病症折磨,想起楚笑信來,這件事情,他不會就這樣算了!
……
離開了醫院,何桑桑道,「莫總,不如先回酒店去吧,小少爺還在酒店裡等您。」
莫征衍不知道在沉思什麼,他沒有應聲,卻也沒有反對,他沉聲命令,「立刻聯繫吳醫生,我要知道有關雪盲症的一切。」
「是。」何桑桑拿出手機來,已經開始聯繫吳醫生。
於是車子就從醫院趕回了酒店,套房裡邊另外一位助理陪伴著紹譽,孩子卻是興高采烈著,本來是安靜在看圖畫書做數學題,這邊看見莫征衍歸來,他立刻抬起頭來,然而卻只看見了他一人,沒有瞧見宋七月。
紹譽不禁問道,「爸爸,不是去接媽媽了嗎?」
看著兒子走近的身影,莫征衍半蹲而下,他的手輕輕扶住他,低聲說,「見到媽媽了,只是媽媽現在太困了,所以在休息。今天怕是不能來見你了,等明天吧,好嗎?」
「媽媽很累嗎?」紹譽也是懂的,孩子很是關心。
「是啊,媽媽累了,所以她要睡上一覺。」莫征衍摸了摸兒子的頭,紹譽答應道,「那就讓媽媽睡覺吧,我明天去看媽媽。」
莫征衍朝兒子笑笑,紹譽便也自己去玩了,他則是進了裡間的書房通電話。
吳醫生是莫家的私人醫生,幾十年的從醫經驗,方才何桑桑電話里的意思已經明確,此刻吳醫生來彙報,「少爺,雪盲症是由於人眼長時間處於太陽光線強度過高過於集中,並經過地面冰雪反射,或經過雲層中的冰晶反射的環境下,造成視力暫時消失的情況。因為紫外線對眼角膜和結膜上皮造成損害而引起的炎症,病症的特點是眼瞼紅腫,結膜充血水腫,伴隨劇烈的異物感和疼痛感,癥狀是會怕光,流淚不止,睜不開眼睛。發病期間也會視物模糊,如果嚴重的話,短暫性失明也是有可能。長期以往,最嚴重是病情反覆得不到很好的休息……」
「會不會就這樣失明了?」莫征衍問道,腦海里想起方才的一切,還會覺得心口窒悶。
「按照道理來說,正常情況得到治療並且配合是不會永久失明,不過醫學是很嚴謹的,不能百分之百肯定。現在醫學發達,合理的照顧日常生活,是不會存在這種可能性的。」吳醫生給了寬心的回復,他又是問道,「少爺,不知道是誰得了這種病症?」
握著手機,莫征衍道,「這個人你認識。」
吳醫生好奇中,他聽見莫征衍又是吩咐,「現在交給你一件事情去辦……」
等到駱箏和楚笑信從工地處回到酒店,得知莫征衍下榻的地方也是在同一處,駱箏前來詢問,「征衍,七月怎麼樣?」
莫征衍回道,「她暫時沒什麼,只是在醫院裡休息。」
「怎麼會突然就傷到眼睛了?」駱箏皺眉。
莫征衍應道,「雪盲症,畏光。」
簡單的五個字,將宋七月癥狀的主因道明,卻是讓駱箏萬分愕然,亦是讓楚笑信默然凝眸。他盡大技。
「現在沒什麼,醫生說了休養兩天就會好。」莫征衍回道,「你們也回去休息,累了一天。」
駱箏知道聶勛在醫院裡陪護,她想要去探望也是不行,更何況莫征衍也都還在這裡,此時楚笑通道,「駱箏,你陪紹譽去吃飯吧。」
駱箏一瞧,她當下明白起身,自行帶著紹譽去用晚餐。
這書房裡莫征衍和楚笑信坐著,莫征衍不說話,楚笑信則是取了支煙,但是發現打火機沒有帶,莫征衍找出來隨身帶的,丟給了他。楚笑信接過,終於點燃,白煙朦朦中,他說道,「我不是有意。」
此刻楚笑信是在解釋,莫征衍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為了什麼,才會去糾纏她。」
這麼多年的朋友,更勝似兄弟,有些秉性還是了解的,楚笑信向來不是會去糾纏的人,今日的舉動一定是有事情發生。
一陣寂靜里,楚笑信一笑,他只是道,「我也不知道。」
的確也是沒有什麼,那不過是一個任意妄為的女人,一個走了多年的女人,他為何還要去執著詢問去向,楚笑信是真的不知道。
「這次是我對不住,不會有下次了。」楚笑信下了許諾,他低聲幽幽說。
這邊失意的人,卻好似又多了一個。
……
夜裡的醫院,靜悄悄的,這一處的迴廊里,卻是一男一女對立著,聶勛對著她發問,「當時你是去了哪裡,為什麼會讓這種狀況發生!」
「是楚總走過來,讓我去拿水,我本來不想去,可是宋董事她讓我去……」柳秘書急於想要解釋。
「我對你明白說過,要寸步不離!我的話你只當是耳旁風了是嗎!」聶勛冷冷的眸光掃視過來,「你不知道她得過雪盲症,一直都沒有完全痊癒,這樣強烈的陽光,她的眼睛受不了刺激嗎!」
「我……」柳秘書動了動唇又想要開口解釋,可是卻已經來不及。
「柳絮。」是他輕聲念出她的名字。
柳絮愣在那裡,聶勛道,「你太讓我失望了!」
那醫院大樓里迴廊亮著燈,那一間間的病房裡也亮起著微弱的燈光。
樓下邊的花苑,寂靜的夜幕里,卻是有男人坐在那長椅上,路燈隱隱照亮他的側臉,有護士路過,當真是一張鬼斧神工雕琢過的俊彥,他正抬眸看著那幢住院大樓,不知是望著哪一間病房。
夜是那麼的長,那麼的深。
這一夜聶勛守了整整一晚上,等到清早宋七月醒過來,在她的催促下他才肯離去,「你總也要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
聶勛只得暫時回去一趟,讓她不要亂走,這邊派了助理照看。
聶勛走後不久,護士前來尋房,更是讓人去取葯,助理便是去了,「小姐,我先去一下。」
「你去吧。」宋七月微笑回聲。
昨晚好好睡過一覺,精神已經好了許多,宋七月摸索著走到了窗戶前,此刻她的眼睛蒙著紗布再也無所畏懼。那紗簾落下,陽光此刻倒是溫柔,不再炙熱。迎著風,感受到了那份暖意,她靜靜站著。
突然,聽見了後邊的動靜,門被打開,好似是有人進來了,宋七月喊道,「葯拿回來了?」
可是那人不出聲,宋七月又是問,「聶勛,該不會是你又回來了吧,是讓你先回去換身衣服嗎,還是你根本就沒有走?」
那人越走越近,到了她的面前來,宋七月站在那裡,她轉過身來,風從後邊吹拂穿透發間。彷彿能聽見呼吸聲,心跳聲,很微弱的,卻又是清楚的。
男人走近,站在她面前瞧她。
「聶勛?」宋七月喊了一聲,又是一陣沉默。
遲疑中,她伸出手來去碰觸。
卻是忽而,他俯身,他的唇落在她蒙眼的紗布,她的手騰在半空,卻一剎那心頭一刺,有了疼痛的感覺,是他輕輕親吻她只存在於黑暗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