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篇第595章:擦去那印記
那聚光燈下,是聶勛挽著宋七月站在主席台上,周遭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他們身上。
眾人眼中,那位聶先生,有一張斯文英俊的臉龐。他的黑色頭髮此刻全都往後梳起。露出飽滿高挺的額頭,那鬢角兩側有幾縷落下的髮絲,黑色的鏡框讓他增添幾分學士的儒雅風範。
此刻的聶勛,一身修身的西服,已然是量身定製,他微笑著,從容有度,眸光掃過眾人,絲毫無畏於那審視好奇的探究注視,這樣的鎮定自若。
「怎麼會是他……」程青寧更是驚奇,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又或者是看錯,可自己眨了下眼睛,分明沒有。真的是他。
是曾經為她治療過的醫生kent,絕對不會有錯!
「他怎麼會是龍源的總裁?」儘管眼前的一切已經證明事實是如此,可程青寧還是沒有想明白。
反而是身側的李承逸,他低聲道,「龍源內部政變,他勝出了。」
「可他不是醫生嗎?」程青寧對於kent的所有定義,還處於過往裡,這一下子還真是有些茫然。
李承逸道,「難道他是醫生,就不能是商人了?」
程青寧眉宇一蹙,似乎是有所領悟,他所說也是可能,李承逸又是道,「沒準。他以前就是雙重身份,只是別人不知道。」
這倒也是,程青寧這麼想著,看著前方攜手的兩人,又想到了某種可能來,她喃喃道,「那麼這兩年來,她都和他在一起?」
據悉,這位kent醫生在當年是宋七月請來為他治療的,程青寧必須要承認讚許他的醫術高明,待人更是友好和善。只是如今,他們這樣的出現,不免會讓人有諸多遐想。比方說,宋七月離開的那些時日里。究竟何去何從。如今似乎,都有了一個既定的方向來。
原來是他。和kent在一起。
不,現在應該是聶勛!
聶勛,聶勛。
程青寧念著這兩個字,全然的陌生,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陌生里竟有一絲心悸的感覺,這讓她蹙眉。
「怎麼了?」李承逸捕捉到細微的變化,他又是問道。
程青寧搖頭,「……沒什麼。」只是在這剎那之間,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來,那是當年法庭上,莫征衍提起的身世之謎,那一句話還在耳畔響起。
——我的太太宋七月,她是聶家遺孤,而聶氏當年之所以會家敗,這起因是因為莫家!
聶家遺孤!
聶家,聶勛。
「難道他也是……」那是本能又或者只是聯想,卻還是往那裡去了,程青寧愕然囈語,卻是不敢再下定語。
李承逸聽聞,他眼眸一凝,卻是沒有再出聲。
那人群里有人知情,有人不知情,當年庭上曾經出席的一干人等,都注目著他們,程青寧的目光一下投向莫征衍,卻見他一眨不眨,聚睛於那前方燈光聚集處,是聶勛和宋七月的身影!
「聶勛。」身側駱箏輕輕念著這個名字,卻是一驚。
她的身旁,莫征衍沉靜佇立著,他的眸光,不偏不倚,這樣的實沉悠遠。駱箏剛想要呼喊,卻是被男人的聲音給蓋了過去——
「各位來賓,晚上好。」那麥克風已經轉換到了聶勛的手裡,他微笑迎接,「非常高興,今天能過光臨,為了這一天,不瞞各位,我已經等待很久。」
聶勛訴說著,視線落向眾人,卻也好似穿越過眾人,定在那一處。
莫征衍瞧著他,聽見他說,「究竟有多久,自己也記不清了。我是美籍華人,在國外的日子裡,總也想著有一天能夠回歸故土,回到自己的國家來發展。今天大概是圓夢了,所以感到特別的高興。」
「在這裡能夠和各位相遇,是榮幸也是緣分,古話有句叫有緣千里來,無緣對面不相逢,用來形容今天的我和各位,那大概是再貼切不過了……」他表達著自己的喜悅之情,但是那俊彥的笑容卻始終都是淡淡的,沒有變化過,而那男聲也像是一條平穩的長音符串聯而成的樂譜。
「這次龍源回到國內開辦辦事處,都虧各位捧場,如果不是各位到來,也不會這樣熱鬧,我也不會見到這麼多老朋友,也不會認識新朋友。」聶勛緩緩道,「只希望今天各位盡興而來盡興而歸,我先敬各位一杯。」
聶勛說著,他舉杯朝眾人敬酒,淺淺抿了一口。隨即放下酒杯,他又是道,「這次龍源來港城,期間一直由宋董事負責,作為一位女士,而且是美麗的女士,漂洋過海來這裡實在是不容易。」
「在這裡,也對宋董事道一聲辛苦,感謝你為公司付出的不懈努力。」聶勛微笑的眼眸對上了手邊挽著的宋七月。
是她一身珠光華服,漂亮的長裙,蕾絲的手套,襯得她格外優雅,更是閃耀奪目。是精緻的容顏,歲月留下的沉澱韻味,她的頭髮盤起,唇上那一抹桃紅的顏色,像是喜慶的點綴。此刻,竟不像是董事,不知怎麼回事,眾人只有一種錯覺,竟覺她猶如那——
新娘!
周蘇赫的腦子裡跳出了這兩個字來,他在人群之後,目睹著一切,沒有上前半步。但是這一刻,他莫名有了這樣的認知來,不禁讓他感到有一絲惱,卻又是無可奈何。
前方背影綽綽,莫征衍在人群一方,看不見表情,所以也不知他是何種感受。
卻又在下一秒,只見前方處,聶勛道,「辛苦了,有你在我身邊,才能讓我這樣安心。」
話音落下,聶勛忽而俯身棲近宋七月,她本就站在他的身旁,他的手摟住她,只是輕輕一下俯頭,那唇便落在她的臉頰,是輕輕的一吻,貼面的親吻,是禮儀是感謝,卻也是泛起不知名的糾纏里,惹來更多的緋色注視。
「聶總,您太誇獎我了。」宋七月笑著輕聲回應。
是他們的親昵的舉止,自然到彷彿本該是如此,讓眾人心中遲疑,有人在一旁輕聲詢問,「這位聶先生是不是和宋董事是戀人?」
「沒準就是,看他們兩個,蠻相配的,而且這麼親密。」又有人回應。
駱箏立刻抬眸再次望向莫征衍,他還維持著同一個姿勢,但是那薄唇輕抿著,雕刻般的側臉讓人感覺莫名凝重,她輕輕喚了一聲,「征衍。」
莫征衍緩緩回道,「不著急,等他們過來,我們再去道賀。」
那一方聶勛挽著宋七月已經和在場賓客們寒暄,莫征衍則是帶著駱箏在側,只見他們圍著人群過了一行又一行,那酒杯也是換了一杯又一杯。有些像是新人敬酒的場面,而聶勛也是全程護著宋七月。
「沈總,別樣無恙了。」聶勛和沈氏副總沈澈打招呼,更是為宋七月引薦,宋七月笑問,「聶總,原來你和沈總也是認識的?」
沈澈笑道,「我和聶總也算是患難之交。」
宋七月好奇了,「患難之交?」
「當年在北非的時候,我和沈總一起逃過難。」聶勛談起往事來,沈澈也是緬懷。
「聶總,說逃難未免太窘迫了,不如說是一起叢林冒險過。」沈澈笑道。
宋七月這才得知,原來聶勛曾經去過北非,而那時候沈澈作為副總被派去了北非的子公司負責項目事宜。在這期間,沈澈抵達了南非地界,而在叢林里行走的時候和聶勛相遇,因為叢林暴雨的原因,當時可以說是十分狼狽。后又遇到了叢林里蛇類的攻擊,差點遇險,幸有聶勛識醫術,所以才化險為夷。
兩人的相識就是從這叢林里衍生,沈澈笑道,「聶總,下次空了,我們可以再去叢林冒險,這一次就帶上宋董事一起吧。宋董事,怕不怕蛇?」
宋七月笑道,「有兩位在,我還怕什麼?」
「那就一言為定。」聶勛應了。
會別過沈大少,兩人往後方去,這邊秦家一行聚在一起,宋七月帶著聶勛而去,宋七月和他們幾人是相識的,此刻她作了介紹,「聶總,我來為你們介紹,這位是藍天公司錦總,蕭副總,錦總的秘書蘇小姐,中正秦總,還有高盛的孫小姐,陸經理,還有邵特助。」
宋七月已經相繼介紹,聶勛舉杯一一道,「久仰大名。」
聶勛瞧向了他們,「錦總和蕭總好眼光,這港城有才能的女士,都被兩位挑去了。」雖然沒有點明關係,但是他已然知曉他們是兩對人。
「秦總,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到時候發喜帖,我一定早些到。」聶勛笑道,「孫小姐,可不要讓我等太久了。」
秦奕淮舉杯相敬,孫穎滋秀眉一挑,面上不露聲色,只微笑相敬。
「邵特助。」聶勛單獨望向邵飛,他一杯酒而來,「敬你一杯。」
「聶總客氣了。」邵飛應了。
「那你們先聊,我們失陪一下,一會兒再過來。」宋七月笑道,又是帶著聶勛往下一輪去。
孫穎滋已然切齒了,在秦奕淮身邊小聲道,「我和你沒有關係好嗎!」
秦奕淮看了她一眼,像是習慣的應聲,「知道了。」
然而,陸展顏卻是注視著那兩人,「你說他們又是什麼關係。」
「這位龍源的總裁姓聶。」孫穎滋道。
蘇楠一想,「難道他們是兄妹?聶總是她的哥哥?」
「未必。」蕭墨白回道。
「姓聶就是兄妹了?」秦奕淮更是道,「我看不怎麼像。」
「你是怎麼看的?」孫穎滋好奇問道。
秦奕淮回道,「以男人的角度,你們女人看不懂。」
「神經。」孫穎滋回了兩個字,她側眸問道,「邵特助,你知道?」
一瞬間,他們幾人都望向了邵飛,他們之中邵飛是和宋七月走的最近的,這樣的關係勝過姐弟,但是邵飛卻是回道,「我不知道。」
秦世錦道,「別人的事情,知道來做什麼。」
「這位是康氏企業的總經理康子文先生。」宋七月又來到了康子文前方,康子文微笑,「聶總,您好。」
「康總,您好,早就該和你見上一面,是來遲了。」聶勛回道。
康子文看著他們,男才女貌十分登對,卻也是詫異了:難道他們在一起?卻是來不及再多瞧,兩人又往下一處走去。
「唐總,洛總。」聶勛迎向了五洲兩位,是唐紫陌和唐洛煥。
唐紫陌身為五洲當家人,唐洛煥為副總,這兩人宋七月都是認識的,畢竟從前在五洲。當下相見,可以說是十分微妙的氛圍。聶勛和他們相談甚歡,會面過後,宋七月輕聲問道,「你怎麼會認識他們?」
「以前和洛總有過一些交道。」聶勛回道。
「那麼唐紫陌呢?」宋七月又是問道,這位唐小姐可是唐氏的冰山美人,一如秦氏大少那樣,出了名的不愛出席這樣的場合,更是難親近。
聶勛低聲道,「她曾經是我的病人。」
唐紫陌,她曾經是他的病人?宋七月真是沒有想到,可聶勛是心理醫生,那麼也就是說唐紫陌曾經有過心理方面障礙的疾病?
「你這個新聞要是賣出去,真是不得了。」宋七月感嘆。
聶勛笑道,「我是有醫德的。」
「那位就是喬臣的副總喬晨曦?」聶勛看向前方問道,宋七月頜首,「是她,沒有錯。」
喬晨曦看著他們而來,互相問候著,她方才已經打量過聶勛,再近一瞧,才發現他比遠處瞧著更為高大挺拔。
「喬副總,歡迎來今晚的聚會。」聶勛笑應,喬晨曦也是回應,但是那眸光的注視里,喬晨曦感受到了冷漠的審視。
一剎那的擦肩而過,也沒有停留太久。但是這個男人,給喬晨曦的感受是好冷郁。
「這邊去?」宋七月問道,前方處是莫氏一行。
但是聶勛道,「先去這邊吧,我已經看見他們了。」宋七月望過去,是李承逸攜程青寧在那裡。
「李總,程小姐。」聶勛對於他們更是不陌生,曾經因為宋七月的關係,和他們有過長時間的接觸。
「聶總。」李承逸問候,程青寧也已經接受了這一現狀,「聶總,沒有想到是你。」
「程小姐,好久不見。」聶勛微笑看著她。
「是挺久了,沒有想到再次見到你,會是這種場合這樣的身份,真的讓我有些吃驚。」程青寧回道,「聶總,再次見到你很高興。」
「謝了,那兩位先隨意。」聶勛笑應著,和宋七月離開。
繞過人群,那窗檯處是宋連衡和周蘇赫,他們兩人碰在一起是在閑聊,宋七月和聶勛上前來,四人聚齊,客套的寒暄著。宋連衡身為匯謄的總經理,和龍源有過合作,當然會邀請,這是應該,宋七月卻是問另一個人,「為什麼要邀請周蘇赫?」
「東升在柳城發展的不錯,而且現在他人就在港城,不邀請他不像話。」聶勛道,「況且,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姓周,請了他,等同於請了周氏。」
這話倒是在理,宋七月也不言了。
是裙擺緩緩移遠,周蘇赫的酒杯輕握,「你知道他?」
宋連衡道,「第一次見。」
遊走在宴會的大廳,又過了一行人,眼看就到了莫氏。莫氏這一行里,宋七月最先為聶勛介紹了莫柏堯,莫柏堯和聶勛的會面,相對更為簡單,簡單的幾句就這麼過了,聶勛道,「今後還要多多指教。」
「這句話是我該對聶總說的。」莫柏堯回道,他以眼神示意,「莫總在那裡,該是久等了。」
「現在就去。」聶勛應了,他挽過宋七月,又朝那最後的一眾人走去。
那裡一行人聚集在一起,圍繞著的是莫氏的當家人,莫征衍攜駱箏和賓客們相談著。
「聶總。」有人呼喊,聶勛上前微笑回應。
宋七月也是徐徐伴隨而來,當下他們四人碰面於此,聶勛對上了莫征衍,兩個男人沉默微笑著,這一剎那有些詭異。宋七月沒有開口,只因為他們本就相識。
「這位是……」駱箏剛要介紹,聶勛不疾不徐出聲,「不用介紹了,這位是莫氏久遠的總經理莫總。」
「聶總。」莫征衍應聲,朝駱箏道,「我和聶總從前就認識,所以不用介紹。」
他們認識?駱箏可不知道情況,卻還以為他們是第一次見,這是怎麼回事?
「從前就受了莫總很多的關照。」聶勛道。
「其實是我受了聶總的關照。」莫征衍回道。
「哪裡的話,如果沒有莫總,哪裡來的今天,哪裡還能站在這裡和莫總你相談?」聶勛笑著道,「這一切還是要拜莫總所賜,所以謝了。」
莫征衍緩緩道,「太客氣了。」
聶勛又是道,「還有宋董事。」他說著,那手輕輕覆在宋七月的手上,「這段日子在港城,承蒙莫總的照顧,否則大概不會這麼順利,也是要謝了。」
「如果不是莫總,也不會有今天的她。我在這裡,謝過莫總。」聶勛笑著道謝。
但是這一刻,這所有的致謝,聽著都像是一種諷刺,不要說莫征衍,就連駱箏都察覺到了。
「七月。」聶勛喊了一聲,「你也來謝謝莫總吧,謝謝他對你的關照,從前是,現在也是。」
宋七月於一旁,她默契的立刻應了,「謝謝莫總。」
他們在道謝,是他帶著她來道謝,這樣的致謝,莫征衍不是聽聞過,早先就有過,是在龍源的辦事處,她說:如果當時莫總沒有放手,那麼現在我怎麼會坐在這裡,又怎麼會有你登門拜訪我的一天?莫總,我要謝謝你,給我上了一課。再多的錢也買不來的一課,也是無價。
但是現在,兩人站在一起,那並肩的縫隙都變的狹窄,好似進不去,莫征衍沉默中道,「不用這麼客氣。」
「聶總。」柳秘書走了過來,她低聲道,「該開舞了。」
「又要失陪一下了,莫總,今天照顧不周。」聶勛說著,宋七月一旁點頭,他們再次離去。像是和在場所有賓客一樣,沒有久留過,而他又是帶著她往大堂的中央走去。
莫征衍於側,看著他們攜手停下。
音樂聲中,兩人的身影特別的醒目,是他們雙雙起舞。宋七月在聶勛的手中,她的步伐伴隨著他,沒有遲疑,沒有不安,這樣的信任,她輕閉上眼睛起舞著,有著優美白皙的頸子。
這兩人的舞步,優雅里多了幾分安寧,蓬勃里添了一些沉澱,她在他的帶領下,跳躍的那麼歡快,那是她的舞者,已經成了他。
突然,她笑了,宋七月微笑起來,燦爛明媚。
「輕點,剛剛差點踩到我的腳了。」是聶勛不動聲色的提醒,讓宋七月一下笑開。
舞步翩翩,好似要跳到不知何時去,只是旋轉再次旋轉,在她飛揚的微笑里,眾人感受到了兩人的默契舞蹈,一曲終結紛紛鼓掌。
而此時作為男女主角的聶勛和宋七月,自然是受到了許多賓客的相邀。這一邊邵飛已經上前去了,他邀請了宋七月。宋七月一看是邵飛,她更是樂了,將手放在了他的掌中。
聶勛紳士的退下了。
樂聲又是響起,邵飛帶著宋七月起舞,宋七月道,「你來請我跳舞,不去請她?」
「她已經有人邀請了。」邵飛道。
「小心又引起誤會,那位大小姐可是醋勁不小,況且你又那麼迷戀我。」宋七月揶揄起來。
邵飛卻是沒心思和她玩笑,他低頭道,「你好像和這位聶總關係很好?」
「是很好。」
邵飛道,「原來你已經有了靠山,怪不得這麼敗家了。」
「嗨,我是自己掙來的好嗎?」宋七月回道。
「你這兩年都在他的身邊?」當下,邵飛終於問道,「當年,你突然走了,是跟著他走了?」
「那天后我去了碼頭,和他碰面……」宋七月想起當時來,當跟隨陶思甜出獄后,她在港城還逗留了三天。三天後碼頭,宋七月在那裡和聶勛碰面,之後遠走異鄉。這兩年來,走南闖北哪裡都去過,卻是一直都在一起。
她訴說著,又是道,「如果不是他,我想我現在不知道在哪裡。」
「他又怎麼會找到你?你們早就有聯繫?」邵飛心裡的困惑愈發多。
宋七月也無法再說清楚,「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是醫生,我請他來為程青寧治病。其實你知道他的,就是當時去美國出差的時候,我有幾天跑出去,就是和他幽會去了。」
「什麼?原來是他!」邵飛這才恍然大悟,卻也覺得這太離譜。但是他還是想不通,這位聶先生和她之間的關係,「他到底是你的誰?」
「你說他是我的誰?」宋七月反問,邵飛想了很多,朋友,親人,愛人……
宋七月笑著回道,「他是我愛的人啊,好啦,你也別吃醋,你也是我愛的人。」
一曲又是過了,邵飛還未聊夠,又有人已經上前來,牽過了宋七月的手,真是炙手可熱。
而另一邊,聶勛下了舞池,拒絕了女賓的邀請,「抱歉。」
聶勛取過一杯酒,他在一旁和人閑聊,餘光瞥見了一人迎面走來,卻是宋連衡。兩個男人遇上了,宋連衡和他碰杯,他開口道,「聶總和七月的關係看上去很好,這兩年有勞聶總了。」
「關係好不好,和時間無關。有些人,時間再長,也好不了。」聶勛道,「宋總,您說呢。」
他帶刺的話語來襲,顯然是針對於宋連衡,他默了下道,「聶總是聶家的人?」
「不錯。」聶勛承認了。
「那麼也就是說,你是七月的親生哥哥了?」宋連衡又是詢問,他說道,「早知道是哥哥在身邊,那我也該放心了。」
「不管是在誰身邊,宋家都不用掛心,七月不是小孩子。就算是小孩子,她也夠堅強獨立,所以都無所謂。」聶勛又道,「不過,不管怎麼樣,還是要感謝宋家那幾年的撫養照顧,沒有宋家,七月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
宋連衡道,「這是宋家應該的,她是宋家的女兒。」
聶勛笑了,「宋總,其實我們見過,兩年以前,更早以前。」
宋連衡視線一定,像是在回憶,「哪裡。」
「看來宋總的記性不怎麼好。」聶勛道,「好好想一想吧,我會再邀宋總一聚。」
宋連衡瞠目中,聶勛已經執杯走過身邊。
那窗檯里,周蘇赫一人獨留,他的視線卻是一直望著那宴會廳里,一對對成雙的人,還在起舞著。他卻是獨自在這裡喝酒,周遭很安靜,靜到好似只能聽見風聲。那音樂跳過一支,又過了一支,是那珠光華服的身影,又有人上前去邀舞。
而他再也不能夠上前去。
周蘇赫取了煙來,打算抽上一支,打火機尚且未按下。
突然,耳邊響起輕輕的「咔擦」一聲。
周蘇赫狐疑扭頭,只見隔壁的一個窗台上,男人點了煙來。他本以為是莫氏的莫柏堯,可是這麼一看,卻才發現是那位聶先生。他竟然出現在他的身旁,正在抽煙。
「是周總。」聶勛側目,星火燃著就望了過來。
周蘇赫還握著火機,他停頓了下點了火,「聶總也在?」
「突然想抽支煙,就出來了,只不過周總為什麼在這裡?」聶勛笑問。
「我和聶總一樣,出來抽一支。」周蘇赫抽著煙道。
「我看是不一樣的,周總今天可是一直在那個陽台里,沒怎麼出去過。是今天不夠熱鬧有趣,還是周總今天累了,所以不大有精神。」聶勛問道。
「我這個人,從前就不大愛熱鬧,這一點七月知道。」周蘇赫道,「聶總不要在意,不信你可以去問她。」斤庄庄划。
「只怕問她,也問不出個結果來。」聶勛道,「這麼多年了,誰還記得那些個事情,她早就忘了。回頭一問,指不定還要來埋怨我,本來這宴客的名單里也沒有周總,也因為周總的公司離得遠,不大方便,只是我想著周總人就在港城,總也要邀上一聚,不然也不大好。」
「而且,周總和七月總是小時候認識一場。今天她的公司舉辦宴會,也請你來看一看。」月光下,聶勛說道,「好讓周總為她高興。」
他的話語無一不在提醒周蘇赫,她早已經對他淡了,這讓周蘇赫心中一刺,「有些事情,她也不用我非要到場,心裡知道就好了。我替她開心,不用每個人都知道。」
「是,周總一向是這樣。」聶勛道,「就像是當年,兩個人走的這麼近,別人不問,也不用坦白關係,只管這樣曖昧不清,到時候沒利用價值了,一腳踹開就是,這麼簡單。」
「我和她之間,這麼多年這麼久,別人是不會懂的。」周蘇赫不願和他多談過去,可是心中卻是一刺。
「其實也沒那麼重要。」聶勛轉過身來,胳膊靠著陽台的欄杆,望著那一彎半圓的新月,「重要的是,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在她身邊的人是我。現在是,將來也是。」
「周蘇赫,你已經是過去式了。」聶勛吞吐出煙霧來,那話語真是堪比利刃。
這讓周蘇赫竟無法去反駁,沒有立場,再也不能夠。所以,他一個字也反駁不了。
那陽台處燃著煙,而宴會廳里宋七月被連續邀約跳了幾支舞后,她趕忙下了舞池偷閑。這邊到了人群後方,宋七月的目光找尋著聶勛,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一問服務生,那人回道,「聶總好像去了那裡。」
是陽台的方向,宋七月就要尋找而去,但是卻被人攔住了,莫征衍出現在面前。
「抱歉,莫總,我不跳舞。」宋七月回了句,她就要穿越而過。
莫征衍卻是一下抓住了她,將她整個人往那後方一處走,她被他壓到那牆角,一側是宴會廳的喧鬧,這邊卻像是隱匿的角落,她立刻抬眸,他一雙眼睛卻是壓下來,「為什麼。」
這真是莫名,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宋七月推開他的胸膛,「我可不知道莫總你喝香檳也會醉。」
他卻是以絕對的力量逼近她,宋七月凝聲道,「讓開,不然在這裡鬧出什麼笑話來對誰都不好。」
話音未落,他的手抬起,卻是擦著她的臉頰,那猛烈的擦拭動作,蠻橫的不知道在擦去什麼,好像是什麼不潔之物,讓她的臉頰肌膚都疼痛起來!
宋七月心中煩了起來,他冷聲質問,「為什麼要讓他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