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篇第588章：欠一個機會
次日，喬晨曦抵達港城。莫氏方面派人前往接機，順利接了喬晨曦，之後就往莫氏而去。對於莫氏，喬晨曦自然是不陌生的。從前就是世交。又是合作方，這層層關係里，來莫氏就像是來到第二個喬氏。
只是港城，喬晨曦卻已經有許久不曾到來了。
從機場而出，一路看著外邊的風景，喬晨曦的目光悠遠。她好似在找尋，那曾經一些相似的痕迹。
這才發現，原來一切都還沒有變。
也是，其實也沒有太久。
又不是十年八年，港城的變化也沒有到大能讓人認不出來。
不過是兩年而已。
「喬小姐，裡邊請。」莫氏委派的特助迎接著，喬晨曦已經到了莫氏大廈的門口。
一路而入，上了電梯去。此番喬晨曦要去見的人並非是莫征衍，而是和喬燕京取得聯繫的莫柏堯。
等到了莫柏堯所在的部門，特助立刻和內部人碰了面，兩人交談了一番，那人回頭歉然道，「喬小姐，抱歉，由於飛機晚點的緣故，堯總現在還在開會，不方便見您，請您先去會客室休息一下。」
「沒關係，正好我也先坐一會兒。」機場管制的原因，所以飛機晚了一個多小時才飛行，確實與原先預定的時間不相符，再來喬晨曦也不著急。
特助便帶著喬晨曦往會客室走，「喬小姐。您請在這裡休息片刻……」那人的話說到一半，卻是發現會客室里還有旁人在，所以愣住了，「對不起，不知道已經有人了！」
偌大的會客室里，實則卻只有一人在。
女人安然的坐在那裡，手裡邊一本雜誌，她的頭髮高高盤起，白色的連衣裙落落大方，只是這麼坐著，那氣勢卻是擺在那裡。她緩緩抬眸瞧了過去。對上了來人，微微一笑，「沒關係。」
只在這個瞬間，喬晨曦卻是瞧見了前方的女人。
那不就是宋七月！
她就坐在不遠處，很是氣定神閑的微笑著。
喬晨曦這才剛到港城更是剛到莫氏，熟料第一個見的人，居然會是她。
「這不是喬小姐。」宋七月也瞧見了那特助後方相迎的另一位，她喚了一聲。
有人先打了招呼。喬晨曦幽幽回神，面對宋七月，她應道，「這麼巧，宋董事。」
「喬小姐也是來等堯總的？」宋七月問道，「不過看來還要等一會兒了。」
「兩位是認識的？」特助聽見她們交談，他徵求著意見，「喬小姐。不然就在這間暫時休息？兩位還可以聊一聊。」
「我倒是沒什麼問題。」宋七月放了話。
喬晨曦一笑，「你帶我的下屬去另外一間，我和這位宋董事是舊相識，今天見了面是要聊一聊。」
那人趕忙帶了人換房間，喬晨曦則是踏了進來。
宋七月見她走近，倒是將她看了一遍，「兩年沒見，你的模樣倒是一點也沒有變。」
「你是在誇我會保養？」喬晨曦反問。
「你也可以這樣認為。」宋七月微笑。
「倒是你，才是沒怎麼變，都快成精了。」喬晨曦對待宋七月，談不上討厭與否，但是那話語里終究是帶著一絲不善，她也是瞧向她，方才已經打量過，此刻近瞧，只覺得她也是沒什麼變化，也依舊和那時候一樣纖瘦。
「謝謝，我確實有好好注重保養，三十歲的女人了，再不花點心思，老起來可就快了。」宋七月回道。
喬晨曦卻是心裡邊有疑問，她定睛看了她片刻后道，「你該不會是今天知道我會到，所以特意來等我。」
宋七月手裡的雜誌翻頁停下，她抬眸瞧向她，「喬小姐現在是喬臣集團的副總了，這心思也比從前更加深了。」
「別怪別人心思深，誰讓自己這麼湊巧。」喬晨曦回的尖銳而直接。
宋七月定睛中，突然笑開，「我就是喜歡和聰明人聊天，喬副總，你說的全對。」
她竟然承認了，她是來這裡特意會她？喬晨曦本是質疑，此刻倒是拿不准她了，「你有什麼目的。」
在來時，喬晨曦已經得知宋七月重回港城后的安排動作，她現今身份是龍源董事，又單方面和莫氏以及匯謄簽約合作，亦是股東身份。
「你說我有什麼目的？」宋七月反問，眼中眸光一冷。
喬晨曦被她那抹冷意所駭，想起當年入獄一切，又回到今時今地，這一次她回來，她是來——
喬晨曦心中咯噔一下，卻見宋七月笑開，她認真道，「我是來挖牆腳的。」
喬晨曦愕然凝眉，半晌后道，「你可不要說是來挖我。」
「又對了。」宋七月道，「我正有此意，不知道喬小姐能不能被挖走？」
「先不要談你挖我的用意，你又以為你是誰，有這個資格？」喬晨曦根本不屑一顧。
「我沒有資格，別人不知道有沒有？換一個人，喬小姐會不會肯？」宋七月暗示著旁人。
「咚咚！」卻是有人敲門，喬晨曦一下眼眸一瞠，她側目望過去。
難道是——
那扇門被推開了，外邊閃現的身影映現，喬晨曦凝重的眼眸一眯起，是一道男人的身影。可那人的臉，卻不是他。
那是宋七月的助理，瞧見會客室有兩人，他輕輕鞠躬點頭，又是上前道，「宋董事，已經好了。」
「你先回去吧。」宋七月吩咐了一聲，對方立刻走了。
像是故意要戲弄她一般，喬晨曦又是對上她，發現宋七月在笑，此刻卻是覺得諷刺來，她又是說，「喬小姐以為是誰？」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宋七月笑著說。
喬晨曦冷聲道，「你不用故弄玄虛，我今天是代表喬氏來和莫氏簽約，誰來挖我，我也不會被打動！」
「再來，好像你手裡的項目，接應的莫氏負責人是楚總。這裡是海外開發部，你這樣大庭廣眾的挖人，不知道堯總之不知情？」喬晨曦出聲質問。
宋七月則是笑道，「我今天可不是以個人的名義到來，而是以龍源董事的身份，為了先前和莫氏合作的電子項目來找堯總。而且，剛剛都是說笑的。」
什麼？說笑？喬晨曦狐疑中，又有人到來，此番卻是莫柏堯。
莫柏堯剛剛下了會議，就得知她們都在這裡，他便進了來，「讓兩位美麗的女士在這裡等，是我太不應該。」
「倒也正好，成全了我和喬小姐敘舊。只是堯總，本來還想約堯總一起吃飯，是不是要改天了？」宋七月笑問。
莫柏堯道，「都是認識的，不如一起。」
「不用了。」喬晨曦斷然拒絕，「堯總，我還約了人，我們還是先談公事。」
「宋董事，還請你再休息片刻。」莫柏堯回了句，宋七月點頭，喬晨曦已經跟著他離去。
喬晨曦當下立刻和莫柏堯簽訂了合同，隨即她也是告辭，之後的事情再陸續詳談，也不著急於一時。
喬晨曦離開的身影，宋七月透過百葉窗瞧見了。
「走吧。」片刻后，莫柏堯折回來敲門道。
喬晨曦剛會過莫柏堯，就接到了莫征衍的電話，「還在莫氏？」
「剛剛簽完合同，現在正要走。」
「不一起吃飯？」莫征衍邀請了她。
若是從前，那是不需要莫征衍開口，喬晨曦就會直接奔到總經辦的辦公室里去，鬧著讓莫征衍陪她吃飯。但是這次，喬晨曦卻是不知怎的，沒有這個心思，她回道，「還有事情要處理，而且剛到，我想先回酒店休息，下次吧，你逃不了。」
「那也行。」莫征衍沒有勉強。
「喬小姐，請上車。」下屬開了車門，喬晨曦坐進車裡去。
車子緩緩發起，駛離了莫氏，喬晨曦看著那座大廈掠過，回想起方才來。那個剎那，是宋七月說：我沒有資格，別人不知道有沒有？換一個人，喬小姐會不會肯？
在那個剎那，喬晨曦止不住的想到那一人來，是邵飛的臉驀地顯現出來，這幾乎是本能反應，卻讓她感到懊惱。
高級餐廳的包間內，宋七月和莫柏堯共同進餐，莫柏堯道，「特意跑一趟莫氏，就為了在會客室里等著見到她，再和她聊了十分鐘都不到的時間？」
宋七月今日來莫氏以龍源之名會見莫柏堯，卻是沒有談及龍源的事務，她直接道：我知道喬晨曦今天會到，我要會會她。
怎麼會。莫柏堯問道。
宋七月道：飛機晚點，安排我去會客室，一會兒讓特助引她來。木醫豐巴。
莫柏堯道：就算在會客室里碰了面，你又怎麼確定，她就一定會和你聊。
宋七月笑問：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而在剛才一切已經上演，此刻宋七月回道，「十分鐘也夠了。」
「你剛剛這試探，到底試出了什麼？」莫柏堯詢問。
宋七月手裡握著刀叉，她很是精巧的動作著，嘴角一揚，「如我所想。」
是方才第一次的敲門聲里，她瞬間怔愣而後急忙去瞧的反射動作，在那人推門而入后，她所有的表情，都盡收宋七月的眼底。喬晨曦在看向來人，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宋七月卻是在看她。
「這一局，預祝成功！」宋七月舉杯微笑。
……
喬晨曦來港城的第二日，她才去見了莫征衍。總經辦的辦公室，喬晨曦也不陌生，莫征衍也是在，知道她會來，所以並沒有外出。只是在喬晨曦看來，莫征衍那張俊彥還是有些蒼白，和上一次看見的一樣。
上一次，喬晨曦一想，還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年，是八月的尾聲，喬晨曦是在醫院裡見了他。
昨天派人當天飛了來回，此刻喬晨曦舉了合同道，「這是反饋的合約。」
「你還真是速戰速決。」莫征衍抬眸笑道。
「來都來了，第一件事當然是簽約，而且我們喬氏一向是辦事果斷。」喬晨曦回道，她走上前去，「只不過沒想到，回港城見的第一個人會是她！」
「我聽說了，昨天在海外部，你和她在會客室里碰了面。」莫征衍已經得知，「只是，你見的第一個人，難道不是派過去接機的特助？」
「這是在跟我說冷笑話嗎？」喬晨曦還真覺得不好笑，她正色道，「我是不知道現在莫氏內部究竟是怎麼樣，但是堯總和她好像走的很近，你最好小心點。」
「你是想跟我說，她這次回來來者不善，是來找我報仇的？」莫征衍直接回她。
喬晨曦蹙眉，「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
「你倒是和楚笑信一個想法。」
「看，不是我一個人有這種感覺，說明絕對是有這麼回事。」
「那你說說，她是要怎麼報仇？」
「昨天她見了我，就說要來挖我。」喬晨曦全盤脫出，莫征衍問道，「那麼成功了嗎？」
「當然沒有！」喬晨曦道，「她想和喬氏合作，我才不會同意！所以我當機立斷，就斷了她的念想，不管她是不是開玩笑。」
「我就說，你的合同簽的那麼快，不像是你一貫的作風。」莫征衍沉聲道，「或許，她真的只是來和你開玩笑，順便玩一出激將法。」
「她玩激將法做什麼？」喬晨曦前一秒生疑，后一秒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她沒有想過要來挖我，只是想讓我快點簽約？」
「只是或許。」莫征衍回道。
「這怎麼可能！」喬晨曦感到匪夷所思，「她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嘟嘟——」電話進來了，是內線直達，來自於秘書錢珏，她在那頭道，「莫總，剛剛收到可靠消息，北城連城集團已經和龍源簽訂合約達成合作！」
喬晨曦還在驚愕中，莫征衍已經按了切斷鈕，只見他望向了她，「假設成真了。」
喬晨曦的眉頭猛地皺起，她始料不及，宋七月這一手，竟然是為了推進喬氏和莫氏的合作，卻從而使得龍源牽手了連城。有些內幕她還是知道的，連城也曾是莫氏的候選之一，但是當時董事會上舉薦喬氏成功獲選，而連城就這麼被刷了下來。
但是現在，龍源卻搶走了連城，成為了聯盟。
喬晨曦這一刻才明白，宋七月所說的挖牆腳，到底指的是什麼。這樣的運用心機，這樣的步步為營，讓她忽然覺得一陣心驚。
「怎麼了。」莫征衍見她神色異樣，他開口詢問。
喬晨曦道，「宋七月，她變的好可怕！征衍，這一次她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你要小心！」
莫征衍卻是一貫的從容沉靜，彷彿沒有什麼能將他摧毀打倒，「晨曦，我看這一次，你要小心行事。」
喬晨曦已經預感到事情不似設想，她如臨大敵。
……
宋七月這一個回馬槍，確實是讓人束手無策，直接就擒了。楚笑信知曉后，他沉了顏，「我早就知道，她的目的不會是喬氏。」
駱箏也是得知，「她是怎麼和連城聯繫上的？」
「應該是早就有來往，不過很隱秘。」楚笑通道，「她不會只是一個人那麼簡單，身後肯定還有人。」
「那個人是誰？」駱箏詢問。
「這就只有她知道了。」楚笑信質疑著。
然而莫征衍對於此事，不溫不火的態度，只任事態繼續發展。
這個傍晚，學校里的孩子們都陸續被家長接走了，但是紹譽卻還沒有。茹老師接到了電話，她跑到教室里，對紹譽道，「紹譽，你媽媽來電話了，她說馬上就到。」
「恩！」紹譽在教室里正在玩積木，倒是一點也不著急，很是耐心的等候著。
終於，在過了大概十分鐘后，宋七月趕了來，她氣喘吁吁的跑進教室里，可以看得出來，這一路都是在狂奔中的，一到教室門口，看見了紹譽還在，茹老師正陪伴著，她這才放心，也是揚唇笑著呼喊，「紹譽！」
「媽媽！」孩子終於等到母親來接，這下很是興奮，就像是等待被接走的小動物，突然一雙眼睛都綻放了光芒。
宋七月趕忙向茹老師道歉，自己來晚了，茹老師笑道，「也沒有很晚。」
母子兩人攜手離開，茹老師也是和他們揮手，紹譽問道，「媽媽，最近你都很忙嗎？」
「因為媽媽公司里有一個新的任務派下來了。」
「那完成了嗎？」
「還沒有。」
「什麼時候完成呢？」
「大概快了吧。」
「媽媽，那你可以帶我去買蠟筆嗎？」
買蠟筆當然不是問題，只是宋七月好奇，「是蠟筆用完了，要畫畫嗎？」
「我的蠟筆還沒有用完。」
「那為什麼要買新的呢？」
「我把小天的蠟筆不小心踩壞了，所以我想要還新的給他。」
「原來是欠了小天的蠟筆。」
「還有淘淘的畫紙，我不小心把水壺弄倒了，水就灑出來了。」
「這麼多啊，還有嗎？」
「沒有了。」紹譽想了想搖頭，像是做錯了事情，他問道，「媽媽，很多嗎？」
「這一次欠了兩個，是有點多，下次要小心一點，不要再把水壺弄倒了。」
「恩。」
「不過，你要在學校里聽老師的話，要用兩朵小紅花來換蠟筆還有畫紙。」
「我一定很快拿到！」紹譽認真保證，他好奇問道，「媽媽，你有欠誰東西嗎？」
宋七月望著前方，「有！」
「什麼東西？」紹譽更是好奇了。
宋七月停下步伐來，她對著兒子說，「媽媽，欠一個人，一次機會。」
一次可以夠到幸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