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篇第552章：還要怎麼裝
「聽說匯謄的宋主管來見你，但是你拒絕了。」
「我是拒絕了，她來見我，可我不一定想要見她。」宋七月坐在鋼琴琴椅上。她握著手機在接聽。
那溫沉的男聲道，「她是為了什麼而來的，我想你也清楚。」
「想要得到一件東西，不付出代價這怎麼可以。」宋七月的手指在琴鍵上按下去，發出一個「叮」一聲的音節來。
「這本來也是你的東西，你知道該怎麼辦，你著手處理吧。」他又是回道，顯然已經放手，卻是因為聽到那音節聲。「你在彈鋼琴？」
「昨天我讓柳秘書買了架鋼琴，今天就送到了。」宋七月輕撫著琴身。
「怎麼突然有興趣彈鋼琴了。」
「紹譽，他很會彈鋼琴，你知道么，他才那麼小，但是已經能彈五級的鋼琴曲了。」宋七月談論起兒子，心情明顯的愉悅起來，語氣也是輕快。
「五級的曲子，他彈的很好？」
「不能說很好，但是能他能彈，不是很厲害？」依照水準而言。的確不算如何優秀，可是依舊年齡而言，他絕對是個神童。
「大概是像你。小時候學什麼東西都很快。」
「他比我小時候聰明多了。」
「你也聰明，只是不認真而已。」
「也是，他是我的兒子。是應該像我。」宋七月笑了，聊了幾句后，她不打算再談下去，「好了，就這樣吧，掛了。」
「這麼著急？」
「我在等電話。」宋七月回道。
「誰的？」
「昨天陪他出去玩了一天，送他回去以後。我把號碼給了他，我對他說，要是想我了就找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給我打電話。」宋七月說道。
「就算今天沒有給你打電話，那也不代表他沒有想你。」他似是安撫，溫聲說道，「你才見到孩子沒多久，慢慢來吧。」
「我知道。」宋七月當然是明白的，兩人互道一聲晚安后，便結束了通話。
還坐在琴椅上，那手指繼續按下鍵來，叮叮咚咚的聲音，讓宋七月回想起四手聯彈時的溫暖，手指還亮著屏，瞧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了。
今天已經太晚了，大概孩子早已經睡下。
恐怕他是不會打電話給他了。
……
港城另一處酒店，宋向晚坐在房間里還沒有睡意，卻是有人來敲門，她起身前去一瞧，外邊正是范海洋。
范海洋的身上有些酒氣，他開口道，「還沒有睡？」
今日范海洋有應酬，所以周日一整天都不在，這個點出現，應該是剛結束，宋向晚道，「還早。」
「我以為今天你不在。」瞧著她轉身，范海洋進了去。
「應酬這麼早就結束了？」宋向晚為他倒了杯水遞給他，范海洋坐在沙發里接過，「人都已經醉倒了，不結束也不行。」
「這麼拼？」范海洋酒力甚佳，但是平時的時候不會太顯露，今天能把人給喝到撂倒，大概是這一局特別難纏，宋向晚不僅問道。
「喝倒了客戶才能回去，這樣我也才能回來休息，又要陪到凌晨，我可吃不消。」范海洋笑道。
「你也有吃不消的時候？」宋向晚笑了。
「我怎麼就不能有了？」范海洋喝了水放下杯子，他瞧向她道，「你今天怎麼樣。」
宋向晚攤開雙手，表示自己一事無成沒有進展。
「我還以為你會繼續去等。」就像是昨天一樣，范海洋知道她是幾乎到半夜的時候才回來的。
「今天是周末，休息日不談公事。」宋向晚道。
「商場上的人還分周末？」今天范海洋一早就出去了，現在一下明白過來，「看來你是沒談成，難道連人也沒有見到？」
「人是見到了。」宋向晚道，「不過，因為是休息日，她不談公事，明天，明天我會繼續找她。」
「那就祝你好運。」范海洋笑著應聲，只是看見她有些愁眉的樣子，不禁問道，「怎麼了？」
宋向晚默了下道，「你覺得這次她回來，出現在我們面前，有沒有變化？」冬共女才。
「你是說你姐姐宋七月？」范海洋問道，宋向晚點了頭，他笑道，「她還和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要說變化，大概是身份變了，龍源董事，她是股東之一了。」
范海洋又是反問，「你覺得她有什麼變化？」
「也沒什麼。」
宋向晚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她已經沒有時間去多理會。
次日清早，宋向晚沒有再進入宋七月下榻的酒店，她讓助理將車停在外邊，那位柳秘書給予的答覆，一直都是同樣一個，「宋主管，您好，宋董事最近可能沒有空，預約時間如果定下來了，那麼會立刻告訴您。」
這已經在預料中，可宋向晚不能再這樣等下去，她的視線，一直注視著前方。
過了不久，港城酒店裡一行人出現，為首的女人正是宋七月。
瞧見她上車駛離，宋向晚吩咐道，「開車，悄悄追上。」
這一整天，宋向晚就跟著宋七月的車。上午的時候，到了港城一處辦公樓，宋七月一行上去，她就在下面等，他們在那座樓里逗留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又下來了。這之後，宋七月揮退了下屬，自己開車離去。
宋向晚發現她來到了一家藝術學校附近。
中午的時光，一個女人進了餐廳和她碰面。靠窗的位置，可以瞧的清楚，她們談笑著，不知在聊什麼，卻是很開心的樣子。這樣的相處，不大像是在談公事，更像是朋友碰面。用過午餐，宋七月和女人告別，女人重回學校，她又是開車離開。
「跟。」宋向晚再次吩咐。
午後，宋七月的車子開抵了臨海的半山咖啡館。她獨自一人而上，宋向晚在下面瞧著，心裡狐疑於她是約了誰來會面。
「張助理，現在上去。」宋向晚又一次吩咐。
下屬領命，隨即上了咖啡館，宋向晚繼續留在車裡。
下午的時光過的很快，在宋向晚的數次抬手看錶之際，就已經從一點到了近三點。
手機響起鈴聲，下屬報告，「宋主管，她要走了，已經買單。」
宋向晚愕然，兩個小時了，沒有人來和宋七月會面，那麼她來這裡是做什麼，難道只是來看海看風景來欣賞景色？就在困惑之中，宋向晚看見宋七月下了台階。
宋向晚將身體往後座靠去，不讓她注意到自己。
等到宋七月的車子出發，那下屬也下了來，立刻上車繼續尾隨。
車子一前一後在道路上行駛著，往城區里開，而後開到了陌生的路上，一看指示牌，前方卻是一座幼兒園的標誌，提醒放慢車速。
「車子停下來了，她進了學校。」助理彙報著情況，宋向晚也是有瞧見。
宋七月果真是往學校的方向走，可是她為什麼要來幼兒園？宋向晚又是轉念一想，她突然明白過來，難道她是來接孩子的？
她的兒子，莫紹譽，現在正是上幼兒園的年紀。
學校里家長們都準時前來接孩子，教室裡邊莫紹譽等候在那裡，他的視線一直望著那門口處。忽然瞧見茹老師到來，望向了自己，「莫紹譽，你爸爸來接你了。」
紹譽坐在那裡不肯動，茹老師走近一些，他這才背起小書包，又是拿起了小紅帽，跟著老師離開教室。
教學樓的門口，莫征衍站在那裡，他等待著。
「紹譽，和爸爸回家了。」茹老師微笑說著，心裡卻是好奇：今天紹譽媽媽沒有來嗎？
莫征衍低頭瞧向兒子，小傢伙臉上沒有笑容，他看出來了，他的失落，「爸爸來接你，不高興嗎？」
「沒有。」紹譽道，「爸爸今天來好早喔。」
莫征衍今天正好在附近辦點事情，所以就來早了，他問道，「那我們走了？」
茹老師將鞋子拿到他面前，孩子摟著小黃帽，慢慢吞吞的換鞋子，等鞋子換好了，他抬起頭來，「爸爸，今天就我們兩個人嗎？」
「不然還有誰呢？」莫征衍故意問道。
孩子還在鬧彆扭，「沒有了。」
「怎麼會沒有？」莫征衍低頭道，「車上的時候，媽媽不是跟你說了，星期一會來接你放學？你不等她了？」
「那就等等她吧。」紹譽立刻回答，誠實的讓莫征衍揚眉。
父子兩個就站在教學樓的一邊，不過多久，莫征衍喊道，「瞧，誰來了。」
紹譽望過去，果然瞧見是她正朝自己跑來。
茹老師也看見了，她鬆了口氣，在一旁微笑。
宋七月疾步而來，她有著歉然，「紹譽，媽媽來晚了，等很久了嗎？對不起，媽媽跟你道歉，路上的時候堵車，所以才來晚了。」
前一刻還沉默的孩子，這一刻撇嘴道，「我要去小公園玩。」
「那走吧。」宋七月牽過他的手，便是往學校外邊走，「今天在學校里都做了什麼？」
「今天有跳舞……」孩子輕快走著回答著，他的臉上已經揚起了歡快的笑容來。
學校門口人潮湧動，車子裡邊宋向晚的思緒正是遊離著，卻是突然，下屬又是道，「宋主管，您瞧，這不是莫氏的莫總嗎？」
宋向晚聞聲望過去，那人群里她定睛一看，男人的身影正是莫征衍，而他的身邊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孩子的小手牽著女人，女人和孩子有說有笑著。
宋向晚的車子又是靜靜跟隨，瞧著他們走著，帶著孩子往小公園去了，下屬道，「這裡不能過去了。」
宋向晚沒有出聲，她的視線還定格著那三人。這一幕落盡眼中，更是愕然以對，莫征衍，孩子，宋七月，只覺得這三人就像是一家三口一樣。
等等！一家三口？現在的他們哪裡還是？在當年的一案過後，他們早已經鬧翻了。可是現在，又是什麼關係，難道，難道他們又在一起了？
「宋主管，這裡不能停車……」下屬又是喊道。
宋向晚回神，「開車。」
相比起先前，現在的宋七月，已經能和兒子愉快的在一起玩耍了，至少孩子會回應她，會對著她笑，更會告訴她學校里的事情，宋七月已然感到很滿足。只是歡樂的時光太短暫，一眨眼就過了。
「差不多了。」莫征衍在旁提醒。
宋七月也是明白，她上前去，走向那滑梯，「紹譽，不早了，該回家了。」
「我還想再玩一會兒。」孩子道。
「已經又玩了十分鐘了，剛剛不是答應媽媽的嗎？回家吃飯，奶奶還在等著你，不要讓奶奶等。」宋七月勸說，懂事的紹譽只能結束玩耍，答應回家去。
看著兒子在喝水，手帕很是自然的拿出為他擦汗，孩子捧著礦泉水，冷不防道，「棒棒糖很好吃。」
「是嗎？」宋七月笑問，「那你吃完了嗎。」
其實關於棒棒糖，宋七月之前也有詢問過，但是孩子每次總是回答沒有吃完，差點讓她以為他是不愛這種口味。
「沒有，我只吃了一個。」果然，紹譽又是這個回答。
「不是說很好吃嗎，怎麼只吃了一個？」宋七月詫異。
孩子一雙單純的眼眸望過來，卻是認真的又有些羞赧道，「吃完了就沒有了。」
宋七月又是一愣，明白過來孩子為什麼遲遲沒有吃完的原因，「傻瓜，吃完了，媽媽再給你買，只要你喜歡，買多少都可以，但是只有一點，不能貪吃，會蛀牙的。」
「恩！」孩子揚起唇來笑了。
在莫宅門口道別，紹譽坐在車子里和她揮手，「拜拜。」
「拜拜，明天見。」宋七月也和他道別。
進了宅子，莫紹譽坐在車後座，他興沖沖道，「爸爸，我有告訴媽媽棒棒糖很好吃，媽媽說以後還會給我買。」
「看吧，爸爸說了，媽媽一定還會給你買。」莫征衍微笑回應。
……
港城大酒店的咖啡吧里，男人靜靜坐著，他的身影有著完美的線條，遠遠望過去，整個人醒目獨立。
宋向晚一進來，就看見了他。
是那熟悉的臉龐，曾經瞧過無數次，依舊這樣的英氣非凡。歲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層痕迹，讓他變的更為魅力。
男人放下了手裡的咖啡杯，他緩緩抬頭，也是對上了她。
周蘇赫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見宋向晚，宋向晚亦是。這一刻，是前進還是後退，她不曾想清楚，但是人已經走了過去，筆直的往前。
宋向晚沒有退縮，來到了周蘇赫的面前，「一個人？」
「坐吧。」周蘇赫道。
服務生上前道，「小姐，還是要卡布基諾嗎。」
宋向晚微笑點頭，看來是那一天在這裡坐等了一天，所以讓服務生也是認識了。
卡布基諾上來了，香氣在手邊四散，兩個人在這裡見面，卻是也間隔了很久，周蘇赫道，「好久不見了。」
「是挺久。」宋向晚清楚記得，自從當年法庭后的餐廳一別，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面。一個在海城，一個在柳城，她在匯謄奪得一片天下，他將東升辦的如火如荼，不曾相交的各自，繁忙於自己的事情。
「最近還好？」周蘇赫又是問道。
「挺好，你呢？」她應聲，又是反問。
「我也挺好。」他回答。
突然之間，這樣的談話顯出一絲生疏來，竟然會是僵局，宋向晚垂眸，她嘗到了一絲苦澀，可是卡布基諾明明加了糖。
「你怎麼會來這裡。」周蘇赫問道。
宋向晚對上他，「你又怎麼會來這裡。」
那彷彿是心知肚明的答案，在對視之中就已經明白，他本不該在這裡卻出現，只為了她，「你來找宋七月。」
「你找她，是因為什麼。」周蘇赫又是問道。
「你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宋向晚同樣問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女聲插入，突兀的響起，是她微笑的聲音，「你們兩個怎麼都在，是約好了，還是湊巧？」
兩人回頭，卻見宋七月不知在什麼時候回來，她走到了他們面前。
「這麼好心情，來這裡喝咖啡？」宋七月笑著道。
宋向晚凝眸，周蘇赫瞧見她道，「回來了。」
宋七月輕輕拉開椅子入座，「這裡的格局有點像海大附近的咖啡廳，也是這樣的椅子。可惜，現在我們已經都不用拿書去佔位做作業了。」
「果然，蘇赫你還是藍山，向晚，你一定是點的卡布基諾。」宋七月一瞧，他們果然兩人都是，「看來我們都沒變，給我一杯拿鐵，抹茶味的。」
她一邊吩咐服務生，一邊說道，「現在我喜歡喝抹茶了，以前還覺得有點苦。」
「可惜，少了一個范海洋，那時候他總是會給我們佔位。」宋七月掃向對面的位置，空了一個，「那個時候，大學里我們可是四人組。」
曾經的他們這個組合可是眾人崇拜的對象，當然尤其以周蘇赫和范海洋為首，宋向晚是系裡的才女也是受人矚目，宋七月笑道，「你們三個走到哪裡都引人注目，是我拖你們的後腿了……」
她閑聊說起過去，周蘇赫靜靜聆聽，宋向晚卻是莫名一陣煩悶，「我今天過來不是來聊從前的。」
被突然打斷了，宋七月也不惱，她笑道，「不是來敘舊的，那麼是來做什麼的？」
「行了，不要再裝不知道，你很清楚，我來這裡是為了和你談你手上那塊地皮！」宋向晚直截了當。
周蘇赫這才知曉她的來意，原來是如此。
宋七月眼眸輕輕掃向宋向晚，望了過去，她笑容冷冷淡，「我還要怎麼裝，你才能明白，我對你的買賣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