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是他朝她去
李承逸此話說的爽快直接,莫征衍緩緩一笑,他開口問道,「這交易還是新鮮。博納開了頭起訴送上了警署,現在又要來撤訴?」
「公歸公,私歸私,事情開頭在博納這裡,當然要交送給警署法辦調查,雖然是我的太太。我也不會包庇。」李承逸亦是笑著回道,他更是揚眉,「在公事公辦上,我和莫總是一致的態度。」
「只是這邊莫氏的嫌疑人已經被判刑,博納又來撤訴,豈不是公私不分了?」莫征衍道,「如果真是一致,那麼這官司就該打到底,李總,離月底沒幾天了,怎麼就要撤訴。」
的確就是在本月月底,法院的通知已經下達,誰也逃不開這一關,而李承逸會選在此時到來,也是因為時日無多,不可再拖延。「日子是不錯,就在月底,不過這次的開庭。審或者不審,都是看莫總這邊。」
「我想在這起案子里,公司關心的是資金,被捲走的這筆資金到底到哪裡去了。只是可惜,莫太太遲遲不肯開口說出真相,項目就這麼暫時擱淺,更甚至牽扯到幾家公司的順利運營,這太划不來。」李承逸笑著,眼眸一凝,「特別是莫氏,眼下這個時候,想必莫總是需要資金的,莫總,您說呢?」
港城商圈。又有誰人不知,莫氏面臨危機,遲遲不曾解決,內憂外患大一堆,造成岌岌可危的地步。倘若這次的項目落實,更是不曾完善處理。那麼又是雪上加霜添了一筆敗筆。
此刻還有莫征衍坐鎮,才鎮壓了質疑的人,可時間一長,再拖延下去,就算是有他坐鎮,莫氏的董事會早已經虎視眈眈,絕對不肯善罷甘休,所以董事會議只是遲早,現在已經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現在這起案子,私企集團公司,內部的資金調度控虧問題,實然可以自行解決。主旨為一點,資金填補足夠,並且董事會不再追究責任,那麼只要一旦撤訴,就不會再有任何的問題。
所以,莫征衍這裡還是關鍵。
「我要是莫總,為了公司為了莫氏,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風吹一吹就散了。」李承逸眸光促狹著,在這一次的會面里,他有九分的把握,料定莫征衍不會拒絕。
「李總也是說的不錯,恐怕換作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拒絕。」莫征衍應聲,他問道,「那麼李總要填補的份額是多少?」
事情進行如預期這般順利,李承逸道,「就我剛才說的,這起案子里博納投入虧損的資金,這邊會全部補上。」
「三成?」莫征衍報出數目來。
此次資金按照比例,莫氏佔有近六成,而博納佔了三成,其餘的一成則是由康氏和匯謄負擔,李承逸回道,「三成,一分不少。」
莫征衍卻是沉默微笑,他的笑容颯爽而且坦然,卻是瞧的李承逸心中本有的成竹描繪淡了去,就在僵持里,莫征衍卻是問道,「李總又憑什麼認為我會做這筆交易?」
「莫總,現在這個時候,這筆買賣對你而言,只有利沒有弊,誰會拒絕?況且,犯案的真兇已經抓住,我太太是無辜受冤,她可是無端端就卷進了這場風波裡邊,依照莫總和我太太以往的交情,就不要殃及池魚了。」李承逸笑道,在當下搬出了私下那些牽絆的關係來。
只是不提還好,就這麼一提,莫征衍嘴角的笑容卻是悄然一冷,竟連那眸光也是冷漠,「池魚要糟糕,也不一定是城門失火惹的禍。」
李承逸定睛以對,莫征衍道,「只怕有些人在城門底下起了火,池魚這才遭了秧。」
李承逸對視與他,眸光緊鎖,「這火是怎麼起的,又是怎麼燒了城牆的,只有真正放火的人才知道。或許有些人掩耳盜鈴,也不一定。」
「還需要什麼掩耳盜鈴,火勢都燒了整個城門,那些魚一條也不會漏網,總該付出自己的代價。」莫征衍的語氣低沉下來,又是輕緩了。
這種看似風清雲淡的閑談方式,內里卻是太多的隱喻,兩人都是在微笑。這典故信口說的含沙射影,所指何人,各人心知肚明。
忽而,李承逸道,「莫總還是給句話,這筆交易到底成不成交。」
莫征衍瞧著他,一下不出聲。
李承逸面上氣定神閑,心裡卻是等待著,就在下一秒,只見莫征衍抬起手來,他落下那棋盤,正是楚河漢界分的如此清楚。
李承逸垂眸瞧去,頓時明了,他心中一冷,這人的口氣倒是不小!
「莫總,生意可不是這麼做的。」李承逸道。
莫征衍的手指輕輕在棋盤的盤面上敲了下,他說道,「五成,一分也不能少。」
這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放了天價出來!讓李承逸原先的算盤落空,但卻也知道他會坐地起價,只是沒想到會這麼離譜,原先李承逸的預算最多只是加上一層,而且他會緊咬住三成不放,現在倒是狠了,直接放出了五五來。這所謂的代價,簡直就是捧高踩低的勒索。
「莫總又憑什麼以為我會接受這個價。」李承逸眉頭舒展開問道。
莫征衍的手指輕觸著棋子,那是王侯將相,勝敗只在朝夕,「李總要是覺得不合理,可以不做這筆買賣,我無所謂。畢竟,她是你的太太,月底的官司,和我已經沒有關係了。」
「其實最多就是判決坐牢,放心,十年封頂。」他的話語很是清淡,讓李承逸聚睛。
十年的刑罰,他絲毫不在意的道出,感受不到一絲半點的遲疑猶豫。
李承逸注視著他,過了一瞬后笑道,「既然莫總不樂意做這筆買賣,那就算了。」
莫征衍不再多言,只是喚來了錢珏,「錢秘書,送客。」
李承逸被錢秘書相送迎出了莫氏,出了莫氏大廈,李承逸和另外一行兩人擦肩而過。他不認識對方是誰,但是那一行來到前台處詢問公關自報家門,「你好,我是周蘇赫先生的私人助理,來會見莫總,莫征衍先生……」
那隱約的聲音過了耳,李承逸還積壓著方才的怒火未曾消散,這邊卻又是起了疑。離開莫氏,李承逸低聲吩咐下屬,「去查,剛才的人馬。」
「是,李總。」下屬領命。
同一時刻,剛剛送走李承逸一行的錢珏,就接到了底樓大廳公關處的彙報,「莫總,海城周氏的周三少派了私人助理過來要見您。」
周蘇赫!
莫征衍聽聞,他眸光一凜回了聲,「請到會客室,讓齊簡接待。」
於是立刻的那一行人上了來,錢珏又是迎著他們前往會客室,那為首的助理本以為能見到莫總,但是誰料卻是另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協同另一個女人等候著,「兩位好,我是莫總的特助齊簡,很抱歉,莫總現在不大方便,一切事宜請告知我即可。」
這是實打實的一記下馬威,對方助理早知莫家大少不會這麼容易得見,所以也是坦然接受,也是立刻報上了身份,「齊特助,您好,我是周蘇赫先生的私人助理,我姓韓。」
名片遞交上去,何桑桑接過確認,齊簡則是道,「韓特助,今天來莫氏,請問所為何事。」
這官方的會面就連說話都是帶著官腔來,那位韓特助道,「今天過來,代表周蘇赫先生和莫總就宋七月小姐涉及的項目來做一筆商談,周先生表示……」
齊簡聆聽著,何桑桑在側,在聽到對方接下來的話語后,都是錯愕了。
那位周三少,他竟然會這麼做!
「莫總,周三少派了助理過來,那位助理表示周三少願意填補項目的空缺金額,而條件是莫氏撤訴不再起訴!」齊簡就在方才見過那位韓特助后,和何桑桑一道進了辦公室。
何桑桑等待著,只是這一則突然的消息,著實是意外,他們不曾想到那位周三少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手,更甚至是放出這樣的話來!
「周三少說,如果莫總同意,那麼會在三天之內將資金準備好。」齊簡又是問道,「莫總,您看?」
就現在的狀況來看,周三少的這筆錢,如果真的能在三天之內到賬,那麼不僅解決了項目的缺額,還能讓莫氏減少一個危機,這是絕對的利益關係。可是他們的面前,莫征衍卻是紋絲不動,不知在思量什麼。
「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出手了。」終於,莫征衍開了口,他幽幽一句,隱約之中,那語氣陰霾。
兩人還是在等待著,莫征衍卻是吩咐,「把消息放出去,周三少要拿資金換莫氏撤訴,特別是博納那裡。」
「是。」兩人頜首,何桑桑又是問道,「莫總,那周三少那裡要怎麼回復?」
「不用回。」莫征衍應了聲,讓他們再次愕然,他微笑道,「今天他派人過來,只是知會一聲。錢要是準備好了,他這個人就會到了。」
……
「李總,查到了,海城周氏的周三少派了助理過來,他提出拿資金填補空缺,為了讓莫氏撤訴!」下屬打探到了消息,告知於李承逸。
李承逸聽到這一則報告,他那張俊彥卻是凝重,謝秘書見他神色不大好,關切問了聲,「李總,您怎麼了?」
「不妙!」李承逸出聲,事已至此,這緊要的關頭,卻是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他思量著,彷彿明白了過來,「怪不得他會開這個口!」
莫征衍,他一定是早就知道周蘇赫會到來會出手,所以有恃無恐有備無患了!
這一刻,李承逸一顆心卻是微微亂了。
周蘇赫單方面和莫氏交涉的消息,在圈內遊走,關注這個案子的幾家公司,更是收到了消息,康父不禁詫異,更是覺得匪夷所思,「周蘇赫不是宋家另一位千金的未婚夫嗎,他怎麼就為了她去商談,而且還要變賣周氏的股份來填補!那個女人,宋七月,她真是個妖女,連妹妹的未婚夫都被她給迷惑了!」
康子文沒有再理會更沒有再去反駁,只覺得此時似乎有轉機,是真的有轉機!
有這種強烈感受的人並非唯有康子文一人,當康子文將這個消息告知邵飛后,邵飛著實一怔,對於宋七月的過往,依稀聽說過一些,也可以感受到宋七月和周蘇赫之間曾經牽扯不清的那一段情,此刻卻是覺得造化太過弄人,「沒想到,會是他,竟然會是他……」
傍晚來臨的時候,港城的天空晚霞絢爛。
那酒店的套房裡安靜,宋向晚獨自坐在沙發里,手機放在一旁,不曾遠離,她彷彿是在等待電話。突然,鈴聲作響,她急忙接起,「怎麼樣?」
「向晚小姐,已經找到買家了,對方正好急需,給出了三倍的價格來收您手上的產業……」那一頭,下屬的話語讓宋向晚一喜,也是放了心。
宋向晚道,「三倍這個價已經是最高了,不用再抬價,就以這個價格放,記住,一手簽合同一手交錢。」
「是,請您放心。」下屬應允照辦。
宋向晚在接過電話后,她的心情顯然有些轉好,瞧著時間差不多了,就起身去喊眾人一起去用晚餐。最先經過范海洋的房間,范海洋開門見了她,便和她一道而下,只是看著她步伐有一絲輕盈,「你好像今天心情不錯。」
「下午睡了個好覺,一覺醒過來頭也不疼了。」宋向晚回道。
另一間房間里,宋瑾之正在詢問宋連衡,「大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時間不多了。」
「瑾之,需要時間。」宋連衡道。
「我知道需要時間,但是大哥,你告訴我,現在能夠流動取現的資金有多少?」宋瑾之更是直接將一張支票取出,放在他面前,「這是我的全部,還差多少?」
宋連衡接過一瞧,在腦海里已經過目一算,「瑾之,你把你名下的產業都賣了?」
「也沒有多少,賣了就賣了。」宋瑾之說的爽快,沒有一絲在意。
「你把姑姑和姑父留給你的產業也都賣了?」這絕非是宋瑾之個人名下那麼簡單,那是他們兩人生前所有的遺物,宋連衡又是問道。
宋瑾之默了,在這個時候他來不及去訴說,卻也是顧不上,只是低聲急急一句,「都是不動產,放在那裡也是沒人住,大哥,到底差多少?」叉介助技。
卻是來不及再詢問,有人按響了門鈴,將話題打斷。門外邊是宋向晚和范海洋等人,宋向晚道,「大哥,小弟,該吃飯了,一起去吧。」
於是話題被暫時擱置,一行人前往餐廳去用餐。這邊人都聚齊入座,正是要點菜,下屬卻是敲門而入,來到了宋連衡身旁,「宋總,剛剛收到了莫氏的最新消息……」
宋連衡道,「說吧。」
得到宋總的指示,那人直接道,「有人拜訪了莫氏,表示願意填補項目遺失的缺額。」
「那個人是誰?」宋瑾之立刻問道。
范海洋抬眸,宋向晚更是回頭瞧向對方,她的心裡卻是在此刻隱隱升起某個可能來,這個人,這個人會是——
「是誰。」宋連衡也是問道。
下屬終於道,「是周三少,是蘇赫少爺!」
那姓名入了耳,宋連衡和宋瑾之都聽了清楚,范海洋亦是,他悄然側目瞧向了一旁的宋向晚,卻見宋向晚正望著那人,她的臉上不是沒有震驚,只是這份震驚里,卻彷彿是早就意料到這可能是誰所以才會這樣的沉靜。
「還有,」那人又道,「聽說蘇赫少爺已經派了親信江特助前往海城周氏見周大少,他要變賣周氏的股份!」
蘇赫,周蘇赫,當日他當著眾人的面瘋了一般的喝斥著宋七月,他曆數她的活該,斥責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他甚至是不管不顧連夜離開,但是卻在此刻,他出了手,他不惜變賣股份,他派人前往莫氏交涉。
這一切,一切的一切,只為了在最後的時刻保住一個人,只為了那一個人——宋七月!
十月港城風雲變幻,秋日剛剛到來,十月海城的秋日卻是來的早一些。
傍晚六點,海城周氏大廈的頂層,秘書道,「周總,江特助又來過電話詢問,什麼時候能給答覆。」
「出去。」周靖存回了一句,秘書退下。
周靖存卻是在沉思,想著這一切,這似乎並不應該,並不該走到如此地步。忽然,他拿出手機來,撥下了那久違的號碼,那是周蘇赫的號碼。
在等待里電話被接通,周蘇赫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大哥,你是同意買下來給我回復了?」
「蘇赫,你是要讓我說你什麼好?從前要江山不要美人,現在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了?」周靖存出聲,他望著那窗外的晚霞景色,「你可是向晚的未婚夫,現在為了宋七月,你要變賣周氏的股份,這還真是好笑。」
「大哥,我只想知道你要不要買。」周蘇赫並不回應他太多。
周靖存卻又是道,「當年你為了阻止我和宋家聯姻,拋棄了宋七月選了宋向晚,現在你又為了宋七月,要拋棄你手上的周氏股份,你兜轉了這麼一大圈,你這不是在作繭自縛,真是笑話!」
「你到底要不要買。」周蘇赫還是這一句,再無別的話語。
周靖存緊握住手機,他的詢問似乎是一個僵局,無法再深入下去,只因為他不會在交談,此刻他笑問,「你怎麼捨得賣出周氏的股份,一旦賣了,你和周氏可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可要想清楚。」
如今周蘇赫已經自立門戶遠離海城,也因為持有周氏股份的緣故,所以周靖存沒有在和他作對過。只是股份一退,他和周氏就是徹底的分道揚鑣,和周家也好似是沒有了聯繫。
「其實你如果要拿股份來作抵押,我或許也會考慮,抵押一些錢去急用,我們兄弟一場,我也不是這麼不近人情,我對你的新公司很感興趣,或許周氏可以收購……」周靖存還在訴說。
周蘇赫卻是突然出聲,他似是打斷了他,又似是沒有刻意,只是這樣低聲說著,「如果你同意,股份轉授后,我不再姓周。」
這一聲讓周靖存一雙眼眸微微瞠然,他瞧著那天空里的景色,那晚霞的浮雲顯得這樣單薄,那原本瑰麗的顏色也變的蒼白,這樣的破敗灰暗。
夜裡邊周靖存從公司回到周家府邸,他來到卧室里坐下,陳伯送來一杯參茶,只見他的目光定在一處,卻是失神一樣,不知道在想什麼,陳伯開口問道,「大少爺,最近公司很忙嗎?」
周靖存緩緩回過神來,「還好,老樣子。」
「今天江森回了一趟家,拿走了一些東西,是三少爺回了海城?」陳伯問道。
提起江森,必然就會想到周蘇赫,周靖存道,「從小到大,有什麼東西,爸總是偏愛他一些,哪怕爸沒有說,我知道,他想要,可我不想給他。」
「大少爺,老爺對您對三少爺是一樣疼愛的,您是長子,老爺對您的期望更大。」陳伯回道。
周靖存笑道,「所以爸放縱他,卻要我從小學習,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能當四十八個小時來用。」
「嚴師出高徒,老爺也是望子成龍。不過大少爺,老爺也讓您不需要這麼用功努力,可是您不肯,次次考試都要考第一,一次也不肯第二。」
「是么。」他怎麼都不記得了?
「大少爺您小時候脾氣犟,誰的話也不聽勸。」
陳伯如此說著,讓周靖存有些糊塗了,但是他卻是如何也忘不了,周父尚在的時候,曾對他說過的話語:你不喜歡你弟弟,我都知道,所以從他進了周家以後,我就沒有再抱過他,一次也沒有。
一次也沒有的擁抱,可是父親對他,又何曾有過?周靖存思及過往,他眉宇凝著,卻又是笑著,「我和他從小就爭,學習成績,玩具,獎狀,現在他居然要不爭了,陳伯,他怎麼可以?」
陳伯不知是什麼情況,卻也是回答不上來,只瞧著周靖存,他低聲說,「老爺以前還在的時候,就希望你們兄弟兩個不要爭了,老爺要是知道了,會很高興的。」
父親,他會高興嗎?素來高傲自持的周靖存,此刻眼中有一絲茫然來。
一夜過去,次日來臨的時候,周靖存抵達周氏,秘書前來送上咖啡,他下了命令,「回執江特助,股份我願意買進。」
江森這邊收到消息,他立刻通知了柳城。
柳城東升公司的辦公室里,周蘇赫一夜未眠,他更是已經多日不曾離開過,在等待著這一通電話,「阿森。」
「蘇赫少爺,剛剛接到的消息,是大少爺這邊給了答覆,他願意買入您手上的股份。」江森回道。
周蘇赫心中懸起的大石稍稍落下,他又是吩咐道,「好,你留在海城,儘快搞定股份轉賣這件事情,有情況再聯繫我。」
「是,蘇赫少爺。」
在接了江森的通話后,周蘇赫已經定了些心,他又是命令秘書,「定機票,我要去港城!」
這已經是宋七月判決過後的第八天,還剩下兩天就要過申請上訴的時效。同時,程青寧的受審時間也在倒數進行中。上午的時候,程青寧接受完Kent的治療,Kent也就要離去。
Kent道,「程小姐,請不要擔心,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程青寧朝他微微一笑,點頭目送他離開。
Kent這邊剛剛走出公寓,李承逸卻也是到了,他正在公寓外邊的小道上而來,若說上一次是巧合,那麼這一次,卻就像是掐准了時間的相遇,兩人的步伐更是一致在接近的時候放慢,停了下來。
「我想你一定也收到了消息。」李承逸道。
「聽說了。」Kent回道,那是有關於那位周三少的消息。
「你這下是放心了,有人保了,是么。」李承逸笑著問道。
Kent道,「該不放心的,是另一個。」
「你最好想辦法!」李承逸惡狠狠道,「你對她有責任!」
Kent沉眸,「我會好好想一想。」
這麼說著,Kent從李承逸身邊走過離開,李承逸定在原地片刻,則是進了公寓里。程青寧還坐在沙發里,不曾動過,看見李承逸到來,她回道,「我知道月底要上庭,你不用每天來通知我,我的記性沒有那麼差。」
李承逸在她面前坐下,「我去過莫氏,以三成的資金向他提出讓莫氏撤訴,但是他沒有同意,他開口加了兩成,在這個時候他還要坐地起價,拿你當籌碼!」
那是怎樣的感受,程青寧不清楚,只是心底很沉,她回道,「他當然不會同意也不應該同意,公事應該公辦,在商更是為商,這一點你也比我更清楚。」
此刻這些本該是道理的話語卻都是諷刺,李承逸冷了聲,「到了現在,你還在為他說話,還站在他這一邊!莫征衍不會保你!他對他的妻子,對宋七月都這麼狠,你程青寧又算什麼!你又算什麼!」
「我本來就沒想要他保我。」程青寧輕聲道,「其實你也不用,你不用再去找他了。」
當真是氣急攻心,卻又無從訴說,李承逸切齒質問,「你知不知道月底開庭后,有什麼樣的結果。」
程青寧道,「一種,證據不足我被無罪釋放,另外一種判決我有罪,立刻送去監獄服刑。」
「你希望哪一種?」
「當然是第一種。」
「但是你該清楚,現在的情況,你躲不過!」李承逸沉了聲。
程青寧卻也像是放開了,「既然躲不過,我就不躲了。真要被判刑,來就是了。莫氏的總經理都不怕妻子入獄,我就更不用在乎了,放心,到時候我會提出離婚,我是犯罪方,你不會受到任何譴責。」
一剎那,李承逸瞧著程青寧,卻是只覺得這神情這情景這畫面有些似曾相識,好似哪裡瞧見過,卻是一想,正是在那法庭上,是那個叫宋七月的女子,她就是這樣的一幕。可是此刻,她卻是瀕臨死亡的境地,現在她也在步上她的後塵了嗎?
李承逸更是慌亂了。
當天上午,邵飛跟隨著高律師來到女子監獄的外圍,身為被告的邵飛,是無法去探視宋七月的,但是他會跟隨前往。今日也如同先前一樣,他在車上等候著,可是忽然,他卻是看到一輛車開了來。
透過前車鏡,他看見了車裡的男人,正是那位周三少!
停下了車,律師下了車來,周蘇赫也是而下。邵飛看向周蘇赫,才發現今日的他,當真是邋遢糟糕,第一次瞧見他的時候,是這樣的仙風道骨,還讓邵飛取笑宋七月是外貌協會的,所以認識的男人都是優異品種。可是此刻,他不曾刮過鬍子,鬍渣在下巴處泛著,他不再整潔,好似是來不及,太過匆忙了,所以不曾去打理。
邵飛更是瞧見,周蘇赫的手裡還捧著一個保溫壺,那很是明顯的壺身,被他很是仔細的捧在手裡,雙手護著,彷彿是很貴重的東西。就在他的注目中,律師帶著周蘇赫走向女子監獄。
周蘇赫,他是要去探視宋七月。
這卻是除了律師之外,前去探視宋七月的第一個人。
邵飛更是沒有想到,竟還會是他。
……
匆忙的早晨,這是莫氏現今的每一天狀況,都是如此。此刻,何桑桑接到了一個電話,她敲門而入,齊簡正在彙報工作,站在莫征衍的身側。而莫征衍一邊聆聽著報告,一邊正在喝水服藥。
何桑桑上前,「莫總,剛剛接到監獄那裡的消息。」
莫征衍背身而對,齊簡則是停了報告,不再出聲,望向了何桑桑,只見她道,「周三少已經返回港城,他請了律師去女子監獄請求探視。」
就在這聲彙報過後,一陣長時間的沉默,兩人都是不作聲,不知會如何,卻是見莫征衍神色安然,沒有變化。
他拿起水杯來,繼續喝水,那藥片拿起一顆一顆服下,沒有絲毫的異樣。
兩人剛剛鬆了口氣,齊簡也正是要繼續下面的報告,可是突然,就在頃刻之間,那被緊握的玻璃杯,竟是「哐啷——」一聲,在他手中破碎!
這究竟是多大的氣力,能夠將玻璃杯握在掌中握碎!
周蘇赫,周蘇赫!
莫征衍手中一空,是他已經朝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