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她真要求死
就在宋七月被判處十年刑期后,這一消息四散開,眾人聽聞后都是不敢相信。堂堂莫氏家族的少夫人,竟然真的被判刑。這怎麼可能,但是傳遞而來的事實卻就是如此。
孫穎滋一時間無法接受,「這麼狠,十年太長了。」
陸展顏沉默中道,「涉案的金額不是小數目。這也是按照司法條律判處的。」
「那她現在呢?」
「聽說當庭宣判以後,就被送去女子監獄了。」
女子監獄!
孫穎滋更是無法去想象,一個女人被送進監獄去后所要面對的一切。這一刻她的心又是如何作想。那些糾葛到了此刻。孰是孰非分不清楚,孫穎滋更是不知情,她還想說些什麼,卻也沒有了聲音。到了現在,她們也是無法再插手去管。
傍晚的時候,他們一行人又聚在一起。餐廳的包廂里一下子眾人都沒有說話,這份沉寂讓秦奕淮惱了,「好好出來碰頭吃飯,一個個都跟啞巴一樣做什麼?你們不點菜,我來點!」
等到一桌子菜肴上來,眾人就要動筷,蘇楠卻吃遲遲未動。陸展顏見狀,她喊了一聲,「學妹。」
蕭墨白也是呼喊。「楠兒,吃飯了。」
蘇楠哪裡有這個心思,面對那突如其來的判決,讓她還在分崩離析中,本來想直接回家去,卻是被蕭墨白拉了來,坐在席上她更是無法安寧,突然冷不防她開口道,「還能上訴的!雖然判刑了但是還可以上訴是嗎!」
這是孫穎滋先前曾問過的問題,她立刻應道,「當然可以了,這只是一審,還可以有二審終審。」
「這不就行了,都好好吃飯,他們自己的事情,皇帝都不急,你們倒是在這裡杞人憂天。」秦奕淮喊道。
「等到二審的時候,再好好為自己辯解,還有轉機的。」蕭墨白也是說道。
蘇楠對於宋七月,本身她們之間是沒有過多牽扯的,可是因為莫征衍的原因,卻是熟識了,又加上他們還有孩子,又牽扯到了公司家族,種種複雜的關係疊加在一起,無論如何,蘇楠也是不希望真就這樣判刑。
混亂里蘇楠只問了一句,「那她會上訴,她會沒事嗎?」
面對這個問題,眾人卻都是無法給出回答。
因為那選擇權不在他們的手中,而是掌握在宋七月的手裡。最為嚴峻的是,她已經自己認罪。
……
對於宋七月的判決,康父卻是鬆了口氣,更是指著康子文道,「她早就該被判刑!以後你不許再和她有任何往來!」
康子文一言不發,面對父親的喝斥他無動於衷,最後康母扶著康父離開,他一人沉靜坐在辦公室里。在寂靜里,康子文雙手握拳撐著桌子,卻是喃喃自語,「宋七月,你要上訴,必須要上訴!」
車子趕回莫氏,莫柏堯和莫斯年也沒有過多的言語,莫斯年道,「沒想到真的判了刑。」
「你以為在最後時刻大哥會出手救人?」莫柏堯一笑。
「二哥,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莫斯年反問。
莫柏堯默然以對,他似是默應了,嘴角的笑容很淡,「畢竟,莫氏對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也是,出了法庭,他就去會客了,行程安排的這麼滿,一點也沒有耽誤。」莫斯年的語氣里有一絲嘲諷,更有一絲匪夷所思的佩服來,十分的複雜。默了一瞬,莫斯年又是問道,「她會上訴嗎。」
「十天。」莫柏堯道,「最多十天。」
就在當庭判決的時候,法官更是宣布,如若被告不服此次宣判,那麼可在接到判決書次日起十日內向本庭提出上訴狀和副本,上訴於港城第一法院。這十天里上訴與否,都取決於她自己。若是沒有上訴,那麼就是自願放棄本次權利。
只是這一次,她是否還會捍衛自己的權利?
午後的天空是清澈的,那浮動在窗外邊的雲朵都是這樣的輕悠,好似沒有任何的煩惱。
「她現在已經去了女子監獄,開始服刑了。」下屬接到的電話通訊,彙報於宋連衡。
宋瑾之不禁問道,「大哥,接下來要怎麼辦?」眼下宋七月被判刑已經是事實,可是之後又要如何,是就這樣放手不管,還是,還是伸出一臂之力去挽回她?
「你說要怎麼辦?」宋連衡反問。
有些話說不出口,宋瑾之的聲音一止,可是眉頭都緊皺了,他只是道,「大哥,我聽你的。」
「那就先靜一靜,不是還有二審,她還可以上訴。」宋連衡回了話。
「是可以……」宋瑾之道,「但是錢呢,錢填不上,罪名就洗脫不了,莫氏不會善罷甘休!」
宋連衡望著他,「瑾之,姑姑去世的時候,你不是說你再也沒有她這個姐姐了,現在你又這麼擔心她想要為她洗脫罪名?」
「我……」宋瑾之頓住,那情感百感交集的紛亂著,想起母親的死,想起失去至親時候的痛苦,宋瑾之這樣的凄然,他低聲道,「我沒有忘記媽媽死的時候,我連她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著忘不了,那現在又在這裡替她說話,這算是什麼!」卻是突然,周蘇赫開了口,他的聲音格外的冷窒,從未有過的冷怒。
「可是,」宋瑾之一下頓住,莫名的,那眼眶微微泛著紅,「我也忘不了,小時候她護著我替我出頭陪著我玩,難道那些都是假的嗎?」
這話語讓所有人都定住了。
那是兒時所有的場景,都在這一刻全都呈現出來,卻不單單是宋瑾之,就連宋連衡也是怔住,宋向晚的眼眸閃爍著,周蘇赫一動不動。
「我忘不了。」宋瑾之低聲說著。
他這才發現,真的到了這個時候,他沒有辦法當作不認識她,沒有辦法當作就此只是陌生人,再也沒有關係。那恐怕是骨子裡的血性,像是沸騰了一樣,所以讓他不由自主,無法受到控制。他不能坐視不理,就讓她去這樣坐牢。
「我不會再認她!」對於母親的死,宋瑾之還是無法釋懷,他切齒著又是彷徨,「但是,我也做不到就這樣不管她,哪怕,只是減刑也好!」
宋連衡看著宋瑾之,他凝重的眼眸柔柔劃開了一些,宋向晚抿住的唇也放輕了那緊抿的線條,眼底滾動的漣漪,一切的鏈鎖都好似被解開,彷彿是找到了可以放任自己的理由一般。
縱然是江森,縱然是只有學生情誼的范海洋,這一刻都是不禁被勒住了似的軟化了。
可又是突然,周蘇赫笑了一聲,「哈!」
他笑的這樣突兀,眾人再次瞧向他,只見他笑的瘋魔,「那都是她自找的!是她自作自受自以為是!」
「你們相信嗎,我早就跟她說過,她跟了莫征衍,絕對不會有好下場!果然,這一天到了,她就這麼被他給拋棄了!」此刻,周蘇赫笑著,他想起當時莫征衍宴客,在他和她私下聊過後,她毅然的不管不顧,他最終說:宋七月,我就等著,看你被他拋棄的那一天!
這一天終於到來,這一天終於被他等到被他看見了,但是周蘇赫不曾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天,周蘇赫瘋笑的俊彥,是無數的情緒糾纏聚攏著,「誰讓她跟了他,誰讓她嫁給他,誰讓她看不清!」
「是她活該,都是她活該,是她咎由自取!現在出了事,憑什麼要別人去保她,她現在所受的一切,怪不得別人,也不需要同情!她就坐牢吧,在監獄里坐牢!十年,還是二十年,都是她該受的!」在撂下了這番狠話后,周蘇赫輕笑了一聲,他走過眾人的視線,就這樣離去。
「蘇赫少爺!」江森呼喊,向眾人道別追了出去。
但是還留在房間里的幾人,卻都是驚愕,這是鮮少會瞧見的周蘇赫,一向都是溫文待人的他,不曾瞧過的衝動偏執狂妄並且冷血,可是偏偏此刻,都顯現了出來,好似爆發了一樣,這樣的他太過瘋狂。
突然的喧囂過後,宋連衡也只讓眾人都散了。宋向晚和范海洋退了出去,只見宋向晚往迴廊那一頭走,范海洋看著她,終究沒有喊她。在那轉角一過,宋向晚停了步,停在了周蘇赫的房間門口,但是她沒有去按響門鈴,只是站著。
只是,過一個轉角,那個男人靠著牆而站,像是在陪伴一般。
那房間裡邊,江森站在後方處,周蘇赫背身而站,他開口道,「阿森,立刻定機票回柳城。」
……
港城的女子監獄,那高高的白色圍牆,阻攔了外界的一切通訊,這裡有著的只有女囚犯。宋七月被警員帶入,又接手給了獄警。換上了那囚服,獄警又帶著她前去做檢查,身高體重逐一的數據測量,更是要剪去她那一頭長發。
宋七月坐在那小房間里,由獄警為她剪去長發。她對著鏡子,雙眼卻是空洞的,只是看見手起刀落,沒有幾下子,她的頭髮就變成了齊耳的短髮,那樣的短。
「好了,去那裡測身高體重拍照。」獄警呼喊著,宋七月猶如機器人一樣起身。
「宋七月,從今天開始你的編號4927,記住你的編號,以後喊這個號碼就是在喊你!」獄警拿出號碼牌來,拿到她的面前,宋七月站在那幕景前,面無表情的拍照。
進入女子監獄的第一天,她被單獨關在了一個房間里,從警署到監獄,已然沒有了分別,只是從一間密封的房子到了另一間,不過是換了個場所而已。只是這裡,比起警署來,卻是更加的森黯,更加的潮濕悶熱。
宋七月就在這獄房裡,她不笑不鬧也不出聲,彷彿再也沒有什麼,能讓她開口,再也不能。縱然是那牆高處的窗戶,還有陽光會滲透下來,可是她再也沒有了想要去觸碰探索的念頭。
這一天的午後,齊簡和何桑桑兩人跟隨著莫征衍會客,酒店的應酬接連不斷,整個下午都持續著,過了傍晚,還有晚上的局,從入夜到夜深,一直過了凌晨,莫征衍手裡的酒杯幾乎都沒有放下過。等到局散了,已是凌晨才送他回到了莫家老宅。
立刻的,派人送來醒酒湯,又是扶著他上樓,老宅里燈火都亮了。
但是莫征衍卻是道,「去書房。」
「莫總?」齊簡呼喊,「您喝了很多酒,該休息了。」
「去書房!」莫征衍只是再次命令,齊簡只能送他進到書房裡面。
何桑桑立刻送了醒酒湯過來,原本是想送進卧室去,卻是不料又來到了書房裡,她上前遞上,「莫總,這是醒酒的,您喝了就睡吧。」
「放下吧,都出去,回去休息。」莫征衍吩咐了一聲。
他們兩人卻是不敢立刻離開,何桑桑道,「莫總,您還是先喝了這醒酒湯。」
「何桑桑。」莫征衍一下念出她的全名來,讓何桑桑一驚,「是,莫總。」
「你覺得我喝了酒就醉了?」莫征衍問道,何桑桑的確是覺得他醉了,就連齊簡也是,那一身的酒醺足以證明,可是他卻是道,「我告訴你,我一點也沒有醉,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一切都很順利,所以值得慶祝。」
說這話的時候,莫征衍眼睛里的光芒竟是格外的清晰。布土在技。
高興的日子,所以要慶祝,慶祝宋七月被判處十年刑期?何桑桑一怔,齊簡沉眸。
莫征衍笑著直視他們,又是說著讓人似懂非懂的話語,「還沒結束,我不會醉。」
他口中的還沒結束,到底是什麼?何桑桑不明白,齊簡也是未明。最終撼動不了他,在他的命令下離開了書房。
凌晨的夜,在這個初秋到來的時候,竟也有些寂寥的感覺來,莫征衍坐在書房裡,酒精能迷亂人的身體,卻無法迷亂心智,他靜靜坐在其中,彷彿是在倒數,又是一場等候,卻是無比漫長,好似要等到冬季去。
就在宋七月判刑后,周蘇赫離開港城返回柳城去,臨走的時候,他留了一通簡訊給宋向晚:這個案子匯謄和你都不會牽扯其中,張律師留下來,有什麼事情他會處理告訴我。
周蘇赫走的突然,這樣的迅猛卻也是這樣的決絕,讓人措手不及。甚至就連送行,都沒有讓宋向晚相送,就連和眾人告別都沒有。他是在當夜的夜裡,連夜就離開了,好似是一分一秒也不想逗留。
法院處先行對宋七月做出了裁決,緊隨其後的還有另外幾位涉嫌的被告,開庭的時日還在待定,但是不會太久。
眼看著本案就要告終,邵飛再一次的找上了委託的律師高律師。
「高律師,你見到她,一定要告訴她,她要上訴!如果不上訴,她就要坐十年牢!」邵飛來到高律師的事務所辦公室,他一遍一遍訴說著,所有的意思都只有一個,就是讓宋七月一定要上訴。
高律師應聲,「請放心,這一點我知道。」
高律師在宋七月進入女子監獄后,依舊是前往提出探視。但是此刻,他們已不再像是在警署處,可以在小房間里會面。那監獄里的探視,隔著玻璃,人和人之間不能有任何的直接接觸,談話都是透過那玻璃上的透氣孔。
「4927!有人來探視你,出來!」獄警呼喊著,帶出了宋七月。
宋七月麻木的跟隨著獄警,被到了探視房,她坐了下來。
高律師一瞧見她,她已經瘦的不行,枯萎衰敗蒼白不已,宋七月在獄警的指揮下入座,高律師指了指那透氣孔道,「宋小姐,請對著這裡和我說話。」
宋七月不出聲,高律師望著她道,「現在一審的判決已經下來了,不過沒有關係,接下來還可以上訴,你還有第二次機會,來挽回自己的自由和權利……」
高律師不斷訴說著,宋七月什麼也都聽不見了,她的臉上沒有笑容,輕聲說道,「我不上訴。」
高律師愕然,更是勸說,「宋小姐,這是唯一的機會,如果放棄這次的上訴,以後會更難,基本沒有可能,至少上訴懇請法官和陪審團減輕刑罰。」
宋七月平靜的眼睛里,像是一潭死水,那是真正的死灰不再復燃。
之後任是高律師如何訴說,卻都是沒有用,只是她的反應,比起從前來好似有些不對勁,「宋小姐,你還好嗎?」
只是瞧見宋七月呆愣的神情,沒有再改變過。她也再不曾出聲,木訥的站起身來。
高律師再是呼喊,宋七月彷彿不曾聽見,就這麼被獄警帶了進去。
邵飛一直在等著高律師的回信,所以就在監獄外邊,看見高律師折出,上了車后他立刻詢問,「怎麼樣?」
「她說她不上訴。」高律師道。
「她是真要在這監獄里待上十年嗎!」邵飛氣急敗壞。
高律師卻是有一絲疑慮,「這一次去看宋小姐,她的精神狀況不大好。」
「什麼意思?」邵飛猛的一驚。
「大概是判刑后精神上受了打擊,所以變得很獃滯。以前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和宋小姐現在的反應差不多。」高律師將心裡的狐疑道出,這讓邵飛更是警鈴作響。
「你這話是在說,她不是失意失望,而是真的瘋了?」邵飛理解到的唯有這樣。
高律師道,「我會請求監獄里的獄警多注意,或者她只是暫時受了些打擊。」
對於宋七月不提出上訴,放棄此項權利的決定,眾人都似乎不感到詫異,只是就這樣的結果,卻莫不是心中壓抑。究竟是怎樣的絕望,才能讓她放棄自由,放棄十年的年華,放棄那大好的時光,以及心中的信念。
高律師這邊仍舊沒有放棄,還在繼續和她試圖溝通,但是無果。
駱箏的電話聯繫到了莫斯年,「是你們害了她,害的她被判刑十年!」
「駱箏!你錯了!害她的人是莫征衍!你該去找他!」莫斯年將電話掛斷。
駱箏和莫斯年於電話里不歡而散,她只得去聯繫楚笑信,恰好,楚笑信在莫征衍的辦公室里,駱箏道,「笑信,讓征衍聽電話,讓他聽!」
楚笑信將手機遞過去,「駱箏讓你聽。」
莫征衍接過了,駱箏聽到了那聲音,只以為他已經接聽,她在那頭喊,「征衍,到了現在,她被判刑十年,她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不在乎了,她會死的!征衍……」
但是他卻沒有應聲,更甚至沒有將手機放到耳邊,唯有駱箏隱約的女聲而來,他已經按了掛斷鍵,將一切結束。
莫征衍將手機遞迴,抬眸微笑道,「剛剛談到哪了,接著說。」
他的冷酷到了此刻已經到了不顧一切的地步,就算是楚笑信,也是不曾見過。
就在宋七月在女子監獄服刑的第三天,也就是上訴期限過了近三分之一期限的時候,監獄這方傳出,宋七月在監獄里用餐的時候,暈厥了過去。這邊又送到了獄中的醫務室,醫生在治療后發現她精神方面異常,整個人行動獃滯萎靡,有漸漸衰敗的跡象。
她就這麼倒了下去,身體像是一片雲一樣的輕,摔倒的一剎那,宋七月什麼也感受不到了,卻竟感覺自己像是飛了起來,再也沒有了痛楚,再也沒有了紛擾,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莫總,監獄那裡來電通知,宋小姐昏倒了,她的精神狀況很不好……」錢珏走進來彙報情況,由於現在莫征衍和宋七月依舊是夫妻關係,並沒有離婚,所以這邊親屬方聯繫的人仍舊是他。
聽聞,莫征衍眸光一憷,「昏過去了,就找醫生治,我又不是醫生,找我說有什麼用!」
「是。」錢珏趕緊退下。
宋七月這邊還在獄中昏迷不醒,情況不甚糟糕,邵飛接到了法庭的通知,月底即將要再次開庭。作為被告之一的程青寧,那通知也下達了,同樣是月底。面對通知,程青寧早已經習慣,面前是李承逸坐著,她開口道,「你不用再多說了,你讓我表態的那些話,我說不出,我也不會說。」
早在之前,李承逸就已經明確告誡過程青寧,除卻要保住博納之外,同樣也要保住自己。但是保住的唯一方法,就是將責任全部推卸,程青寧的確是做不到,她在上一次開庭的時候,也不曾這麼做。縱然現在宋七月已經開庭宣判,她也是做不到。
李承逸瞧著她,這一刻他定睛看著,仔細的將她的容顏瞧盡,程青寧被他瞧的一陣發憷。
「青寧,你沒變。」卻是沒由來的,李承逸竟是這麼說,「一直都沒變。」
程青寧不曾領會,李承逸道,「你說不出不會說,那就不用說了,這個表態,不管你表或者不表,作用都不大了。」
「時間差不多了,醫生也該來了,我還要去公司。」李承逸說著,他起身出了公寓。
公寓外邊,一輛車從遠處駛來,停靠了路邊。李承逸瞧去,認出了車裡的男人,他沒有立刻上自己的車,反而是朝他走去。男人也從車裡下來,李承逸瞧向他,微笑間打了聲招呼,「真是準時。」
「李總也真是準時。」男人道。
「月底又要開庭,估摸也是最後一次了。」李承逸低聲說著,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唯有他們聽見,「只是現在已經有一個人進了監獄,判了十年牢,你是管還是不管?」
男人的身影佇立於陽光中,他的頭髮被風吹動,那聲音也是很低沉,「我為什麼要去管,就算我想管,也管不了,錢不在我這裡,我不會就此上當。」
是他眸光如此沉定,不曾動搖的堅決,男人邁開步伐走過李承逸往那公寓而去。
李姐來開門,她喊道,「太太,Kent醫生來了。」
程青寧瞧向到來的男人,Kent微笑站在玄關處。
李承逸已經坐上了車,遠離公寓而去,他面色沉凝。月底這一關,恐怕是過不了。
只是隔天,當監獄處再次傳達消息過來的時候,卻是再次震驚,錢珏又道,「宋小姐醒過來以後不吃不喝,也不說話,醫生說已經沒有辦法正常溝通……」
這一剎那,齊簡和何桑桑驚然,他們看向莫征衍,卻是發現他一言不發。
錢珏遲遲等候著吩咐,莫征衍卻是不開口,齊簡呼喊他,何桑桑那個亦是,錢珏同樣,莫征衍怔怔出神著,三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見他俊彥越來越沉凝壓迫!
「莫總?莫總!」那繚亂的聲音變化著。
只是突然,莫征衍的耳邊躥起了另外幾個聲音來。
——現在大嫂在法庭上認了自己有罪,她已經認罪了!
——你會逼死她的!
——她已經在求死了!她讓法官判她死刑!她活不下去了!
——到了現在,她被判刑十年,她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不在乎了,她會死的!
混亂中,一切交織著,胸口窒悶,莫征衍用手捂住,卻是抑制不住咳了起來。那手帕拿起,他不住的咳嗽。眾人慌了手腳,急忙上前。就在呼喊中,他喘息著停下來,三人低頭一瞧,只見那手帕里一片的殷紅!
三人驚到無聲,何桑桑最先開口卻是心悸發顫,「莫總,您咳血了!您在咳血!」
莫征衍坐在椅子里,他卻是無視於那手帕上的殷紅,嘴角還滲著一絲血跡,他喃喃問著,更似自言自語,「她真是要求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