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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他讓她戰敗

  卻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還能這樣微笑的。或許原本以為,是該怎樣的憔悴惶恐模樣,至少也是凝重了神情了。一如先前那幾位被帶上法庭的人,可是她卻坦蕩而笑,慢慢走了出來。


  宋七月走過了龍源所坐的一行,經過了史蒂文先生和秘書柳絮。


  再過去一方處是宋家等人,宋連衡默然瞧著。宋向晚定睛,范海洋亦是。


  而周蘇赫的目光,則是注視著她,他沒有表情的臉上不知是何種的情緒。


  而康子文在側,他也是被怔到了,康父更是低聲喃喃斥責著,「妖女!」


  另一處是孫穎滋等人,秦世錦、秦奕淮和蕭墨白三個男人默默瞧著。孫穎滋簡直不敢置信,陸展顏同樣處於一種震驚里。蘇楠則是不禁瞧向了莫征衍的方向,想要瞧瞧他會是怎樣。


  那一處是莫氏等人入座的方向,莫柏堯和楚笑信坐在後方,喬晨曦則是坐在莫征衍的身旁。


  離了一些距離,間隔了好幾排座椅,所以此刻才瞧不清那表情。喬晨曦的身影擋住了莫征衍的,只是模糊中可以瞧見莫征衍,他的視線沉靜的。卻是一直注視著宋七月整個人身上。


  宋七月一路往前而去,她整個人曝露於眾人的視野,那些畫面都影影綽綽著,她看見了無數的人。


  是龍源,是康氏,是宋氏,是康子文,是宋連衡,是宋向晚,是范海洋,更是江森和周蘇赫。


  再往前去。是孫穎滋他們,一雙雙眼睛都瞧著她。


  而後再掠過去,還有無數的臉孔。有些認得,有些不認得,最先清楚看見的楚笑信,接近著是莫柏堯,以及接近了一些的喬晨曦。


  就在迎面朝喬晨曦而去的剎那,她終於對上了那一雙深沉陰鷲的眸子。


  是他眼角的淚痣,定睛於眸底。


  宋七月的目光也定格於他的臉龐上,隨後在步伐的遷移中,慢慢的轉移開了。終於,她被警員帶上了被告席上。


  高律師已經等候在被告律師的座位上,等著這一場官司的授理。


  就在宋七月到位后,一旁的法庭書記員道,「徐法官,現在被告宋七月已經上庭就位,現在開始核對當事人身份。」


  由於此次案件被告方眾多,所以原告方早已經核對過了,而宋七月作為被告此刻履行慣例核對著,「我,宋七月,女,出生於海城,現居港城……」


  她站在法庭上,在一番介紹過後,書記員道,「徐法官,就被告宋七月的身份核實已經確准。」


  徐法官又是敲落定音錘,「哐——」一聲中,他開口道,「現就731商業罪案進行公開審訊,原告方訴訟代理人發言。」


  「訴訟人博納公司總經理李承逸先生上庭。」傳訊員一聲呼喊中,李承逸上了法庭。


  這次的案件是在七月三十一號那一日立案,更是在那一日李承逸直接向警方提出調查,所以訴訟人的主動權在他這方。李承逸上台後,他沉靜坐下了,在宣誓了自己不會當庭說謊后,他開了口,「這次的案子發生的很突然,但是就本案,問題根本都指向了莫氏公司的負責人宋七月小姐,下面我想請我的委託律師代我發言。」


  緊接著那位律師而起,當庭緩緩道,「我是原告李承逸先生的委託律師,現就案件代替他發言,本案的合作項目合同雖然由博納負責,但是莫氏方不是沒有接觸過,而且在這過程里,莫氏方的被告宋七月小姐有很多的機會能夠接觸到。我想在座各位也清楚,商場上有太多的可能性和不安全性,就我個人認為,我方公司負責人程青寧小姐,她和本案件無關,她是無辜受冤。」


  「被告這邊律師的證明含糊其辭,並不能作證供,而被告宋七月小姐的原秘書邵飛先生,不僅是她私下的朋友,更是認識了多年,而且,我方也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他們之間是否存在除了朋友以及上司之外的第三種關係。」


  「比如說,秘密情人!」律師說到此處,喬晨曦一下咬唇,當庭喝道,「你胡說!」


  周遭一下瞠目,更是全都瞧向了喬晨曦,只見她一張臉漲的通紅。


  莫征衍一直都沒有開過口,此刻低聲提醒,「不要出聲。」


  那是隱約的男聲在雜亂里傳來,宋七月隱約之中又聽見了,或許是這些日子以來真的已經有夠失望,所以此刻聽到這些指控,她竟是沒有再想過他會為她反駁上半句話,當真是沒有。


  「咚——」定音捶落下兩聲響,徐法官道,「聽審席請注意,保持安靜!原告方委託律師請繼續!」


  對方律師點頭,繼續說道,「因為這一層關係,所以被告之一邵飛就為被告宋七月所用,甚至是為她盜取了資料,做出一系列的假裝來,企圖要矇混過關,但是事實勝於雄辯,被告邵飛是被告宋七月的同夥,他們是串通聯手。」


  「這邊我方有證據可以證實。」


  那委託律師說著,從而上交了一份證據來,隨即那證據被展現了,被提交給法官提交給陪審團更是當庭公眾,「這些是被告宋七月和被告邵飛之間私交過密的證據,試問有兩個正常關係的朋友,會走在路上的時候這樣手勾著手,更甚至是會出入她的公寓。」


  展示在眾人面前的,那都是宋七月和邵飛成雙入對在一起的照片,不知何時被拍下了,卻是很清楚。


  律師道,「看這照片的兩個人,說他們是情侶也不為過。」


  「至於合同的問題,我方這邊也找到了一個視頻,那是公司里拍下的,是被告方來公司簽約合同,之中被告宋七月曾在獨自一人的情況下逗留辦公室很長時間。這邊當然也詢問過另一位被告程青寧,她表示那個時候她的臨時會議還沒有結束,所以就讓這位宋小姐先暫時在辦公室里休息。」


  又在陳述中,第二份證據被提交,那是一個視頻,視頻里放出宋七月來到了博納果真是逗留了許久,那律師道,「可惜的是,辦公室里沒有裝視頻控制,不然就可以看見在程青寧女士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宋女士究竟做了什麼。」


  「再來,這邊還有一則很關鍵的原因,那就是被告宋七月的動機。」


  「警方提交採集的證據很清楚,最後走賬的賬戶,是所屬被告宋七月,在過了她的賬戶后,錢就不知去向,不知道去了哪裡,自己的賬戶,誰能用她的個人信息開戶,還能順利盜取,除了她自己,還會有誰?」


  「最重要的是,被告宋七月她除了是莫氏集團原項目負責人之外,還是莫氏集團總經理莫征衍先生的法定妻子,是他的太太!而莫先生和他的太太之間兩人並不和睦,所以這也是造就被告會在這種時候採取極端手段的重要原因!」


  「謝謝法官,各位陪審團,我要說的說完了。」律師一番話語語畢,李承逸道,「謝謝委託律師代我發言,這就是我想要說的。」


  法庭上在原告方發言過後,這邊輪到了作為被告的宋七月,宋七月動了動唇道,「我不認罪!我沒有罪!請我的委託律師高律師為我發言!」


  高律師隨即應聲,在一句話的介紹問候后道,「就原告方律師提出的第一點,質疑我方被告和被告之一邵飛是秘密情人的關係,這絕對不屬實。宋七月女士早在兩年前就已經結婚,更是在結婚一年後生子,作為一位已婚女性,她有極好的道德品質,她是位好妻子,曾不顧困境,陪同她的先生前往外地公幹。她更是位好母親,除了工作之外,能有多餘的時間都用來陪伴自己的孩子。」


  「而對於原告方所提出的第二點質疑,被告之一邵飛為我方被告所用,這更加不是事實。在進入莫氏之前,被告邵飛雖然和我方宋女士相識,但是在工作上的往來一向都是公平自主自由的前提下。而此次被告邵飛之所以會加入莫氏,也是因為他自己辭職應聘進入公司。他的加入是在項目開始洽談之後,並且在自願的情況下。」


  「被告方兩位已經相識多年,從最先在港城第一家公司的時候就已經上下屬關係,所以私下的關係也比起普通朋友更好。宋女士早已經嫁人,而被告邵飛先生他在此前也有自己的女友,他們之間純屬朋友,原告方這樣下定義,是對友情的褻瀆!」


  「第三點,原告律師質疑我方宋女士的所有證據,包括照片和視頻,都是不客觀的不理智的,沒有真憑實據所產生的自我猜想,並不具備的實際的證明效用。」


  「第四點,我方宋女士和其先生之間關係是否良好,和本案無直接關係。而在我方看來,宋女士和莫先生仍舊是夫妻關係,他們並沒有離婚的打算。」


  高律師一番話語語畢,眾人聽的明白,這都是針對原告方提出的反駁,以證明原告的訴訟不合法,不應得到法庭支持。


  宋七月則是道,「謝謝高律師代我發言,這也是我想要說的。」


  在原告和被告方都進行自我言論概述發表后,法庭又請上了第三方以及其訴訟代理人發言。第三方這裡分別請上了康氏的負責人康子文先生,而後也請上了匯謄的負責人范海洋先生以及宋向晚女士。


  就這複雜的關係中,康子文道,「項目的初衷是想合作愉快,但是走到今天誰也沒有想到……」


  他訴說著,康父則是在庭上瞧著,康子文側目瞧了一眼,看見康父正望著自己,他心裡一沉道,「事情經過究竟是如何我也不清楚,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起案子里要怎樣去鑒定,所以……」


  「所以我保留自己的觀點。」康子文開了口,康父心中又是一怒,這原本並不是如此設想!


  康子文下庭后,范海洋也上了去,所說的一切基本和康子文無異,「匯謄是和康氏直接合作,和莫氏以及博納間接合作,我們對於本案實際上沒有過多的牽扯。」


  宋向晚亦是道,「我們只是負責匯謄所需要負責的技術領域,對於項目資金的缺失,真的是不知情。」


  第三方被帶上來錄下當庭證詞后,法官就本案繼續進行引導,圍繞爭議焦點展開了一場探討,那就像是辯論,卻是有罪與無罪之間的辯論,不是生死,卻是人一生道德的生死之戰。同一時刻,所有的被告方也都被帶上了法庭,當庭展開了激烈的辯護。


  「被告怎麼樣解釋和被告人邵飛之間的關係!」原告方博納律師還在質問。


  高律師立刻道,「反對!這個問題剛才已經回答過了!」


  「反對有效。」徐法官道。


  「法官,陪審團,我方這裡有新的證據!」對方卻是道,「在被保釋期間,兩位被告更是不顧司法公正從而私下住在一起,直到警署這邊警告,才將他們分開!」


  高律師道,「我方宋女士並不知情,所以才會有誤區,後來經過警方提醒后就立刻糾正了錯誤!」


  「那麼被告律師,你現在是承認被告有和被告邵飛在保釋期間住在一起?」對方律師的話語讓高律師沒了聲,庭上又是寂靜。


  宋七月只是定睛瞧著,面對這份寂靜。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住在一間公寓里。」那律師又是說著,點到為止,不再往下說,只是道,「我想不用再說,每個人心裡都有同一個想法。被告,請問你又作何解釋?」


  對方的質問而來,宋七月揚起唇來,「您好,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請說。」對方愣了下道。


  「你有哥哥或者弟弟嗎。」宋七月問道。


  「有堂弟。」律師回道。


  「你和你的堂弟有沒有住在一間房間里的時候?小時候一定有吧?長大以後呢?如果你出了事,他很擔心你,怕你一個人會多想,所以就來陪你,那麼你會對他動不好的心思?或者你有把他當成是你的情人?」宋七月一下開口,卻是語出驚人。


  全場愕然,那律師也是,怔愣中回神,「宋女士,我們現在是就你和被告邵飛的問題,而我和我堂弟是同性。」


  「同性難道就不會產生跨越同性之間的另外一種感情?」宋七月微笑,「事實上,我本人不反對也不排斥同性之愛,這個世界,人生來或許不平等,但是追求真愛的權利卻是平等的!」


  「如果說律師你堅決否認你和你堂弟之間是清白的,那麼你又怎麼能證明?」宋七月問道。


  那律師道,「我們兩人都已經結婚……」布協團亡。


  「好!」宋七月打斷了他,「如果結婚是一個準則,那麼現在,我已經結婚了,邵飛先生卻還沒有結婚,所以就要遭受懷疑,那麼我想請問邵飛先生,是否願意證明自己的清白,立刻結婚?」


  她大膽的言論一反法庭的嚴肅,惹來眾人嘩然卻也是噤聲,邵飛笑道,「當然可以!現在流行閃婚,只要有女孩願意嫁我,我願意娶她為妻!」


  「在座各位現在都聽見了?」宋七月道,「他願意現在就結婚,或許太倉促,但如果這是能夠證明我們兩個之間是清白的,那麼我想他也會願意!可是律師先生,你的質疑,難道就要毀了婚姻的價值,毀了一段明明是最純粹的情誼,難道律師的職業操守就是這樣肆意的詆毀嗎!」


  那律師也是辯護能手,誰料遇上了不按牌理出牌的對手,竟是一下敗下陣來,在李承逸的沉眸中,對方回神道,「法官,陪審團!被告宋女士的話語完全是混淆視聽,只是為了讓自己脫罪!不能聽信!」


  話雖是如此,但是她那一番言論還是掀起了風波來,讓眾人完全意想不到。


  陸展顏道,「真是厲害!」


  「她是個奇女子!」孫穎滋也是讚歎,蘇楠一早就有了認識,「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我就覺得她很不一般,沒想到後來嫁給了我大哥。」


  秦奕淮卻是在旁補了句,「是奇怪的女人!」


  「但是有用。」蕭墨白回道,秦世錦注視著。


  聽審席上宋連衡等人都是有所詫異,卻是轉念一想,彷彿她本該如此,范海洋笑道,「她還是這個樣子,周蘇赫,你說是么。」


  聞言,宋向晚側頭,她看向周蘇赫,周蘇赫一直望著被告席上。是他一直沉凝的側臉,卻是柔和了那硬實的線條。


  「她真是膽子太大了!」喬晨曦也是驚到了,她早就見識過宋七月驚天的膽量,她敢去挑蛇,卻是不知她竟能在法庭上如此。


  莫征衍看著她,是她的背影,卻是背對著他的,正對著主席台,正對著法官和陪審團以及法庭,是她的背影還那麼的桀驁著,頑強不屈著,是他所認識的她,沒有絲毫改變,如同最先的時候一樣。


  「莫總,該到您了。」卻是有警司前來低聲提醒,莫征衍頜首,他的視線掃過那抹背影,他起了身。


  喬晨曦眼看著莫征衍起身了,她知道下面是他要上庭了。


  此時,就在法庭上對各項舉證質疑應對辯護不斷之中,宋七月卻是始終無法回答那賬戶的來源,對於為何會開戶,她始終都是同一個回答,她並不知道。而有關於錢的走向,她也是一樣的回答,她更是咬死了道,「我沒有拿那筆錢!錢到底去了哪裡!我不知道!之前在警署里警員問我,我是這個回答!今天在法庭上,法官問我,我也是這個回答!哪怕再問上千百遍!我還是這個回答!」


  「徐法官,下面我有請原告方之一莫氏集團公司代表負責人莫征衍先生出庭作證!」在那話語之中,法官同意了。


  庭上又安靜了,宋七月被請到了側位的被告席上,而後她一轉身就看到了那一頭緩緩而出的身影,正是莫征衍。


  此刻,他作為原告,出席上庭,她卻是作為被告站在這裡。


  他們還是名義上的夫妻,卻站在了原告和被告席上,站立成了對立的姿勢。


  這樣的情景,不知外人瞧來會是如何,宋七月卻是覺得好笑,或許旁人不會去在意,畢竟已經有李承逸和程青寧的在先。宋七月靜默的看著他來到原告席,又看著他宣誓一切證詞都是真實的,只在抬眸的時候,他對上了她。


  不遙遠的距離,像是一盤棋里的楚河漢界,但那王侯將相卻是困在棋中。


  是他開了口,訴說著他們的關係,「我和被告宋七月是夫妻,剛才律師所說的沒有錯。」


  「那麼莫先生,你對原告律師所說,夫妻之間兩人不和睦是否承認?」


  「我承認。」他應了。


  「莫先生,現在您不再以宋女士丈夫的身份,而是以莫氏集團總經理的身份,我想請問您,您對宋女士在專業領域裡的能力怎麼看?」


  「工作能力優秀能幹。」


  「所以,她也是有能力策劃出這一切的?」律師繼續詢問。


  「有。」


  莫征衍的回答,讓庭上眾人更是沒了聲,他的這聲「有」,這一種認可,就像是罪的蓋章!

  「莫先生,照這樣看來,其實您也是懷疑您太太的是嗎?不知道可否問一個私人問題,為什麼您和您的太太之間相處不和睦?」那律師又是追問著。


  前者的問題尖銳直接,後者的問題卻是探究情感的深層更是加重,眾人都是屏息以待,那答案的答案,究竟是如何!

  宋七月直視著他,那近在咫尺的距離里,四目相對著,庭上卻好似只有他們,他終於又是開口,他說道,「不久前,我知道了有關於我太太的身世,或許這是和本案至關重要的起因疑點。」


  眾人更是驚奇困頓,宋七月的身世?

  就連宋七月本人也是眼中滿是驚愕,她的身世?

  在庭上,在這麼多人面前,諸家公司在座,那麼多家族在列,法官在上,還有一眾陪審團辦案人員,莫征衍道,「我的太太宋七月,她是聶家遺孤,而聶氏當年之所以會家敗,這起因是因為莫家!」


  轟隆一下,當真是靜到連呼吸都沒有,聶家遺孤,聶家家敗,起因莫家!這一連串的字眼穿過了耳朵,宋七月聽的清楚,卻也聽的心寂。


  原來,卻原來他都知道,原來他一直裝聾作啞!

  原來她所有的質問吶喊喝斥,都是這麼的單薄,他讓她窮兵黷武,卻是戰敗到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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