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法院的傳票
為什麼要愛上他？
又什麼時候愛上的？
在冥冥之中無法阻擋，甚至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一切都糾纏不清，可是這所有一切都纏繞著。讓她幾乎要窒息，宋七月喝問，「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她重重的拍打那桌案，她一味的索要那結果。可是不管多少次，彷彿都會是無果。
卻是此時，莫征衍忽而道，「出去，不用太久，我就會讓你知道原因。」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他要告訴她？
就在宋七月怔在原地的時候，莫征衍已經按下了話機的內線。「錢秘書，進來。」
錢珏立刻敲門而入，只看見宋七月站在那大班桌前方一動不動，她的臉龐空洞的那樣驚人。而莫征衍則是靜坐在位置上，一貫的姿勢，「莫總？」
「請宋小姐出去！」莫征衍冷聲說道。
錢珏也是一愣，都改為稱呼為宋小姐。看來一定是相談不歡，但她只能聽命行事。便是上前呼喊，「宋小姐，這邊請吧。」
宋七月的雙手按在那桌案，她卻是不願意離開，他的話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他明明就知道一切的源頭，可他偏偏不肯說！宋七月緊鎖住他喝道，「現在就告訴我！告訴我原因！不要再等下去！就是現在！你說啊——！」
「錢秘書！」在爭執中，莫征衍又是冷喝。
「宋小姐。請快出去吧！」錢珏拉住了宋七月，卻是拉不動她。
又在僵持不動中，莫征衍又是按下了另一條內線，「請保全人員進來！」
那些保安在頂層都有留守，助理辦一聲令下，趕忙就到了這裡，辦公室里一下聚集了無數的人，簇擁在這裡，而他們還在對峙著。宋七月立在那裡，她終是無法想到，竟有一日，他會請動保安，而她則要被請走。
同一時刻，齊簡和何桑桑也到來了。
「再不走，就只能讓人請你走。」莫征衍低聲說。
宋七月一言不發，卻還是發狠一樣看著面前的男人，只是那眸光雖然痛恨無比，卻也是冷的驚心。
錢珏亦是揪心，這樣的情景不容樂觀，若是真的被請離，那實在是鬧的不可開交，她急忙勸說，「還是出去吧，宋小姐……」
「何特助！請她走！」莫征衍丟下三個字，何桑桑已經上前。
「莫征衍——！」宋七月的肩頭被何桑桑按住，何桑桑是練過身手的，尋常的男人都打不過她，更不要提是宋七月，用力之間就已經將宋七月押著扭送出了辦公室。
「齊特助，看著她出公司！告訴保安，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她再進來！」莫征衍又是吩咐。
齊簡也是跟隨而下，幾名保安陪護著。
「錢秘書，到了沒有？」隨即他冷聲問道。
驟然之變讓一向冷靜能幹的錢珏也有些招架不住，她頓了下，「什麼？」
「人到了沒有！」
錢珏這才回神，她瞧了眼時鐘，「應該到公司了！」
「還不快去迎接！」
「是！」
錢珏也走出了辦公室，就在樓層的電梯口，這一行人扭送著宋七月下樓。電梯門關上，宋七月怒目的臉龐還呈現在錢珏的眼中徐徐關上不見。待他們下樓的時候，另一座直達電梯則是一行人而入。
宋七月被何桑桑等人押著請出了莫氏，直接送到了公司大廈外邊，何桑桑輕聲道，「抱歉，請您離開。」
齊簡則是吩咐道，「你們聽著，以後沒有莫總的准許，不許這位宋小姐再進公司！」
大廈的保安都是公司當值人員，也都是認識宋七月的，曾經的項目經理，公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更因為近段日子的糾紛更是聞名，眼下得知這一命令，幾人都是應聲，「是！」
宋七月站在那外邊，就這麼看著大廈的自動感應門關上了。
她被硬生生轟在了門外。盡丸私扛。
這個港城，沒有一處不是高牆，沒有一處不是在阻擋她。
唯有那手機在響起鈴聲，是誰在催促著她快些接起。直到響了兩遍后，宋七月才拿起按了接聽，那頭是邵飛不悅的男聲，「不是讓你來接我嗎？你人呢？我已經出了警署，連你的鬼影子都沒有見到！你又跑哪裡去了？」
那麼吵鬧的男聲，可是宋七月卻是覺得這個世界這麼靜，這麼的安靜。
那大廈高樓，這麼的遙遠。
「叮——」一聲作響，頂層電梯內一行人赫然閃現，為首的長者那氣勢洶湧，讓人心生敬畏。
「喬董事長，您好，莫總在裡面等您。」錢珏微笑相迎，將他迎向辦公室。
來人正是喬臣集團的董事長喬義禮先生，他是喬晨曦的父親，和莫家更是是世代之交。只是今日，喬義禮來此，究竟是為何，倒是有待靜觀了。
「喬世伯。」瞧見錢珏迎了喬義禮到來，莫征衍起身相迎。
兩人微笑握手，便往休息區的沙發里入座，錢珏趕忙去沏茶上來，喬義禮道，「征衍，沒想到港城的天也是這麼熱。」
渝城常年氣溫偏高，夏日裡更是盛暑天，這是經久不變的常事了。只是港城今年的夏日，卻也是這麼熱，這倒是意外，喬義禮笑道，「來了港城，還以為是在渝城。」
「今年的夏天奇了，天氣預報的播報員都說是這幾年以來最熱的。」莫征衍應著。
「你父親母親都好？」
「都好，只是不在港城。」莫征衍回道。
「本來還想去莫家拜訪他們，這下看來是不行了。」喬義禮微笑。
「世伯，我們兩家都是這麼熟的交情，就不用這麼客氣了，什麼時候都行，不拘於現在的。」
「也是，晨曦那孩子這段日子在港城，也沒少了你們莫家，還有你的關照。有你們在，看著她，陪著她，我總是放心的。」喬義禮溫聲說道，「要是換了別人，我哪裡能這麼放心。」
「晨曦已經大了，做事情知道分寸而且又有禮貌，她還和小時候一樣聰明懂事，就算沒有我們在，也能應對的很好，世伯，您就放寬了心，讓她一個人闖吧。」莫征衍應著聲。
實則在談論喬晨曦這一事上，即便是沒有莫家，喬父也定然不可能全都假手於人，喬父如此愛女心切。
「難得世伯過來，我看該約了晨曦一起吃頓便飯。」莫征衍又道。
「不著急，這段時間我也會在港城，來日方長，總會有時間的。」喬義禮婉拒了，他一笑道，「今天來港城，除了是來看看晨曦那孩子，也是來拜訪莫家。當然，還有一件事情，也是要和你談一談。」
「世伯，您請說。」莫征衍的笑容很是淡然。
喬義禮道，「征衍，我想你也知道，在你之前離開港城的日子，喬氏投入了資金注資莫氏，但是現在的情況，項目進行不下去，你看要怎麼辦？」
「世伯，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請您一樣放寬心，公司會妥善解決。」莫征衍道，「您之所以會選擇投資莫氏，那您也一定是做了很多的調查研究，相信莫氏是可靠可信的。每一家公司都會出現狀況的時候，莫氏也不例外，一次小小的狀況，並不會有什麼影響，只會讓莫氏更好發展，世伯，您說呢？」
一番話說的官腔十足，句句說事，卻句句又沒有明確點名如何應對的方法，這樣的圓滑應對倒是無法讓說一個「不」字，喬義禮默然中道，「你說的也是，不過眼下公司要怎麼應對？」
「世伯見過的市面比我多，處理過的狀況也更比我多，記得有一次喬氏也是出了狀況，您穩住大局等到了最後，我很欽佩。您是長輩，我是小輩，我會向您看齊。」他又是中庸回應，更是微笑道，「就請世伯拭目以待吧。」
喬義禮被他作為了典範，這一招不可謂不高招，這一下子竟也是不能催了，喬義禮道，「好，那就等著。只不過，還有一件事情，你這邊總要給一個說法。」
「世伯您問。」莫征衍接著回。
「現在公司和博納合作的項目，已經立案交給警方調查，事情關係到整個公司，也關係到董事會，你這邊預備怎麼辦？」喬義禮又是詢問。
喬父是除了幾位叔伯大股東之外，散股最大的股權人之一，所以此番到來，也是為了諸位股權人代表發言。
莫征衍道，「那麼我想世伯也一定知道，之前我還沒有回港城的時候，就已經將這個案子所有的事宜交給了警方處理，我代表了公司，公司當然要公事公辦。」
「可是莫氏的負責人宋小姐，她和你的關係？」喬義禮可是見過宋七月的，也是知情人。
莫征衍微笑，「世伯，保釋她的人，不是我，我如果徇私，那麼也不會交給警方了。」
事情確實是如此，喬義禮也沒了聲，莫征衍又道，「一切就讓警方去定奪吧。」
「那好，就讓警方定奪。」喬義禮道，「還有，這個案子不能拖下去，否則公司這邊的狀況越來越多，到時候就不好了，提交警方儘快開庭。」
「這是當然，只要取證已經充足，就會開庭。」莫征衍應聲。
喬義禮匆匆到來，這一番談話進行的不是太長久，卻也是坐了大半個小時，這之後談笑間才是離去。
喬義禮這邊前腳一走，後邊消息就到了莫柏堯處。
傍晚時候，莫斯年返回公司，他也聽聞了消息，「聽說喬董事長到了。」
「他到是正常的，這個時候他再不到，那些股東們不要跳腳。」莫柏堯微笑。
「看來是給大哥施壓了。」
「這只是前兆，後面還有的是。」莫柏堯幽幽說道，「聽說今年夏天港城還有煙花季，也該是一個一個點燃的時候，好看一看到底精彩不精彩。」
莫斯年凝眸，傍晚的晚霞這樣的繽紛奪目，夜晚未曾來臨，但是夜幕已經來襲。
「斯年，按照計劃進行。」莫柏堯眸光一定，站在落地窗前的他，宛若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已然有萬馬奔騰。
次日，港城頭版新聞報出了有關於莫氏的最新消息，新聞里提要提及莫氏早年和合作公司洽談的項目無法順利進行，只因為資金遲遲無法到賬。
八月二十八日，莫氏久遠集團被多家合作公司控告違約。
八月二十九日，莫氏久遠集團陷入資金風波，旗下金融鏈瓦解。
八月三十日，莫氏久遠集團駐國內各城市子公司多處發生職員大規模辭職抗議拖欠薪資，並且跳槽轉移。
八月三十一日，莫氏久遠集團名下股價大跌，散股民眾紛紛拋股，接連四天的持續下跌導致了今日大幅度瀑跌。
過了周末后的九月開盤，莫氏股票直接跌至停板！
一時間造成了股市風波，更是讓莫氏變的岌岌可危人心惶惶的地步，商圈內幾乎人人對莫氏視為毒舌惡狼，輕易不敢再與其為伍，從而莫氏被孤立了一般，在港城揚名，卻是名聲鼎差。
媒體的新聞報道不斷，那些大篇幅的報道渲染的沸沸揚揚。邵飛正吃著湯麵，他笑的很是高興，那是怒氣無法驅散的時候，惡狠狠的開口，「莫氏的股票還能跌停！跌停了好！」
宋七月也捧著湯麵，她只是靜靜看著這一切。
邵飛又是笑道，「看莫氏還囂張？顛倒是非黑白，連自己的內部員工都要污衊出賣！活該公司會到今天這一步！到底是誰搞的鬼不管，反正是痛快！」
莫氏能走到這一步，的確不會只在一日里就能造成這樣的狀況。早在之前，他們還在江城被請回來之前就已經有諸多問題存在。只是後來，他們還是回來了。在重重的弊端里，不知道到底克服了多少，但是隱患終究還是存在。現在這些連鎖點都在一條線上，在這一刻好似被點燃了源點，一下子就爆發了。
「莫氏要是就這樣倒閉了更好！真是活該！」耳畔依舊是邵飛的唾棄聲。
卻是突然，公寓里原本還是安靜的，一陣敲門聲驚起！
邵飛去開門，被兩人闖入，按在了牆上！
宋七月手裡的碗一下砸落在地，她起身喝問，「你們是什麼人！放開他！」
對方卻是亮出了警局的證件，是辦案的人員，而那巍警司在人群後方走了進來，「宋小姐，邵先生，基於兩位是莫氏博納一案的涉案人員，在被保釋后還公然住在一起，我們現在懷疑你們串通口供，請去警局協助調查。」
自從被保釋后，宋七月住在邵飛這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時間不長，可是也沒有被嚴令禁止更沒有阻攔。現在突然闖入又將他們帶走，這彷彿是一盤棋突然又被將了一軍！
在被押送上車的時候，邵飛怒喝，「你們這些警員，早知道我們住在一起，公寓里難道沒有裝監控嗎？去調錄像看啊！我們有沒有串通！少在這裡裝腔作勢！」
有些事情起始的時候不明朗，但是此刻卻是透徹無比，宋七月原本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警方這邊一直都沒有動作，她甚至是認為警方顧忌到擔保人的身份背景太過強大，所以在暗中調查他們的同時，才能這樣放任。
但是今日的回馬槍確實殺的措手不及，就這樣混亂中重新被帶回警局裡。
「你和你的秘書邵飛之間除了上司和下屬以及朋友關係外，還有沒有其他關係？」巍警司問道。
面對巍警司的質問，宋七月微笑，「有啊，他是我弟弟，我認的。」
而事實就是，宋七月雖然從未和邵飛有過真正意義上的認親舉動，但是對宋七月而言，邵飛早就像是她的親人一般。這樣的關係，又怎麼可能還會有其他？那些無稽之談，那些帶著異樣色彩的質問，都讓宋七月一笑了之。
此次的審問絕對是問不出結果的，宋七月不久后被請出了審訊室，這邊孫穎滋到了，陸展顏也到了，因為保釋人私下來往一事，孫穎滋被警方警告批評，斥責她沒有擔當好擔保人一角。
律師道，「如果說孫小姐沒有擔任好角色，那麼警方更沒有！這麼重大的案件，在被保釋的第一時間裡，警方這邊也應該對保釋人進行相關方面的看護和聯繫！」
「如果是執法圈套，那麼我想警方這邊要負更多的責任！」孫穎滋在旁亦是道。
雙重的有力話語讓巍警司收了聲，陸展顏打了圓場，「我想這都是失誤，我們有原因，你們也有原因，下面不會再犯。」
「孫小姐，下面還請您好好看護好被保釋人宋小姐。」巍警司也退了一步。
一場交涉完畢，宋七月就要離開警署，卻是沒有見到邵飛，她不禁問道，「邵先生呢？」
「宋小姐，你們都是案件的嫌疑人，邵先生的一切，請不要再過問。」
「我現在是在過問案件嗎？我只是在問他人在哪裡？為什麼還不放出來！難道你們對他動了私刑嗎！」宋七月質問。
巍警司道，「警方不會動私刑！只是邵先生這邊，擔保人喬小姐已經撤保！」
剎那，宋七月面對新的變化，她再次錯愕。
喬晨曦竟然撤了擔保，這之中究竟是怎樣，宋七月不知道，但是一旦喬晨曦撤保，邵飛就要繼續被拘留，無法出來了。眼下邵飛的處境，和她當時一樣，再也沒有人會為他作保。
宋七月也無法再去請孫穎滋和陸展顏再度幫忙，孫穎滋更是直接道，「七月，為了案情著想，還是不要讓邵先生出來，否則警方如果真的以你們私下串通起訴，那麼到時候會更加麻煩。」
「還有，我這邊只能保一個人。」孫穎滋歉然道。
「對不起，七月，我沒有辦法幫到你。」陸展顏亦是道。
宋七月何嘗不知道，一人唯獨只能保一人，孫穎滋保了她，就不能再保旁人，就算是棄她不保，也無法再換人，這樣置法律太過玩笑。而陸展顏雖然能作保，但是後台不夠強硬，很明顯她的先生不願出面。
如此，宋七月也沒有了話語，孫穎滋道，「不如去我那裡住吧，你也不能再去邵飛那裡。」
「不了，我回自己家去，我還有地方可以回去的。請你們放心，我不會走的，一定不會。」她向她們認真承諾。
身旁沒有了邵飛，宋七月只剩下自己，她無法再回到邵飛的公寓里住，她只有回到自己的公寓。那是當年用所有的錢買下的，一個月一個月供給還貸的房子，可是此刻一踏入，那粉塵早已又堆上了，一切雖沒變，可又全變了。
門緩緩關上，宋七月想起之前曾經多次來來去去在公寓里遊走，那些爭吵的原因有很多，可那時候她的身邊還有很多人，雖然不全在身邊，雖然也是分開甚遠，可是這一次，她只有一個人了。
真的只有一個人了。
……
莫氏集團——
九月上旬，公司內部動蕩不安，職員們人心惶惶不談，對於公司的未來更是不大看好。聽聞就連總部這裡職員都在開始謀划跳槽辭職離開，更有高層零星幾人開了頭先走一步。此舉無疑是雪上加霜，造成了更為惡劣的影響。
楚笑信近日從外地奔波趕赴而歸，他一回港城就到了總經辦，「這次外邊的空缺很大，這份報告只是一小部分，你可以先看一看，之後會有更詳細的。」
莫征衍瞥了眼那份報告，卻是不急著過目。
「你不看？」楚笑信問道。
「不急。」莫征衍的聲音悠然，「還沒有完，等完了一起看。」
見他這麼沉靜，楚笑信也靜了下來，「看來你是等著最後了。」他默了下問道，「那麼案子這裡，什麼進展？」
莫征衍靜默抽著煙，片刻后道，「一切走司法程序，警方這邊證據收集好了。」
楚笑信一凝，這意思就是要開庭了。
當天，宋七月在公寓里一個人待著。自從邵飛被撤保以後，她哪裡也沒有再去，一個人在房子里，安靜的像是一抹遊魂。
除了高律師，沒有人再會到來。
「宋小姐！」今日高律師到來，卻是送來了一份文件。
宋七月一瞧，那是法院蓋章的文件，她拿過一瞧，裡面的內容讓她目光定睛，無法轉移。
那是法院的傳票，明確警示著條款：一，被傳人必須準時到達應傳住所。二，此票由被傳人帶院報道兼作入門證明。
應到地點：港城第一法院115法庭。
應到時間：九月六日下午1：30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