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夜宴的序曲
「好啊。」宋七月想也不想，立刻答應了。
既然是合作方公司博納的李總夫人生日宴會，宋七月當然也要出席。只不過此刻想起錢珏的叮嚀來，「怪不得錢秘書說周末之前一定要到，是好出席李總太太的生日宴嗎？」
「李總邀請了我，還讓我帶上自己的太太一起去，我不帶你去，帶誰去？」莫征衍道。
「這可多了，比如說桑桑啊，公司里的女公關啊，不是都可以？」宋七月笑著道。
「她們又不是我太太。」他一句話撇的乾淨。
兩人擁抱著又坐了好一會兒，一通內線電話進來，何桑桑在那頭彙報下一行程。莫征衍應聲掛斷。
宋七月則是瞪了他一眼。「都是你！」
「我抱你去沖個澡。」莫征衍笑著道。
幸虧這辦公室里配了休息間，宋七月簡單沖洗穿上衣服，這才離開了。
周五上午抵達了南城，第一天宋七月在分公司長翔適應新環境，接洽這裡的下屬。市場部這裡，分派了一個辦公室專門給她用以工作。立刻的，她便投入到新環境中。
午後，何桑桑敲門而入，「莫總，博納李總派人送來了請柬。」
「放下吧。」
何桑桑放下了那請柬。
莫征衍將手中的文件看完放到一邊去。抬眸一瞧，視線這才對上了那請柬。他將那請柬打開來，簡單的一行字，那下邊赫然是發函人的名字，那並排的名字。
那並排的名字映入眼中，他將請柬合上。
傍晚的時候，莫征衍一行要離開公司，楊經理一路相送，宋七月也下來了。
楊經理問道，「宋經理，這些日子你要住哪裡呢，定了酒店，還是就近安排公寓？」
這位總部派來的市場部副經理，是由莫總直接調派而來的，所以事先倒是還沒有聯繫過。眼下人都過來了，這些後續的問題也是要解決。於是楊經理很是積極的配合詢問。
宋七月微笑道，「已經有安排了。」
「那我送宋經理過去吧？」楊經理又是詢問。
「不用了，她和我住一起。」莫征衍直接說道。
楊經理當下愣了，不等回神，莫征衍道，「下了班之後，她是我太太。」
楊經理簡直就是錯愕了，宋經理是莫總的太太？他這才恍然大悟，應了聲，「是是是，我知道了。」
宋七月不好意思笑了笑。
坐在車子里，宋七月看著沿路的風景，她扭頭道，「南城這個地方挺好的，四季如春，空氣也好。」
南城不像港城靠海很是潮濕。也不像渝城這麼炎熱，又不像冰城那麼寒冷，比起海城來又多了幾分溫和氣息。雖然也是大廈林立，可是這道路卻是十分的平坦，而且乾淨。兩邊鬱鬱蔥蔥的樹木，窗戶落下，那空氣里卻是可以聞到一陣香氣。也不知這香氣是從哪裡散發出來的，卻是可以清楚的聞到。
宋七月不禁問道，「好香，什麼味道？」
「是香樟樹。」莫征衍在旁回道。
「香樟？你說這路邊的是香樟樹？」宋七月起了好奇。
莫征衍道，「南城香樟樹多，這一片就是。」
「真好啊，以前念書的時候在書上看到過，沒想到今天看到了。」宋七月瞧著那路邊的樹木，樹冠廣展著，枝葉更是茂密，高聳生長著，氣勢很是雄偉，一路的綠蔭環繞，夏日裡一定是陰涼的。
宋七月喜歡上了，「這裡的香樟樹長得真高真好。」
莫征衍也望著那窗外，那樹木一棵棵掠過眼底，他低聲說，「這裡才不是最好的。」
「那哪裡的是最好的？」宋七月立刻扭頭問道，「回頭空了帶我去看？」
莫征衍笑了，「你確定是來工作的？」
「報告莫總，我真的是來工作的，請放一百二十顆心。不過工作之餘，也可以方便員工玩玩吧。」宋七月笑著道。
從長翔來到了南城的莫公館，宋七月一進去，見到了這裡的管家余管家。比起之前各處的管家來說，這還是宋七月見到的第一位女性管家。余管家大約有五十多歲了，但是精神氣很好，將公館打理的井井有條，一如每一座別館一樣。
瞧見宋七月到來，余管家彷彿也早就知道過她的存在，所以沒有詫異，她恭敬呼喊，「七月小姐。」
「姜姐一早已經聯繫過我，她說七月小姐會過來和先生一起小住，歡迎。」余管家道。
姜姐一早通知過了？宋七月想來，這一定是莫夫人的意思了，她笑著回道，「余管家，不用客氣，這段日子還要你費心了。」
「七月小姐客氣了，這都是我們都應該做的。」余管家道。
在公館里用過了晚飯，宋七月就拉著莫征衍在公館里到處隨意走了走，算是飯後漫步了。只是，當走到後花園的時候，發現那院子里卻又一棵香樟樹，那香氣已然熟悉，所以宋七月認了出來，「這不是香樟嗎？」
「怎麼家裡也種了？」宋七月走過去，碰觸大樹的樹榦。
之前和莫征衍電話視頻的時候，還真是沒有怎麼這棵樹，雖然也有看見，可不過是匆匆一瞥，只以為是一棵再普通不過的樹。現在才知道是香樟，這倒是驚喜。
莫征衍看著這棵樹，他的目光幽幽，「以前種的。」
「誰種的？園丁嗎？這棵樹多久了？好高啊。」宋七月仰起頭來，夜幕中的香樟格外的高大。
宋七月扭頭笑道，「香樟樹會開花嗎。」
「會。」
「什麼時候開呢。」
征衍，你說什麼時候會開花呢。
什麼時候開花呢。
依稀之間，有一絲的混淆不清，彷彿也有誰問過這樣的問題來，在風中輕輕帶來。
莫征衍佇立在身後不動，宋七月回過頭來望向他，走到了他的面前，她喊了一聲，「征衍？」
一陣風吹佛而過，他開口道，「反正不會是現在。」
「好了，進去吧，外面風大。」他說著，攬過她的肩頭，進了公館。
房間裡邊，宋七月整理著行李帶來的衣物，她問道，「李總太太的生日宴，你說是周末，那是周六還是周日？」
「明天。」莫征衍回道。
周六明天？宋七月又是頭疼了，「這麼快啊，那你選好禮物了嗎？」
「沒有。」
宋七月愈發頭疼了，「你前幾天就知道要去參加生日宴，為什麼不選好禮物呢？」
「這種事情，當然交給你了。」莫征衍笑道。
「你倒是好，什麼麻煩的事情都丟給我，時間這麼趕，我怎麼知道要挑什麼呢？」宋七月一邊將衣服取出放進櫥櫃里，一邊煩惱道，「征衍，你知不知道那位李總太太喜歡什麼，有什麼喜好？」
「我又不是李總，怎麼會知道。」他回道。
宋七月簡直就想唾棄自己是有多愚蠢，問了這麼個蠢問題，「那要選什麼好呢。」
這註定是一個不得安寧之夜了。
周六的早上，宋七月不敢偷懶睡懶覺，早早就起了。今天白天還有任務沒有完成，挑選禮物的確是個煩惱的問題。她先要解決這個，才好晚上的時候去出席生日宴。
宋七月拉起了莫征衍，也讓他起床，他問道，「這麼早，你又要跑哪裡去。」
「選禮物。」宋七月趕緊為他取來外套，給他披上。
一番匆匆忙碌，宋七月拉著莫征衍出門了。
路上，她還在思考著，到底要選什麼禮物，「征衍，你說要怎麼辦。」
如果是她和楚煙，那可簡單了，一個包包，一雙高跟鞋，都可以搞定了。如果是男人送女人的，同樣如此。現在總也不能直接點送紅包，那還真是太俗氣了，隨身物品又太親密了。如此一來，真是讓宋七月的腦筋都打了結。
這一上午的，宋七月拉著莫征衍，在司機的帶領下，便是在南城兜轉著。
可是兜轉了許久，耗費了一天時光，還是找不到最佳的禮物，眼看著就要傍晚了，宋七月愁眉不展。
見她如此犯難，莫征衍說道，「挑貴重的。」
宋七月想想覺得也是，先不管買什麼，總之要選個貴重一點的，像是李總這樣身份的人，雖然不缺東西，可是他們送人禮物，也要尊顯身份，她靈機一動道，「乾脆買個古董擺設吧！」
於是便驅車前往古董店，琳琅滿目的精緻擺設，讓人看的眼花繚亂，卻也是覺得十分漂亮，宋七月不免驚嘆，莫征衍瞧見了，卻是笑道，「你不是對這些沒興趣？」
他可沒有忘記她對那些昂貴的禮物，能夠堆積如山撲滿了粉塵。
「我雖然沒興趣，但是不代表我不愛欣賞啊。」宋七月在一隻鑲嵌滿寶石的復古花瓶前望著。
「看中了挑兩個。」
「做什麼？」
「一個當禮物，一個擺回家，給你慢慢看。」他直接道。
「我才不要。」宋七月搖了搖頭，「不過可以挑一個當禮物。」
「你也看看哪個好。」宋七月在古董店裡走著，慢慢挑選著，放開了他的手。
莫征衍隨意看著，他的視線漫不經心的掃過周遭，只是純粹的欣賞。然而忽然，那目光卻是定格在一處。那是前方，前方正中的櫥窗里，那擺放的物品。他不禁走了過去，而後駐足。
「征衍，你覺得這個怎麼樣？」宋七月正瞧著櫥窗里的擺設品，她呼喊了一聲。可是卻沒有得到他的迴音，她狐疑扭頭，見他正駐足在一處。
她便也走了過去，想要看看他究竟在看什麼。來到他的身旁，她看見他注視著那櫥窗里的物品並不說話。
宋七月卻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很是專註，專註到了有一絲不可思議的地步來，漠然的眼眸卻是這樣的認真。
她更是好奇了，那視線也對上了那櫥窗里的物品，卻是同樣驚奇。
在那櫥窗裡邊，高高的托舉平台上，是一個首飾盒。
那是純手工打造，已經珍藏了許久的首飾盒，精雕細琢的工藝，鑲嵌了璀璨的寶石，在那盒子上，還有一隻翩然欲飛的蝴蝶，躍躍而出，雕刻的技藝是如此的精湛，真是會讓人心動不已。
那首飾盒一旁的標註卡片顯示，這精緻的首飾盒出自名家，而且是獨一無二。
「這個好漂亮啊！」宋七月由衷讚歎！
她的聲音傳來，莫征衍側目道，「喜歡？」
「恩！」她也被其吸引，像是他一般專註的在欣賞。
「那就買回家吧。」他說著，已經喊了店長過來，直接從櫥窗里取出來買下。
宋七月沒轍了，根本就拗不過他，她乾脆吩咐店長道，「請幫我包起來，包好看一些，我們是送人的生日禮物。」
「你不是喜歡？」莫征衍問道。
「我是喜歡，可是又不需要，我看這個首飾盒挺好的，而且夠貴重了！」宋七月覺得真是很精美，這價格也擺在上邊，誰過生日會送六位數的禮物，這心意也是夠份量的。
「你再選一個別的作禮物。」莫征衍道。
「就這個了，好了，走吧。」宋七月已經挽住他的手帶他離開。
禮物選到了，也算是滿載而歸，兩人打道回府。
宋七月以為是要折返回莫公館，莫征衍卻是帶著她來到了南城一家禮服店。私人定製的禮服，美麗卻也是素來昂貴。宋七月挽著他的手臂進來，她已然明白了，「是帶我來選出席晚上宴會的禮服嗎。」
莫征衍帶著她入內，「試試吧。」
那店長一瞧見他們到來，彷彿是認出了這位先生，她急忙迎接，「莫先生，您定的禮服已經到了，她就是您的太太嗎？」
「就是她。」莫征衍回道。
「莫太太，您好。」店長熱情的迎接，宋七月也是微笑招呼。
「莫先生，莫太太，請這邊來，預定的禮服都已經到了，請挑選看看，先試哪一件呢？」店長笑著說道，那店員直接將長排的衣架推了出來，連帶著還有配套的高跟鞋。
宋七月站在那裡，她看見了數件華麗的禮服，垂掛在那衣架上，讓她驚喜。
宋七月側頭輕聲笑道，「今天準備的這麼充足，是想讓我驚艷四座嗎。」
莫征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帶著她往前方走，他說道，「挑一件穿上給我看看。」
宋七月笑著，便是立刻去挑選了，她選了一件香檳色的禮服，進了試衣間去換上。一旁幫忙穿禮服的店長，羨慕的誇道，「莫太太，您先生對您真好，前幾天就來為您定禮服了。」
聽著旁人對他的讚美，宋七月這一刻覺得很是高興。那禮服一穿上身後，更是契合的不行，完美而且服帖。
「莫太太，莫先生報的尺寸真是准，真了解您。」店長又是誇道，「您穿這件真好看。」
論起莫征衍的準確度，從前就已經領會過了，他那雙手好像是一把萬能的尺子，摸過後就能自動刻出數字來。
宋七月笑著走了出去，高跟鞋踩在腳上，她掀開帘子來，走到他的面前。
莫征衍坐在休息的沙發里，他的視線對了過來，瞧上了她。
「莫先生，您看看太太，莫太太穿這款禮服，氣質特別好！」店長一個勁的誇獎。
宋七月在他面前轉了個圈，「怎麼樣。」
「換一件再看看。」莫征衍道。
宋七月也是沒有意見，又是換了一件，這一次是雪青色的禮服，她很是中意這一款，走出來的時候，心情也是格外明麗，在落地鏡前轉了個圈，「這件我覺得不錯。」
「再換一件看看。」他卻是道。
「不如就這件吧。」
「再換一件。」他執意道。
宋七月回頭，見他凝眸望著自己，不知怎麼的，竟覺得有些怪異，卻也是說不出來。那店長道，「莫太太，莫先生定了好幾款，再換換看別的，也許更好看。」
既然都定好了，宋七月也沒有意見了，於是就這一排衣架上的禮服，全都試了個遍。
宋七月一向對自己很有自信信心，從前也是駕馭過許多的禮服，出席各種宴會場合，今天試穿了好幾次，他都是沒有說上半個好字，倒是有些疲倦起來了。直到方才，他說道，「換上剛才試穿的第三件。」
那第三件是玉白色的禮服，勾芡了蕾絲，素雅卻又大氣。他的眼光是不錯，宋七月也是承認，禮服的款式都是偏近保守的，卻是優雅。
宋七月終於換回后，她走到他面前道，「我不換了，就這件了。」
「那就這件，很好看。」他終於應允，算是放過了她。
她不禁怒道，「你現在是在說我丑嗎？難道我穿其他幾件不好看？」
「都好看。」莫征衍笑著說，「只不過，這件特別好看。」
「你倒是會哄人。」
「真話。」
店長在身後道，「莫太太，化妝師到了，為您化妝。」
這還真是周道，全都計算好了，宋七月也懶得自己動手了，便又進了化妝間。
這妝容大概花費了一些時候，再次出來的時候，宋七月整個人明麗無暇。她本就長得嬌美，從前的時候看上去還有些凌厲，如今已為人母，凌厲之氣銳減，笑起來靈動之餘，帶著幾分溫柔來。
「很美。」他起身迎上她。
聽到他的話語，宋七月瞧向了他，只是她一開口，卻還是活潑的性子，「今天這麼隆重，有什麼目的？」
「當然是想讓你驚艷四座。」莫征衍已然挽過她的手，微笑說道。
宋七月也是揚起唇來，跟著他離開。
夜幕降臨，那一場宴會即將拉開序曲。
……
去往宴會的路上，宋七月拿過了請柬。她翻開來瞧，瞧見了請柬上的名字，那並排的名字，是邀請函的發帖者。
一位是——李承予。
另一位是——
「程青寧。」宋七月念出聲來，「李總的太太，原來是叫程青寧。」
程青寧。
莫征衍在心裡邊念了一遍這個名字，也不知是哪個人，當時不厭其煩的說：是寧靜的寧，沒有木字旁的。你別再寫錯了，我都說了好多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