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最多一年
「駱箏,你不用哄我,這是他親口承認的。」宋七月道。
「姍姍的確不是他的孩子。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那彷彿是記憶被切割,一切又是塵埃落定一般,來時就是這樣的忐忑著,此刻不曾想到,原來真的說出了口,竟然是從未有過的痛快。
駱箏望著宋七月道,「他沒有欠我,是我欠他。」
午後的陽光不算是一等一的燦爛明媚,可是卻是這樣的通透。照耀下來,打在駱箏的臉上,也散落在宋七月的側臉。
「抱歉,七月,我不能告訴你,姍姍的親生父親是誰。」駱箏又是道。
宋七月望著她,幽幽說道。「也請你千萬不要告訴我。」
駱箏瞠目,卻是見她露出了一抹笑容來,「要是被征衍知道,你今天來找我聊天。我又朝你逼供,那大概他要惱了,所以,請你千萬不要告訴我。」
是她和煦的笑容,卻是帶著一絲聰慧靈動,在那陽光斑駁里,讓駱箏一愣。又是想起方才一切,那些對峙的話語,讓她一下恍然明白。她這才反應,她竟是這樣激將法,讓她入套。
「你剛剛都是故意的?」駱箏愕然道。
宋七月拿起一片小餅乾,咔擦咬了一口,「如果不是你今天早就做好了準備,本來就打算來告訴我,恐怕我也沒那麼順利。」
「這幾天,我確實在等你。柏堯和斯年他們大概是不會來這裡。征衍雖然不在港城,可他們也不會這麼輕易找上門來。蘇楠還在國外度蜜月,她也是絕對不會來給我拜年。」
「我在想,你是否會來。」
「大概也就這幾天了。」
「如果你來,就是你準備來告訴我。」她也是賭了一回。
駱箏愕然之餘,卻也是笑了,「你和征衍,真的是同類。」
又提到了莫征衍,宋七月問道,「除夕之後,他去了英國?」
「恩,不過沒有待多久,陪了姍姍一會兒,就走了。」駱箏回憶起那天,莫征衍真的是來去匆忙。
只是那一天,除了來看望姍姍之外,他對她說:駱箏,這個項目,你落實到最後。
她答應了。
「你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宋七月又是問道。
駱箏道,「公司對他的行蹤都保密了,不過我想有一個人,應該會知道他的去向。」
如果說除了莫柏堯莫斯年之外,那麼還有誰?
宋七月定睛一想,「楚笑信?」
「恩。」駱箏點頭,「我去問他,他應該不會說。」
宋七月笑道,「換成是我去問,他也未必會說。」
那個楚笑信,簡直就是冷硬不吃油鹽不進。
「我還不如在這裡看看書。」她懶散的樣子,彷彿不會再動。
駱箏卻是困惑,「你真的不去問,不打算去找他。」
「要不要再喝一杯?」宋七月朝她笑了笑,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來,「不過,你之前又為什麼故意給我造成錯覺?」
「我有么。」駱箏也恢復了一貫的從容了。
「當然有。」
「你說呢。」
「考驗我,觀察我。」宋七月道,「至於是自己的意思,還是旁人授意,大概一半一半吧。」
駱箏微笑,她輕聲道,「還有。」
「恩?」
「我嫉妒你啊。」駱箏玩笑般說道,這倒是讓宋七月定睛,「這麼英俊的弟弟,被一個女孩子給拐走了。」
還能想起兒時,她牽著莫征衍的手,兩人一起去上學。
那大概是心裡邊還殘留著的一絲私心,對於征衍,永遠都希望自己是他特別重要的存在。
「吾家有女初長成,這種感覺么?」宋七月笑問。
駱箏微笑,似乎是,可又全不盡然。
他早已經不是牽手的孩子,而她亦不再是。她終是要放開手,哪怕他走的不見了蹤影。
小坐了一會兒后,駱箏也沒有久留,只是離開之前,她又是問道,「你真的不去找他?他一個人,你倒是忍心。」
宋七月沒有回她,只是目送她離開。
窗外邊的陽光灑下來,這裡是港城,卻是不知道他在哪裡,又在哪一個城市哪一個國度,不知道他此刻如何。
誰忍心,誰狠心。
哪裡是她。
……
三月開春,那北方的城市,也迎來了春的生機。
萬物都再次有了生的希望,哪怕是冰山,也會融化。在那一片白茫茫之中,隊伍朝著雪山裡飛奔。那是雪橇車,雪橇犬踏著雪前行狂奔。後座坐著的人,裹著厚厚的外套,來抵禦寒冷。只是沒有再畏懼冰冷,只因為開春的氣溫還是回升了。
雪橇從這一處往下一處飛奔趕著,可是沿路卻是天色漸黑,他們不好再前行。
有人喊道,「莫總,天黑了,明天再翻山吧。」
那後方的男人,坐在雪橇車裡,他點了頭。
「停車——!」那帶隊的人立刻呼喊,朝著眾人道,「車都停下來!在原地紮營!」
他們便是立刻的,將帳篷等物全都取出,都是當地的能手,所以營地扎的飛快,不過多時,就已經可以雛形了。
而在那雪山的一處空地處,男人穿著黑色大氅站在一處,正和隨行的下屬在商討。聽從了他的囑咐,下屬點了個頭,而後離去。
男人站在原地,他卻是取了支煙而出。風不算大,只是還需要抬手擋風,才能將煙點燃。
身後,有人走近,正是齊簡,「莫總,帳篷快搭好了,他們正在熱飯,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男人站在那白雪中,他眺望著這蒼茫一片,他英俊的臉龐被那雪光映襯的奪目。
「收到楚總那裡的消息,公司一切都好。」齊簡一一彙報,將年後的情況轉述。
聽著他的訴說,有關於股價增長以及近期情況,莫征衍卻是道,「告訴楚總,公司的事情,不要再報告了。」
「是。」齊簡應聲。
冷風吹拂著,莫征衍又抽了口煙。
「莫總,過這座山後就沒有通訊了,您要不要打個電話?」齊簡遲疑著,卻還是開了口。那一日,他跟隨莫總突然的離開,那可是一聲招呼也沒有。
莫征衍道,「不用了。」
「可是您這次,期限是三年。」齊簡念了一聲,又是沒了下文。
莫征衍不予理會,齊簡等待無果,他悄悄退了下去。
冰天雪地里,他從大氅里,卻是拿出了一本紅色的小冊子來。將那冊子打開,裡面是一張合照。而那合照里,女人傻傻笑著,那神情更是有一絲茫然,還可以記起當時,她鬱悶問道:為什麼結婚是這樣的呢?
一年。
最多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