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這城市很空
宋七月這次出差是前往南城，五天四夜的行程，還算是順利。周三的時候，宋七月才帶著助理下屬回到了海城。她順利拿下了合同，凱旋而歸，自然是讓眾人高興的事情。
辦公室里清了場，周蘇赫道，「你這次辦的很不錯。」
「多謝副總誇獎。」宋七月也是大方接受。
「我聽阿森說，你這次去南城，周六的時候離開過？」周蘇赫問道。
宋七月道，「恩。」
「你去做什麼了？」他又是追問。
「沒什麼，只是一些私事。」宋七月倒是不願多聊。
周蘇赫注視著她，「你回了港城。」
他彷彿早就已經知曉，所以才會來開口詢問，宋七月也是直接道，「我是回去了。」
「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回去的。」周蘇赫又是問道，「周六那天的早上，你還和客戶在面談，晚上還有飯局。」
只這麼一個下午的時間，她竟然就能來回的奔波於南城和港城之間。
「從南城飛到港城才一個小時，時間趕得上，我沒有耽誤公事。」她確實是一算再算，當時只怕會錯過航班，所以那一個下午的航班每一次都定了機票。
最後結果就是，她果然沒有耽誤，周蘇赫道，「你辦事情，我當然放心，你從來沒有遲到過，也只有我以前才會遲到。」
「不過，你這次緊趕著一個下午的時間回去，不會是要趕著去和他解釋暗安撫人心吧。」周蘇赫微笑著說。
「是呀，我是去安撫人心。」宋七月應了，「朋友結婚，如果不去，我估計要被念一輩子了。」
「不過是朋友結婚，用得著這麼費心？」
「不一樣。」宋七月認真道，「這個朋友，是征衍的妹妹。」
突然，一切全都明了，其實說穿了，她還是為了他而回去的！
周蘇赫不禁凝眸，他的眼中有著一抹憤怒，更有著一抹渴望，「你真的這麼在意他？那你為什麼還要回來我身邊？」
「因為我說過，只要你需要，只要你遇到了困難，我都會站在你這邊。」她平靜的說，只是回憶起過去的時候，還有一絲淡淡的悵然，只因兒時天真無暇，爛漫到了連自己此刻回想都覺得太過不可思議，怎能許下這樣的諾言來。
「難道你只是因為要兌現諾言嗎！」周蘇赫喝問，「七月，你心裡還有我！」
宋七月應道，「我心裡當然是還有你的，如果沒有，我不會來。」
她承認著心裡有他，可那意思卻是南轅北轍，根本不是一種意味。
就在兩人對視中，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打斷了他們，卻是宋向晚到來，「蘇赫，七月也在。」
宋向晚一走進來，卻是明顯感受到了其中的異樣，那氣氛太過微妙，卻也是說不出來，可分明他們此刻手上還握著文件。她走過去，來到周蘇赫身邊，「中午了，一起吃飯吧。」
「是啊，中午了，我也去吃飯了。」宋七月就要走，宋向晚道，「七月，不一起嗎？」
宋七月道，「和助理約好了，邊吃邊談事情。」
……
公司附近的餐廳，周蘇赫和宋向晚來到了此處，為了不耽誤公事，所以也沒有走太遠，就選在這裡了。兩份套餐，靜靜吃著，周蘇赫問道，「今天怎麼突然過來了。」
今日宋向晚會來，他們卻是沒有事先約好，她是突然到來的。
宋向晚拿起餐巾輕輕擦拭了嘴角道，「之前你不是問我花店的事情嗎？我最近找了幾家店面，感覺有一家挺好的，所以就想來跟你說。」
「我也不懂花店，你自己喜歡就好了，看著辦吧。」周蘇赫微笑說。
「不如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向晚，這幾天我有點忙，恐怕沒有什麼時間。你不要有顧忌，喜歡就盤下來，虧盈都算我的。」他只一句話放了出去。
「那等我定下來的時候，再告訴你吧。」宋向晚應道。
兩人又是安靜的用餐，他待她一向地方，雖然她鮮少會要求他買些什麼，不過是一些女人家的衣服首飾之類，可是突然之間，宋向晚卻是覺得，自己彷彿是一無是處，只因為他說了那句——虧盈都算我。
午後宋向晚便到了店鋪察看，這附近很是安逸，大廈林立，而且周遭的咖啡館也很多，她覺得地理環境非常優渥，是一個好地方。就當她站在店鋪門口仔細瞧的時候，卻是透過櫥窗看見了一個人的身影。
那背後不遠處站著的人，原本是要經過的身影，卻正是周靖存！
周靖存看見了她，他遣了下屬先行，自己則是走過馬路來到了她的面前，「向晚，你在這裡做什麼？」
「沒什麼，隨便看看。」宋向晚應道。
「宋小姐，這店面很好的，你想開花店是最合適了！」一旁的店鋪中介極力推薦。
宋向晚立刻打發了他。
周靖存瞧了眼她背後的店鋪，還清空放置著，沒有租賃出去，他一眼就明白了，「你想盤這家店開花店？」
「是有這個打算。」宋向晚回道。
「你開在這裡，那一定是會虧了。」周靖存卻是道。
「怎麼說？」
「這個位置好是好，但是租金太高，附近的咖啡館都是商務人士來辦公談事的。而且這裡的住宅區不夠多，離學校又遠，也沒有醫院，你開在這裡，投資和收入不成正比。不過你要是只想打發時間，那倒是沒有關係，蘇赫也不是給不了這點虧損的錢。」周靖存笑笑，他低聲道，「反正，他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好幫手。」
「七月當然是個好幫手，不過這樣一來，周大哥，你最近一定不輕鬆吧。」宋向晚笑問。
「我有什麼不輕鬆的？蘇赫這一次要是不能順利過關，最多就是離開周氏，他要是過了關，也不過是繼續留下來，對我而言，沒差別。不過，向晚，我勸你還是留個心吧。」周靖存微微眯起眼眸，「就算是一個以前沒有交情的女人，這麼留在蘇赫身邊，你也不能這麼放心。」
「更何況，他們以前還是一對。」周靖存頓了頓，又是道，「舊情最能復燃了，向晚，你說是么。」
……
又過數日，十二月開篇，這是一年裡的最後一個月。
十二月，寒冬將至，這個月周蘇赫所處的危機暫時得到了權衡壓制，卻也像是這一場冬日一般，還未見陽光。而在十二月初，為了洽談一個新型礦石項目，周蘇赫決定親自前往冰城。
冰城遠在北方，是極其寒冷的城市，那裡有許多的礦山。
隨行的隊伍里有江森，也有宋七月，還有另外一行下屬。
宋向晚聽到了這則消息，她卻是再次來到了周氏，來到了周蘇赫的面前，「蘇赫，我也去！」
「向晚，這次我不是去玩，是去工作，而且太冷了，你不要去，留在海城。」周蘇赫道。
宋向晚卻是堅持，「蘇赫，我和你一起去，也好照顧你……」
「你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了！」周蘇赫卻是打斷了她，不讓她跟隨。
然而，就當眾人決定出發的那一天，在機場集合之時，宋向晚還是到來了，她背著背包到來，讓眾人詫異。周蘇赫將她拉到一邊去，他問道，「你不要胡鬧了！向晚，你現在立刻回去！」
「我說了我也去！」宋向晚在這一刻堅持的不行。
他們兩人在一旁爭執起來，一行人雖然沒有聽見他們的談話聲，但是也猜的出來。
「阿森！」只聽見周蘇赫喊了一聲，江森上前去，「送向晚小姐回去！你再隨後趕飛機過來！」
「是。」江森聽從。
宋向晚卻是不肯妥協，怎麼也不肯走，「我買了機票去冰城，又不是要跟著你去！」
突然的僵局，卻真是兩難了，眼看著就要登機起飛，宋七月上前道，「一起去吧，就當是私人助理好了，反正你也是需要有人照顧的。向晚一起去，也比較方便。」
周蘇赫緊擰的眉宇依舊，但是卻也沒了聲。
宋向晚終於還是一起上了機，換了個位置，讓她坐到了周蘇赫身邊去。
而宋七月則是坐在另外一側的椅子里。
飛機就要起飛，她趕著關機前發送了一條信息——征衍，飛機要起飛了，這一次是去冰城，聽說那裡很冷。
……島向助划。
嗡嗡——
手機振動了下，便有消息進來了，會客室里剛剛送走了客戶，莫征衍拿起手機來瞧，是她剛剛發來的信息，不過是十分鐘以前。她還真像是個空中飛人，港城，海城，南城，這次又是冰城了。
這一段日子，依舊沒有電話，她卻是每天都有信息過來。很是簡短，不過是早上一聲早上好，偶爾也會說一聲今天睡遲了之類芸芸，等到了晚上，睡前一聲晚安，一天又是過了。
只是，已經是十二月，冬天都來了。
冰城。
那可是一個比北城還要北邊的城市，比北城還要寒冷的地方，那裡的冷風，才真是呼嘯而來，恐怕睫毛上的水汽都要結成了冰。這麼冷的城市，距離港城三千多公里，沒有直飛，中途需要輾轉，歷經十餘個小時。
聽說那裡很冷。
看著她發來的信息，他不由自主的按鍵打了兩個字——活該！
真是活該，是她自己要去！
可最後，他還是刪除了那兩個字，只是抬眸望向窗外。
十二月港城，不冷，只是這個城市，有些空。
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