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誰的決定
從會縣抵達珠城機場，又從珠城出發，趕回渝城去，這一路上，也是幾經波折。眼下在最後一站的中轉機場，搭乘最後一個航班往渝城回去。一行人是從渝城出發的，所以也先抵達渝城再作後續打算。
夜裡邊他們在機場附近的酒店下榻，準備次日清晨起飛回渝城。
終於入住到舒適的房間，喬晨曦也不用再和何桑桑擠一張床了，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讓何桑桑陪同，住在同一間套房的另外一間房間里。
「是，莫總。」何桑桑聽從，這一次外出她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喬晨曦。她應完聲，便識趣地轉身先離開。
套房的小廳里，喬晨曦坐在沙發上，莫征衍則是坐在她身邊。
「怎麼樣，一路上累不累？」莫征衍問道。
「恩，說不累是騙人的，我的腿都快散架了。」喬晨曦此刻一回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過來的。
「本來想著你過來，不是件好事。」
「征衍，你這麼小看我？」
「你從小就受人照顧，沒去過這樣的地方，也沒吃過這樣的苦。」
「七月可以，難道我就不可以嗎？她都能去。」喬晨曦反駁道，但是她心裡邊更是知道，如果此次不是因為莫征衍突然去了，那麼她也是不會去的，一來是因為父親那裡並不允准，再加上她也不清楚狀況，更不需要她親自出動。
「角色不同，你們所需要擔負的責任也不同。」莫征衍溫聲笑道。
「那我這次的實地考察怎麼樣？滿分是一百分的話，你給我打多少分？」喬晨曦不禁問道。
「六十分。」
「才剛剛及格？」喬晨曦當下鬱悶了，但是又是想了想這些日子，她環抱著靠枕開口，越說越氣悶，「好啦，我知道自己啦，走路又走不動，吃東西也吃不慣，又要你背我，走獨木橋也害怕，還被蛇給盯上了……」
「看來你還有些自知之明。」莫征衍笑了，喬晨曦惱道，「你就這麼笑我，都不會給幾句安慰的話嗎？我也有很努力啊！」
「恩，很努力，所以下次會更好的。」莫征衍望著她低聲說，又是道，「我已經告訴喬世伯，明天我們就要回去的消息。」
「征衍，你為什麼這麼快告訴他。」喬晨曦蹙眉，一想到明天要面對父親，恐怕一頓嚴厲的訓斥是躲不了了。
「你總要面對的。」莫征衍卻是忽然說，這讓喬晨曦一怔，他又是道，「拖著晚些面對，不如趁早，這個道理，晨曦，你懂的。」
此刻，他不知道在說什麼，卻是讓喬晨曦心裡幽幽，她忽而一澀，別過臉去，「我才不懂。」
「虧我還誇你從小就聰明，沒想到長大了反而變笨了。」莫征衍又是一句取笑的話語。
喬晨曦抿了抿唇，總之就是和他說不過。
「好了，今天總算是住酒店，你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就等著喬世伯那一頓批吧。」就算是末了，莫征衍也不忘記揶揄了她一句，喬晨曦當真是鬱悶到不行了。
只是眼看著他起身，他彷彿就要離開，就要越走越遠，喬晨曦突然忍不住，她的手一下緊緊抱住懷裡的靠枕，「為什麼是她！」
莫征衍一定，沒有立刻再起身，他坐在沙發里，凝望著她。
「為什麼偏偏就是她！」喬晨曦無法再忍受，在此時此刻她問出口來，如果現在不問，那麼回去之後，一切似乎都要結束，一切似乎都不會再有可能，所以她問了！
「我和你從小就認識，我比她了解你，你對我比對她好，我們兩家的父母都同意，我以為……」喬晨曦說的混亂，卻也是突然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不知要如何去訴說，只是將那靠枕越抱越緊，彷彿這樣，就能得到一些勇氣。
「我以為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才會成為莫家的少夫人！」喬晨曦將這段日子裡隱藏的話語脫口而出！
如果不是留學歸來回到渝城，如果不是想要去見他，如果不是回了莫家，那麼她還不會從莫夫人口中得知，莫征衍已經娶妻的消息。這一切太過突然，也太過凌亂。
「是不是因為我不在你身邊？所以她就趁虛而入了？」喬晨曦問道，「你根本就不喜歡她！」
莫征衍只是望著她，在她抱怨過後，他低低的喚了一聲，「晨曦。」
只是這一聲呼喊，讓喬晨曦沒了聲音，她知道不是這樣，她不在他身邊的時候，她也知道他是有別的女友的。但是對她而言，那不過是逢場作戲，就如莫世伯，他的父親，不也是如此。
「我是哪裡不如她？你告訴我！」喬晨曦不甘願，她是真的不甘！
「晨曦，你很好。」莫征衍說。
「那是為什麼，你為什麼選了她，告訴我原因，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啊！」喬晨曦喝問道，她的音量也有一絲不可抑制的提高。
「我被她吸引了。」是他溫聲緩緩說。
被她吸引？這算是什麼理由？不是喜歡，不是愛，太過不夠，也太過不足！他回答的簡單，卻讓喬晨曦愈發氣悶，「難道我不吸引你嗎？」
「不一樣。」他又是說道，他終是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
喬晨曦忽然不願意看他，她只是低頭，他的手卻垂落下來，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像是小時候一樣，輕輕的撫動，那麼溫柔。
「等你長大了，你就明白了。」莫征衍的聲音傳來。
「我已經長大了！」喬晨曦固執反駁，試圖要證明她不是他口中的孩子！
「晨曦，我想你會尊重我的決定，是么？」莫征衍卻是微微笑著詢問，這讓喬晨曦說不出話來！
「睡吧。」他又是一句，轉過身去。
「如果沒有她呢！」喬晨曦朝他的背影喊道，「如果沒有她，征衍，你會娶我嗎？」
莫征衍卻只是揮了揮手道，「長大后，你再來問我這個問題，我再回答你。」
只見他已經帶上門而去，喬晨曦憤怒的將那靠枕丟在地上，甚至是拿腳去踩，「你才沒長大！你才沒有！」
莫征衍回到房間里，他踏進去，卧室裡面，宋七月躺在床上。這一行人知道了他們的關係，便安排他們住同一間房。他走近一瞧，卻是發現她已經睡著了，輕輕的側過身，睡的很是沉，大概也是累了。
次日，他們終於趕回了渝城。
這一趟實地考察，其實時間也不算太久，不過是半個月左右，只是七月也過了尾聲，當他們抵達的時候已然是八月了，忽然之間有種隔世的感覺。更不要提從偏遠的地方又重新回到城市的感受，看見了那些高樓大廈，心中有種激動之情，卻懷揣著對甘縣村落如此落後的沉重情緒。
整個團隊回到了喬氏，眾人都是迎接，就連喬氏集團的董事長，喬晨曦的父親也親自到來。喬董親切接待了眾人，和莫征衍握手，望向喬晨曦的時候，鬆了口氣，也是無奈至極，真是擔心害怕女兒會出事。現在瞧見喬晨曦安然無恙，才是真的放心。
「董事長，這位是康氏的負責人康子文經理，這位是鼎鑫的負責人宋七月經理。」喬晨曦為另外兩人作了介紹。
喬父瞧向康子文，再瞧向另外一位，他的目光逗留了。
他已然聽到了風聲，所以知道面前這位小姐是誰，他朝他們笑了笑，紛紛握手，「這一趟辛苦了。」
「喬董事長，您好。」康子文握手言和。
「您好，我們很榮幸。」宋七月也是和他握手。
「征衍，這一次你親自帶隊，一定是凱旋而歸了。」喬父又是笑道。
「也是都靠大家，這裡可是缺一不可。」莫征衍笑道。
一行人在會議室里敘話了一會兒，這才散了席，都是累了，趕緊放他們回去休息。這邊宋七月和康子文也是紛紛起身離去，只留下莫征衍、喬晨曦和喬父三人。
其餘人等一走，喬父不滿道，「晨曦，你這次實在是太任性了！」
喬晨曦一聽這話就頭疼了，「爸爸，征衍還在這裡，能不能不要急著訓我？」
「就是因為征衍在這裡，我才要教育你，你這次不僅讓家人擔心，還要去麻煩征衍，真是太不懂事了！」喬父一番話語很是冷厲，朝著喬晨曦劈頭蓋下來！
喬晨曦唯有沉默聽從，一言不發。
等到喬父訓斥完了，喬晨曦都沒了聲，莫征衍才道，「喬世伯，晨曦是莽撞了，但是出發點是好的，不要責怪她了，這次平安回來，收穫也是不少。」
「是呀，爸爸，你不知道，我這次過去那裡，真的明白了很多！」喬晨曦立刻接話。
「你明白了什麼？」喬父問道。
「我明白了，生活是多麼不容易，我是有多麼幸福！」喬晨曦開始訴說。
……
「少夫人，莫總讓您等一等，一會兒一起走。」宋七月出了會議室，何桑桑走近一步道，宋七月聽明白了，她點了個頭。
這邊，宋七月還要和他們匯總一下交接，這次的實地考察告一段落，總要託付於人。同康子文和組長一起向張經理交接了事情，這才算是真的結束。又是離開張經理的辦公室，康子文問道，「你是要回港城嗎？」
「恩，當然了，事情都辦完了。」宋七月回道，這一次公幹時間還真是久，感覺像是打了一場仗一樣。
「你呢？」宋七月問道。
「秘書已經訂好了機票，晚上就飛。」康子文回應，又是說道，「你大概是和他一起走吧。」
這個他是指誰，當然是知道的，宋七月也是默認了，「回了港城，之後的醫療中心建設大概也差不多了，我想我們還會碰頭。」
「恩，還有機會的。」康子文應了。
兩人一起下了樓去，宋七月在喬氏底樓的大廳里駐足，她是要等候莫征衍下來，而康子文則是要帶著秘書離去了，「那我先走了。」
「好，拜拜。」宋七月和他告別，康子文看了她一眼而去。
……
而那會議室裡邊，喬父聽完喬晨曦的話語，也對她有些刮目相看，在教育了她一番又聆聽這番話之後，他的氣也消了大半，「看來你這次過去，真是長進了。」
「爸爸，這次的醫療建設，我一定會盡全力的。」喬晨曦認真道。
喬父點了個頭，又是朝莫征衍道，「還是多虧了你，征衍，要不是你在，我是真不放心。」
「我照顧晨曦是應該的。」莫征衍微笑。
又是聊了一會兒后，莫征衍道，「喬世伯，這次出來的時間有點久了，我還有點事情，要先走了。」
「征衍，晚上去家裡吃飯吧？你喬伯母可是想著你的！」喬父開口邀請。
「世伯，今天大概不行，下次吧，下次我和她一起來拜訪您。」莫征衍和他握手，而後微笑離去。
喬父卻是一怔，待莫征衍走後，他望向了喬晨曦問道，「晨曦，我聽說征衍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
「爸爸，征衍他結婚了。」喬晨曦卻是回望著喬父如此說。
喬父還不知詳情，當下真是驚愕了，而後想到了喬晨曦，他的愛女，他很是不滿，「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征衍想跟誰結婚就跟誰結婚。」喬晨曦道。
「晨曦，爸爸回頭找你莫世伯聊一聊。」喬父只以為喬晨曦是傷心到極點了，所以說的都是氣話。
「不用了，爸爸，征衍已經結婚了，這是事實，就剛剛那位鼎鑫的負責人宋小姐，你也見過了。」喬晨曦道。
「你不要說氣話！」
「不是氣話。」喬晨曦卻是一臉平靜，只是心底還有一絲惆悵，道不清，「爸爸，我尊重征衍的決定。」
電梯而下，莫征衍帶著齊簡下來了。
前方宋七月和何桑桑等候著，莫征衍漫步走來，「去哪裡？」
「你問我？」
「事情辦完了，你要是想留下來多住一天，也是可以，不用住酒店了，我沒告訴你，渝城也有莫家的公館。」他笑著說。
「莫征衍。」宋七月卻是忽然全都明白，「你怎麼不去當神算算卦。」
「我還沒有那麼神。」他輕輕拉過她的手，走出了喬氏。
「你怎麼就算到晨曦會在那個時候說？」這也是宋七月的疑問，縱然他運籌帷幄，也不至於這麼精準。
「沒算，只是湊巧，不過，我賭她會說。」莫征衍笑著說。
「你還真是了解她。」
「所以，你不氣了？」
「懶得和你生氣！」
兩人笑著上了車，剛剛出發不久，莫征衍的電話卻是響了，那頭是港城莫家老宅管家的來電，「少爺，老爺回來了，還有二老爺，三老爺他們，都回來了。」
這邊掛了線，莫征衍喊道，「七月。」
「恩？」宋七月狐疑。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會讓你害怕嗎？」他突然這麼問。
「好像還沒有。」宋七月一時間也真想不出來。
「那麼，跟我回莫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