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漢軍士兵與蒙古士兵
一共一百三十八名漢軍士兵,成了大明新軍在遼東俘獲的第一批降兵。
「軍座,這些漢軍現在怎麼辦?」
杜文煥皺了下眉頭,「戰鬥還未結束,我們沒有時間將他們關到軍營,這些漢軍士兵,打仗不行,逃跑可是一流,暫時就帶在我們身邊吧!」
親兵取來一根長長的繩索,將捆綁他們的繩索連在一起,繩索前後端都由明軍士兵牽著,中間還有幾名明軍士兵,用燧發槍指著他們,只要他們有逃跑的趨勢,隨時打爆他們的腦袋。
江湖也是暗自慶幸,幸好他早就回到大明的懷抱,現在正在為大明立功。
想到這,江湖渾身充滿了力量,他一夾馬腹,竄到隊伍的最前面,指引著杜文煥向蒙古人大營前進。
蒙古士兵顯然已經聽到城北密集的槍聲了,剩餘的蒙古士兵在他們額真的帶領下,全部披掛上馬,出了大營。
他們手持彎刀,端坐在馬背上,正準備去北城門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漢軍士兵的大營與蒙古人的大營相隔兩箭之地,他們暫時還沒有接到蒙古人指令。
9,
有了江湖的指引,杜文煥很快就出現在蒙古人大營外。
看到明軍打著日月旗遠遠過來了,蒙古人沒有絲毫恐慌,他們將彎刀收起,插進刀鞘,雙手從肩背上拔出弓箭,準備先向明軍發動遠距離打擊。
戰鬥,對蒙古人來說,就像是每天都要吃羊肉這麼簡單,再正常不過了,他們都是從血雨腥風中度過來的,那些不適合戰鬥的人,早就成了草原的肥料了。
蒙古人遺傳的,天生對血液就有一種嗜好,特別是別人的血液。
雖然沒有接到任何命令,他們已經開始用弓箭在瞄準對面的明軍,不管這些明軍從哪裡來的,也不管他們是如何進城的,先殺了再說。
當然,如果這些明軍都死在他們的弓箭之下,什麼也不用說了,難道還需要向死人解釋殺人的理由嗎?
「列隊,準備射擊。」
杜文煥也看清了,蒙古士兵是不會像漢人那樣向他投降的,他們已經用手中的弓箭表面了他們的態度,也許,他們還在咒罵明軍的大膽,竟然敢闖他們蒙古人的駐地。
戰場是可以勸降的,但需要足夠的實力做保證。
諸葛亮可以勸降姜維,但他能勸得了司馬懿嗎?
昔年成祖五次北伐蒙古,兵鋒達到成吉思汗的老巢斡難河,才讓蒙古人臣服了數百年。
但最近十餘年,隨著努爾哈赤率領女真人崛起,大明在遼東失地數千里,傷亡百姓數百萬,光是軍隊就損失了數十萬,女真人建立了對大明絕對的心裡優勢。
依附大金國的蒙古科爾沁部,也重新取得對大明的心裡優勢,他們沒少欺凌遼東的漢人,現在讓他們向這些曾經的手下敗將投降,杜文煥知道絕對不可能,從城頭上的那幾名蒙古士兵的身上,杜文煥已經知道了答案。
杜文煥無法改變歷史,他只能用事實說話。
明軍士兵已經列好隊,前中后三排,每排三百餘名槍手,左右各有五百騎兵護衛在槍手的兩翼,隊伍的最後面,是被捆綁著的漢軍士兵。
杜文煥沒有留下後手,也沒有留下預備隊。
蒙古人也沒有預備隊,他們打仗,向來依靠的是勇猛的騎兵,打的是消耗戰,第一波出擊,人數越多,氣勢越盛。
蒙古的騎兵開始加速,向明軍的槍手們直撲過來,他們的箭矢早就搭在弓上,只要進入射程,這些箭矢就會破空而出。
雙方沒有任何語言上的交流,就是交流了也聽不懂,況且,雙方都知道說服不了對方,只有勝利和死亡,才能讓對方折服。
弓箭和燧發槍,就是雙方的戰鬥語言。
「射擊。」
杜文煥這次太急了,蒙古士兵還沒完全進入燧發槍的射程,他就下達了命令。
蒙古士兵迎著燧發槍的子彈,進入射程不過十數人。
燧發槍的子彈幾乎全部射向這十餘名蒙古士兵和他們的心愛的戰馬,不僅士兵,連馬匹都是傷痕纍纍,士兵和馬匹,都是身中數彈。
戰馬的四蹄已經邁不開,但身體由於慣性,還在向前沖,大多數倒下去的戰馬都是向前猛跌,將背上的蒙古士兵摔出一丈開外。
這十餘名蒙古士兵,不管是否死透,在撞擊地面之後,又在地面上翻了幾個滾,連呼叫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突然出現在地面上的人和馬的屍體,又成為障礙,將後面的幾匹戰馬絆倒。
墜馬的士兵都不是槍手們的目標,槍手們都將燧發槍瞄準了後面的騎兵。
後面的騎兵稍稍放緩馬速,為了避開馬匹的屍體,他們從屍體的兩側繞行。
「砰,砰,砰。」
蒙古騎兵卻避不開燧發槍的子彈。
槍手們等待了一會,進入射程的建奴已經達到數十人。
三百發子彈射出去,這數十蒙古騎兵就成了亡魂,或者哭喊著在尋找自己的亡魂。
地上的屍體越多,蒙古士兵前進的速度就越慢,燧發槍的命中率就越高。
屍體中還有一些傷兵,槍手們直接忽略了他們,只要傷在要害部位,即使不被蒙古人的戰馬踩死,也會流血而死,不能騎馬的蒙古士兵,已經不能稱之為士兵。
燧發槍的槍口還是朝著屍體後面的騎兵,一共三排槍手,幾乎形成不間斷的射擊。
從馬背上摔下來的蒙古士兵已經超過兩百,無主的戰馬茫然地在戰場上遊盪。
傷亡太大,又無法進入弓箭的射程,蒙古人終於停止了進攻的步伐。
百步的死亡線上,到處是蒙古人傷亡的士兵和戰馬,已經嚴重阻礙了蒙古騎兵的速度。
明軍難道施展了什麼魔法?
為什麼只要衝到百步的地方,眼看著要進入弓箭的射程,士兵們就紛紛墜馬了?
為什麼明軍沒有一名士兵傷亡?
杜文煥一揮手,百餘名槍手放下他們的燧發槍,反手從腰間拔出他們的馬刀,他們三人一組,一邊移開人馬的屍體,一邊收割蒙古士兵的首級。
「喀嚓,喀嚓。」
頸椎骨斷裂的聲音,很快就被蒙古傷兵的慘叫聲所掩蓋,但兩百步外的蒙古士兵還是清楚地看到,一腔腔熱血從蒙古士兵的脖子里噴出來,收割首級的明軍士兵身上,灰色的布裝像是被紅雨淋透了一般。
蒙古騎兵遠遠觀測著前面發生的一切,剛才還生龍活虎的隊友們,轉瞬間就是身首異處了。
蒙古士兵開始躁動起來,他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隊友被明軍割了腦袋,哪怕是屍體也不行。
長生天早就有過旨意,蒙古人去世,只有屍骨完整的人才能升天,與長生天永遠為伴,那些屍骨不全的人,是要被薩滿分配給他人做包衣的。
數百雙眼睛,都緊緊盯著一批大黑馬上的蒙古人。
但衝鋒的號令始終沒有響起,連蒙古的戰馬都焦躁不安。
明軍槍手們已經將蒙古士兵和馬匹清理完畢,人馬的屍體放在右邊,首級放在左邊,中間正好是留給蒙古人進攻的通道。
大黑馬揚起四蹄,十分煩躁地在原地踏步,還搖晃了一下腦袋。
他的主人陰沉著臉,臉色黑得就快能擰出墨水來。他又猶豫了片刻,終於有力地向天空揮舞了一下粗壯有力的臂膀。
早就按耐不住的蒙古騎兵們,立刻放鬆韁繩,夾#緊馬腹給戰馬加速,滾滾蹄流再次向明軍的陣地撲來。
燧發槍再次響起。
數十蒙古騎兵從馬背上翻滾著,用不同的方式墜下馬來。
杜文煥的身後突然傳來了吵雜的嘶喊聲。
大黑馬的主人透過雙方角力的戰場,向杜文煥的身後望去。
一樣的灰色布裝,一樣的日月軍旗。
「不好,明軍的援軍到了。」
明軍越來越多,而蒙古人的騎兵越死越少,看樣子,已經不到一百騎了。
「嗚……咽……」
蒙古的牛角號又想起了低沉而悲壯的聲音,好像一個人的哭聲被無限放大了。
蒙古騎兵再也顧不上為自己的同伴憤慨了,他們一拉馬韁,調轉馬頭,向他們的大營退回去。
蒙古騎兵就像是一陣風,無論進攻,還是撤退。
「軍座,蒙古人怎麼樣了?」第四師師長沈士強帶著其它三座城門的明軍趕來了,本來是協助杜文煥的,但他們一來,蒙古人就如飛發退去了。
「還沒死光。」杜文煥朝蒙古人的屍體和首級一指,「不過也差不多了。」
沈士強有點失落,「軍座,要不要追過去?」
「不急,蒙古人的大營已經被團團包圍,他們跑不了,你先去隔壁,將那裡的漢軍士兵解除武裝。」
「是,軍座。」沈士強撥轉馬頭,在江湖的指引下,明軍士兵來到漢軍的大營。
漢軍士兵早就派出遊騎,打探蒙古士兵與明軍的戰果,見蒙古人潰敗,立刻有人開始逃亡。
沈士強二話不說,先包圍漢軍的大營,將那還沒逃遠的漢軍士兵驅趕回大營。
江湖自告奮勇,再次向這些漢軍士兵喊話。
漢軍士兵已經沒有出路,又沒有膽子從明軍的包圍中突圍,只好全部出營,跪倒在沈士強的面前。
沈士強兵不血刃就俘獲了五百多漢軍士兵,他命令士兵將這些漢軍士兵全部捆綁起來,押到杜文煥的面前。
杜文煥在蒙古大營外轉悠,但蒙古人躲入大營后,沒有一名士兵出來向明軍投降。
「軍座,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杜文煥灰黑色的臉上難得地露出笑容,「先吃飯,蒙古人一個也逃不了。」
明軍當然不能全部吃飯,為了防止蒙古人利用騎兵的速度突圍,士兵們輪流吃飯,無論什麼時候,總有一部分槍手死死盯住蒙古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