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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三十六計,走為上

  「咳咳……我覺得,你得鬆開我。」秦漪提醒說,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畢竟,你再不把我鬆開。我可能就把持不住,要對你做什麼了。」


  他說得陰陽怪氣,只把我嚇壞了,趕忙從他懷裡跳開,逃到地上。


  虧我剛才還有那麼一丟丟心疼秦漪,但他實在太不正經了!我逃出房,天已經大亮,小叔和覃清正在說話,看到我出來,他高興沖我招了招手。「謠謠過來,我還說等會叫你們起床呢。竟然先起了?」


  我乾笑地扯了扯嘴角,挪動腳步到了小叔跟前。心裡埋汰,我們哪是剛起床,分明是再不出來就得出事!


  秦漪也出來了,不過懶散靠在牆上,也不走近,隔著段距離監視。


  小叔不理會秦漪,稍稍拍了拍我肩膀,「我剛給祠堂的管理員說了,我們打算到鎮上看望小芹,她昨天的情況非常不好,我們特別擔心。」


  「啊?」說句實話,我們好不容易才和小芹斷了關係,現在竟然巴巴地主動去見她……


  我覺得小叔腦袋,一定瓦特了。


  秦漪慵懶地走過來,我把小叔的話轉達了下,他倒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沒關係,樂謠去哪,我就去哪。現在是新時代,婦唱夫隨也行。」他輕飄飄的說,簡直不要臉!

  「啊什麼啊?」小叔根本不搭理秦漪,對這個意圖拐走他侄女的壞人,他一貫不會給好臉色。稍微猥瑣地左顧右盼,捉了我過去,壓低聲音說。「謠謠,你真傻還是裝傻?這地方不吉利,怪事一件連著一件,我不管你怎麼想的,反正我一刻都呆不下去了。但是我們走也得找個由頭吧?」


  「嗯?」小叔很有道理,但我二暈二暈的沒懂,他說的由頭,什麼玩意?

  小叔白了我一眼,用手往我腦袋上戳了下,眼神那叫個恨鐵不成鋼,他嫌棄我太笨,簡直是在給樂家丟人。「我是說,去見小芹就是個借口,你等會進屋就收拾收拾,拿好東西上路,我們去了,就不回來了!」


  「好。」我明白了,小叔果然是小叔,不但敏銳地感覺到這地方呆不下去了,並且還想好了要怎麼跑路。


  進屋后,我簡單收拾了下東西。秦漪就懶懶地看著我,卻是一副沒精打採的模樣。把散落在桌上的幾根頭繩遞給我,聲音拖得老長老長。「所以,我們真要走?」


  我知道他不甘心,只要一走,飛天小鬼的線就斷在這裡了。可是這地方又危險重重,實在沒法呆。我猶豫地看著秦漪,如果他不想走,我……


  我,我陪他。


  「也是,是該走的。連樂易那傢伙都聞出不對,我們確實沒理由繼續待下去。行吧,你收拾,我等著。」他突然改口,我手停在半空中,竟忘了要收回。


  過了好久,我東西都差不多收拾好了。再猶豫地看了秦漪一眼。「如果你想查飛天小鬼,我們可以偷偷過來。到時候就不進村子,我們直接上碉樓。還有目獨鬼,等下次見到它,我一定通知你。」


  我說完,臉上漲紅一片。更不敢和秦漪直視,趕忙轉身想小跑出門……


  秦漪從後面抱住我,將我牢牢禁錮在他懷裡。


  「你做什麼?」我壓低聲音問,以為秦漪又會對我不軌。他哂笑了聲,輕柔出氣吹過我的耳垂。「你呀,就喜歡胡思亂想。」


  說完,他鬆開我,還催促我出去。


  「這地方也不用再回來了。這世上有無數波的飛天小鬼,而且就算我不找它們,它們也會來找我。就算我想躲著,也未必躲得起。」秦漪倒是豁達,將手搭在我的肩上,催促我出去。


  小叔在外面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正在鼓搗我們來時的拖拉機,覃清手裡拿著地圖,正在研究該怎麼出去。看到我們出來,她面帶笑容,沖我們點頭。「上車吧,我們邊走邊說。」


  我歡快地翻上拖拉機,一不小心沒站穩,幸虧秦漪在後面託了我一把,將我拉上車。「你可小心些,如果摔了,我們就真走不脫了。」


  他揶揄,我拳打腳踢,在後排和他較勁上了,嫌棄他烏鴉嘴。


  「打住,打住。我不想吃狗糧。」覃清嫌棄地叫停。礙於她板著臉的模樣恐怖極了,我趕忙捂住嘴巴,安分下來,規規矩矩地坐在後面。


  旅程非常和諧,小叔開著拖拉機,覃清在旁邊指路,我和秦漪坐在後面,他閉目養神,我被拖拉機搖晃得昏昏欲睡。


  最後……


  拖拉機竟然停在了鄉鎮醫院附近?!

  就,鬧哪樣?!


  覃清拍手,從拖拉機上帥氣地翻身而下。「我倒挺想去醫院見小芹的。畢竟她弄壞了我的油紙傘,這筆賬我還沒給她算。如果她神志清醒,我要她一個子一個子地吐出來,還給我!」


  額……


  沒想覃清打了副這樣的算盤。我趕忙翻身下去,雙手合十的規勸,「不就一把傘嗎?不用上綱上線了。大不了我回去賠你。我上淘寶給你買,買十把八把的油紙傘,讓你打著,一個星期不重樣!」


  「呵,你賠不起。」覃清略有嫌棄地看了我眼,非常遺憾地宣告說。「即便是現在工藝最精湛的油紙傘,號稱純手工操作,至多也就七十二道工序。但我那柄,是上了年紀的古傘,有足足八十六道工藝。觸感如手般溫潤如玉,上面還有一層特有的老物包漿。」覃清說得頭頭是道,硬要把那麼一把看似平庸平常的油紙傘誇到天上去……


  她,不就想訛我嗎?


  覃清說得滔滔不絕,我回頭求助地看了秦漪一眼。他雖然一副萬事不上心的模樣,但還是沖我點頭,略有同情地笑了笑。


  表示,覃清沒開玩笑,她特么說這些,都……都是真的!

  覃清繼續普及,「傘據說是魯班妻子發明,是件巧奪天工的器具。剩下的十四道工序讓雨傘除掉遮陽避雨之外,還可以辟邪、消災、驅鬼。所以,你當真陪得起嗎?」


  「賠不起,賠不起。」我連忙擺手,她說得玄妙,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慌了。


  「你也別急,我都說了冤有頭,債有主,我又不找你。我找小芹,她不是知道一處寶藏嗎?我拿寶藏抵傘錢。」覃清說完拍手,言辭簡單,她單方面地,把事情定下來了!

  「你就陪我進去,好不好?」覃清突然話鋒一轉,竟然對小叔用上了撒嬌攻勢?小叔本來就對覃清有意思,再加上美女面前他一點定力都沒有,立刻變節。「你說得對,她把傘弄壞了,就得要個補償。我們這就進去,樂謠,你也一起去。」


  「啊?」不是,他去就行,這裡面,還有我的事情?


  我無力反駁,卻被小叔連拖帶拽地帶著,進了醫院。秦漪無所謂,見我進去后,就把手放進褲子口袋裡,懶散地跟著進去。


  這是鎮上唯一的醫院,我們報了名字之後,護士給說了房號。


  還說病人情緒不是很穩定,我們不要做任何刺激她的事情。還有她現在需要休息,所以看望的時間,會適度縮短。


  院方出於對病人的負責,要求一點不過分。


  不過我微微皺眉,倒不是矯情,實在是這裡氣味很不好聞。除掉醫院常有的消毒水味道,竟還有淡淡屍體腐爛破敗的氣息,陰鬱極了。


  「那個,我們要不回去?」我想了想,盤算著這地方真沒法呆……


  走在前面的覃清,突然身子一矮,竟然直接坐在了地上!一張臉燒紅得可怕,小叔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頓時變了臉色。「她,她發燒了?」


  不是吧?

  覃清身子骨特別硬朗,剛才進來還跟沒事人一樣各種數落我,怎麼說發燒就發燒了?但她此刻靠在牆上,面上燒著病態的微紅,卻是情況緊急,不容樂觀。


  「快去叫醫生!」小叔當機立斷。我們就在醫院,只一會兒,醫生就趕了過來,用擔架把覃清抬走,之後送到病房,小叔跑前跑后地交錢辦入院手續,就把我和秦漪留在原地。


  「她,真病了?」我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腦袋,眼巴巴地看著秦漪,表情猶豫,儼然不知說什麼才好。


  秦漪直接攤手,略過我這個問題,只非常遺憾地告知說。「謠謠,看來,你走不掉了。」


  我白了秦漪眼,雖然不想承認,但……但似乎還真是這樣。


  我沖秦漪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接到了小叔的電話,他說住院手續已經辦好,大概要在這裡呆兩晚上,讓我去附近的商店買一些毛巾盆子漱口杯之類的東西……


  行嘞,我算看出,他就想在覃清那掙表現!


  可是他掙表現是他的事情,為什麼要我陪著跑腿?我早說這醫院不吉利,不想進來,現在好了,我……我還走不脫了。


  心頭,又是一陣抽搐得疼。


  我怔了怔,直至秦漪提醒我,才稍稍回過神來。「他電話都掛了,所以你要去買東西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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