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失蹤在地下室
「哎呀,管它是不是真的,反正我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匣子。」王大娘出來打圓場,我借口說自己想看得仔細點,不知道老人方便不方便。老人非常為難地看著我,有些不大情願,但還是把匣子送到我的手上,不過千叮嚀萬囑咐。
「小姑娘,你小心點,可別把這匣子摔了。我年紀大,承受不住的。」
「奶奶你放心吧。」我安撫一句,小心翼翼地捧起了老人遞過來的匣子,匣子在我手裡幾乎沒有什麼重量,輕飄飄的,據說裡面也只裝了點胭脂水粉。我再是提起十二萬分的小心,把匣子打開。
裡面,安靜地停著一點粉色如腮紅樣的固體。
我怔了怔,不知為什麼,腦海竟然浮現出另外一幅場景。
我看到。
一模樣模糊的女人端坐在梳妝台前,是那種老式的木質梳妝台,女人頭上梳著髮髻,身上穿著很漂亮很別緻的長裙,腰間系著綠色流蘇帶,襯得腰身剛剛好。
一雙手,從後面抱住女人的小蠻腰,畫面里多了個熟悉的男人。
秦漪懷抱著女人,聲音無限溫柔。
「我給你畫眉吧。」
語畢,他從女人的手中接過畫眉用的筆,細緻認真地在她臉上畫著。女人的面模糊不清,我瞧不真切,但能讓秦漪這麼上心的,應該是一美艷動人,特別漂亮的絕色女子吧?
我怔了怔,身子不由得顫抖了下。
老人趕忙衝上去,把我手裡的匣子搶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確認沒有任何損傷之後,才心有餘悸地放好。
我一臉茫然,全然不知到為什麼她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丫頭,你好端端的,怎麼哭了?」還是王大媽提醒我了,我一臉茫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頰,果然濕漉漉的,我……我剛才竟然哭了?
可……可我為什麼哭?
望著手上的眼淚,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懂,但老人煞有其事地解釋,感慨沒想到我小小年紀,竟是這般多愁善感,倒讓她意外了。
我沒法反駁,因為有一隊人從遠處著急忙慌地跑過來,是跟我一個專業班的幾個男生女生,陳明曦也在其中,不過板著一張臉,儼然一副我欠她我百萬的模樣。
他們沒沖我來,快走幾步到了王大娘身邊,一模樣幹練的男生急促開口。「大娘,你快跟我回去吧。家裡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王大娘特別激動,都沒問清楚就拽著男人往回跑,我沒法只能跟上,路上八卦地問陳明曦。我跟過來的幾個男生都不熟,貌似只叫得上她名字。
陳明曦給了我個大大的白眼,腳下走得飛快,特別嫌棄地說。「我和你一樣,都非常討厭林木深,你上次氣得一把火把他的畫燒了,我也不待見他,我特想問,他到底要鬧什麼幺蛾子?」
林木深?
他怎麼了?
雖然嘴上沒有附和,但我深深覺得陳明曦是對的,林木深人品人品不行,本事本事沒有,就喜歡有事沒事的搞幺蛾子,鬧得雞犬不寧。
陳明曦告訴我,他們幾個覺得王大娘的院子非常有特色,就沒有出去閑逛,就地在院子里採風。林木深也跟著一起,不過他們都不大喜歡他,覺得他行為舉止怪異,還有些不大正常。所以各畫各的,和他保持距離。
「林木深畫了一會兒,提著畫板去了地下室,那底下都是灰,堆放著各種各樣的雜物,說句不好聽的,底下壓根沒有可以用來作畫的素材。他走得匆忙,我便稍稍地,多留了點心。」
林木深到地下室之後,大概兩三個小時后,地下室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林木深在猛烈地敲打著門,一個勁地叫救命。
「起初我們都以為他沒事找事,惡作劇呢,但他叫救命的聲音越來越慘烈,但后竟沒聲了。」陳明曦不喜歡林木深,板著一張臉繼續往下說。「我怕他真有個萬一,這才想到找王大娘要鑰匙,把地下室的鎖打開,看看林木深在裡面鬧什麼幺蛾子。」
「誰知道呀。」我對林木深也沒有好感,不過到底一條人命,又隱約不安,關鍵是陳明曦拽著我,讓我一定過去瞧瞧。我找不到理由半途溜走,只能跟著他們回了大娘家。
到家之後,才發現不止我們回來了,幾乎所有外出採風的同學都回來了,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
王大娘帶著我們幾個下了地下室,看到那把掛在門栓上,已經銹跡斑斑的鎖,稍稍皺眉。「不應該呀,這把鎖我放柜子里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她小聲地嘀咕了句,惹得我們背後的人竊竊私語。
陳明曦果然一身正氣,她非常乾脆地反駁。「大娘,會不會你記錯了?我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是不會亂碰別人東西的。更何況鎖又不值錢,我們沒道理動它的。」
「就是,就是。」其他人連忙附和,這個鍋怎麼都不願意背。
我面色緊張,和他們想得不大一樣。
林木深人在裡面,他本人是沒法在外面加一把鎖鎖上,難道是某人看不慣林木深,和他開了個看似無關痛癢,實則有些過分的惡作劇?
我走過去,用手敲了敲門板。「林木深,你在裡面嗎?」
大家出乎一致的安靜,都豎著耳朵聽裡面的動靜。
「什麼都沒聽到。我還是用鑰匙把門打開吧,別出事了。」王大娘嘀咕一句,摸索著挑出一大串鑰匙,她年紀大了,加上地下室一直沒有鎖過,時間一長竟忘記該用哪把鑰匙開……
我輕輕出了口氣。
也豎起了耳朵……
滴答,滴答……
裡面好似有非常微弱的水聲,我努力辨析,又聽到了一個非常微弱的求救聲……
是,是林木深沒錯,他,他找我求救呢!
「找到了,是這把。」大娘十分高興,手裡握著鑰匙,插入到鎖孔里,再輕輕轉了一圈……
伴隨著吱呀一聲,門從外面被打開,大娘和我們紛紛進了地下室。地下室很大,裡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足足有一層,中間用牆壁隔開,分成好多個小房間。
我往下咽了咽口水,用手彈了彈一身的灰塵。
我以為大娘說得地下室就是那種冬天用來儲藏白菜土豆蓮花白之類的蔬菜,偶爾再放點雜物的小倉庫、菜窖。沒想過竟然會這麼大,我在心裡嘀咕和嫌棄,總覺得這算違章建築。
得虧房子地基牢靠,沒出事故,不然到時候大娘可有得哭。
不過當下還是找林木深重要,我們三個人分成一組,我和大娘還有陳明曦一組。陳明曦雖然人不壞,但性格真有些小公主,一邊用手捂住鼻子,一邊埋怨。「等找到林木深我一定好好臭罵他一頓,你說好好畫畫不行,非得到這種地方畫畫,他打算畫灰呢,還是畫蜘蛛網呢?」
她罵罵咧咧,嘴上特別不爽。
不過還是規規矩矩地跟在後面,一邊叫著林木深的名字,一邊推開各種各樣的雜物,連個角落都不願放過。
口嫌體,大概說的就是陳明曦。
我沒找到林木深,只在地下發現了一小撮的鮮血……
尚未完全凝固,應該是剛剛留下的。
「樂謠,你在偷懶嗎?」陳明曦見我停在原地,非常不爽地走了過來,特別嫌棄地扒了我一眼,「我們都在找林木深,別以為就你不情願。你不情願就出去,別在這裡磨洋工!」
她扁嘴輕哼,各種不爽。
「別說話。」我把食指停在唇上,輕飄飄地看了陳明曦一眼,指著地上的血跡,一本正經地說。「你低頭看看,我有重大發現。」
「你有什麼發現?」
陳明曦一臉不解,我又指了一次,她竟然還沒有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我狗急跳牆,被逼急了,指著地上,斬釘截鐵地說。「你沒看到上面有血跡嗎?」
就在我說話的同時,卻眼睜睜地看到,那血跡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消亡。
不見了?
我怔怔不知道怎麼反駁,陳明曦倒是鬆了口氣,乾脆回了句。「樂謠,惡作劇很好玩是吧?這地方哪裡有血?把我嚇死了你能撈到什麼便宜?你不情願現在就出去,沒人逼你。」
陳明曦盛怒之下,這話更如打激光槍一樣,一個勁地往外噴,我倒是想替自己辯解,可支支吾吾張嘴良久,都……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陳明曦氣憤地推搡我出去,嘴裡還在叫囂著。
王大娘想出手阻止,只可惜盛怒下的陳明曦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她把我推到隔壁,我背撞上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疼得直咬牙。
我回頭看了眼,是一口上了年紀、漆成黑色的棺材。
棺材上還寫著一個奠字,我和陳明曦停了下來,兩人都挺心虛地望著那口棺材……
王大娘趕了過來,氣喘吁吁。「小姑娘別打架,我們找人要緊。」
「這口棺材?」陳明曦指著棺材,面露懼色,聲音都在打顫。
「你說這口棺材呀。」王大娘稍稍鬆了口氣,臉上表情比之前稍稍輕鬆了些,「我年紀大了,怕走得匆忙,所以先備了口棺材,有問題嗎?」
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