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不要擾她幸福
「胃有點不舒服，你們聊，我去吃點胃藥。」翁若華太尷尬了，不想柳菲菲看穿她的心事，尋了個借口便逃遁了。
柳菲菲連忙站起身：「若華，要不要緊，需不需要去醫院？」
柳菲菲知道翁若華有胃病，翁若華有一次犯胃病的時候在她跟前疼的死去活來，所以一聽翁若華說胃不舒服，便格外緊張。
翁若華卻只是背對著她擺了擺手，連看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不用去醫院，還不是很嚴重，吃點葯就好了。」
歐陽婷勾唇嗤笑一聲，伸手將柳菲菲拉來坐下：「唉喲，我的親親堂嫂，你就放心吧，若華姐不會有大礙的，只是今兒早晨吃麵條的時候，醋放的太大，酸著了。」
「是嗎？」柳菲菲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眸里清晰的閃過一抹狐疑。
「嗯。」歐陽婷點了下頭，「我親眼看到的，當時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看起來魂不守舍的樣子，幾乎倒了大半瓶醋在麵條里呢。」
「不是吧。」柳菲菲訝異的蹙眉，「在我的印象中，若華一直都是很冷靜很鎮定的樣子，我可從來都沒見過她這麼失態的模樣。」
「誰知道呢。」歐陽婷聳了下肩膀，「可能是受刺激了吧，自打她昨天聽說鶴軒要對我負責之後，臉色就一直沒好過，後來鶴軒還把她叫去書房做了好一通思想工作，出來的時候，我見她眼睛都哭腫了。」
「呃……」柳菲菲驚著了，「你的意思是？」
「翁若華喜歡季鶴軒唄，喜歡了好多年了。」
柳菲菲的瞳孔頓時驚愕的放大了一倍。
歐陽婷皺著眉頭上下看了她幾眼：「你不知道？」
柳菲菲搖了搖頭：「我認識翁若華三年了，一點都沒看出來。」
「她藏的那麼深，你看不出來也正常。」
連季鶴軒都沒看出來呢，更何況是單純的柳菲菲，正常，正常的不得了。
二人正熱火朝天的八卦著，林管家攙扶著一個年近七十歲的老太太從樓上走了下來。
柳菲菲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見是季鶴軒的奶奶下樓來了，連忙站起身笑著迎向她：「奶奶，你醒了呀，吃早飯了嗎？」
「吃了。」老太太回了一句，定眸看著她，「你誰呀？怎麼在我家裡。」
老太太得了老年痴呆症，忘性大，時常記不住人，柳菲菲早已習慣了，笑著上前扶著她往沙發處走，並邊走邊笑看著她說：「奶奶，我是菲菲啊，鶴軒三年前在海里救回來的女兒，您的干孫女兒。」
「哦，原來是菲菲啊。」老太太點了下頭，腳步在沙發跟前停了下來。
「老太太，請坐。」林管家拿了個靠枕立在沙發上，才扶老太太坐下。
老太太坐下后，柳菲菲連忙給她倒了杯水：「奶奶，請喝水。」
「欸。」老太太將水杯接過，淺飲了一口，笑看著柳菲菲滿意的點了點頭問，「菇娘，今年多大了，交男朋友了沒有？」
柳菲菲一臉尷尬的表情，老太太又忘記她是誰了。
不待她回答，老太太又擠眉弄眼的對她笑著說：「如果還沒有男朋友，那就考慮一下季文遠吧，他是我兒子，今年才28歲，一表人才，可優秀了。」
歐陽婷猛眨眼，完全聽不懂老太太在說什麼，登時扯了扯柳菲菲的裙子：「這老太太是誰，她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么？為什麼一個勁兒的給你推銷男朋友啊？還有，那個一表人才的季文遠又是誰啊？是季鶴軒的兄弟嗎？」
雖然歐陽婷昨天就到這裡了，可她並不知道住在這裡的正主是季鶴軒的奶奶，季鶴軒的奶奶昨天身子不爽，連晚餐都是在卧室里吃了，所以，她和這老太太連照面都沒打過。
同樣，老太太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不過，她這一出聲，卻引起了老太太的高度重視。
「你又是？」老太太好奇的瞅著歐陽婷。
柳菲菲正愁不知道該如何打消老太太一個勁給她推銷男朋友的熱情呢，一見老太太將注意力聚焦到歐陽婷身上了，立刻順水推舟說：「奶奶，她叫歐陽婷，是文遠哥新交的女朋友，特意帶回來見您的。」
老太太一聽這話，目光霎時轉過來定定的看著歐陽婷，兩眼高興的閃閃發光：「你真的是我們家文遠的女朋友？」
歐陽婷一臉懵逼狀，抬眸不解的看向柳菲菲，這老太太是誰啊，這季文遠又是誰啊，還有堂嫂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呀，我什麼時候變成季文遠的女朋友了？
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感覺頭都快炸了。
「咳咳……」柳菲菲捂嘴偏頭輕咳了兩聲，然後在歐陽婷耳邊低聲說，「老太太是鶴軒的奶奶，文遠是鶴軒的爸，老太太得了老年痴呆症，她的記憶現在是亂的，配合一下，就說你是文遠的女朋友，讓她開心。」
老年痴呆症！！
歐陽婷再次看向老太太的眼神瞬間就變成了憐憫，以前得這種病的老人，她只是在電視新聞報道以及書里見到過，如今一個患者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她才知道這種病有多麼的可怕。
這位老奶奶表面看起來和正常人並沒有什麼不同，可她的記憶確是紊亂的，她認不清人，只記得生命中少許摯愛的人，聽說到了老年痴呆症末期，她會什麼都不記得，腦海一片空白，即便四肢健全，也無法自理生活，將永遠生活在沒有記憶沒有意識無法言語的黑暗之中，直至死亡。
這絕對是世界上最殘忍的病症之一，老人活的痛苦，家人看著心痛。
看著季鶴軒的奶奶，歐陽婷忽然明白，為什麼世人常說，做子女的無論工作有多忙，都一定要多抽時間陪陪家裡的老人，多給他們一定關愛。
因為，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經不起生老病死的折磨，有時候，一病不起，就是永別，到時候，就只會剩下子欲養而親不在的痛苦。
想起這些，歐陽婷的心一下就柔軟了，她握住了老太太的手，笑著點了點頭：「是的，阿姨，我是文遠的女朋友，我叫歐陽婷，您叫我婷婷就可以了。」
老太太盯著她瞧了半晌，皺紋密布的臉上盛開出絢爛的花，心情愉悅的濕了眼眶：「真好，婷婷長得真標誌，我們家文遠真有福氣。」
歐陽婷勾了勾唇：「阿姨謬讚了，能遇到文遠這種萬里挑一的好男人是婷婷的福氣。」
「哈哈，瞧這小嘴甜的，真會說話，我喜歡。」老太太開懷大笑，聽到有人誇讚她兒子是萬里挑一的好男人，笑的比誇讚她自己本人還要高興。
柳菲菲很久沒有見到老太太笑的如此高興了，佩服的朝歐陽婷豎起了大拇指。
歐陽婷不由得得意的抬了抬下巴，站起身去拉老太太的手：「阿姨，我們去外面走走吧，現在的陽光既溫暖又柔和，嗮在身上老舒服了。」
「好好好，都聽你的。」老太太現在看歐陽婷是越看越順眼，怎麼著都行。
「阿姨，我跟你說，這人呀就是多曬太陽，這曬太陽對身體的好處可大著了，不僅能使人感覺到溫暖，有利於血液循環，促進新城代謝，還能增加人體地鈣和磷的吸收，對拘樓病，類風濕性關節炎等等等病症都有一定的好處呢……」
「是嗎？那我以後一定要經常出去曬太陽。」
歐陽婷挽著老太太的手越走越遠，說話的聲音逐漸減小聽不清。
柳菲菲和林管家卻定定的站在原地，目送著她們攜手遠去的背影，高興的熱淚盈眶。
多久了？多久沒看到老太太這麼開心，這麼配合別人外出曬太陽了。
以前，哪怕是季鶴軒親自上陣勸說，她也寧願待在屋子裡發霉，也不願意外出走動。
「菲菲小姐，看來這次，少爺是真的選對人了。」林管家抑制不住心裡的高興，打心眼裡認可了歐陽婷是季家未來的女主人身份。
柳菲菲聞言，不由得微嘆了口氣，婷婷看起來確實很得老太太的歡心，如果她和鶴軒是真心相愛的就好了。
半個小時后，季鶴軒和歐陽天宇相繼從樓上走了下來，二人臉上或多或少都掛了彩，顯然是因為柳菲菲的緣故，在書房裡大打出手了。
「你們敢不敢再幼稚一點？」柳菲菲盯著他們鼻青臉腫的模樣，霎時氣得轉身就走。
「菲菲——」看著柳菲菲負氣而去，歐陽天宇連忙邁開腳步去追。
季鶴軒緊隨其後，卻翁若華突如其來的聲音猛地喚住。
「鶴軒哥——」她的音量很大，帶著明顯的不悅。
季鶴軒頓住腳步擰眉看向她：「什麼事？」
翁若華一字一頓的告訴他：「她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你忘了嗎，是你自己將她拱手讓給別人的。」
是啊，是自己把菲菲拱手讓人的。
季鶴軒打消了去追柳菲菲的念頭，心底湧起一抹苦澀的滋味，微微閉眼掩飾他紛繁雜亂的心緒：「我沒忘。」
我只是看到她，還會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而已。
翁若華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沒忘，那就不要再做任何出格的事，去打擾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