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再留一個活口
李家。
做為紅葉縣的總捕頭，李鐵城的黑白收入，自然頗為不菲。
所以這家宅也是相當不錯。
前二后三的大宅院，家裡添了四五個下人丫鬟使喚，伺候著老母親還有老婆孩子。
後面的住宅處，為了照顧母親的習慣，還特地開闢出了一片雞圈。
七八隻老母雞整日咯咯噠，熱鬧的不行。
黃昏時分，火燒雲在天邊流淌，好像是血色的河流。
李鐵城的母親，頭上裹著塊白毛巾，敲著梆子來到了雞窩前。
「吃飯嘍。」
一群母雞湊了過來，爭先恐後的搶著盆里的麩糠。
「鐵城這孩子幹什麼去了？為什麼這麼久還沒回來？真是讓人擔心。」
老太太坐在了一旁的木凳上，一邊看著這些老母雞，一邊自言自語，
「這次回來得好好勸勸他，家裡的日子已經過的很不錯了，不要再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兒了。」
她這些日子，總覺的心裡有些不安。
怕出事。
「娘，準備吃飯了。」
院外出現一個身材豐腴，面容姣好的女子，正是李鐵城的夫人。
因為老太太不想丫鬟下人伺候著，便每日由她給老夫人送飯菜過來。
「鐵城回來沒有？」
老太太抬頭看向婦人，問道。
「娘，您就別擔心了，他……啊！」
婦人搖了搖頭，想要勸老夫人兩句，但話說到一半，眼睛突然瞪大，手裡端著的飯盤嘩啦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湯水和飯菜也散落滿地。
因為，他看到一個蒙面的男人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小院里。
那雙眼睛陰森的好像魔鬼。
「你是……」
老夫人和婦人都是驚恐無比，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李鐵城夠借賊人害我丟了兩萬兩銀子，我來找他算賬！」
陸無常聲音沙啞，陰聲說道。
「他……他沒……沒在家！」
婦人哆嗦著抱住老夫人，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們不……不知道……他去哪……哪……」
噗！
陸無常手起刀落，直接將婦人的脖頸切斷，那顆人頭帶著噴涌的鮮血，滾落在一旁。
「啊……殺人……嗚嗚嗚！」
老夫人被這血淋淋的情形嚇的眼珠子都直了，大聲呼救，但話卡在嗓子眼兒里說不出來。
她有哮喘的毛病，這驚嚇加上著急，病犯了。
「李鐵城不在，沒關係，家裡人在，他的債，你們還。」
陸無常用帶血的刀拍了拍老夫人的臉，冷冷的朝著前院走去。
「不……」
老夫人昏死了過去。
不久之後，夕陽已經是徹底的落下去，陸無常又回到了這后宅里。
老夫人昏死著，但是氣息還在。
「得讓你活著給李鐵城報信。」
陸無常冷笑一聲，在他鼻尖下面放了一些哮喘的葯，很小一點。
不會讓別人查覺，但能保住老人的命。
「李鐵城，趙松霆，你們這兩條狗若是再咬不起來，就算我輸了。」
陸無常嘴角兒上浮現出猙獰，躍出小院，消失在夜色里。
……
深夜。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李家宅院門口。
月光傾灑下來，照耀在這人的臉上，那輪廓略微能夠看的清楚些。
正是悄悄趕回來的李鐵城。
他雖然是紅葉縣的捕頭，但說實話，還是對趙家有所忌憚的。
一則是趙松霆的實力，二則是趙家在紅葉縣，還有大同府那邊兒的關係。
所以，他不敢光明正大的和趙家對抗。
他這次回來是和夫人通氣。
讓夫人暗中聯繫自己手底下的兄弟，幫忙調查線索，一定要把這個誤會給解開。
不然，自己以後就……
「嗯？」
走到了宅院的北面牆角，李鐵城的眉頭突然皺了一下，他聞到了一股血腥問道。
同時，這家裡也死寂的異常。
平常這個時候，下人們應該有說有笑的，在收拾著睡覺呢。
他這心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咻！
翻牆入院，李鐵城入眼的是黑乎乎的一片，血腥味道越來越濃，他走了兩步，看到了幾個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屍體。
都是家裡的丫鬟下人。
「不好！」
李鐵城臉色頓時慘白，幾乎發狂般朝著后宅跑去。
「夫人！」
他衝進後院，踢到了自己夫人血淋淋的人頭，也看到了癱倒在地上的母親。
「母親！」
李鐵城抱住母親，哆嗦著檢查後者的呼吸，竟然還有些殘餘。
「葯，葯……」
他驚慌失措，抱著母親衝進屋子，從床頭柜子下面，翻出了母親的哮喘葯。
然後，急忙抹在了母親的鼻子下面。
「啊……呼！」
少許，老夫人一陣劇烈的喘息，睜開了眼睛。
「不要殺我……啊……」
她依舊殘留著昏倒之前的記憶，驚恐無比，胡亂揮舞著手臂，想要推開李鐵城。
「娘是我！鐵城啊！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李鐵城用力抓住母親的雙手，紅著眼睛問道。
「是鐵城，鐵城回來了啊……」
老夫人顫抖著，眼淚忍不住的流淌了下來，
「你……」
啪！
她一巴掌扇在李鐵城的臉上，哆嗦著，哭泣著，喊道，
「你害了咱們全家啊，我早就說讓你收手，讓你不要再做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你非得……仇人找上門來了！」
「把你媳婦砍了，連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你這個王八蛋啊！」
「連我也差點兒死了！」
嗡！
李鐵城感覺腦袋裡轟隆一聲，好像是炸雷響了。
獃滯了下來。
「孩子？月兒她……有身孕了？」
這件事情，他並不知道。
「你呀……」
老夫人痛不欲生，更是哭的不成樣子。
「娘，你跟我說清楚，是什麼仇人！」
少許，李鐵城回過神兒來，他抹掉了眼角上的一絲淚痕，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管是誰，殺我全家，連我沒出世的孩子都害了！」
「我都要讓他十倍百倍的償還！」
那聲音，陰森無比。
就好像是發怒了的野獸。
「我不知道是誰……」
「那個時候我哮喘發作，我只聽到他說，你和賊人夠借，害他丟了兩萬兩銀子！」
「找不到你，就讓咱們家的人來還！」
「鐵城啊，你到底做了些什麼啊？人家都瘋了似的找你報仇？」
娘親的話帶著抽泣聲在耳邊響起，李鐵城的眉頭瞬間就擠在了一起。
一抹寒光，帶著無盡殺意從眼瞳里掠過。
「趙松霆！」
「你欺人太甚！」
他的雙拳緊緊握住，骨節碰撞發出嘎吱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