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漁翁之利
吻上去后,李青對池玉這隻小軟玉又有了新的認識,看著倒是倔倔強強的一個硬性子,但是嘴裡頭怎麼能這麼軟,又這麼滑呢?
稍微撥弄一下,就「咻咻。」的發著熱,似乎是要將來人的唇.舌全都灼傷才好。
李青眷戀上了這種熱乎乎的觸感,左手扯近了她的脖子,手指不自覺的沾著她的濕發,在她耳後的脖頸上慢慢的畫著圈打磨,一遍一遍像是模仿著親吻的姿態似的。
你來我往,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嘴下的人顫巍巍的哼。唧了一聲,李青這會兒已然是動.情了。
再看池玉,頭髮已然被蹭的亂七八糟,嘴唇上都是悄然而來的水色,白皙的面龐上還有幾塊被李青手下沒注意,扭出來的紅印子。一幅待人宰摘取的每樣。
他勾了勾手指頭,那被親的七葷八素的小軟玉就獃獃的跟在他身後頭,進了地下停車場。溜圓的大眼睛眼角緋紅,一路上只顧著看著他的側臉,差點兒沒盯出一個洞來。
李青這時候心裡頭別提多歡喜了,之前生的氣都跟撒了氣的氫氣球似的,一溜煙兒的竄上了天際,不知道消失到哪兒去了。
所以李青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的時候,所有的動作都是又柔又輕的,像羽毛般似的小心翼翼,把她當做個水做的小娃娃,生怕將她弄壞了似的,愛惜的不得了。
可是臨到關頭的時候,池玉又突然飛似的逃跑了,留了他一個人在車裡消化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不過那時候他已然明白了,他並不是討厭她,而是討厭她不肯親近他,他想讓她主動的走過來,靠近他,喜歡他。
所以後來的事兒就簡單多了,他想了不少法子,給了陳楚楚不少錯誤的暗示,讓陳楚楚好醋意橫生,絞盡腦汁的去陷害池玉。
陳楚楚果然以為池玉才是那個突然出現的第三者似的,如果將她貶低了,就能抬高自己多少分一樣。
將不少恨意和怒意都轉嫁在她身上,包括在課業報告上做了手腳,想讓她拿不到學期的必修學分,甚至追到她的住所里去質問她和李青的感情,先給她點兒顏色瞧瞧。
李青則一次次出手相救,加深池玉對她的信任感,坐收漁翁之利。
同時他也太了解陳楚楚了,陳楚楚一直都在自己的粉紅泡泡里長大,說來心思還是比較單純,從小生活的無憂無慮的,她的那點兒小小的心思和報復,其實都在李青的掌握之中,無傷大雅的。
利用外界各種可能的客觀條件,向池玉使些壓力,讓她慢慢的朝著自己自覺自愿的走過來。
李青的小計劃其實說得上是很成功,畢竟連最難解的案子他都能旗開得勝,更別說傻乎乎的池玉了,那可真是勢在必得,不緊不慢的姿態。
比如那天在餐廳隔壁的小雜貨間里,李青就特別合時宜的提出了交往的提議。
彼時池玉已經喝多了香檳,除了不停勾.人的傻笑,吞吐著熱乎乎的酒氣,嘴裡哼唧哼唧的說著胡話,活脫脫一個小傻子般的。
交往共識不難達成,甚至池玉對身體接觸的容忍度也高了不少。
之後交往的幾個月都很順利,李青還聯繫了夏望舒給池玉介紹了一份在報社的實習工作,畢業了將她一直留在身邊,那都不是難事。
兩人的關係遞進了不少,甚至在池玉母親動手術缺少一筆錢的情況下,池玉還接受了他的幫助。
他心裡頭明白的很,這對於自尊心要強的池玉來說,已經是跨過很大的一步了,起碼她已經把他看做是很親近的人了不是嗎?
李青以前的歲月里,以為自身的缺陷,心裡頭都沒牽沒掛的,即便是有著很關係自己的父母,也不得不為了不讓他們提防著自己,時時刻刻都要搬出一副「正常人」的樣子。
這會兒多了一個池玉,他心裡的熱乎乎又踏實的境地,竟是和幾個月前已經是天差地別了。他漸漸開始有些理解了以前宋醫生對他的那種痴迷,畢竟與人有了情感上的鏈接,人生百態才真正的叫做生活。
其餘的時間,無外乎是行屍走肉的活著。
這種有個甜蜜負擔的感覺,讓他有了希冀,也許他也可以和池玉組建起自己的家庭,這輩子並不需要那麼清苦,像苦行僧似的過一輩子呢?——
對於李青的這些希冀和幻想,一切的崩塌都始於平安夜的那天,李青受邀接受了慈善晚會的主持,但是陳楚楚作為另一個女主持人對於他來說,面上很不好看。
因為當時李燁在國內中.央政.界已經開始大有作為了,但是陳楚楚的父親卻在國內外多樁房地產糾紛案中都摻乎了一腳,在表面上地產大鱷的名頭下,明眼人都知道,他這麼多低價從政.府處拍到的地產都是怎樣來的。
現在因了打點得當到位,日賺斗金,可是誰知道明日政界一換血,他會不會就因為賄賂官員而受到了牽連。成為了政.治的犧牲品。
讓記者們拍下來他和陳楚楚同台的照片,始終是以後的一樁隱患。
所以他不得「失手」,用手中酒杯里的紅酒,將陳楚楚的晚禮服污了,讓池玉頂上去。
但是陳楚楚卻不明就裡,只知道自己的一腔怨恨都無處發泄。
自從她到紐約讀書後,母親就多次暗示她儘快與李青定下關係來。
李青父親的仕途彼時可謂是平步升雲,五年前還只是一省檢察長,現在已經穩坐中.央的第二把交椅了。
自家父母都在國內經營房地產產業,近些年來房地產競爭越來越激烈,能和政界搭上線甚至能聯姻,是最好不過的了。
此次晚會她父親母親作為華爾街投資前列企業,也被邀請出席,陳楚楚更是像煎鍋上的螞蟻。
如果讓父母發現自己和李青的關係之間早就多了一個平頭小卒池玉,只怕是會對自己尤其失望。
她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將李青堵在了會客廳裡頭質問。
當天在天台上發生的事情,在會客廳裡面只顧著吵架的兩個人,在日後都曾經後悔過,后怕過。
如果那些歹人真的得逞了,後果真的不堪設想,池玉如果遭受到了那樣大的傷害,他們二人誰都不能原諒自己。
但是如今,如果再給陳楚楚一次機會,她也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明明看到了池玉在門外頭,還引著李青說了不少傷人的話。
當時她是自尊心作祟,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讓池玉得到。
現在她確是不那麼肯定了,如果池玉不能窺見李青真正的樣子,後來他們的愛情也可能不會那麼純粹,或者說是堅固吧。
畢竟愛一個人,你必須要了解一個人,信任一個人不是嗎?
而不是都建立在,這人想展現給你的虛假的,表象上。
——
那晚上池玉匆匆離開之後,李青沒想過去追,因為理智告訴他,池玉是需要一些時間冷靜的,而他也有他要善後的事情。
在確定了這件事會被學校董事會知曉,那幾個男同學都會受到開除的處分后,他又馬上打了個電話給律所的合伙人,要他幫一個小忙,徹查一家趙氏連鎖的中餐館的稅務和衛生問題,並且調取找六個月前rose酒吧巷子旁邊的監控錄像,找到一個對一位年輕中國姑娘意圖不軌的男人,看看他名誰住在那兒。
將事情仔細處理好后,他也沒心思呆在博物館的會場里了,匆匆開車回了家。
晚上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卻怎麼也睡不著,心裡的情緒被頭腦中的伎倆一壓再壓,他飛快的思量著,怎麼能化解這一切,既然意外已經發生了,無可挽回。
他要怎麼能再騙上一騙池玉,將好不容易取得的信任感再贏回來。
天還未亮,他就連忙起身,準備去服個軟。
他萬萬沒想到,在另一邊兒,等待他的是一件空空如也的空房子。
在追去機場的路上,他的精神的不穩定因素,第一次空前絕後的爆發了。
過分激烈的情緒像是一陣陣難以承受海浪,再也沒法被刻意壓抑,驚天動地拍碎了他一直引以為傲的理智和意志力。
他不是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如果他對池玉還不放手,不穩定的情緒不一定會指使著他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多年前的馬靜跳樓的新聞還歷歷在目,如果他真的像醫學給出的判定那樣,瘋了,毀了,真的將池玉打斷了雙腿留在身邊也不是不可能,或許是會將池玉變成下一個像馬靜那樣承受不住而選擇了斷生命的受害者。
這麼多年來,他沒有少讀過精神科,心理科學家對精神性疾病類型的反.社.會人格,做出的論述,按理,和突破性的研究。他也知道向他這類病人,最後的結局大多數是成為了像杜賽道夫的吸血鬼.得庫爾滕約翰和殺手小丑.偉恩蓋西那樣喪心病狂的連環殺人犯。
從機場路艱難的掉轉了方向後,那天下午,是他在離開國內那麼多年來,第一次主動找到了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