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願意放棄
「張小姐，如果沒有異議，就在這裡簽個字吧？」李飛將審訊單推到她面前，「你夥同王科受賄行賄，謀取不正當的利益，還威脅王科替你給秦心岩送信，昨天更是讓服務員替你送有問題的酒，謀害秦心岩未遂……」
我就這麼看著、聽著……
張瑋鴻的臉一點一寸的白下去，直到慘白。
「張小姐，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李飛冷聲問道，然後又看向她請來的律師，「陸律師，您呢？是不是需要再問問幾位證人？」
張瑋鴻沒有說什麼，陸律師嘆了口氣，直接起身，出了審訊室……
「我只問你一件事，是不是你給我媽打的電話？是不是你騙她的？」我盯著張瑋鴻的臉，那上面好似已經有了裂縫，面具很快就要崩裂，「是不是！」
她仍舊不說話。
「我在問你話！」我急迫的想要知道真相，沒忍住起身抓住她的雙臂，搖晃著，「為什麼你要這麼害我？就因為你喜歡韓肅嗎？」
「是！」她猛地抬頭，大聲的喊著，「我喜歡那麼久的人，卻娶了如此不堪的你！你不僅離過婚、還跟其他男人發生過關係！你根本配不上韓肅！」
「你配得上？」我滿腔怒火，氣憤的渾身都在顫抖，「你行賄受賄，挖的牆角難道不是韓肅的！」
張瑋鴻先是一愣，然後瘋狂的甩著我的手，「秦心岩，你沒有資格說我！你才是那個破壞別人感情的小三！不要臉的賤人！」
「住手！這裡是警察局！」李飛一手制止著張瑋鴻，一手拽住了要飛出去的我，「心岩，你先出去吧。」
我渾身僵硬的轉身，走出審訊室，靠在冰冷的牆上……
「心岩！」歐辰凌走上前來，溫柔的叫著我，「別難過，這不是找到她害你的證據了嗎？」
我閉著眼睛搖頭，可是害我媽的人我還沒有找到啊！
「實在難受就哭出來吧。」他將我拉到懷裡，輕輕撫著我的頭。
我能感覺到他的心跳與懷抱的溫暖，可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直達心底……
「我沒事。」我站直身體，抹了把臉上的淚，一轉身，卻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韓肅和金薇。
「心岩姐姐，你沒事吧？」她操著嬌滴滴可人的聲音，關切的問著我，「我和韓肅哥哥才知道……」
我不願意偽裝，選擇了無視她，直接走到候審室，立在門口看著裡面的昂梅。
「心岩，有結果了嗎？」宇嵐傾先走過來，挽住我的胳膊，美麗的瞳眸溢出點點關心。
「她不說話，不過有證人、證據，她跑不了。」我微扯著嘴角，拍了拍她的手，「嵐傾，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跟昂梅說。」
昂梅站起來，沒化妝的她傲氣和戾氣褪去不少，「有什麼話跟我說？問我為什麼幫你？」
「當然不是，你幫的更多的是你自己！」我怎麼可能不明白，她費盡心力收集這些證據是為了除掉胡丹陽，以便保住自己的位置。
「是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昂梅也坦白承認，「這陣子我四處借錢的時候，就明白了這個社會弱肉強食，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你大學時候也明白，不然你不會接到蔡楚逸電話的時候反而不聯繫我。」
「如果我說我聯繫過呢？」昂梅忽然接茬，吊眼盯著我，「你會信嗎？」
我抿了抿唇，搖頭，「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於你們美好的大學四年，對我來說不過是個逃不開的牢籠，我渴望至極的東西全部在那時候丟失了……我來見你，只是想問你，微博上的照片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昂梅握緊雙拳，堅定的開口，「我再說一次，不是我！」
「那……對不起！」我朝她走近一步，「如果你願意，也可以還回來一巴掌。」
她怔愣了三秒，「沒這必要，比起打你，其實我更希望的是挽回我們之間的友情。」
我冷笑，一點不給面子地說：「別這麼說，說的好像我們的友情只值五萬塊錢似的。」
說完，我轉身打開門，朝外邁步。
「不是五萬塊錢！」昂梅在我身後低低解釋，「是我媽媽的命，還有讓我重新面對生活的勇氣！」
我腳下一滯，沒有回應，也沒有回頭。
李飛走過來，細長的眼睛打量著我，「張瑋鴻說不是。」
「哦。」我仰著頭，「那隻能繼續查了，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心岩姐姐，你要回家嗎？我送——」
「別叫的這麼親熱！」我不耐煩的打斷金薇，「你韓肅哥哥喜歡你這樣的聲音，我不喜歡！」
在我面前偽裝，不就是為了得到韓肅嗎？
「有能耐的話，就讓韓肅拿離婚協議書過來就好了，我立刻簽字。」
話音剛落，我就被衝過來的韓肅給夾起來，帶到了警局外。
「放開我，你幹什麼！」
他手臂一松，掌控一切的氣勢陡然爆發，「秦心岩，你別忘了現在你還是我老婆！」
「那你這個老公做的還真是成功，在自己老婆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摟著別的女人去吃飯。」
韓肅掐住我的下巴，「你覺得你一點責任都沒有！」
「有啊，全是我的責任！」我眼神極速下沉，「我對不起你，所以我願意放棄，成全你的愧疚與心疼。」
這樣還不行嗎？
「是成全我？還是準備成全你自己？」
我壓了壓眼眸，明白我們說到天亮都不見得有個結論，「隨你怎麼想……放手吧，你的薇薇在邊上眼巴巴等著你呢，別傷了我的心，還要去傷她的心。」
掰開韓肅的手，我轉身走到馬路上，攔了輛計程車。
「秦心岩！」
我聽到韓肅低低叫著我，可是我一點也不想回頭了。
——
我怔怔看著天花板，難得的發了一周的呆。
「心岩，吃點橙子。」
我直起身體，看著劉芳亞阿姨端著果盤走過來，「劉阿姨，對不起這麼打擾你。」
「傻孩子，跟我客氣什麼？」她笑著點了點我的頭，「我可是把你當自己的閨女看啊。」
聽她這麼說，我心頭一暖，但是眼睛澀澀的，「阿姨，我明天準備跟一個朋友去H省支教。」
「支教？」她坐下，驚訝的看著我，「去H省什麼地方？」
「B城，就在C城附近。」我遞給她一片橙子，「沒事的，她們是個團隊，同行的有七八個人呢，您不用擔心。」
劉芳亞漫不經心的咬著橙子，「我明天還想著給你做點好吃的呢，然後給廣子和龔穎也帶去點。」
我擦了擦手，捏了捏她的肩，「您就不要這麼累了，總這麼寵著我們，會把我們養刁的。」
「這才哪到哪？」她回頭笑笑，「走！我們去逛街買食材，改成今天做。」
我挽著劉芳亞的胳膊，難得心情開闊了些，她的出現真心彌補了我缺失的母愛……
「劉阿姨，我們這是要去辰悅商場嗎？」我看著燙金的四個大字，不禁又想起了韓肅。
這一周他每天都給我打好幾個電話，但是我都沒接，實在一想到他和金薇，我就膈應的慌。
「咦，姐夫？」劉芳亞忽然開口，拉回了我的思緒。
「阿姨，你說什麼？」我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卻什麼也沒看到。
她搖搖頭，「好像看到一個熟人，不過我們去地下的超市吧，免得撞上了。」
我蠻驚訝的，不知道是什麼熟人會讓她不想見？
剛一轉身，我就聽到有人叫我，回頭竟然是趙華雲！
「好久不見。」我們彼此打了招呼，都淡淡的。
「心岩，這位是？」她側頭打量著劉芳亞，嘴角噙著笑。
我簡單介紹了一下，姨夫就從旁邊的店裡走了出來，巍峨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不過看過來的時候，眼睛就瞪大了。
「姐夫？」「芳亞？」
他們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就更驚訝了，沒想到劉芳亞口中的熟人竟然是姨夫？
她叫他姐夫？！
難道她是……韓肅的媽媽？
不是吧！
瞬間，我緊張到後背都熱了起來，而一旁的趙華雲也驚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芳亞，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沒聯繫我？你跟韓肅聯繫上了？」
她搖搖頭，「沒這必要，而且我才回來沒幾天。」
姨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心岩你今天沒上班啊？韓肅最近很忙嗎？」
劉芳亞扭頭看著我，「心岩？你認識韓肅？」
「……」我也覺得這事太詭異了，「我……」
「心岩是韓肅的妻子。」姨夫開口，然後質疑道：「這事你不會還瞞著吧？」
我明顯感覺到劉芳亞的臉色變了變，趕忙開口解釋，「劉阿姨，我不是故意不說的，只是不知道世界竟然這麼小！」
過了一會兒，她才緩緩開口，「是啊，不怪你，世界真小。」
「咳咳，小雲，我是不是到點吃藥了？」姨夫扶著護欄，有些微喘。
趙華雲急忙翻著包，拿出葯和水喂他吃下。
我狐疑的看著，心想以前也沒見過姨夫吃藥啊？什麼時候染上的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