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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我的過去,你不配染指

  我靠在床頭,姿態慵懶。


  眼睛清淡冷漠的盯著昂梅,今天的她不像平常精緻。


  「不算老幾,你可以站在這裡。」我換了話鋒,說完按了床頭鈴,請護士過來。


  昂梅卻咔擦一下,將門給反鎖了。


  「你要幹什麼!」我擰著眉心,思忖著如果她要動手,我要怎麼自救。


  「秦心岩,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昂梅雙臂環胸,嘴角的冷笑啐了毒般,「你休想拆散我和阿逸!」


  「我沒有。」我認真的回答,「從我看到你們滾在一起的那天,我一直都是祝你們白頭偕老,一起入棺的。」


  昂梅瞳孔一縮,猩紅的眸子迸發著恨意,「秦心岩,你就是一朵白蓮花!看著清純無比,實則內里如蛇蠍一般,你還敢詛咒我們!」


  我扁扁嘴,不置可否。


  今天實在太多應付了,頭有點沉。


  「秦心岩,現在想想真是活該你的信被阿逸劫走,」昂梅上前一步,整張臉扭曲的如同地獄的厲鬼,「你手上染著一條人命,哈哈,我看你以後如何心安理得的活著。」


  人命?


  沒來由的,我冷得渾身發顫。


  「昂梅,你什麼時候轉成中文系了,沒事幹在我這裡編鬼故事?」我強力遏制著心頭的恐慌和憤怒,面上一派淡定。


  「編?呵。」她繼續冷笑,「秦心岩,大學的你到底是有多蠢!就是一隻縮在殼裡的烏龜王八!」


  「滾出去!」我冷漠的看著她,「你還沒有資格置喙我!」


  昂梅非但沒走,乾脆坐在了一旁,娓娓道來一般,「你半夜做夢的時候,難道沒有夢到有人身受重傷還來找你?他對你是多麼深情啊,要死了還給你寫信。」


  我打了個冷顫,明了她口中的是時城。


  「可惜啊,你沒看到,我想他一定死不瞑目……如果是我,」她掀開眼皮,「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少在這裡故弄玄虛。」我心慌慌的漏掉好幾拍,「昂梅,我覺得你該去看看心理醫生。」


  「他可說了很多呢,想見你,有很多的夢想沒有帶你實現……」她臉上變幻著神情,「來見我,心岩,給我力量讓我活下去,我會用我的生命來愛你……」


  「夠了!」我有些喘不上來氣,竭力制止昂梅,扭身再度按響床頭鈴。


  「這就夠了?秦心岩,還有很多你不知道呢!」她勾著嗜血的唇角,「他可是寫了好幾篇信紙呢,每一頁都染著血,我看了都心疼呢!」


  昂梅也看過那信!

  我心底瘋狂的叫囂著!

  腦袋一熱,掀開被子下床,抓住她的胳膊,「你怎麼會看過我的信!把我的信還給我!」


  「是你自己把自己封閉起來,是你天生假善良,信任所有的人!」她一句一句指責著我,「但凡你大學有點心,你就不會被我耍的團團轉。」


  「你混蛋!」我啪的,一掌呼在了昂梅的臉上,「你們、你們才是殺人兇手!你們阻隔我和時城,你們會遭報應的!」


  啪。


  我的臉也被扇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阻隔你們的,是你自己!」


  是我自己?


  是我不信時城!是我爽約!是我那天之後將所有的觸角都封了起來!

  「秦心岩,你根本不該受不住阿逸的追求,你害死了他!現在又來害阿逸!」


  「我沒有,你胡說,時城沒死……他沒死。」我捂著頭,鑽心的疼,「我沒有害他,我巴不得他好。」


  咚咚咚。


  砸門的聲音響著,羅西晴在外面叫著我,「心岩,開門!你關門做什麼!」


  「巴不得他好?」昂梅聲音尖銳又冰冷,「那你怎麼眼睜睜看著他那樣,不管他?」


  「我沒有……」我不是不管,我已經有了韓肅了啊!


  我該怎麼管?

  「快找鑰匙開!」病房外面是焦急的催促聲。


  砰。


  昂梅走過去拽開了門,「不必了。」


  「你個死女人怎麼會在這裡!」羅西晴怒視著昂梅,「誰允許你來的!」


  「我願意來。」她說的理所當然,「秦心岩,要是阿逸被送走了,我會讓你天天重溫噩夢。」


  我獃獃的立在那裡,滿腦子時城和歐辰凌。


  「心岩?!」羅西晴扶住我,眼睛瞬間驚大,「你臉?昂梅打你了?靠!我去教訓教訓她!」


  「別走。」我拽住好友,依託在她身上,「西晴,我為什麼這麼笨?」


  「你很聰明,心岩,所以你不要相信昂梅的話。」羅西晴拍著我的背,「她巴不得你倒霉。」


  我明白……


  可是,時城是我的坎兒啊,跨不過去,我總是惦記著。


  ——


  直到我出院,整個人都還悶悶的,不順暢。


  韓肅沒轍,同意我去上班了。


  「明天開會的PPT我做好了,還有其他事嗎?」忙乎了一上午,我的注意力有所轉移,臨近中午,我又去找了韓肅。


  他放下筆,將我拉到腿上,漆亮的眸子凝著我。


  「告訴我,這幾天怎麼了?」


  「我沒事。」我斷然是不能跟他說時城的事的,他本來就對歐辰凌有了防備,「在醫院太無聊了。」


  「心岩,我不喜歡你撒謊。」他一語道破,眼睛深邃如潭,染著世事洞明。


  「我……」我眸子垂的很低,不敢看他。


  「家裡有事?」他猜測著,「你那個大姨?」


  我趕緊搖頭。


  「那是什麼?」他不打算放過我,「在想什麼人?」


  我一驚,本能的抬起了頭,在我意識到想低下的時候,他捏住了我的下巴。


  「說。」韓肅吐出一個滿是寒氣的字。


  「我、我、我——」


  他俯身咬住我微微顫抖的唇,溫柔的描摹,安撫著……


  沒一會兒,我就弄得熱起來,想要逃離。


  「想我嗎?」


  我沒明白他這一語雙關的話是接著前面的問題,還是單純問我身體的想法?

  糾結著不敢答。


  「秦心岩,這裡只能想我。」韓肅冰白色的指尖點了點我的心口和我的頭,威脅道,「否則——」


  「什麼?」


  他瞳仁一縮,一瞬不瞬的盯著我,嗓音低沉有力,「否則,你不想知道的。」


  我周身一顫,確實沒敢往下問。


  直覺,韓肅是真的會做出來。


  「我沒有。」我低顫著睫毛,斂了斂心神,「你是我老公,我——」


  「韓總,我能進來嗎?」


  我的聲音被門外的聲音攔截了,是……張瑋鴻!


  這幾天我竟然把這號人物給忘了!

  想著,我要從韓肅腿上下來,他反而緊了緊手臂。


  「韓總?」嬌柔的聲音叫著,染著熟絡又帶著期盼,「我進來了?」


  韓肅沉默著。


  我單眉一挑,勾住他的脖子,「你還有這種趣味?」


  讓別人欣賞我們的親密?目的何在?

  咔-嚓,門被旋動半圈的時候,韓肅清寒的目光一閃,倨傲開口,「出去!」


  外面人的動作一僵,顫顫的聲音雜糅著委屈與柔弱,「韓總,那我、等會再來。」


  我素手劃過韓肅的臉頰,「想什麼呢?不會心疼了吧?」


  他箍住我的後背,利落起身,將我圈壓在辦公桌上,「想我上次在辦公室放過了你。」


  我一頓,唇動了動,登時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我不想了。」


  「哦?」他邪魅一笑,手緩緩的動作,「這樣呢?想嗎?」


  「你!」我躬身抓住他的手,「韓肅,別這樣,很危險的,我還有話想跟你說呢。」


  「可是我不想了。」他照貓畫虎的功夫倒是了得。


  半推半就間,辦公室還是有些火熱……


  我靠在他的懷裡,喘著氣,「現在寶寶才一個多月,以後你可怎麼辦?」


  「別刺激我,就能忍。」


  刺激他?我訕訕扁了扁嘴,猜不透他的心思……


  乾脆換了話題,「對了,你以前在H省當過兵啊?」


  驀地,韓肅的身體綳得很緊,連聲音都低沉渾厚起來,「誰跟你說的!」


  這……


  我咬著唇,眼神倉皇的略過他駭然黑了的臉,沒敢說是她透過羅西晴從沈文拓那裡打聽到的。


  「不許提過去!」


  「為什麼?是保密兵種?」我訝異,越這樣越難掩飾好奇。


  結果卻徹底激怒了他,韓肅一把將我從腿上放下來,煩躁的離開了辦公室。


  這是怎麼了?

  我怎麼又惹到他了!

  他的過去隱藏著很神奇的秘密嗎?


  叮鈴。


  我劃開手機,上面是韓肅的消息:「我的過去,你不配染指。」


  ……!

  我覺得這幾個字好像帶著嗜血的寒芒,冷得讓我透心涼。


  他的過去有多純潔高尚,我都不配知道?!


  是關於金薇嗎?


  那個離他而去,對他食言的女人?

  是啊,人都這樣,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佔據心頭最聖潔的位置……


  我何曾不這樣,用大學的兩年美好愛了蔡楚逸這個渣男,又用了兩年緬懷和療傷。


  還有時城。


  那份最美的青春時光,我塵封不了,埋藏不掉,更是跨越不過去!

  就如昂梅所說,他永遠是我心頭的硃砂痣,讓我再也無法心安理得……


  「去治病,求你了,去美國看病。」我發了條信息。


  連指尖都是抖的。


  「背著自己的老公跟人偷曖昧,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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