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校霸別打我: 江傲諷刺的笑
不知多久,他終於停住了笑,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愉悅的。
低頭看一眼手機,江傲抬頭看向洛卿,挑挑眉道:「快七點了,好學生該回教室自習了吧。」
「啊?」原來不知不覺,都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洛卿點點頭,「……是。」
江傲「嗯」了一聲,而後轉身往相反方向走去。
「誒,江傲!」
眼看江傲越走越遠,洛卿連忙開口叫住他。
江傲頓住腳步轉過身,挑了一邊眼角,示意洛卿繼續。
洛卿指指教學樓的方向,「那個,你,你不去教室嗎?」
江傲輕笑一聲,似乎又在笑洛卿的白痴問題,但他還是回答了,「我出去有別的事。」
說罷,他闊步往校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洛卿定定看了他幾秒,才往回走,嘴裡嘟囔著,「別的事兒?能有什麼別的事啊……反正肯定不是去學習就對了,那是去幹什麼呢……不會去打架吧?打架對他來說應該是家常便飯吧……可是老是打架也不好啊……」
……
本以為檢討交了以後在教室外罰站這件事就能告一段落,但洛卿沒想到,隔日課間操時,他就被萬分「器重」他的班主任給叫到了辦公室。
班主任是個中年婦女,教他們語文,平日里見了洛卿比見親兒子還親。這次儘管洛卿犯錯的事兒都鬧到教務處去了,她也依舊是一副和藹的樣子。
「洛卿啊,昨早的具體情況我已經從徐老師那裡了解一個大概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種會跟老師頂撞的人,至於……江傲,」班主任停頓了一下,目光加深了一些,「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和江傲是什麼關係……?
洛卿手背在後面,舔了一下有些乾燥的嘴唇,道:「我和他,就,就是……同學關係啊。」
聽到這個回答,班主任臉色舒緩了許多。
許久,她才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道:「洛卿,你和江傲都是我的學生,我對待你們肯定是不偏不倚的。但洛卿,你必須清楚一點。你和江傲根本不是一路人,你未來有你的方向,他也有自己想做的事,但你倆絕不可能殊途同歸。所以老師真心希望,以後你能把重心完全放在學習上,跟江傲,還是不要有過多的接觸和來往了……你懂老師的意思嗎?」
班主任的話說得很隱晦,但洛卿又不傻,他當然知道她什麼意思。
無非就是怕江傲會耽誤他的學習罷了。
「老師,」洛卿抿抿嘴,「我懂您的意思。」
「這就對了。」班主任長舒一口氣,而後從一旁書桌上拿了一份卷子遞給了洛卿,「馬上就要期中考試了,這是我們教研組一起選的試卷,你先拿回去做,有不會的及時來問我。這次,可別讓老師失望。」
洛卿點點頭,伸手接過卷子,卻覺得它似乎有千斤重,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對了,昨天你爸爸打了電話過來,問我你最近的學習情況,我替你隱瞞了這個事。但如果你的成績有下滑,那就……」
話說到這裡就停住了,但她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清楚。
洛卿攥了攥手裡的卷子,「我會努力的。」
「我相信你的實力。還有,你要不要換個離江傲遠一點的位置,要不我把你調到第一排中間吧?」
洛卿剛想搖頭說不用了,但班主任根本就不給他拒絕的機會,「那就這麼定了。下午上課前,你就把位置換好吧。」
「老師,我……」
洛卿張了張嘴,但看著班主任堅持的表情,他也只能道:「我知道了。」
「行了,回教室吧,這點也快該上課了。」班主任看了看手錶,道。
洛卿僵硬地笑了笑,而後往辦公室門外走去。
然而剛走出門外兩步,一抬頭就看見了不遠處倚著欄杆站著的江傲。
他面對的——正是辦公室的窗戶。
「轟——」得一下,一瞬間,洛卿感覺他的腦子懵了。剛才他和班主任說話並沒有壓低聲音,而且辦公室的窗戶也沒關。
那他們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不是……
洛卿臉色頓時慘白,身體更是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一步,無力地貼在了牆上。
恰巧此刻,上課鈴聲響起。
兩人之間,本來空曠的走廊片刻之間便擠滿了奔跑的學生。
江傲沒有動,洛卿也沒有動。
人流來來往往,洛卿咬著早已沒有血色的唇,往江傲那裡看去。
江傲在笑。
那一頭金黃色的頭髮太過刺眼,而比頭髮更刺眼的,是他的笑。
嘴角往一邊輕輕勾起一個弧度,輕而易舉就變成了諷刺的模樣。
洛卿臉色又白了幾分,因為戴著眼鏡的他,清晰無比地看到了江傲用嘴型比出的,無聲的三個字。
好學生。
隨後他甩甩頭髮,往另一頭走去。
洛卿站在原地,心裡涌過一陣強烈的難受感。無關乎江傲是不是他要的人,也無關乎江傲是不是對他徹底沒了好印象。
這一秒,洛卿只是想到,像昨晚那樣肆無忌憚的笑容,他以後是不是……再也沒機會看到了?
……
「小卿,怎麼了?是菜不好吃嗎?」
飯桌上,洛卿低著頭,心不在焉地扒拉著碗里的米飯,一粒一粒往嘴裡送,筷子自始至終都沒有夾過菜。
看到洛卿這個樣子,林媽媽凳子往洛卿那邊挪了挪,關心地問道。
「沒,沒有啊。」洛卿扯扯嘴角,「我只是……不太餓。」
「我記得你快該期中考試了,」林教授也看向洛卿,「是不是最近這一段時間,學習壓力太大了?」
其實他的憂慮無關學習,但為了讓應付林教授的問題,洛卿便點點頭,「是有點吧。」
「你現在正處於高二,明年就要高考了,有壓力是難免的。但你一定要學會將這個壓力轉換成你前進的動力。」
林教授不愧是教授,說起話來理都一套一套的。其實這些道理洛卿不是不懂,只是現在對他來說,江傲是比學習更加重要的事。
洛卿低著頭沒有說話,一旁的林媽媽忍不住開口了,「老林,就是你,每天在孩子面前學習長學習短的,小卿才會覺得壓力大。行了,你甭說話了,咱今天就好好吃個飯。」
說罷,她拍拍洛卿的肩膀,「小卿,你就別想別的事了,趕快吃飯吧。」
「嗯。」
吃完飯後,洛卿回了自己的房間,坐到了書桌前,從書包里拿出卷子和筆。
這卷子是班主任特意給他的,洛卿儘管萬分不想做,卻也得提起筆。
但看著那長篇大論的文章,洛卿的視線卻一點點模糊起來,記憶也不自覺地回到了中午。
他依舊是一下課就連忙去了食堂買飯,準備給江傲送過去。
但那熟悉的位置上,卻沒了江傲的身影,只有飛機頭和其他三個人。
本來看不到江傲,他是想直接走人的,但鬼使神差地,他卻開口問了飛機頭江傲怎麼不在這裡吃飯了?
「你以為你是誰啊?我江哥去哪還需要跟你彙報啊?」飛機頭嗤笑著回答。
這原本是洛卿意料之中的回答,但親耳聽到,他還是覺得沮喪。
此後整整一個下午加晚上,洛卿都再沒在教室里看到江傲。下午下課後,洛卿甚至還偷偷去了一趟體育館,同樣也沒見到江傲。
「唉……」
越看語文卷子,洛卿越覺得煩躁。最後,他直接把筆一扔,仰躺到了床上,目無焦距地看著純白的天花板。
就是現在,洛卿再回想起課間時江傲那個諷刺的笑,還是覺得一陣心悸。
本來,經過昨天下午,洛卿覺得他和江傲的關係已經大進一步了。但因為今早這個事兒,他們又一下子回到了陌生人的距離,更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
……
整整一個星期,江傲已經整整一個星期都沒去過學校了。
沒了他,老師講課熱情提高了,同學們的學習熱情也提高了。
唯獨洛卿……
跟班主任再三保證自己會好好學習,期中考試名次一定不會下滑后,他才沒有被逼換到第一排。儘管洛卿知道,他在不在第一排對江傲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事,但他還是想堅持著。
「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起,教室卻零零散散並沒有幾個人,洛卿抬頭看一眼黑板上的課表,才發現下節課原來是體育課。
「李旭!」洛卿拍拍一直趴著貌似已經睡著的同桌,「起來了,該去操場上體育課了!」
「啊……」李旭抬起頭,揉了揉眼睛,語氣迷迷糊糊的,「課間怎麼過得這麼快,一轉眼就要上課了啊……」
這時,教室里僅剩的幾個人也往外走去,洛卿忙拉著李旭起來。
兩人剛到樓梯口剛打算下樓梯時,洛卿卻突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尿意。
「李旭,你先去吧,我去上趟廁所。」洛卿捂著肚子道。
「不用我等你?」
「等我幹什麼,你快去吧,我很快就好了。」洛卿說罷,連忙跑向廁所。
待洛卿從廁所出來時,已經上課好幾分鐘了,他連忙衝下樓梯,準備穿過一個林蔭道,抄小路去操場。
洛卿怎麼都想不到,他和江傲再見,會是這樣一個場面……
林蔭道一側,長石凳上,坐著一男一女。
金黃色頭髮的男生臉上帶著壞壞的笑容,而長相清秀的女生則是挽著他的胳膊,臉頰一片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