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八歲小皇子(完)： 封存記憶
已經發育成熟的原啟嵐身體某處悄然有了變化，然而此刻的他卻還沒真正意識到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偌大的寢宮裡，安靜到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樣的氛圍一直持續到晚上，門從外面突然被打開。
「誰？」
聽到聲響，原啟嵐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頓時全身都處於戒備狀態，大聲問道。
「皇上，是我。」
洛卿端著剛做好的桂花糕走了進來，把盤子放到一旁桌子上，然後到了床邊，伸手拉開簾帳。
幾乎是與此同時，原啟嵐立刻用被子蒙住了腦袋。
洛卿雖然心裡疑惑，卻還是柔聲道：「皇上，休息好了嗎？桂花糕已經做好了，你快起來，咱們一起吃吧。」
「我……我不想吃。」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
「你究竟是怎麼了？」
洛卿從剛才一直懵逼到現在終於忍不住了，彎下身子，他猛地就伸手扯開了原啟嵐的被子，團成一團往最裡面一扔。
「你幹什麼？」原啟嵐有些惱怒道。
洛卿才更怒，「我還想問你幹什麼呢。有什麼事兒你就跟我說啊，老是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
不敢直視洛卿的目光，原啟嵐只能訕訕地低下頭，撇向床內一側，「我沒事。」
「沒事就跟我一起吃桂花糕。我花了整整兩個時辰才做好的，你就連嘗都不嘗嗎？」
本來只是單純的質問，可說著說著，這語氣就帶上了委屈感。
洛卿第一次覺得他心裡像揪成一團一樣特別不舒服，自己辛辛苦苦這麼久做成了桂花糕，原啟嵐卻連看都不看一眼。不管原啟嵐現在是因為什麼事兒這樣，洛卿都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
原啟嵐又何嘗聽不出洛卿話里的感情呢，心頭一亂，他連忙從床上起來，拉住了洛卿的胳膊，幾乎是急切地道：「我嘗，我當然要嘗。小洛子親自給我做的，我一定會全部吃光光。」
「真的嗎？」洛卿仰起臉，那表情似乎是有點傲嬌啊。
「當然是真的！」原啟嵐生怕洛卿不信，光著腳連鞋都沒穿就跑到了桌子前，拿起一個桂花糕就往嘴裡塞。
「好吃……真的好好吃……」
無異於囫圇吞棗，原啟嵐一個吃下去，壓根就沒嘗出什麼味，但為了洛卿開心，他就一個勁兒地說好吃。
「好吃也別吃這麼急啊。」洛卿這才有了笑容，彎下腰從床邊拿起鞋來到了原啟嵐跟前，有些責怪地道：「你快坐好，我把鞋給你穿上。這都入秋了，光著腳也不怕著涼了。」
「我忘了穿了……」原啟嵐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然後聽話地坐到了凳子上，翹起了腳。
因為洛卿已經習慣伺候著原啟嵐了，所以給他穿鞋的動作早就十分熟練。
可這次，他的手才剛碰上原啟嵐的腳，原啟嵐就跟觸電了一般，立刻把他彈開了。
「皇上……？」洛卿皺起眉頭。
原啟嵐有些慌亂地站起來，從洛卿手裡奪過鞋子，幾乎是語無倫次地道：「我，我自己穿……就好了……」
可他可能是太緊張了，動作又亂又笨，腳伸了好幾回都沒能伸進腳筒里。
「還是我來吧。」見狀，洛卿重新又拿過鞋子，一邊給他穿，一邊道：「皇上，我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怎麼了。看你的樣子好像也不太想跟我說。但我想告訴你，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一直，永遠不會再離開。」
原啟嵐一直慌亂到不行的心，在聽到這句話后，突然安靜了下來。
他低頭看著正認真給他穿鞋的洛卿，胸腔深處湧上來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
那是一種強烈的慾望。
佔有他，佔有他的心，佔有他的身體，佔有他的一切……
「皇上？」
已經穿好半天了，卻發現原啟嵐還是剛才那個姿勢坐著，洛卿不禁出聲喚他。
「小洛子……」原啟嵐回過神來看著洛卿，目光是從未有過的灼熱，「小洛子，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
沒想到原啟嵐會突然說這種話，洛卿一怔，半天才不自然扯了扯嘴角，道：「皇上，你怎麼突然說這個啊？」
「我就是想讓你知道。」
「我……知道。」
「那你呢？」原啟嵐迫不及待地追問，「那小洛子你呢，你喜歡我嗎？」
喜歡嗎……答案是肯定的……
也許早就喜歡上了吧……
在那次為他落淚的時候，就已經心動了吧。
洛卿咧開嘴角，一字一頓道：「我當然也喜歡皇上了。」
有這個答案，就安心了。
原啟嵐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看著洛卿的笑容，他也笑了。
「好了，別傻笑了，快吃吧！」洛卿從一旁拿起桂花糕，遞給原啟嵐。
原啟嵐卻沒伸手接，而是把身子往前湊了湊，張開嘴，「我要你喂我。」
「好，喂你行了吧。」洛卿也樂意寵著他。
原啟嵐吃完后，伸手拿了一塊，徑直遞到了洛卿嘴邊，「你喂我，我也喂你。」
互喂……這可是情侶間的小情趣啊……
不過他和原啟嵐，好像也差不多。
洛卿欣然接受。
一盤子桂花糕，就在二人的互喂中，見了底。
「真好吃。」原啟嵐吃完后抹抹嘴角的殘屑，笑嘻嘻地道。
其實這味真趕不上宮裡的御廚做的，但只要是洛卿做的，什麼他都覺得好吃。
「好吃就行。」得了誇獎，洛卿才覺得那做桂花糕的兩個時辰算是沒白捱。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給您打水沐浴去。」
「嗯！」原啟嵐點點頭。
……
沐浴過後，原啟嵐便躺到了床上。等洛卿把一切都收拾好，也去了原啟嵐的龍床。
以前還不冷的時候，這傢伙就非粘著跟他一起睡，現在天冷了，兩人一起睡就更理所當然了。
洛卿把外袍脫了，只穿個裡衣上了床。一如既往地，他的屁股才剛碰到床，原啟嵐就跟個樹袋熊一樣纏了上來。
但這次的感覺……
怎麼好像怪怪的……？
洛卿伸手一摸，光溜溜的。
下一秒……
「卧槽，你怎麼什麼都沒穿？！」洛卿看著身旁的原啟嵐，一臉驚恐。
原啟嵐眨眨眼睛，一臉的無辜：「因為我覺得穿著衣服睡覺不舒服。」
「卧槽，以前你不都是穿著裡衣睡的嗎？」洛卿依舊一臉不能接受。
原啟嵐繼續道：「以前是以前，今後我都打算不穿衣服睡了。」
「卧槽，你以後也不穿？」
「小洛子，你也別穿了。」
「卧槽，我也不穿？」
「不穿真的很舒服的。不信你試試。」說罷，原啟嵐竟然立刻就伸手來扒洛卿的衣服。
「卧槽，你別動手！」
洛卿拚命顧著胸口的衣服不讓原啟嵐扯開，心裡怒吼：你特么到底要幹什麼啊！
啊啊啊！！！
「我都脫了，你就也脫了唄。」原啟嵐循循善誘。
「卧槽，我不要脫！」
「脫了吧脫了吧。你不脫的話我幫你脫了。」原啟嵐今兒是鐵了心要脫洛卿的衣服。
「卧槽！你敢！」洛卿瞪大眼睛。
原啟嵐動作這才停住，「小洛子，你不是說你也喜歡我嗎？」
「我是喜歡你，但這跟脫我衣服有什麼關係啊？」洛卿急忙道。
「你比我大，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原來你不知道啊。」原啟嵐似乎自言自語一句，然後鬆開了洛卿，看著他認真地道：「小洛子，可能因為你是太監所以不太懂這個。」
「懂……懂哪個？」洛卿咽了口口水，為什麼覺得情況似乎越來越不妙了呢。
「如果兩個人互相喜歡的話，就要脫光了衣服一起睡覺。」
「噗——」洛卿實在是沒忍住噴出了口水，「皇上，這你聽誰說的？」
原啟嵐不自然地抿抿嘴，「你不要管我聽誰說的。反正這是對的。你喜歡我，就要把衣服脫了。」
「皇上，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你現在還小，有些事可能還不太懂。」洛卿耐心解釋道，「等你長大了，我會跟你詳細說這些事的。」
「我已經長大了！」
「你才十四歲！」
接下來是良久的沉默，半晌，才聽得原啟嵐開了口。
「所以，小洛子，你是一直覺得我是小孩兒嗎？一直都把我當個小孩兒來對待嗎？」
「……」
洛卿不知該怎麼回答。
「所以，你對我的喜歡，不是我以為的那種喜歡，而是單純對小孩子的寵愛嗎？」
原啟嵐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當然不是！」洛卿沒想到原啟嵐會這麼以為，他連忙抓住原啟嵐的胳膊，解釋道：「我喜歡你，不是對小孩子的喜歡，是……」
「是……？」原啟嵐目光如炬。
被原啟嵐這樣看著，洛卿突然覺得一股異樣的陌生感覺席捲全身，那感覺讓他甚至不敢直視原啟嵐。
似乎是——害羞？
洛卿有些懊惱地咬了咬唇，「是……是你以為的那種喜歡。」
「小洛子……」
下一秒，原啟嵐突然抱住了洛卿，裸露的身體帶著灼熱的溫度，快要燙傷洛卿的心，「小洛子，之前我一直不懂我對你的感情，不管跟你在一起有多麼開心，我有多麼想霸佔著你的所有時間，我都覺得這種感情是我對你的依賴。直到今天下午，我才徹底明白，我喜歡你，是想永遠和你在一起的喜歡。」
明明自己比他大那麼多，可被他強勢摟在懷裡，洛卿卻覺得是如此和諧。
少年早已不是從前的小孩子了。
這段無異於表白的話讓洛卿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的，身體癱軟到不受控制，直到——皮膚一陣發涼。
待洛卿反應過來時，他身上的衣服早已不見了蹤影，整個人光溜溜地躺在床上，而原啟嵐則是在他正上方撐著身體。
「皇上，你——」
「叫我的名字。」
「哎，哎，原啟嵐，你先等——」
等字還未出口，嘴就被徹底封住了。
這是第一個吻，是原啟嵐十四年來第一個真正的親吻，而且親的還是自己最喜歡的人。
一旦碰上，情緒和身體就都不受控制了。
沒有絲毫親吻經驗的原啟嵐，胡亂地啃著洛卿的唇，橫衝直撞，直把洛卿的唇弄得生疼也不鬆口。
「唔……原啟嵐……」
洛卿忍不住出聲。誰知剛一張嘴，無師自通的原啟嵐就立刻將舌頭伸了進來，同時手也不安分地一路摸著。
「呃……」
久違的感覺讓洛卿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只能伸出胳膊攀著原啟嵐的脖子，任他左右。
一直親到洛卿快要缺氧的時候，原啟嵐的吻才從嘴唇一路向下劃去。
情慾無聲無息來襲，洛卿難耐地弓著身體，蹭著原啟嵐……
「小洛子，這裡好難受……」
洛卿睜開眼，只見原啟嵐的臉通紅，汗珠遍布額頭。他拉著洛卿的手，放到了某個地方。
「怎麼辦……」
「難受……難受就進來啊……」洛卿喘著氣道。
「可是，進……哪裡啊？」
洛卿的手讓原啟嵐稍稍舒服了一些，他才能堅持著問道。
說實話，原啟嵐實在是不知道男男要怎麼做。他今天下午偷看的春宮圖都是男女之圖，可洛卿是男的……
我特么沒聽錯吧？？？
聽到原啟嵐這句，洛卿差點想一頭栽死到地上，你主動要跟我嘿咻，結果你特么不知道進哪。
不知道？
難道要我親自教你怎麼上了我嗎？
「小洛子……！」
伴隨一聲低吼，兩人的第一次就這麼「愉快」地結束了。
事後。
原啟嵐懷裡抱著洛卿，一副虛心求教的語氣，「小洛子，你剛才說讓我進去，可是……我到底該進你哪裡啊？」
媽的，這問題問的，真好！
難道要我一臉微笑地告訴你答案嗎？？？
洛卿沒好氣地道：「進，進你個大頭鬼啊，我累了，明天再說！」
說罷，洛卿翻個身，卷著被子就睡了。
原啟嵐雖心有疑惑，但看洛卿好像有些生氣的樣子，也沒敢多問。
……
翌日。
整整一上午，原啟嵐都心不在焉的。對於大臣的啟奏，只是象徵性地嗯了幾聲。其餘時間，他的目光幾乎都在洛卿身上。
下了早朝後，甚至連御書房都不去了，直接拉著洛卿就回了寢宮，而且還關上了門。
「皇上，您這是要幹嘛？」洛卿有些無語。
原啟嵐急切地道：「是你說今天要告訴我的。」
這前言不搭后語的話直把洛卿給弄得莫名其妙，「告訴你什麼啊？」
「就昨天晚上，我問你的那個問題。」
這時，洛卿才真正明白原啟嵐為什麼一上午都怪怪的了。
敢情是一直想著這個事兒呢。
洛卿翻了個白眼，不答反問：「皇上，一奏摺批完了嗎？」
原啟嵐搖搖頭。
「那你跟我說什麼床上的事兒？！床上的事兒比批奏摺還重要嗎？而且，白日宣淫，你真是長本事了！」
「我……我只是想知道嘛，因為我看你昨天好像不太滿意。」原啟嵐弱弱地。
「我滿不滿意這事兒也得等晚上說，你現在趕緊給我去批奏摺。」
「批就批嘛。」原啟嵐癟癟嘴，「那你晚上一定要告訴我！」
「知道了。你先去御書房，我去辦點事，一會兒就過去。」
「那你要快點啊。」原啟嵐是一分一秒都不想洛卿離開他的視線。
原啟嵐離開后，洛卿偷偷摸摸去了太醫院，費勁所有口舌跟那個死板的老太醫整整說了半個時辰，才把runhua油給搞到手。
晚上。
在洛卿的詳細解說加大力協助下，他終於成功地讓原啟嵐把他給上了。
直到身心徹底結合在一起，原啟嵐才體會到這樣的滋味是多麼地美妙。
食髓知味，兩人一直做到後半夜，直到都沒有任何力氣后，才停了下來。
儘管沒了力氣，原啟嵐卻還是緊緊地抱著洛卿，吻著他的額頭，聲音微微顫抖著，「小洛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開心啊。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你答應了我，不會離開我，那就永遠都不能離開我……」
明明話語就在耳邊響著，洛卿卻覺得聲音越來越縹緲。
他感覺身體越來越輕，輕得他都飄出了原身的身體，懸在了半空。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原啟嵐眼裡，對他的，那滿滿的，都快要溢出來的愛。
「主人，祝賀您圓滿完成任務。現在，我就送您去下一個世界咯！」001開心地道。
看著下方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洛卿卻怎麼都開心不起來，「001，我出了他的身體以後，原啟嵐要怎麼辦啊？」
」主人，這您就放心吧！雖然您出了他的身體，但他的性格和行為都會和您一模一樣的。所以您不用擔心原啟嵐。」
是這樣……嗎？
可是……
之前與原啟嵐相處的種種記憶如走馬觀花一般在洛卿腦海里一一浮現，一想到要永遠地離開這裡，洛卿就覺得心頭空洞洞的。
「主人，您……怎麼了？」
「001啊，怎麼辦呢，我好像有點捨不得離開他了。」洛卿雖是笑著，嘴角卻滿是苦澀。
「主人，沒關係，您要是不想離開，我們就晚幾天再走。」
晚幾天似乎也沒用呢。
他和原啟嵐在這裡有整整一年的記憶啊。
「001，你有辦法……可以讓我失憶嗎？」
這是洛卿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
「主人，您是選擇徹底清除這個世界的記憶，還是暫時封存呢？」
「……封存。」
「好，那我現在就送您去下個世界咯。我會給您一天的休息時間。」
只覺得腦袋裡一片眩暈，下一秒，洛卿便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