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離我遠點
徐漠看到那些照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東西都是什麼時候拍的,自己都是頭一回看到,姜沅君怎麼會有。徐漠心頭冰涼,一直以來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即便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瞞著,姜沅君到底還是知道了,究竟是誰這麼可惡!要是給自己找出來非殺了他不可!
既然能弄到這些照片,那人十之八九是在美國或者在美國呆過。會是誰呢?當年那些留學生,自己沒有與誰有過恩怨,姜沅君更是不認得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沒道理會有人背地裡給自己玩這一手。
慢著,方曉蕾,自己怎麼把這個女人給忘了,她一心纏著自己,肯定是不想自己娶姜沅君的。可是她應該不知道有姜沅君的存在呀,難道是康寶告訴她的?這個不是沒有可能!
這個康寶,坑了自己一次不夠,還要坑第二次!徐漠差點沒氣炸了肺,趙康這會兒在他跟前的話,絕對會被他打個半死。徐漠盛怒之下,立馬打給趙康,對方卻許久沒接,再打過去,還是沒接,徐漠氣得暴走,差點沒砸破手機。
困獸一般在屋內轉悠了一陣后,徐漠忽然覺悟到自己眼下最當緊的不是追究究竟是誰告的密,而是趕緊向姜沅君解釋清楚,求得她的諒解,安撫她的情緒。
「老婆,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知道那給你照片的人是怎麼跟你說的,總之你別信她!」徐漠語氣急迫驚惶。
姜沅君譏誚地笑:「我別信他,那信你啊?徐漠,你是不是耍我耍上癮了,真當我是傻子了?嘿——其實我還真就是個傻子。徐少爺當初一面和我同床共枕,一面一步步設置陷阱害死我媽,我竟然還能相信你是真的愛我,打算嫁給你,試問天底下還有那個女人像我這麼傻?人家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我卻被同一個人騙了兩次,不是傻子是什麼!」
徐漠急得額頭冷汗直冒:「不是老婆,我沒有騙你,你聽我解釋啊……」
姜沅君羞憤不已:「閉嘴,誰是你老婆,你再胡說八道我拉黑你了!」
「別拉黑我老……呃,那個沅沅……」徐漠趕緊改口。「你算我什麼人,沅沅也是你叫的!」姜沅君仍舊火大。
哦,連沅沅都不讓叫了,徐漠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忙道:「好,我不叫你沅沅,你別生氣,先聽我把話說完。事情這樣的,那個方曉蕾她……」
徐漠極盡簡潔地將事情的經過,包括貝貝得了白血病,自己之前去澳洲就是去打算給他捐骨髓的事兒都告訴了姜沅君。最後道:「老,呃沅君,事情就是這樣的,我根本就不喜歡方曉蕾那個無恥的女人,都是康寶可惡,被她的花言巧語給矇騙了,偷了我的東西給她去人工受孕,我至始至終碰都沒碰過她一下,我是清白的。我這輩子真的只有過你一個女人,你要相信我!不然你問康寶看我有沒有說謊。這麼多年他一直在念叨你這個妹妹,他騙誰都不會騙你的。」
徐漠滿心以為自己這麼說了,姜沅君即便不能全相信,起碼也能聽進去一點,誰知姜沅君卻冷笑道:「聽起來很是合情合理,叫我不相信徐大少都不行。可是徐漠,你要是剛才一看到那些照片就和我說這番話,興許我還會考慮一下它的真偽。可你看到照片后,沒有立即解釋,而是過了一陣才打過來,那會兒你在做什麼?腦子裡飛快地構思著如何編造個沒有破綻的借口?還是打電話給趙康兩個人串通好如何騙我?」
「不是啊,沅沅!」徐漠揪著自己的頭髮,崩潰地大叫,「我那會兒的確是打給康寶了,可那是因為我疑心是方曉蕾那女人故意泄密給你想拆散我們,而方曉蕾之所以能知道你,應該是康寶告訴她的,我氣得發瘋才想打電話過去罵他的!我說的句句屬實,要是有一句假話,叫我明天出門被車撞死!」
姜沅君哼了一聲:「徐總還真是捨得下本錢啊,連這樣惡毒的誓言都敢發。好,我就姑且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好了。可即便如此,眼下橫亘在我們面前的卻實打實地有三個問題。第一,不管你和方曉蕾是因為相愛還是她偷你的種,反正你和她之間有一個兒子這是事實,第二,你那兒子得了白血病,如今正在澳洲的醫院治療這也是事實,第三,你對方曉蕾是不是沒有感情先不管,她對你舊情不忘一心和你在一起這卻是事實,不然你不會疑心是她給我發的那些照片了。徐漠,這些我沒說錯,你必須得承認吧。」
徐漠語結,半晌方悶悶地道:「我承認,可是沅沅,那孩子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要不是……」
姜沅君一下打斷他:「徐漠,我不想聽你的解釋,因為沒有必要了。當初姜艷秋在南方那些年做人家的小三,以至於我對那些甘心和別的女人搶男人的女人厭惡到了極點,我曾經發過誓,我姜沅君這輩子絕對不和任何女人搶男人,即便那個男人再優秀再愛我,只要他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他就要多遠給我滾多遠!」
「可是沅沅,這對我很不公平,我沒有和方曉蕾糾纏不清,至始至終都是她單方面地喜歡我,我一直沒有搭理她的。」
姜沅君哂笑:「看來我在徐總你心目中不但是傻子,還是瞎子。與方曉蕾四手交握一起捏一個餃子,和她四目相對笑容燦爛,張大嘴巴接住方曉蕾餵過來的餃子的那個人不是徐總難不成是您的雙胞胎兄弟?又是誰當初得意洋洋地和我說有個才貌雙全名叫方曉蕾的學妹追自己追得緊?」
照片就在眼前,當初自己也確實不小心在老婆跟前說出了方曉蕾追求自己的事,徐漠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會兒真是百口莫辯了。
「啞巴了,徐總繼續忽悠啊,你的花言巧語巧舌如簧呢?」姜沅君為此冷笑不已,「既然徐漠沒話可說了,那我就掛斷了。不要再打過來騷擾我,那樣只會叫我立馬拉黑你!徐大少爺,最後奉勸您一句,不要再花精力在我身上,這會兒您的兒子還在澳洲的醫院躺著,等著做骨髓移植手術,更需要您的人是方曉蕾不是我!」姜沅君說完立馬掛斷,然後關燈睡覺。
徐漠看著漸漸變黑的手機屏幕,幾次想再打過去,卻又沒有勇氣。姜沅君的脾氣他是清楚的,之前為著那麼點事都拉黑了他,更何況如今,他不敢冒險。
可是自己明明是無辜的,除了隱瞞方曉蕾和貝貝的事,自己在感情上真的沒有欺騙姜沅君,就這麼任由老婆把自己判了死刑,他如何甘心。
老婆怎麼就是不相信自己呢?徐漠又委屈又慪氣,忍不住將手機大力往地上一砸,跟著又一腳踢飛了椅子,心頭還是鬱憤難消,又狠命在牆上打了數拳,生生將牆壁打出了幾道裂痕。
所幸徐家的房間鋪了地毯,房間的隔音也極好,長輩們的房間都在樓下,樓上就只有徐漠自己和燕燕兩個人住著,倒是沒有引起人的注意。
徐漠在牆上一陣蠻打,手都流血了,他卻毫無知覺。他想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要這麼整他!苦苦盼了那麼久,好不容易等到老婆孩子來到身邊,就等著結婚迎人進門,幸福明明唾手可得,為什麼突然要冒出這樣的鬼事來。
方曉蕾這個該死的女人,自己是不是對她太仁慈了,就不該向她保證貝貝的醫療費全部由自己出。孩子是她自作主張瞞著自己生下來的,既然她喜歡生,那就要承擔一切後果!
徐漠怒火滔天,下意識地伸手去摸手機,準備打給方曉蕾,告訴那個無恥的女人,自己只負責到貝貝手術做完為止,往後康復的費用一概不管了。他在衣兜里掏了半天都沒摸到手機,然後醒悟過來手機已經被自己砸爛了。
看著「躺屍」在地的手機,徐漠一陣懊惱。起身打算去樓下找老娘要手機打電話,不過走到走廊上又折身回來了。他想這時候了,老娘肯定睡了,聽到這壞消息,這一晚上肯定睡不好了。罷了,還是先忍一晚上吧。
徐漠幾乎一夜沒合眼,第二天眼眶青黑神情委頓。一家子坐在餐桌上吃早餐的時候,他怕叫祖父母看到,根本不敢將那隻受傷的手放在桌面上。老爺子老太太沒注意到他的異常,蘇青卻察覺了。等燕燕被司機送走,老爺子老太太去院里走動之後,立馬問兒子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徐漠哭喪著臉道:「媽,沅沅已經知道方曉蕾和貝貝的事情了,怎麼辦?」
蘇青目瞪口呆,驚道:「這,她,她怎麼會知道,你是不是自己不小心露了什麼馬腳?」
徐漠搖頭道:「不是我,是有人故意告訴沅沅的。那人給沅沅發了當初我們大家一起包餃子的時候,我和方曉蕾舉止親昵的照片,還有康寶去看望方曉蕾貝貝時候的照片。」
蘇青頹然倒在沙發上,半晌后幽幽嘆道,「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沅沅知道了也好,省得你媽我每次見到她祖孫都有一種愧疚感。既然她們知道了,咱們索性攤開了說,向她們解釋清楚。」
徐漠激動地揮手:「我昨晚在電話里全都和沅沅說了,可她根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