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誰都不信
千影清楚的看到,在趙言絮和趙夫人走的那一刻,趙清羽是真真切切的哭了。趙清羽沒做聲,卻比任何時候都哭的讓人心疼,讓人覺得揪心的疼。千影覺得,清羽是真的把絮兒當成了自己的好友吧,只是有很多事壓在心頭,未曾消失過,在仇恨和感情面前,清羽清楚的選擇了仇恨。
清羽有為母報仇,為自己正名的包袱,哪裡還有什麼選擇的機會呢?
畫面一轉,千影便來到了一個房間內,房間內有一男一女,女子是清羽,男子怕是就是那趙夫人之前說的侯爺吧。清羽為了報仇捨棄了很多,對這侯爺的感情又有什麼真感情呢?也只是表面上客套客套,實際並沒有什麼。
「侯爺,清羽同言絮姐姐比起來,誰更討王爺歡心啊?」
清羽變化極其大,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雙已經充滿仇恨的眼睛。她太想有人能幫助自己,也太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得到自己該得到的。眼前,就有這麼一個機會,她怎麼會捨得不要了?只要能討得侯爺的安心,以後的路只要走的好,便可以高枕無憂。
趙府現在的確是如日中天,可實際上趙大人犯了很多事情,只是沒有被捅出去罷了。但凡有這麼一個機會,查到所有的罪證,再扳倒趙大人,也就是輕而易舉的事。屆時,就算趙家被抄了家,她已經是侯爺的人,侯爺看在往日的情分下,不可能不管她便是了。
只是,在還沒有完全得到侯爺的信任之前,她一步都錯不得。一旦錯了一步,之後便是寸步難行。趙夫人一直在干預,趙夫人巴不得趙家一直如日中天,她作為當家主母,在京都也能抬得起頭,互相攀比的時候,其他家的夫人也要談好她,別提多風光。
不過,也正因為趙夫人太在乎面子,太在乎別人對她的態度,只要把握好一個度,完全可以讓趙夫人生不如死便是了。
所有的一切,就等著一步一步的完成,把那些把她和娘親逼到絕路的人,通通推到刀口上,也要讓他們嘗嘗生不如死究竟是何等的滋味。讓他們曉得,絕望、無助、生不如死……究竟有多痛快,這就是此時的清羽心中所想。
安樂侯看了看清羽,滿眼笑意。他一早就知道趙清羽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又打的是什麼算盤,只是未嘗說出來罷了。他怎麼會跟清羽說,從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被清羽倔強的眼神深深地吸引,讓他想要更加的了解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又是什麼樣的經歷才讓她蛻變成了這個樣子。
安樂侯一直摟著清羽,不曾放鬆,沒控制力道,清羽也一直倔著,就算是覺得疼也是咬牙不說。她知道,安樂侯給她一個機會已經是不錯了,若再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倒是她得寸進尺了。
「疼嗎?」
安樂侯邊說邊湊到了清羽耳邊,清羽有些愣住了,她不知道安樂侯究竟是什麼意思,一時之間也忘了回答。
「你啊,不管什麼事都喜歡自己一個人扛著,每次我一同你說的時候,你總是在逃避。句句都離不開王爺,清羽,你就這麼怕我嗎?還是說,你就這麼怕把我得罪了,以後的路就難走了?」
「清羽萬萬是不敢有那些想法的,清羽是覺得有些事情既然自己可以處理好,那就不勞煩侯爺出手了,不想給侯爺添麻煩。至於以後的路,清羽也不曾想過,清羽只是想安安靜靜的待在侯爺身邊,安心做好妾室,未曾奢望。」
清羽以為安樂侯生氣了,當即就趕緊認錯,生怕他把自己趕出去。她好不容易才到了如今的位置,萬萬不能再發生其他的事情,她經受不了任何一次的意外,更接受不了從頭開始。
安樂侯一下子吻住了清羽,帶著懲罰性,一點一點的咬著,讓清羽覺得有些不自在,想反抗,只是在想推開安樂侯的時候,又把手收了回去。清羽太清楚自己並沒有什麼特權,不能做的,便是不能觸碰的底線。得罪了安樂侯,別說是扳倒趙府,她自己小命也會不保。孰輕孰重,她自然分的清楚。
「清羽,我該說你是自作聰明,還是太能忍了?原本以為,你的忍耐一定會有一個限度,原來竟是我錯了嗎?清羽,你心裡想的全都是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其他的事情怕是早就已經漠不關心了吧。如果不是我可以給你想要的,是不是你連我都不想理會?」
「侯爺,清羽不敢……」
「不敢?這世上還有你不敢的事情?我說過吧,不論是什麼事情都跟我說了,再去行動,可你是怎麼做的?趙清羽,你就這麼想死?嗯?」
安樂侯生氣的樣子著實是把趙清羽嚇得更加不敢說什麼了。之前就有人說過,安樂侯能給所有的榮耀,可脾氣是實打實的不好,若是不經意的惹怒了他,吃虧的還是自己。尤其是趙清羽現在已經是安樂侯的小妾,安樂侯決定她的性命,也只是一句話事情。
千影就這樣看著這兩人,她終於明白什麼才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原本以為一件事就該是那樣的,卻原來竟是自己錯了么?這些事情,原來真的可以那麼簡單,只是看願不願意相信罷了。清羽若是可以信任安樂侯,哪怕只是一點點,說不定也會是不一樣的結局,也不會是這個樣子。只是,清羽連自己最好的朋友都捨棄了,對於安樂侯,除了敬重、感激和利用,其他各種各樣的感情,都獨獨不可能有次就對了。
從來都不曾相信過,自己可以得到的,又怎麼會真正的得到呢?每天都是患得患失的,在這樣的日子裡,趙清羽也從來都不曾好過過半分。她也不想這樣,只是,早就不容許她這樣了,從娘親死的那一刻,她就已經不可能再像小時候一樣,可以全身心的信任一個人了,哪怕是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是無法相信。
「侯爺,清羽沒有其他的意思,心裡心心念念的就是如何讓侯爺每天少一些煩惱,其他的事,不曾想過。清羽不明白,侯爺所說的事情是哪一件。」
清羽知道,自己這幾天查趙府的事,安樂侯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只是她一直都選擇死不承認。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打點好了,只要她這裡不輕易的承認,那些人自然就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清羽,有些事情我不曾說,不是因為我不知道,而是我覺得不能一直逼著你,這樣只會害了你,我只想你親口跟我承認你就是放不下與趙家的仇恨,和我在一起也僅僅只是為了報仇。如此簡單,你都做不到嗎?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哪怕是你說實話,說你的真心話,我都不會去追究什麼,在我心裡,你也一直都是我的人,可是每一次的時候你都不相信,總覺得自己說了才是真正的沒命了。清羽,在你心中,我就可怕到了如此地步么?」
安樂侯摟著清羽的手從來都未曾放鬆過,他害怕自己一撒手,清羽就再也不見了。他知道清羽的時候,已經很久很久了,從第一眼看見的時候就一直關注著清羽的一舉一動,清羽是怎樣人,每日在做什麼,是否被人欺負,他都是了如指掌。可以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能比他更了解清羽。可,清羽也是實實在在的怕他,不管什麼事都不願意相信他可以處理好,而是總覺得一跟他說了之後,就沒命了。
連安樂侯自己都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竟然讓清羽怕成這樣。且,不管他私底下暗示多少次,清羽也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怕他,這種怕從來都不曾淡過,反而越來越深。
「侯爺在說什麼,清羽有些不明白。清羽是趙府的小姐,怎可能做這些事情,不知道侯爺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其他的清羽不敢保證,可同趙府的關係卻是實打實的不錯,沒什麼矛盾。再加上,清羽同言絮姐姐可是很好的姐妹,她娘親待我極好,從小就不知道有多照顧我呢,我感激她們還來不及,怎麼會呢。侯爺,這種事清羽可萬萬不會承認的。」
清羽一直咬著自己並沒有做那些事情,她不會傻到自掘墳墓,把自己弄的那麼狼狽。不論是什麼事,還是偷偷的累才是最好的,否則害得是自己。她不會讓自己在什麼都沒有做的情況下,就輕易的丟了性命,安樂侯只喜歡的便是趙言絮,以後趙言絮也是會進門做正妻的,在此之前,她什麼都不能說,也不可能說。
「清羽,早就知道了你脾氣倔強,不撞南牆不回頭,哪怕是自己一個人熬不住了,也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知道。你不相信別人,甚至有時候連自己都不願意相信,寧可靠自己一個人支撐著走下去,也不願意和別人一起,我都知道的。有時候,也試著相信身邊人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