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破綻
只是,螭吻並沒有想到,藍景灝這麼輕易的就向藍羽萱交代了自己的身份。
藍景灝回到灝天宮的時候,螭吻正坐在藍景灝平時做的位置上,在螭吻的旁邊,放著一杯已經冷掉的茶,似乎在向藍景灝說著,螭吻已經等候多時。
藍景灝自然是知道螭吻為什麼會等他的,在向藍羽萱坦白她在去找她的老師的路上遇到的人不是他,而是螭吻的時候,他就知道,螭吻一定會要他作出一個解釋。
螭吻看著藍景灝,冷冷的開口:「我不介意你讓龍召知道我的身份,但是,為什麼要當著你那個皇妹的面?」
對於螭吻的質問,藍景灝可以理解,雖然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皇妹比起之前來已經變了許多,但如果螭吻對藍羽萱的印象並不怎麼好,怎麼會相信現在的藍羽萱已經洗心革面了呢?
可是,那畢竟是他唯一的皇妹,他之前不喜歡她是因為她太過刁蠻任性,與夜琳琅初次見面的時候也因為他的皇妹做的太過分而鬧得不歡而散,但其實那也是因為平時整個藍若城對於藍羽萱這個唯一的公主太過驕縱,並不是因為她本性就是壞的。
藍景灝對螭吻解釋道:「我知道你可能很不喜歡羽萱,但是她畢竟是我的皇妹,拋開這一層的關係不講,你應該知道,鬼族入侵,若我站在夜琳琅的身邊成為她的左膀右臂,那我的皇妹,整個藍若城唯一的公主,就是藍若城百姓的信仰,有她在,藍若城百姓就會覺得藍若城的天還在。我知道對於以前驕縱任性的她來說,可能沒有想到自己身上還有這一層的責任,但螭吻你應該明白,她作為藍若城唯一的公主、藍若皇族中的一員,有權力知道你的身份。」
螭吻知道藍景灝說的很有道理,他也能夠被藍景灝的這一番話給說服,所以,他只能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以為,她知道我的身份的時刻,還會在更遙遠的以後。」
聽到螭吻說這一點,藍景灝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個螭吻,還好意思對他興師問罪?明明就是他露出了什麼馬腳才會被藍羽萱發現她前後見到的兩個藍若城的三皇子,並不是同一個人。
也怪他在被藍羽萱這麼問的時候太過於震驚,也忘了問藍羽萱到底是從哪裡發現他們兩個的區別的,他們兩個明明從外表上看起來完全是一模一樣的啊。
藍景灝問螭吻:「你見到羽萱的時候有沒有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不然羽萱是怎麼發現我們兩個不是同一個人的?」
這個時候,雖然藍景灝承認自己的皇妹比起之前已經有所成長,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會覺得藍羽萱或心思縝密到用一句假話試探他。
螭吻想了想,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這麼多年來在藍若城扮演藍景灝,他從未被人發現過破綻,就是單單去攔一下藍羽萱和龍召,這麼簡單的事情,他怎麼可能露出破綻呢?
見螭吻這個樣子,藍景灝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實在是不想相信自己是被藍羽萱詐出來了螭吻的身份,儘管藍羽萱以後會知道這件事,但畢竟是以後,不是現在。
所以,藍景灝不甘心的說道:「你要是想不起來的話,不如告訴我你們當時都發生了什麼,我來幫你想想?」
這要是在平時,藍景灝這麼質疑螭吻,螭吻早就不理他了,但是現在,螭吻也不願意相信藍羽萱問藍景灝的問題是在使詐,所以,螭吻將自己見到藍羽萱和龍召的經過都告訴了藍景灝。
在說到藍羽萱被龍召撞倒的時候,藍景灝本來應該會覺得很好笑,但很顯然,現在的情況,藍景灝並沒有心思笑,他滿腦子幾乎都是自己怎麼可能被藍羽萱這個小丫頭使詐詐出了螭吻的真實身份?這不可能!
還好,藍景灝的智商並沒有被這個想法給衝擊掉,在聽到螭吻給藍羽萱治療臉上的傷的時候,藍景灝皺起了眉頭。
「你是說你在羽萱面前用了神力?」藍景灝皺眉。
螭吻忽然間就沒有往下說下去的心情了。他還自認為自己已經扮演了藍景灝這麼久,怎麼可能這麼一件小事都會露出破綻,現在看來,確實是自己犯了這麼一個低級的錯誤。
藍景灝嘆了一口氣,說道:「螭吻,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你的行為了,但是很明顯,你知道我內心的想法。」
螭吻這個時候並不想搭理藍景灝。
原先是藍景灝覺得自己被藍羽萱這個小丫頭使詐詐出了螭吻的真實身份而感到鬱悶,現在則是螭吻因為自己在藍羽萱這麼個他並不怎麼喜歡的小丫頭面前犯了這麼低級的錯誤而感到鬱悶了。
藍景灝知道螭吻現在的心情,畢竟自己剛剛才經歷過這麼一個階段,所以,他很懂得見好就收,免得螭吻惱羞成怒。
本來因為夜琳琅現在的情況而憂心忡忡的藍景灝,被自己的皇妹和龍召這麼一鬧騰,倒是難得的沒有時間去想夜琳琅的事情。
整個人放鬆下來后,藍景灝很明白,自己再怎麼擔心也沒有用,甚至自己就連龍召都不如,龍召都知道對自己的皇妹說會成為她的盾牌保護她,而自己只會在心裡說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護夜琳琅。
結果呢,自己也並沒有保護好夜琳琅。
確切的說,是他根本就無從插手夜琳琅與星宿神獸締結血契的事情,這讓他生出一種挫敗感。
看著螭吻還在鬱悶,藍景灝倒是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負面情緒拋諸腦後。
他知道這種時候,他應該用這種情況來鞭策自己,而不是自怨自艾。
既然筋脈重塑這種事情上他幫不了夜琳琅,那他應該在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努力了。
之前在見到夜琳琅連升兩星的時候,他還在感慨自己的修鍊速度比不上夜琳琅,用不了多久,夜琳琅的修為都要超過他了。
雖然知道夜琳琅身負重任,修鍊速度快也是很正常的,但自己既然說過想要保護她,至少也不能被她落下太多不是嗎?有道是關心則亂,因為夜琳琅筋脈盡斷的事情,雖然他應夜琳琅的囑託帶龍召回了藍若城,但他心亂如麻,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來修鍊。
龍召和藍羽萱是給他捅了婁子沒錯,但他反而因為處理藍羽萱和龍召的事情,讓自己的心裡沒有那麼心煩意亂了。
世上沒有白走的路,走的每一步,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吧。藍景灝這樣想。
這邊,藍景灝倒是定下心來了,可無夏城這邊,夜琳琅的情況不容樂觀。
尾火虎焦急之中,感覺自己要被這個不知輕重的小丫頭給氣死了。她難道不知道這其中有多少的兇險嗎?
一旁的房日兔和氐土貉因為是剛跟夜琳琅締結契約,本身與夜琳琅沒有什麼感情,對這件事情反而能夠客觀的看待。
房日兔對尾火虎說道:「尾火,雖然說你現在很著急,但是,有道是旁觀者清,夜琳琅的選擇並沒有錯,如果她不這麼嘗試一下的話,要用多久才能成長到代替四方之主與鬼王交戰的程度?」
尾火虎沒有接話,他自然是知道這些的,但是在人界這麼久了,跟身邊的這個小丫頭朝夕相處之下,他已經沒有辦法再像過去的千萬年來一樣客觀冷靜的面對這樣的問題。
氐土貉說道:「尾火,你知道我們現在並不能理解你的轉變,可能這麼多年來我們對於人族的理解都是片面的,儘管他們在力量上顯得很弱小,但不可否認,在其他方面,他們有著我們解釋不了的力量。正因為我們理解不了你,所以……」
不等氐土貉說完,尾火虎就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你們不用安慰我,我確實是有點關心則亂,你們讓我自己靜一下就好。」
聽到尾火虎的話,房日兔與氐土貉對視了一眼,很知趣的沒有再說話。
亢金龍問氐土貉:「貉貉,你有龍眼,能夠比我們觀察到更細微的東西,以你看到的這小丫頭筋脈的重塑速度來看,這個過程大概要持續多久?」
氐土貉站在夜琳琅的身邊,看了良久,說道:「少則半年,多則一年。」
「這麼久?」角木蛟說道。
對於常人來說,這樣的速度已經快到不能用天才兩個字來形容了,因為夜琳琅的筋脈已經不能用斷來形容,而是碎,已經不再是修復筋脈,而是重塑筋脈。
但是,夜琳琅不是常人,而且鬼火不再潛伏在藍若城,往好的方面想,是因為鬼火沒有發現藍若城有什麼異常,鬼王覺得藍若城不值得讓他手下一員大將去監視而召回了鬼火。
那如果往壞的一方面想呢?十幾年了,鬼王恢復的怎麼樣了?是不是又在密謀著什麼東西?一年半載的時間,說短很短,短到對於他們來講轉瞬即逝;說長,也足夠長了,長到可能改變未來的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