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玲瓏環佩擁琳琅
就在隱雀無比糾結之時,藍景灝不經意的看了它一眼,看到它這人性化的動作,心裡明白了幾分,便問道:「隱雀,你還有什麼事沒告訴我的嗎?」
隱雀差點就要剋制不住衝上去抱住藍景灝的胳膊痛哭流涕了,三皇子,你真的是太了解隱雀的心了啊,這般解救隱雀於「為難」之中,隱雀就快要感動的以身相許了啊!
幸好隱雀克制住了自己的這股衝動,不然,它可不保證藍景灝一個不高興,會不會把它剁成肉醬。
隱雀清了清嗓子,將尾火虎捉弄夜琳琅不成反被夜琳琅噎得說不出話的事情繪聲繪色的「嗚啾啾」了一遍,甚至還模仿了幾個動作,直惹得藍景灝忍俊不禁,就連螭吻都笑的用尾巴拍打著水面,濺起一串串的水花。
看到藍景灝和螭吻笑的樣子,隱雀心裡隱隱的得意著,主人,您交代的事情,隱雀完成的很好哦,三皇子如此開心,您加官進爵的日子可是不遠了,肉啊!每天都能吃到肉啊!想想就開心。
果然,藍景灝袖口一揮,說道:「隱雀,你完成的很好,這是令牌,能讓你的主人從普通的衛兵連升兩級,成為皇城禁衛,還可領取藍寶石千顆,若你的主人衝擊地階成功,可升為本皇子的貼身侍衛,但是,要對本皇子絕對的忠心,你懂嗎?」
隱雀拚命地點點頭,皇城禁衛啊!藍寶石千顆啊!衝擊地階成功還能當三皇子的貼身侍衛啊!發達了發達了!主人沒騙我,真的是頓頓都能吃到肉的日子啊!
這麼想著,隱雀全然忘記了被尾火虎發現時,自己那顆撲通撲通跳著的小心臟,以及之前對自家主人的埋怨,只要有肉吃,一切都好說!
「沒事的話,你就可以回去讓你的主人拿著令牌領賞去了。」藍景灝再次揮一揮袖口,隱雀就像一支離弦的箭一樣興奮的從窗口沖了出去,劫後餘生,它一定要讓主人帶它去吃大魚大肉,好好地補償一下!
螭吻看著藍景灝,悠悠的說到:「景灝,你該不會現在就想著興建那座紫水晶的宮殿了吧。」
「自然不會。」藍景灝回答道,「琳琅此刻應該快要到達紫晶林了,至少,在琳琅沒有收取到紫晶貉的精血之前,我是不能去紫晶林取紫水晶建造宮殿的。」
「嗯,」螭吻應了一聲,「其實,冷青琰對我們來說,是個很棘手的對手,但是,更棘手的,恐怕還是隱藏在暗處,至今還未現身的我的另一個兄弟,我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麼後手,但是,我很清楚,你們人族有一句話,叫做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聽到螭吻提及其他二子的情況,藍景灝思緒良久,終於還是開口問道:「螭吻,你應該知道,失蹤的另一子是誰的,對不對?也許知道失蹤的另一子是誰,我們可以主動出擊,總好過坐以待斃。」
螭吻沉默了,不知道對於其他一子的信息該不該透露,沉默許久,就在藍景灝以為這次又相當於白問了的時候,螭吻居然開口回答了他:「我的四哥,蒲牢。」
藍景灝心下一動,翻閱剛剛拿在手中的古籍,說道:「海中有大魚曰鍄,海邊又有獸名蒲牢。蒲牢素畏鯨,鯨魚擊蒲牢,輒大鳴。凡鍾欲令聲大者,故作蒲牢於上。所以撞之者為鯨魚。」
「確實如此,」螭吻點點頭,「四哥好鳴,但是有弱點,就是怕鯨,其實,我一直不理解,四哥為什麼會下界,他不像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螭吻,看來你跟蒲牢的關係,遠好於跟嘲風的關係啊!」藍景灝感慨道,「你一直稱蒲牢為四哥,卻對你的三哥嘲風直呼其名,偏心的也太明顯了一點。」
「.…..」螭吻沉默了一下,說道:「九子之間雖為親兄弟,但是,你也知道,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我們雖有相同的父親,卻不出自同一個母親,所以,即便血脈相連,卻並無多少親情,我素與四哥交好,因為我們同屬水生,自然相對而言會更親近。」
「那你的意思是,你的四哥,很可能會幫我們?」藍景灝詢問道,她並不知道螭吻說的與蒲牢素來交好,到底是有多交好。
螭吻搖搖頭,說道:「四哥素不與人爭,卻成為下界的三子之一,這讓我看不透,三哥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過,我想,我們大概知道,第三子的命定之人,在哪裡了。」藍景灝說道。
螭吻點點頭,蒲牢好鳴,他的命定之人,一定與幻音城有關係,再想想冷青琰和藍景灝,一個是洛雪城的皇,一個是藍若城的皇子,那麼,蒲牢的命定之人,定是幻音城的皇子或者公主。
螭吻想了一會兒,說道:「景灝,你要去幻音城么?」
藍景灝搖搖頭,說道:「忽然知道了蒲牢的命定之人在幻音城,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至少,無論對方是敵是友,都不算是在暗處了,沒有暗箭要防,那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等琳琅取得紫晶貉的精血后,建造紫晶宮。」
「.…..」螭吻對藍景灝的起名能力已經無力吐槽了,他看了藍景灝一會兒,說道:「景灝,那個,紫水晶宮殿簡稱紫晶宮,還是你給它取得名字叫紫晶宮?」
「當然是我取的名字,」藍景灝竟然還有些洋洋自得,「怎麼了?你對我取的名字有什麼意見嗎?」
螭吻醞釀了半天,最終沒有憋住,再次悶悶的說道:「景灝,告訴我,你不是認真的!」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藍景灝不雅的翻了個白眼,那認真的語氣差點讓螭吻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螭吻平復了一下心緒,說道:「景灝,我覺得你要是這麼起名字的話,夜琳琅那個小丫頭不扭頭就走,我都服你。」
「.…..」藍景灝沉默了一下,還是不死心的問道:「螭吻,難道我的取名天賦真的有那麼糟糕么?」
「.…..」螭吻也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說道:「景灝,這個,我不予評價。」
「.…..」藍景灝心塞了,他不服氣的說道:「螭吻,你一定要這麼傷害我么?」
螭吻說道:「你看看人家冷青琰,雖然我不喜歡他,但是,人家直接給了夜琳琅那個小丫頭一座琳琅殿,既表明了這座宮殿的主人,又不落俗套,畢竟夜琳琅這個小丫頭的名字,還是很好聽的。再看看你取的名字,我不予評價,才是真的不想傷害你。」
「……」藍景灝就鬱悶了,想了半天后,最終還是放棄了,求助螭吻說:「螭吻,我想,這麼艱巨的任務,我還是交給你吧。」
「.…..」螭吻看著藍景灝這一副厚臉皮的樣子,內心仰天長嘯,我也是不會起名字的神獸好嗎?
但是,這種話螭吻會告訴藍景灝說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所以,螭吻故作高深的說道:「這個嘛……我還要仔細思考一下。」
雖然螭吻沒有把這話說出來,但是,藍景灝絲毫不給面子的說:「螭吻啊,你說你這麼搪塞我,會不會是因為你也不會取名字啊?或者說,是不是你的取名天賦還不如我啊?」
「.…..」被藍景灝拆穿的螭吻明顯很不爽,他沒好氣的對藍景灝說:「景灝,本神獸要去睡覺了,殿名的事,你自己看著辦!」
聽到螭吻自稱「本神獸」,藍景灝就知道,螭吻是有些生氣了,因為平時他是根本不會自稱「本神獸」的,但是,這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了,剛剛藍景灝說的話戳中了螭吻的心思。
儘管如此,藍景灝還是攔了攔螭吻,說道:「螭吻,我錯了還不行嗎?我還需要你為我出謀劃策呢!」
「哼!」螭吻傲嬌的別過頭,不理會藍景灝。
藍景灝捏著下巴,自顧自的說道:「用玲瓏做名字,螭吻,你看如何?」
「玲瓏剔透嗎?」螭吻還是對藍景灝戳穿他耿耿於懷,連語氣都是陰陽怪氣的,「倒是很是符合紫水晶的特徵。」
「.…..」藍景灝對螭吻的記仇程度也是無奈了,他指著手中的古籍中《太清舞》的一頁,念到:「天門闕鎖煙蘿。瓊室瑤台瑞氣多。欲識仙凡光景異,歡謠須聽太平歌。
花心念:伏以獸爐縹緲噴祥煙,玳席熒煌開邃幄。諦視人間之景物,何殊洞府之風光。恭惟袞綉主人,簪纓貴客。或碧瞳漆發,或綠鬢童顏。雄辯風生,英姿玉立。曾向蕊宮貝闕,為逍遙遊:俱膺丹篆玉書,作神仙伴。故今此會,式契前蹤。但兒等偶到塵寰,欣逢雅宴;欲陳末藝,上助清歡。未敢自專,伏候處分。竹竿問,念:既有清歌妙舞,何不獻呈。
花心答,念:舊樂何在。
竹竿子問,念:一部儼然。
花心答,念:再韻前來。
念了,後行吹太清,眾舞訖,眾唱:
武陵自古神仙府。有漁人迷路。洞戶迸寒泉,泛桃花容與。
尋花迤邐見靈光,舍扁舟、飄然入去。注目渺紅霞,有人家無數。
唱了,後行吹太清歌,眾舞,舞訖,花心唱:
須臾卻有人相顧。把餚漿來聚。禮數既雍容,更衣冠淳古。
漁人方問此何鄉,眾顰眉、皆能深訴。元是避嬴秦,共攜家來住。
唱了,後行吹太清歌,眾舞,換坐,當花心一人唱:
當時脫得長城苦。但熙熙朝暮。上帝錫長生,任跳丸烏兔。
種桃千萬已成陰,望家鄉、杳然何處。從此與凡人,隔雲霄煙雨。
唱了,後行吹太清歌,眾舞,換坐,當花心一人唱:
漁舟之子來何所。盡相猜相語。夜宿玉堂空,見火輪飛舞。
凡心有慮尚依然,復歸指、維舟沙浦。回首已茫茫,嘆愚迷不悟。
唱了,後行吹太清歌,眾舞,換坐,當花心一人唱:
我今來訪煙霞侶。沸華堂簫鼓。疑是奏鈞天,宴瑤池金母。
卻將桃種散階除,俾華實、須看三度。方記古人言,信有緣相遇。
唱了,後行吹太清歌,眾舞,換坐,當花心一人唱:
雲𫚒羽巾憲仙風舉。指丹霄煙霧。行作玉京朝,趁兩班鵷鷺。
玲瓏環佩擁霓裳,卻自有、簫韶隨步。含笑囑芳筵,後會須來赴。
唱了,後行吹太清歌,眾舞,舞訖,竹竿子念:欣聽嘉音,備詳仙跡。固知玉步,欲返雲程。宜少駐於香車,佇再聞於雅詠。
念了,花心念:但兒等暫離仙島,來止洞天。屬當嘉節之臨,行有清都之覲。芝華羽葆,已雜於青冥;玉女仙童,正逢迎於黃道。既承嘉命,聊具新篇。
篇曰:仙家日月如天遠,人世光陰若電飛。絕唱已聞驚列坐,他年同步太清歸。
念了,眾唱破子:
游塵世、到仙鄉。喜君王。躋治虞唐。文德格遐荒。四裔盡來王。干戈偃息歲豐穰。三萬里農桑。歸去告穹蒼。錫聖壽無疆。
唱了,後行吹步虛子,四人舞上,勸心酒,花心復勸。勸訖,眾舞列作一字行。竹竿子念遣隊:仙音縹緲,麗句清新。既歸美於皇家,復激昂於坐客。桃源歸路,鶴馭迎風。抃手階前,相將好去。」
「.…..」螭吻扶額,說道:「念了這麼多,還不是就想說一句玲瓏環佩擁霓裳么。」
「其實我更想說玲瓏環佩擁琳琅。」藍景灝補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