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飯局&編劇
合著這傢伙答應接戲，僅僅是因為劇組在H市拍戲，然後她的家又正好在H市，所以他會住到她家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事實上，沈宴清不是很相信這樣鬼扯的理由，想起他剛才在片場對湯琪琪的訓導，她忍不住問道：「不是說你有演技潔癖？」
他轉過頭來看她，等著她的下一個問題。
「那你為什麼可以耐心教我，對湯琪琪為什麼不可以？」她吐出一個字就觀察一下他的表情，以防再度碰一鼻子灰。
他愣了愣，眉頭輕挑，語氣略微不善，「我可以教任何人，但有其他念頭的人，不行！」
他的態度很堅決，表情嚴肅，足以證明他在這件事上的看法沒有一點退步的餘地。
也就是不給對他有意思的人一點機會咯！
不過他幹嘛用這種語氣和這種不近人情的表情跟她說話？又不是她對他有意思！
這麼一想，上帝的確是公平的，給了莫斯家演技和長相，一點情商都沒給他，注孤生的節奏。
沈宴清幸災樂禍的搖搖頭。
因為身份的關係，兩個人沒辦法同框出現，並且還是私底下約飯這種很容易被八卦周刊寫成戀情曝光敏感活動，所以兩人分開行動，一個從前門進，另一個從後門進。
從後門進的那個人自然就是沈宴清。
某人是怎麼用那張不辨喜怒的臉陰陽怪氣地說話的來著？
「走後門跟不好好演戲沒什麼區別，都是噁心別人。」
雖然莫斯家的原話不是這麼說的，可沈宴清就是覺得他一定是這麼想的。
當沈宴清安全抵達預約好的包廂等了許久也沒等到莫斯家的人，她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她一定是被整了，否則上個樓需要用十五分鐘？這只是三樓，坐個電梯連三分鐘都不用，就是走樓梯這會兒也該到了。
等不下去的沈宴清打了個電話，嘟了三下，電話卻被掛斷了。
這下沈宴清是完全確認自己是被坑了。
生氣的拿包套上外套起身就要走人，包間的門忽的被推開了。
四目相對的瞬間，沈宴清微怔片刻，隨即放下東西又坐下了。
「抱歉，遇到了個朋友多說了幾句，快到了，所以才掛了電話。」他一邊將外套掛在椅背上，一邊說道。
「沒事啊，不用解釋。」沈宴清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聳聳肩。
點完菜，見服務員出去了，莫斯家忽然道：「待會兒有個人會來這裡。」
正在喝水的沈宴清一時沒注意，拿著杯子的手一抖，灑出幾滴水來，差點被這口水給嗆住了，劇烈的咳嗽起來。
莫斯家伸手輕拍她的背脊幫她順氣，「你不想？」
她拿紙巾捂著嘴低頭，沖他伸出左手搖了搖，「咳——我——就想知道是誰。」
咳得面紅耳赤的她深呼一口氣，從他手上接過溫水喝了口潤喉。
莫斯家：「一個……編劇。」
「啊？」
編劇？讓她見編劇？私下飯局不是該見導演什麼的嗎？見編劇是個什麼操作？
難道是掩人耳目，故意說是編劇……
潛規則？
不不不，莫斯家不是這種人，那是……
沈宴清發揮她有限的知識以及只有那方面存儲量的大腦，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猜測，然後，她被自己的這個猜測給逗笑了。
莫斯家要潛規則導演！
沒想到咖位到了一定程度還能反潛的，漲姿勢了。
當然了，這是不可能的，這只是沈宴清的自娛自樂罷了。
沈宴清不是很相信莫斯家的說辭，總覺得待會兒來的會是個導演，以至於從上菜開始她就一直端著架子，不敢放肆開吃，莫斯家倒是跟往常一樣。
沈宴清開始懷疑這傢伙是不是故意這麼說，然後好獨吞了這些美食！套路果然還是影帝深！
三分鐘后，包間的門被敲響，沈宴清翹首以待，等的肚子都餓了，然而門打開后卻是服務員，失望的垂下腦袋，這導演到底什麼時候才來啊？
椅子腿摩擦地板的聲音隨即響起，只見莫斯家起身朝來人伸出手，「安導。」
「斯家，真是不好意思了，剛才在樓下被那幾個傢伙給攔住了，他們愣是喝了酒才讓走。」
聲音渾厚中帶著絲絲老年人的沙啞，沈宴清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個頭髮花白卻面色紅潤的老人走了進來，目測近六十歲，精神頭卻很好，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讓人頓生親切感。
沈宴清隨即起身，並且不自覺的露出了面對長輩時後輩尊敬的微笑來。
緊接著，莫斯家為沈宴清介紹老人，「這位是李如年老師。」
沈宴清立刻點頭如搗蒜，沖李如年露出友好的笑容，「李老師，您……」
腦中閃過幾個片段以及這些關鍵詞：編劇、李如年。
沈宴清當即就瞪大了眼睛，難道是——那個網路作家大神李如年？據說其一書成名后就做著邊寫網文邊當編劇的活計。
可那個李如年似乎才45？
這就是網路的弊端，你不會知道屏幕那頭坐著的是男是女是人是狗。
沈宴清也不敢確認，眉頭深鎖，將這些問題給憋進了心裡，決定回去的路上好好問問莫斯家。
李如年的目光在沈宴清的臉上快速轉了一圈，問道：「這位是……」
莫斯家遲疑了半秒，「她、是我朋友，沈宴清。」
他的反應速度太過迅速，以至於兩人都沒發現他剛才剎那的異樣。
「哦——」李如年拖長了音節，緊接著就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沈宴清抿了口白水，放棄解釋，莫斯家亦然。
「李老師，您好。」沈宴清跟小學生見老師似的禮貌地打著招呼。
兩人象徵性的握了握手，李如年微笑著輕點頭，「沈小姐，初次見面就遲到，可真是不好，切勿怪罪。」
對方的客氣使得沈宴清當時就怔住了，訕笑著擺擺手表示不介意。
又翰旋了一番，三人才終於入了座。
知道對方真的不是導演，沈宴清餓壞了，也就放開懷的吃了起來。
三個人邊吃著飯，邊聊著天，當然，基本上都是莫斯家跟李如年在交流，而沈宴清也樂得自在，她向來討厭這些飯局，都是些不認識的人裝相熟的人在那邊尬聊，這樣聽聽他們說話，從而推斷這個李如年究竟是何方神聖倒也不錯。
李如年：「你之前拍的那部劇我看了，演技又提升了不少啊！就是市場的反響不是很好，看來觀眾們還是不怎麼能接受那種題材的內容。」
莫斯家認同的點頭，修長的雙手端著酒杯抿了口紅酒，「的確，而且光電對這種題材抓的嚴，最精彩的一些部分已經被刪減了，留下的雖然不影響觀看，但不會有太好的體驗效果。」
說到這裡，桌上的氛圍稍稍有些沉重了。
李如年便把話題引到了一直在邊上安安靜靜地吃吃喝喝的沈宴清身上，「沈小姐看著很面熟？」
要是一般女明星，這個時候可能就會不高興了，好歹也是個明星，演過不少電視劇，不認識自己也就算了，竟然還說面熟？那你還不如說不認識她得了。
莫斯家也是見識過女明星們就因為對方不認識自己而生氣發怒的，所以立刻掃向沈宴清，準備在她說錯話的瞬間就堵上她的嘴來補救。
當然，沈宴清不是一般女星，她不僅沒有一般女星往上爬的上進心，更沒有她們的大腦迴路，所以她表現的很自然。
她當即吐出嘴裡的肉骨頭，鎮定自若的擦擦嘴，答：「嗯，演過幾部電視，您家要是有小孩的話，覺得我面熟不奇怪。」
李如年眼睛一挑，笑起來，「沈小姐說對了，我有個女兒，今年10歲。」
沈宴清的身子往桌前傾了傾，道：「那就不奇怪了，我是考神，所以學生粉比較多，可能您是通過您女兒那兒見過我吧。」
李如年稍稍回憶了幾秒，邊笑邊點頭贊同，然後好奇出聲，「考神？」
「只要轉發我的微博，不管是什麼考試，就一定能過。」她俏皮地吐了吐舌解釋道。
「真的？」李如年對此表示懷疑，於是很自然的朝莫斯家投去解惑的目光，在看到娛樂圈良心本人都點了頭后，他是真的震驚了，嘴角帶著幾分笑，「奇了，竟然還有這種事。」
她難赧的撓了撓太陽穴，「很好笑吧，我當初也花了很長時間才相信我擁有了這種神奇的能力。」
三人對視幾眼，沈宴清也笑出聲來，笑聲清爽，包間里的距離感在笑容中慢慢拉近了。
見氣氛緩解的差不多了，莫斯家不動聲色的接入了正題，「李老師，聽說您之前在網上連載的那篇小說《股掌之中》在上個禮拜就完結了？」
李如年笑意稍稍褪去了些，放下筷子喝了口酒，「是啊，怎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宴清總覺得李如年這會兒的表情有些不對，像是多了一絲——警惕？
「我聽說《股掌之中》的電影版權已經被賣了……」他拖長了音節，故意拖延著說話時間，好吸引別人對他的話題產生興趣。
李如年挑起眉頭，放慢了咀嚼的動作，不受控制的跟著莫斯家的節奏來。
「我想要知道版權賣給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