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划船不用漿
「哭什麼,傻不傻?」
方言早眼淚收住,似乎每次他難過的時候徐遲都在身邊,無奈又寵溺的嘆他傻。
回d市前方言早找到方令,把林夕琴那張卡交給了他。
方令不再像以前那樣迫不及待搶走,坐在小酒館里大口大口灌著劣質白酒。等到方言早轉身離開,方令背過身去喊了他一聲。
「自己照顧好自己。」
方言早回頭去看,只見方令抹了把臉搖搖晃晃從酒館後門走了。
彼時他還不知,這就是兩人的永別了,方令這一句,是在交代遺言。
回d市的路上下了場不大不小的雨,徐遲開車,方言早縮著身子坐在副駕駛座,側頭看著玻璃窗上蜿蜒的水流,手指沿著水跡劃在冰涼的玻璃上。
「在想什麼?」
手指停了一下復又繼續滑動,聲音像是受了大雨的渲染,沉悶壓抑。「在想我的人生。」
「二十來歲的人,路還很長。」
方言早沒再說話,他知道徐遲是在變相勸他想開點。
「晚晚和黎家的婚事差不多定下了,你幫我想想該送什麼禮吧。」
「嗯。」
找點事做挺好的,不用鑽牛角尖。
莫涯江一白從徐遲那得知了方言早母親過世的事,直接把人約到了星麥。
「不醉不歸!」江一白動作利落撬開一排瓶蓋,一人塞了一支過去,連酒杯都不用。
李陽也來了,拍了拍他肩膀道了句節哀。
酒過三巡,方言早仰躺在沙發上,醉眼朦朧的和同樣醉得不輕的徐遲對望。
不知誰先撩撥的誰,反應過來時兩人的唇纏吻在一起。
方言早醉得一點理智都沒有了,不然不會敢在大家都在的包廂內放肆,好在所有人都醉倒了。
……
喝醉的方言早和清醒時的狀態千差萬別,最大的不同在於無意識的他不會克制聲音。
朦朧中最先被吵醒的是莫涯,費力睜開眼看向聲源處,淡定如他也晃了神紅了臉。
他和江一白所處的位置靠近門口,定神之後抱起江一白無聲無息走了。
酣戰中的兩人沒有理會那輕微的關門聲。
李陽就比較苦逼了,他是被尿憋醒的,剛動身想爬起來,看清沙發上的兩人後腦子一炸又趴了回去。
那邊的聲響混著膀胱的警報聲,酸爽無比,他腿都夾麻了那邊才平復下來。
偷看是不敢的,莫涯江一白拋下他溜了,他要是弄出點聲響驚擾了他們,就不是膀胱憋痛那麼簡單了,所以他必須將裝死進行到底。
其實徐遲不比方言早清醒多少,否則這種事肯定會忍到回家再做。
方言早悶不吭聲灌自己酒的模樣看得他心揪,除了親密接觸他想不出第二個能安慰他的法子。
不是說另一個人的懷抱是最能溫暖人嗎。
事實方言早正需要他這樣,所以他做了,瘋狂而激烈。
待到兩人睡沉,李陽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捂著下身去洗手間,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小兄弟,再晚點該報廢了。
被兩人一嚇他酒醒了大半了,這會再用冷水洗把臉基本醒過神了。
做賊似的踮著腳出去拿了張毯子回來,閉著眼給兩人蓋上。
不蓋起來明天方言早要有個感冒發燒的,徐遲心情肯定不好,他心情不好遭殃的還是自己。
李陽蓋好毯子后悄咪咪的走人,呼吸都極力放輕,緩慢平穩的關上門。
宿醉加上體力運動,方言早醒來時像根融化的冰棍,勾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頭疼得要炸裂,徐遲半邊身子還壓在他身上,這讓他更暴躁。
隨即又想到一個可怕的事實,昨晚可不止他們兩個!
一個激靈捉著沙發背坐了起來,包廂內沒有第三個人在。
呼出一口長氣,想必其他幾個早就走了,應該沒看到他們發生的事。
沙發不算寬敞,徐遲本就有一半身子懸空,方言早一動把他撂翻在地了。
捏了捏眉心睜眼,睡夢中被驚醒有些不耐。
對上方言早的臉后那絲不耐轉瞬即逝,有了上次醉酒誤傷的前車之鑒,他第一件事就是把方言早翻來覆去看了個遍,確認沒有弄傷才放心。
「徐遲!我們昨晚該不會在這那個了吧!」
勾唇一聲輕笑,現在害羞也遲了,昨晚他熱情奔放的樣子他可不會忘。
「哪個?」
方言早沉默,明知故問。他是醉得不省人事,徐遲不可能也沒了分寸的,他酒量比自己好。
「你正經點,昨晚還有人在,我可不想在朋友面前上演限制級大片!」
「做都做了,而且他們都不在不就說明了他們會識趣的。」
方言早瞪大雙眼,「你的意思是他們看了后不好意思才離場的?」
「我不知道,我也醉了。」徐遲索性耍賴,方言早臉皮薄,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故意放縱,說不定惱羞成怒跑路了。
「啊!徐遲你就是個禍害!」
禍害?徐遲眼角泛起笑紋,這樣也挺好,至少他就不用老想著那些糟心的事了。
「衣服穿好,你再勾引我就繼續禍害你了。」
手機「嘀嘀」響了兩聲,是李陽發的微信,很有內涵的一句話。
【言早,你划船不用漿啊!】
「什麼意思?」方言早舉著手機問徐遲。
「誇你有力氣呢。」徐遲瞄了一眼,從地上撿起衣服一件件給方言早套上。
「真的?我怎麼覺得不是這個意思。」
徐遲笑而不答,方言早一陣氣悶,點開網頁求助廣大網友,很快他就得知了那句話的後半句。
全靠浪!
那之後莫涯和李陽私底下不約而同給他起了幾個外號,洪湖水,長江,淘沙。
洪湖水浪打浪,長江後浪推前浪,大浪淘沙,總之就是夠浪。
出了星麥,先去藥店買了醒酒藥,接著找了家餐廳吃早餐,方言早悔不當初,懨懨的沒什麼精神。
「喲!這不是方言早嘛!」
方言早皺眉望著香水濃的熏死頭牛的女人,半天想不起來是誰。
徐遲則是連看都不看,肅冷吐出一個字。「滾。」
哪裡來的野雞跑出來破壞氣氛。
藍婷面上的假笑崩塌,不甘心的狠瞪方言早一眼,彎下身子在他耳邊咒罵,「你怎麼不去死!」
聲音不大,徐遲沒聽到,可她靠近方言早的舉動足以挑起他的怒火。
「你要是缺男人我給你安排個工作,讓你發揮一技之長。」
憤恨的跺了跺腳,她不敢再惹怒徐遲,只好走開。
怎麼不恨,從中學開始她就不止一次脫光站在徐遲面前,徐遲卻像看著路邊的母狗一樣,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而她靠近方言早時分明看見他脖子下遍布的紅印,一看就是新製造出的。
兩人昨夜做了什麼,不言而喻。
不過沒關係的,等到祁化龍搞垮徐家,她要讓徐遲跪在她面前認錯,再親眼看著她把方言早賣給那些老男人玩樂!
那一天就快到來了。
休息了一天方言早回去上班,他無故曠工那麼久,徐遠凡只扣了他一個月工資沒有開除他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說來慚愧,他實際上班的時間十個手指就夠數了,扣一個月工資實在不冤。
徐遲反常的沒有回公司,只接送他上下班,其餘時間宅在家裡,下班回來負責做飯。
「你怎麼不回去上班?」
如此幾天後,晚飯吃到一半方言早禁不住問徐遲。
「公司不需要兩個決策者。」
況且他和徐遠凡理論相背,誰也不認可誰,拿主意的人一個就好,兩個同時出現只會無謂爭論。
有那閑暇,還不如琢磨晚飯給方言早做什麼菜色。
他想偷懶,徐遠凡偏不讓,把新收購的娛樂公司丟給他。
目的也很明確,娛樂公司里最不缺就是長得好看的,不管誰都好,能勾走徐遲的心就行。
徐遲嗤笑,真以為什麼貨色都入得了他眼。
當他準備帶著方言早上任時,徐遠凡又下了道死命令,方言早留在總公司。
他大可以不聽徐遠凡的話,但方言早並不反對,服從徐遠凡的安排,這讓他惱火,去新公司眼不見心不煩。
徐遲每天泡在新公司的時間越來越晚,比去總公司時還勤快,每天方言早沒起床他就出門了。
方言早知道他生氣了,又不明白他氣什麼,每天隨他鬧騰。
「你跟徐總還沒和好?」
近段時間他和夏小千走得比較近,一些事有意無意的跟她透露了不少。
她知道自己跟徐遲住在一起,也知道他們和好了又鬧翻了。
她也知道了徐遲和蘇言寧退婚的事,不過徐遠凡事先封了口,她以為方言早也知道的,就沒有特意提。
方言早搖頭,他隱約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又想不出來,也就不知道怎麼去哄徐遲了。
「嗨呀!徐總是氣你的態度吧,總是一臉無所謂的,你明天中午去找他吃頓飯說兩句好話保准好了。」
「這樣就可以了?」
最近都想著徐遲的事,L縣的傷心事倒是很少再想了。
「聽我的,准沒錯!我再發兩部片子你,你學兩招作為殺手鐧,萬一吃飯不行那就晚上出絕招!」
夏小千無處不在的安利方言早已經免疫了,自然而然的忽視了她後半句。
「那我明天中午去請他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