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秋老先生
可不是，來人就是林瑞的外公，當今著名的國畫大師秋老先生。
「給我躺下，別起來。」又是一聲怒吼，林瑞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心裡卻是跟貓爪子撓一樣。
Jason一聽立馬搬椅子給老爺子坐。
「快來讓外公看看，怎麼了這是，怎麼跟別人打架呢？」秋老爺子作勢就是撫摸林瑞的臉，眉眼間滿是心疼。
林瑞望向那女人求救，可是那女人卻一臉看好戲，她只好自己伸手把老爺子的手握在手裡。
「外公，我沒事，您別聽那些媒體亂寫，我就是有點不舒服，馬上就能出院。您老怎麼來了？」秋老爺子一大把歲數，還驚動了他林瑞真的是過不去。
「還能怎麼來了？你外公，我爸，一聽你被人打得住院了，是一夜都沒睡好，念叨著你，打電話你也不接，他只好跑過來自己看看。」
林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手機落在家裡了，心裡又是愧疚幾分。
她從小在外公家裡就受寵，外公也有兩個孫子輩的，但都是男孩子，這一輩就她一個女孩子，所以在秋家是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尤其是母親去世以後，他們就對自己更好。
當年江景琰走後，她求著小姨和舅舅幫她找江景琰，一次次未果之後，他們都勸她放棄。
不過幸好她沒有放棄，現在等到了。
「你這孩子，讓你來陪外公，你倒好天天忙得沒有人影。我聽你小姨說小時候和你訂婚那孩子回來了，他人呢？」
林瑞抬頭一看她小姨——秋玟正頂著一臉壞笑看著江景琰。
「外公，他在那兒呢，您還記得嗎？就是以前常常送我去您家的那個。」林瑞指過去讓秋老爺子看。
「爸，瑞瑞這眼光不錯啊，跟當年還是一樣帥氣，真不枉費我們瑞瑞等了那麼久。」秋玟從看見江景琰開始，這臉上就掛著笑，她自是知道林瑞對江景琰的一片痴心。
現在看見這孩子，心裡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外公，小姨。」江景琰很是禮貌地跟兩人打著招呼，秋玟點點頭，而秋老爺子見江景琰坐在輪椅上臉瞬時就垮了下來。
「我瑞瑞的男人，定是要頂天立地的，到那時再叫我外公也不遲。」
秋老的一番話讓林瑞一下子慌了起來，她這外公說話還是那麼的不留情面。
「外公……」林瑞苦著一張臉晃著秋老爺子的胳膊，提醒他說話別這麼厲害，可是秋老爺子反手拍拍林瑞示意她不要說話。
「既然不是等閑的人，就快些振作起來，這榕城的天是該變變了。」
別看秋老爺子不問政事，也不關心這商場，但是這顆心還是跟明鏡似的。
「秋老請放心，這一天不會太晚。」江景琰並沒有任何生氣的痕迹，像宣誓一樣的語氣讓人無法懷疑。
多看了江景琰兩眼，秋老爺子回過了頭。
「這再過一個星期就是你母親的祭日，到時記得回家裡吃頓飯，和他一起來。」秋老爺子一想到自己早逝的女兒不免心裡多了幾分悲傷，說著話的語氣也沒那麼強硬，看得林瑞心裡是心痛不已。
擁著外公，林瑞安慰著老人家，「外公您就寬寬心，我好著呢，到時候一定帶未婚夫去看您。」
又是一番叮嚀囑咐，林瑞和江景琰把秋老爺子送到了電梯口。
回去的時候，林瑞讓江景琰自己先回去，而她卻是去找了沈清。
病房外有一個保鏢守在外面，怎麼看都不像是保護，反而多了幾分監視的韻味。
剛想推門而進，林瑞就被攔在了外面。
「讓開！」林瑞直接推門而入，只見沈清躺在床上還紅著一雙眼。
「林小姐……」保鏢剛跟著林瑞邁進門就迎來了沈清一頓怒吼。
「滾出去，回去告訴駱庭琛，我不需要他的好心。滾啊……」
保鏢只好悻悻地關上了門。
「喲，你這腕兒挺大的，敢直接指名道姓地罵起老闆啊，嗓門也挺大，看來這駱庭琛送來的還算及時。」
林瑞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打量沈清。
「有什麼想說的就直接說，反正這熱度已經蹭了……」
真是這一張嘴欠收拾，說話也是臉不紅心不跳。
「你跟駱庭琛怎麼回事？他怎麼知道你家密碼？這到底還想不想解約？」
一連拋出來好幾個問題，就等著沈清能跟她說說，可沈清倒好一聲不吭地看著牆發獃。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悠悠開口，「林瑞，你看過《胡姬傳》嗎？」
這根本就是廢話，這《胡姬傳》是林瑞出演的作品，雖然不是主角，但也是她獲得大獎的戲。
電影里講述胡姬為了治療父親的重症而淪落為歌舞姬的胡姬和當朝太子之間虐戀的故事。
電影放映之後引得不少觀眾感嘆胡姬的命途多舛，也為太子和胡姬的愛戀而嘆息。
該不會，沈清把自己喻為胡姬吧？
有這麼一個聲音在林瑞心裡回蕩，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那胡姬可是最後鬱鬱而終。
「我說沈小姐，你這是在回顧我的光輝歷史嗎？」
一句揶揄並沒有讓氣氛變的輕鬆起來。
沈清轉而看著林瑞，眼中瀰漫著化不開的濃霧，看得讓人眼睛發酸。
「林瑞，我不解約了，本來就是隨口一提，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本來這就是我的事情，也不好意思麻煩你。」
說著沈清低下了頭。
她和駱庭琛之間的事情外人幫不了，也不能幫。
就讓她這樣和駱庭琛瓜葛一輩子，已經糾纏了這麼多年了都好好的，以後再繼續下去也沒什麼兩樣。
可越是這樣遮遮掩掩閃閃躲躲，林瑞對沈清和駱庭琛之間的事情就越發的有興趣。
日後她總會慢慢弄清楚的。
「知道了，我可不敢再去你家喝酒，下次你還是來我家吧，你放心我絕對會好好招呼你，不會把你喝到醫院來。不過話說回來，你就不打算去澄清一下咱倆的關係？」
林瑞都不知道自己和沈清是怎麼傳出來的對頭，現在兩家粉絲互相看不順眼，兩個人正主卻在一起平靜的聊天。
「為什麼要澄清？我這才上人生中第一次頭條，你就不能讓我多待一會兒嗎？」沈清一臉無辜。
林瑞無奈，起身準備離開，「趕緊好好享受一下，我可不等你了，再拖下去，你的粉絲非得去我家門口潑紅油漆給我寄刀片不可。」
剛出病房門，林瑞就撞上駱庭琛，他一臉陰鷙地盯著林瑞，彷彿在不停地往林瑞身上甩刀子。
「林大小姐有些事管得有點兒太寬了……」
這是警告嗎？
林瑞還偏不吃這一套。
一臉漠然走到駱庭琛身邊，停下，扣著自己的手指頭。
「我說駱總，既然有了寶就好好捧在手裡，別怪我沒提醒你，沈清這姑娘看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實則心裡脆弱的跟泡沫一樣，若是真心，就別再玩兒下去，指不定哪天你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掉。
沈清剛剛提到《胡姬傳》，並非無意之談。否則也不會思索那麼久。
怕只怕她想不開。
駱庭琛聽了林瑞的話愣在原地，隨後一個跨步推開了病房的門。
沈清一看是駱庭琛，不緊不慢地拉起了被子，背對著駱庭琛閉上眼睛不說話。
回到病房江景琰正拿著平板看視頻，林瑞湊過去一看發現他正在看自己的戲，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這難道不尷尬嗎？
江景琰還有看電視劇的愛好，她怎麼不知道？
「怎麼樣了？」江景琰合上平板，問道。
「不怎麼樣。」趴在病床上，林瑞剛好對著江景琰。
這種無所事事的日子簡直太難熬了。
還不如她去拍兩個廣告，拍幾組封面來的痛快。
果然她天生就是勞碌命，停不得片刻，接下來的戲又還沒有定下來，她怎麼越看越像待業的人。
不能這樣，她還要賺錢給未婚夫打仗。
「未婚夫，Jason去哪兒了？」這傢伙想找他的時候找不見，跑得沒影。
「哦，他說有導演約他談事情，就出去了。」江景琰頭都沒有抬一下，開開平板繼續看著自己的視頻。
這個態度的未婚夫簡直是打著燈籠都難找，電視上的有本人好看嗎？
算了算了，就當他再了解過去……
無聊到透頂得的林瑞趴在床上趴著趴著竟然睡著了。
江景琰放下平板，搖搖頭，眼裡的寵愛都要溺了出來，把林瑞放好，讓她睡得舒服些，然後開始辦自己的事。
平板的另一個界面上是NR國際的股票信息。
一天之內，NR的股票又跌了一個點，這種一點一點吞噬人理智的手段都是跟江世國學的，現在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一方面拖延時間，給晚風製造更多的時間，另一方面，他要慢慢地玩兒。
期間司徒楓來過，但是並沒有進來。
無聊的時光總是那麼漫長，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剛好傍晚，紅霞透過窗戶灑在依舊拿著平板的江景琰的臉上，看得林瑞有些發痴。
感受到林瑞的注視，江景琰關掉信息頁面，清除痕迹之後來到了林瑞身邊。
「醒了，餓不餓？」江景琰遞過一杯溫水給林瑞，溫柔地恰到好處。
林瑞搖搖頭，突然來了興緻，「未婚夫，我想吃你煮的面。」
江景琰有些恍惚，彷彿又回到的高中時期。
那時林瑞總會跟在她身後一餓就耍著賴要他煮麵給她吃，那時他的父母健在，總會笑著說：「景琰你啊，就是靠著一碗面贏得了瑞瑞這丫頭的芳心。」
往事一幕幕，心痛一幕幕。
如今八年過去，家破人亡，這雙手殺過人，沾過血，但卻在沒有洗手做過羹湯，是否還能煮得出當年的味道他早已經不知道。
看著林瑞滿是期待的樣子，拒絕的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
「小瑞，醫生說你最好吃的清淡一點，等你好了我再做給你吃好嗎？
本來就是一時興起，而且江景琰現在坐在輪椅上自然不方便，林瑞努努嘴只好點點頭作罷。
這時Jason也回來了，手裡還拿了一份合約和劇本。
只見他十分激動地連口誰都沒來得及坐下來喝，就把合約和劇本直接抽了出來。
「小祖宗，你這下真的是走大運了，杜行舟導演你知道嗎？竟然拿著劇本上門找你拍，欽點女主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