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青澤終於有些後悔,但那些透露給蘇澈,說盡蒼鑰心裡如何苦,要她試著理解的話定然是收不回了,之後卻還自以為有趣地對宣璟轍瞞下這事。現在,他想說卻說不得,這如鯁在喉之痛果真是作繭自縛啊。
宣璟轍挑了他收徒的第一晚,如此設言托意地對他說了這些,無非是在明講:他其實並不放心,至少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從來不放心將蘇澈交到任何人手上。
然而拜師之後精神奕奕的蘇澈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好踏上她的成仙之路了。
她的寢舍中,竟有一位是只比她提前了三日來此的女弟子,叫寧渃。次日一早,她便是第一個笑嘻嘻和蘇澈搭話的人。
而另外兩人,則總是一副低眉斂目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對蘇澈和寧渃都很客氣,卻不愛說話。
蘇澈本以為這種時候,除了自己與方氏二人,便再不會遇上初來的弟子。所以意外遇到寧渃,她很是開心。
她們一同上早課,一同去飯堂,下午還和其他弟子分開修行。
畢竟那些弟子都是凝神打坐或練劍,她們兩個卻要去挑水和砍柴……
蘇澈挑著兩隻木桶悠哉哉爬石階時,對寧渃道:「我以前看過一本話本,講得便是這樣的故事。」
寧渃顯然對挑水很是不耐,聽她這樣講,柳眉一舒,問道:「怎樣的故事?」
蘇澈:「有個人很有修仙的資質,於是他上了仙山去拜師。可是師父卻似乎是看不上他,只讓他整日挑水砍柴,這一砍就是數年。可是實際上,師父是在磨鍊他的心志,看他資質這樣的好,便希望他日後能夠成才。」
寧渃:「哦……」
蘇澈:「如今,你我就是這樣的弟子,待遇特別不同,因為日後必然能成才。」
寧渃:「呵呵……」行吧,你開心就好。
而蘇澈的確整日都很開心,直到三天以後,她被叫去了湖心島,青澤質問她為何連著三日早晚課都趴在桌子上睡覺,她才終於開心不起來了。
別的都好說,要她背門規、背心法,聽老師在課上「念經」,簡直如同身在煉獄。現在得知自己睡個覺還要被告狀,頓時便鬱悶了。
青澤道:「那麼愛砍柴,你不如去做一輩子樵夫。」
如果樵夫能成仙,她也並不介意做樵夫。想著往後人家劍仙都學的是御劍之術,而她卻是站在一柄斧頭上到處亂飛,也不知會不會更拉風。
青澤一看便知她腦子又在轉不相干的,便道:「你心法的書拿來給我瞧瞧。」
蘇澈從書袋裡掏出了一堆書攤在地上,一本一本翻了許久,才找出那本不大眼熟的心經來上交師父。
青澤揉著額角翻書頁,最後輕嘆了一聲,將書合上,心道:都是些什麼鬼,真是看不明白……
蘇澈道:「這本要背過,過兩日課堂要考,寫錯字要罰站。師父,我是真的看不懂。」
青澤:難怪一個個都受不了走掉了,這教法不是糊弄小孩子么?
他無奈道:「你可問過方氏二人?」
蘇澈道:「他們二人早就背過了,說這些都很淺顯易懂,不是難事!」
青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