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蘇澈這一睡便是兩天一夜。
除了方氏二人自我療傷之後便開始在城中採買路上的用度,剩下幾人閑來無事,便整日在房中揣度自家隆君。
稔稀與蕭煥湊在一起思考問題的時候,便是對其他人忍耐力的一項終極挑戰。
由於蕭煥將蘇澈命骨之事如實告知了稔稀,這二人便一拍即合,認定蘇澈與隆君之間必定存在千絲萬縷的連繫,且還分析得十分頭頭是道。
首先,再明顯不過,蘇澈的命骨根本就是隆君所刻。
畢竟,這蒼茫的現世之中,會精通上古符文之人除隆君之外還有幾個?
有力量私刻命骨,且將目標鎖定蒼鑰之人,除了隆君又會是誰?
而且,蘇澈的存在明明直接威脅蒼鑰返回玹紫脫胎換骨。以隆君的性情,怎麼可能不止留她一命,還要強行將她從劫數中救出?只能說明,蘇澈就是他的人。
而蒼鑰已命在旦夕,若他真有個萬一,整個玹紫的崩塌不過朝夕之間。隆君此時卻偏偏放任不管,連命系玹紫的百年閉關時期都能說走就走,明擺著,他根本正在蓄謀玹紫走向滅亡。
青玄實在聽不下去了,嘆道:「可他為何要玹紫滅亡?這個他以命堅守了五萬多年的仙族異境,又怎麼可能突然倒戈相向?」
稔稀與蕭煥卻異口同聲答道:「他瘋了唄。」
而後二人因彼此間的心有靈犀相視而笑。
青玄捂臉,此時此刻十分想立馬斬斷這份師徒之情。
蕭煥解釋道:「隆君老了,又經歷過玹紫靈力枯竭的那一場劫難,撐到現在,表面看來雖然還是那樣子,其實他大概早就變態了。這點我們都可以理解。」
青玄:可以理解個屁啊!你們倆才是變態好不好!
此外,稔稀對於蘇澈這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凡人表示了更多的疑慮。
蕭煥這種視凡人為螻蟻的金孔雀,根本不應該只因蘇澈叫他一聲爺爺,他就撲上去對她又疼又寵。
連稔稀自己,現在看著蘇澈都只覺得她無處不讓人喜歡。更不要說青澤那種「誰也不配喊我一聲師父」的老狐狸精,一上來就要收蘇澈為徒這讓人驚掉下巴的弔詭之事。
稔稀最後又悄悄去看靠在床柱上假寐的宣璟轍,小聲道:「你們不覺得蒼鑰這種性情涼薄之人,會對蘇澈這麼上心,很奇怪?」
蕭煥低聲道:「我遇見他的時候,就正趕上他為蘇澈尋死覓活的時候,現在想來都還覺得很不可思議。」
稔稀支著下巴欲言又止道:「他倆到底……什麼心思?」
蕭煥輕笑,「什麼心思?必然是jian情,還用說?」
稔稀道:「可你不是說蘇澈當年從颯熙離開的時候才不過十二歲,他自己也不過十四?此後又分別了整五年。我雖然看著他倆實在不像兄妹,可男女之情……也差得還遠吧。」
何況,這二人,一個死期將近,另一個,八成連自己是男是女還沒弄清楚。
蕭煥有理有據道:「十二又如何?他倆見面之初,蘇澈不過才四歲,以她這類活潑過度的品種,四歲時會有多討人嫌?可據說蒼鑰那時對她就已經相當容忍。師妹你想想看,他不是變態是什麼?小蘇澈才四歲……」
話未說完,蕭煥便如芒在背,回過頭去正好與宣璟轍冷冰冰的目光相撞。
稔稀卻未察覺,仍是凝重道:「所以我說,蘇澈必然有問題,她不止是命骨可疑,她真是樣樣可疑!說不定一見了誰就在誰身上下蠱。這樣,見了她的人就再也逃不開了!師兄,你認為?」
蕭煥與稔稀被宣璟轍從房中一腳一個踢了出去,將離最無辜,好生坐著發個呆就被師父牽連,也被轟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