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情淺人不知5
「真的。」他坐在她身旁煞有介事的的樣子。
「我聽曾經的登山愛好者說。」他嗓子沉了沉，聲音壓的特別低。
「在一個寂靜的月夜，又下著雨的夜晚，一名行經此地的旅行者很不幸的迷了路了。正當他饑寒交迫，體力不支時，終於在那遙遠的前方發現了一棟茅草屋。他高興地上前奔去，並且敲了敲門，大聲喊到：『有人在嗎？』隨後就有一位老阿婆出來應門。旅行者說明了來意之後，老阿婆就好心地給了這們旅者一盒便當，並答應旅者當晚就在阿婆家暫且住下。第二天一早，旅者一醒來，驚覺身邊根本就沒有什麼茅草房，自己就睡在地上。更別說有什麼老阿婆了，但旅者並不害怕，心中仍十分感激那位阿婆，認為那是菩薩化身，前來救苦救難了。於是他在原地拜了拜，滿懷感激之意離去。經過長途跋涉，最後終於回到村裡。回去之後，他逢人就講這檔子事，過了很久，終於有人說到：「你說的那們阿婆啊，她在三年前就去世了。」旅者一聽，心中暗叫不妙，突覺身體一陣劇痛，並大叫到：『不好了，我吃了過期的便當……』。」
白晨曦眉頭皺了皺，剛才那種氣氛她是真的有點害怕了，可這故事的結尾她卻有點想笑。
突然，李楓擰眉：「白晨曦，你聽。」
靜了靜心，她也豎起了耳朵。
「咳咳……咳咳……」
有老者咳嗽聲音，那聲音很啞還帶著點喘，伴隨著滴答的雨聲聽的並不真切。
白晨曦扯了扯他的胳膊：「我們還是快離開這裡吧，該不會是那個老阿婆現身了？」
「等下！」李楓坐著沒動。
「怎……怎麼了？」白晨曦頓住。
「這是什麼東西？」他忽然伸手撣了撣她的發心。
「什……什麼東西？」白晨曦抬眸，可是她什麼都看不到。
李楓沒說話，只是擰著眉，又撣了撣。
「到底是什麼東西啊？」白晨曦莫名地焦躁起來。
「這是……」李楓看著自己的手掌，欲言又止地身子往後靠了靠，表情露著一絲驚恐。
白晨曦咬了咬牙：「你可別嚇我！」
四周冷風戚戚，白晨曦的頭皮發麻，被李楓撣過的地方好像黏糊糊的，她雙腿忍不住就打起了哆嗦。
腦海里李楓剛剛講過的鬼故事和其它無數個鬼故事閃過，但她還是無法猜透李楓的表情里是什麼意思。
「是……是血嗎？」
李楓沉默了幾秒。
就在她快要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嚇出眼淚的時候，他忽然收斂了神色，雲淡風輕的把手抄進了褲兜里。
「是屋頂上掉落下來的灰。」
「灰？」
白晨曦幾乎可以在李楓黑亮的瞳仁里看到一臉懵逼的自己。她差點就忘了，眼前這個男人可是個隨時隨地喜歡捉弄她的惡魔。
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自己從未做過虧心事，怎麼就被他給唬到了。
看著她精彩的表情變化，李楓眼裡漸漸湧出笑意。
「你耍我！」白晨曦大叫一聲，氣勢洶洶地朝言澤舟撲過去。她的拳頭落在他堅實的胸膛上，一下又一下：「耍我好玩嗎？好玩嗎？」
他任由她打了幾拳，才伸手將她的雙腕固定住。
「白晨曦……」他忽然叫了她一聲：「你聽……」
「你還想耍我？」
白晨曦抱著胳膊懶得理他。
「真的，真的有人來了。」他的眼神直直的盯著入口的方向。
白晨曦莫名的又緊張起來。
「咳咳……咳咳……」
那老者的咳嗽聲似乎更近了一些，還伴隨著『哧嗒哧嗒』的腳步聲，向他們的地方走了過來。
「怎麼辦？」白晨曦扯了扯李楓的衣袖：「我們還是快走吧！」
聞言，李楓站了起來，倏滴將坐在草地上的白晨曦給抱了起來，躲在了佛像的身後。
「你要幹嘛？」
「噓……」李楓比了個手勢：「我們先看看，這樣的天氣什麼人會來這裡。」
隨著腳步聲緩緩的逼近，白晨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個裹著黑色雨衣的身影邁步進來。
門口的佛像的距離不是很遠，可來人卻走的很慢，一顫一步。
他在佛像面前摘了黑色的雨衣，露出面孔來，是個五六十歲的老者，不是老阿婆，而是一名老大爺。
他虔誠的上前對著佛像拜了三拜，而後又跪下，嘴裡還念念有詞，祈求著些什麼。
白晨曦輕輕舒了口氣。
還好，來的不是老阿婆，如果是個老阿婆不知道又會腦補些什麼嚇自己的畫面出來。
那人從隨身攜帶的竹籃子裡面拿出了一些貢品一一擺在貢品台上。
白晨曦扯了扯李楓的胳膊，朝他使了個眼神，示意可以出去了。
輕輕的動靜還是引起了老者的注意。
「誰，誰在那裡？」老人蒼老的聲音頓時提高了幾個調。
白晨曦正欲開口，可李楓突然起了玩心，他一把捂住白晨曦張開的嘴，一邊壓低了聲音：「你說我是誰呢？」
低低的聲線伴隨著陣陣涼風，老者不禁打了個寒顫，他顫抖著聲音問道：「是誰？誰在這？惡人我都不怕，我也不怕鬼。」
老人的身子骨都是顫抖著，這輕輕的涼風好似都能將他吹倒，他的腳抬了抬，試探著想朝聲音發出來的方向去看看，可剛邁出了一步，又顫巍巍的收了回來。
他蹲下身子開始收拾自己帶過來的東西，轉身打算要走。
嘴上說著不怕，可在這老林子裡面，又下著雨，這種場景，難免會讓人有些害怕。
見老者想走，李楓又開了口。
「你拜祭了我這麼久，向我祈求禱告了這麼久，希望我顯靈幫幫你，現在我顯靈了，你卻說我是鬼？」
老者愣了愣，抬起頭來看著面前那尊有些破敗的佛像。
顫著嗓子問道：「佛主顯靈啦？」
「說說看，你三番五次的到我這裡來祈禱，到底是為了何事？」李楓配合的開了腔。
老者顯然有點激動，一個勁的又哭又喊：「佛之顯靈了，佛主顯靈了。」
佛像后的白晨曦對於李楓這種捉弄顯然有些生氣，她瞪著他，抬手狠狠的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李楓忍著痛，很委屈的看了她一眼。
他倒不是真心想要捉弄這位大爺，只是好奇，是有多無奈的事情才會去求神拜佛。
他只是裝了裝，沒想到大爺居然真的當了真。
「老人家，看您的樣子應該是有什麼難以啟齒又不能公平解決的事情吧，有委屈你大可以講出來，人在做，天再看，一些因果皆會有報應的，不是不報有的時候是時候未到，所有的壞人惡人自會有人來收拾。」
想著剛剛老大爺進屋時說的話，提到的惡人，李楓只是順著他的意思引導他，也不知道，他心裡的猜想是否正確。
聞言，老人眼光一亮：「真的嗎？真的壞人就會有懷報？」
老大爺眯了眯眼，眉頭皺著，席地而坐，在醞釀，也在思索著該如何組詞，佛主才能聽得更明白一些。
「那是一個夏天，我女兒大一時的暑假，她在回村子的路上，被村長家的兒子攔住了去路……」
大爺姓宋，他家的女兒叫宋慧，他們住在南坪村，宋慧從小到大都特別愛學習，長相清秀，村裡人都特別喜歡她，誰家的小孩不聽話，大人們就會教育他：「你看看，學學宋老頭家的慧慧，小姑娘既懂事又學習好……」
誇獎的多了，村裡那些稍大一點的男孩子對宋慧的興趣漸漸多了起來。
「濤哥，你老爸是村長，她一個大學生有什麼了不起的，她爸爸還不是得聽你爸爸的。」袁帥對著躺在樹林里吊床上的李濤說道。
李濤哧哧啞，『呸』了一聲。
「你給她學校寫了那麼多情書，她沒回？」
「沒有。」
「這小娘們，真當自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還瞧不起我們南坪村的男人了？」
躺在吊床上的李濤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哼了哼：「我的老婆必須是村裡最優秀的女人，答應也是，不答應也是。」
不遠處的路上，宋慧正哼著小調朝村裡的方向走來。
袁帥拍了拍吊床上的李濤：「濤哥，你老婆來了。」
聞言，李濤一骨碌的從吊床上爬了起來，望著袁帥指的方向。
進了大學的宋慧比起以前，更漂亮更時尚了些，身材也更突出了些。
李楓眯著眸：「走，去迎接迎接我未來的老婆。」
袁帥屁顛屁顛的跟著李楓就朝那條道上走去。
「親愛的，回來了。」
李濤大步一跨，攔在了宋慧的面前。
宋慧不想搭理這些村裡的無業小青年，特別是李濤那些肉麻兮兮的情書，她更希望躲得遠遠的。
她向左，他也跟著向左。
她向右，他也跟著向右。
她掉頭，卻被一旁的袁帥給包抄了過來。
「慧慧，我可是你的未婚夫啊，你去大學這麼長時間不見，信也不回，這種態度可是非常不對的。」
宋慧抬眸，一臉嫌棄的看著他：「你不要這麼噁心的叫我，你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以後的男人絕不會是你這樣的。」
李濤眸色一暗，皺了皺眉，粗糲的手指就撫上了她的臉頰：「我這樣的男人怎麼啦？我這樣的男人不是你能瞧不起的。」
他唇角帶著譏笑望向一旁的袁帥：「大學生讀的書多，是不是玩起來也不太一樣啊？」